第11章 简单
柏屹还是在黑夜里醒了。
摁了摁太阳穴,撑坐在床头。
缓了会儿就拿起床头的玻璃杯往外走。
梦全部都是真实发生的,就在他十四岁的时候,柏母带着他们去淋城玩。
头一天就拜访了言家。
万万没想到,刚好碰上言母在和一位女人大闹。
女人是言父的情人。
言枫那会儿还,看到凌乱的物品都砸在地上,父母吵闹,自然哭的很惨。
带着团子出去后,问她为什么选自己。
圆鼓鼓的脸上眼尾泛红,奶音道:“你比那个哥哥好看。”
他乐了,就给她买了个布娃娃。
接下来的几天,团子都没着家,就跟着柏母玩了。由于怕着柏赫,就一直待在他身边。
三天后,他们要返程了就把她送回了言家。
临走前,团子撅着嘴,拉着他不肯松。
孩子也是有意识的,所以她就在快哭出来的边缘徘徊。
缠得他没耐心道:
“放。”
“不放。”
言老也实在没辙了,怎么也不听这个犟骨头。
他蹲身,揉了揉那肉乎乎的脸,“要是想我了就抱娃娃,可以不?”
柏母也开口:“以后有空我们还会来的呀。”
团子的眸光暗了暗,不情愿的松开他。
“看来,言枫还挺喜欢哥哥的?”一旁的柏父乐呵。
她点头,仰着头看向他:“喜欢,长大后我想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你不要喜欢其他女孩子好不好?”
逗得众人笑。
他们没有再多停留,告别后就走了。
柏屹倚靠在桌沿。
想到这,摇了摇头,嗤笑出声。
喝完最后一口水,摩挲着冰凉的杯壁。
回忆勾起,指尖彷佛又一次被团子握住,那柔绵弱的爪子带着奶香与体温,就这么握着他的拇指。
离别前不舍的眼神,单纯天真的告白,抱着娃娃无助的模样
家庭不和,亲哥在外。
他在想,是不是从那时候起,言枫就染上了睡觉要枕娃娃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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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枫!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啊。”陆纤气不打一处来,“喜欢柏屹?疯了吧。”
“他那样的纨绔你都能入眼,为什么云正阳不能?”
论教养、人品,不比柏屹好?人还会弹钢琴,气质绝佳。论样貌,浓眉大眼,个子笔直,不比柏屹差。
是可遇不可求的才子。
言枫托腮,右转着笔,“可就是喜欢他,我对云正阳没感觉。”
“多少脑子有点毛病。”陆纤嘟囔,“柏屹混啊,为了自己玩得开心,就开了柏娱街。”
什么样的人能这么狠,自己开着自己玩。
“这我反驳不了你,但是他有能力把柏娱做大啊。”
这行当能让他一枝独大也是不易,付出的心血也是旁人猜不到的。
陆纤白了一眼,撂下话:“我不看好,像他这样的纨绔,不是你白能追到的。”
柏屹的花边新闻有,但是不多。更多的是成天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出入各大娱乐场所。
任由她怎么好歹劝,言枫一点退堂鼓都不带的。
还真就卯着劲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最后不撞个头破血流就不放弃。
课程结束后,外面似是要变天。
云正阳和她朝演奏厅的方向走去。
“言同学,我看等会像是要下雨,我送你回家吧?”
“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不用麻烦了。”
云正阳笑逐颜开,喃喃自语的喊着她的名字。
这是不是就代表两人关系更近了?心里不禁泛起甜味儿。
言枫的心思不在这儿,低着头有些犹豫。
想要他来接自己,要不要联系呢。
可又很突兀,都有李了,叫他干什么。
啊啊啊!该怎么制造借口,和他多些会相处呢。
李跑了?
呸,她腹诽自己。
捏的虎口处都泛红了,最终也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让他来。
演奏厅的乐声不减,推开门,大伙都在认真练习。
她很快就投入状态,随着一同畅游在迷人的音符中。
云正阳被她专注的样子吸引,灵动的指尖摁着弦,站姿婷婷,动作流畅潇洒。
白嫩的脸颊枕着亮漆提琴,杏眼扫着面前的乐章。
的身体蕴含着强大的能力,像是宇宙中的一个行星,永不休止的自转,在那发光发亮。
姜成文在一旁发现了,打着趣走到他身边,“云同学喜欢言枫?”
“我表现的很明显?”
“那明晃晃的慕意都从眼角溢出来了。”
他微微低头,咧唇一笑。
喜欢一个人,眼睛是最藏不住的。
姜成文的搭在他的肩头,捏了捏,“言枫每周都会去我那的琴行练习,你要是有空就来个‘偶遇’吧。”
他很欣赏云正阳,琴艺过关,长相阳光,和言枫站一起很般配。
对方一愣,随即浅笑道:“多谢,您有心了。”
若是还不懂,那真就是白活了。
这一练,外面的狂风骤雨全然不存在。
室内一片悠扬醇厚,器声多而不杂,指尖飞舞,扬起阵阵音浪,给人以听觉的享受。
与外面乱颤的树枝,呼啸的风声形成强烈对比。
就像乱世中的避风港,温暖又鼓舞人心。
言枫从到大一直都没有把练琴当成负担、压力,一直都是兴趣,这也是她为何能快速沉浸其中的原因。
傍晚六点半,那嚣张了一个多时的暴雨终于停了,只剩下雨淅淅沥沥。
气温骤然降低五六度,她背着书包,拎着提琴出来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炎热的夏日已过,深秋加快着脚步来临。&p;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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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得措不及防,言枫没有带伞。
她站在屋檐下,拿起,翻寻着通讯录里一串号码的主人。
“喂?李你现在可以从西门进来接我一下吗?”她话时,俨然呼出气雾,倒是有冬天的意味了。
云正阳就在身旁,他打起黑色长伞。
电话里的对方一头雾水,抓耳挠腮道:“大姐,今日不是屹少爷去接您了吗?”
言枫的眸子烁亮,喜悦洋溢到了眉梢,她挂了电话,拢了拢外衣就想往外冲。
被他止住。
“家里有安排人接是吗?”
“嗯,在停车场。”
“我有伞,可以陪你去。”
一阵凉风吹过,带起缕缕泥土味,她鼻子发酸,点点头就钻到雨伞下了。
两人在雨中渐行渐远,那把伞一味地往女生上空偏,湿了男生的肩。
暗处,某人拍下了这一幕。
西门出去后,往左拐个弯就是停车场了。
这个点,车子早已不过,只剩零零散散的几辆。
她一眼就看到那明晃的车牌,是霸气的连号。车身流畅,线条极致,是一辆酒红色超跑。
昏暗的天,只傍着路灯,像一位矜贵清高的贵族,不屑与世人同流合污。
“谢谢学长,那我就先走啦,拜拜。”她扬起嘴角,指了指那辆车。
甜软的笑容交织在他脑海,瞳孔地震,心跳强而有力。
刚想开口把她送到车边,没来得急唤住,对方便溜出他的伞下,灵活的跑过去。
“当心滑,注意安全。”他看着背影,音量放大。
言枫打开副驾驶,笑嘻嘻:“二哥,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回答,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男生身上。
“他是谁?”
“我朋友,云正阳。”她低头卸下东西,系上安全带。
等弄完,抬起头来看他。
歪着脑袋问:“怎么了?”
柏屹眉心微跳,看向她:“你看不出他对你有意思?”
言枫脊背一僵。
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了?
“我对他没意思。”慌忙撇清。
柏屹靠在真皮座椅上,视线移开,看向消失在拐角处的男生。
懒懒的:“我有跟你过现在谈恋爱还早吧?”
“该拒绝的都拒绝,你阅历太少,容易被骗。”
明明是良话,却感受到了压迫。
她扁嘴哦了声,这不就代表他不会接受自己嘛。
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失落,略微解释道:“虽然成年了,但是你被言老护得太好了,有些事远比你想的要黑暗。”
“你我若是不相识,我也不会管你。可你如今是寄宿在我家,我就得担起责任。”
言下之意,他担不起她谈恋爱被人耍的责任,直接命令禁止。
要真被人骗、炮,骗感情,这一切都得找到他头上。
原本欢喜的心情,被浇灭了大半。
言枫低头抱着书包,萎靡的缩在座椅上。
车子行驶在路上,两人都默契的一声不吭。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又堵上了。
柏屹啧了一声,长臂覆上她的后颈,似是安慰般的揉了揉。
刚碰上女孩娇软的脖子,令他有些无措,仿佛一个用力就能治她于死地。不过很快就控制了力道,轻轻的按着。
言枫的睫毛扑闪扑闪,心中路乱撞,耳朵根变火热起来。
骨节分明的指,与她的披散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力道轻柔的按摩着。
很舒服,很柔和,与他本人严重不符。
练了许久的琴,确实疲了。
她舒服的嘤咛一声,蹙着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柏屹懒散一笑,屁孩。
随随便便给点甜头就能哄好了。
不过那娇细的声音,倒是弄得他心软。
养孩也不过如此了吧。
真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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