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五楼
十二月二十一,到二十二日,言枫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之首。
她走出考场,严寒的空气钻入鼻腔。
外面下着雪,天色阴阴。极其清新又舒爽的气味夹杂着雪花味儿,让她贪恋的深吸几口。
踩在薄薄的积雪上,发出吱吱治愈的声音。
几个月的压力,在这时顷刻消失。不枉日夜复习,奋力前行。
言枫心里有数,能过。
就在刚刚。
她拒绝了宋榆的接送,独自在街上散步。
路灯俨然亮起,行人不多,就和雪一样零零散散。畏在焦糖色的围巾里,步子轻轻,享受它飘到自己发顶的声音。
它只停留了一会儿,就融成水珠。
心情除了高压后的轻松,还有不知的空空。
漫无目的走,身侧闪过的是圣诞装扮的店铺。也是,临近二十五日了,商家靠过洋节的名义来炒噱头。
光影斑驳,与孤身的她格格不入。
不知怎得,本盯着脚尖走路,却下意识的抬眸,望向前方。
双眸里很快闪过失望。
言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吓了一下,这好像是自己潜意识里的做法,不受控制。
“她”熟悉现在的场景,在期待什么却又得不到,心底才会空空。
身影与街道交织,纷纷扰扰间,她便走到了家楼下的甜品店门口。
眼尾又渗出了液体,擦了擦。
抬脚走进。
红色的装饰洋溢在内,似是老友的姐姐也换上一身红色麋鹿服。
头上戴着相应的角角发箍。
暖气十足的空间里,飘荡着特有的甜味儿。
言枫环视的恍惚间,好像看见一道匆匆身影,闪进了后厨房门。
姐姐见她意识涣散,心的唤道:“言姐言姐,您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她回过神,点了一块黑森林蛋糕。
入座到落地窗前柔软的沙发里,店内并没有多少客人在。
她安静地盯着玻璃外的雪,脑子里就和它们一样空白,忙完了考试,此刻无措的感觉渐渐围拢。
不开心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无法形容。
过了不久,方才的姐姐端着一杯热热的饮品向她走来。
带着担忧,她端到桌子上:“言姐,这是我们店长为您准备的奶茶,请您品尝。”
“店长是有什么事情吗?”
姐姐摇头,实话实:“他在后厨见您精神不好,眼眶红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请您喝一杯热奶茶。”
她也看出言枫的不对劲,笑容牵强,气色不好。
言枫的指腹覆上眼尾,轻轻摁了下,脑袋有些闪躲的往一旁避了避,狼狈了。
她很快谢过,调整姿势背对着身后的店员,正视面前的玻璃。
外面已经黑了,雪跟停不下来的一样下,有变强的趋势。
喝一口奶茶,自己竟吃不出甜味,就连蛋糕也无味。
撂下叉子后,便不再拾起。
言枫挽了挽脸庞的发,把它们捻到耳后,垂下脑袋点开和店长的对话框。
感谢他送的奶茶,味道很好喝。
对方回复的很及时,感谢她多日的光临。
他的朋友圈很干净,干净到什么都不发,看不出是个卖甜品的,更不像是店长该有的作风。
不应该是疯狂发甜品霸屏么。
不过每次上新的甜品都会发给她,也不管回不回。
言枫倦倦的摁灭屏幕,唇角无声的扯出弧度。
真是个怪人。
呆坐许久,眼瞧外面越下越大,自己伞都没带,却一点也不急。
温暖的室温,意识不到外面的严寒。
桌上的奶茶随时间变凉,蛋糕也没吃几口。
言枫自己有预感,往后的一段时间内,自己失眠会很严重。
不禁回忆起,前不久和陆纤的倾诉,把无法形容的空空告诉了她,莫名的低落,无意识的流泪。
对方只留下言简意赅的一句:“枫叶,你的压力很大,大到要去干预,我强烈要求你去看心理医生。”
言枫启唇,眸子看向雪花涣散着喃喃:
“心理医生心理医生”
翌日。
她真的失眠了,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决定去趟医院。
戴上帽子,戴上眼镜,戴上口罩,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去看心理科,第一是她不信,觉得自己压力并不大,这次去就是借配点睡眠药。第二是怕被人认出来,引起不必要的轰动。
一时后。
她跨入医院的大门,有些胆怯的挂号,再往医院五楼的心理诊室去,只奢求半路别杀出个柳晓。
他若是知道,那别人就会知道。
别人,至于是谁,心里很清楚。他们都是混一起的,自然是帮兄弟。
言枫垂着眸子,缩在电梯的一角,任由他们在楼层间进出。
一个慌神间。
电梯稳当的上升在四楼,身旁的拥挤也一下子被清空。
一抹白色映入了她的眼帘,紧接着是一双男式鞋子,匆匆一看像是柳晓。
不好,言枫瞬间收回了视线,暗叫没看我没看到我。
等电梯一到五楼,她就火速的闪出去,不给他人任何会打量自己。
靴子是厚底,踩在瓷砖上难免发出闷声,一下下叩着她的心。
可他的目标好像也是五楼,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个人。
不等她慌的眼冒金星,就响起一声疑惑的——
“言姑娘?”
柳晓正要去一趟五楼办事,刚进电梯就察觉到一位把自己裹得很奇怪的人儿。
还有那么点眼熟。
盯着她越发觉得不对劲,等电梯门一开发出叮的一声。
才想起来,这是言枫,是自己宝贝的姐妹。
他跟着步伐鬼祟的她,知道这层是心理科,便声的唤了她。
两分钟后。
某女坐如针毡的待在一间温暖的房间里,
里捧上一杯刚倒的热水。
卸下口罩,意识萎靡。
“不用紧张。”对面是柳晓,正微蹙眉毛的看她:“来五楼,是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言枫一个激灵,蜷缩着跟犯事的孩一样。
怯怯的点点头,但又反应过来不对劲,开口道:“不是,我就是失眠了。”
“如果言姑娘不介意,大可来找我咨询心理。”他跟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讲着:“我本是心理学出身,之后才转向深入肿瘤科。”
言下之意,她不用担心他的专业,完全可信任。
言枫还是摇头了,抿了一口热水。
“是怕我给柏屹听吗?”他有些不解,不透露病人的情况是基本的医德。
不过,此话一出,他便又马上回忆起,陆纤和自己透露的那个秘密。
喉结紧了紧。
她的指尖明明捧着滚烫的玻璃杯,但以肉眼可见的在泛白。
脸色依旧正常,声音也没什么大起伏:“柳院长,我不质疑你的专业性。但我实在不便,请谅解。”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