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她看了眼神情满意的东方叔叔,沉默良久才了句:“东方姐姐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至于那身浮夸诡异的穿戴,她却绝口不提。
“大姐,她不随我姓,仍姓阮,名如苏。以后,就由她来陪你玩。”东方不败虽有些失望她没有夸自己搭配的衣服,却还是笑了笑,温和地道。
“东方叔叔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的。”任盈盈笑着去拉阮如苏的,学着任我行平时对教中兄弟的模样,拍拍胸脯保证道。
东方不败抿嘴一笑,似乎是很放心地去处理教中事务了。
任盈盈比阮如苏还两岁,一直在黑木崖长大,平日里见得最多的便是教中长老和自己父亲,如今有了年岁相仿的同伴,便欢喜地拉她去看自己的珍藏。
见识了许多任我行从各地给女儿寻来的礼物,阮如苏低头看了看自己颜色鲜艳衣裙,心中慨叹:“这才是真正的疼女儿,自己那个半路出家的阿爹,到底是粗犷了些。”
“阿苏姐姐,你去过外面吗?”两个姑娘坐在任我行给女儿搭的秋千上,慢悠悠晃着。容貌姣好,衣袂飘飘,就像一对仙童在玩耍。
“我之前便是在外面长大,后来家中出了变故,阿爹才将我带回了黑木崖。”阮如苏提起东方不败,笑容更深,似乎很崇拜这个爹爹。
任盈盈却没注意这么多,有些羡慕地道:“我就没出去过,爹也忙,总没时间陪我。”
其实她下过黑木崖,只是那时候年岁太,已没了映象。又因这几年日月神教与五大派关系紧张,任我行就更不会带她出去。所以,她至今都以为自己从未下过黑木崖。
“外面的世界,也不见得比黑木崖好。”阮如苏想起了自己所经历过的世界,深有所感地道。
没有见识过江湖残酷的人是不会懂的,可哪怕不懂,任盈盈也没有再问。因为她清楚,能不能下黑木崖,并不是她们两个能决定的。
踏着晚霞回到院子,她那忙得恨不得把自己掰成两半的阿爹居然在。阮如苏心中挑眉,面上却一副欢喜模样,亲昵地去拉他衣袖。
“阿爹今日不忙?”
不自在地挣了挣衣袖,结果反而被那丫头拽得更紧,东方不败也随她去了,只冷淡地回答道:“教主回来了,有事自然是找他,我一个左使还不至于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回家’,也不知他有没有注意,他已经把有阮如苏的这个院称为‘家’了。狐狸阮如苏自然不会提醒他,转而问道了个不想干的问题:“你吃饭了吗,若没吃,我去叫张婆婆做些来。”
张婆婆是东方不败寻来照顾她饮食起居的,至于他的那些妾室,阮如苏连见都很少见,更别得她们照顾了。
“你吃过了?”东方不败面色瞬间就冷了下来,觉得自己推掉一些长老的邀约回来陪某人吃饭的决定真是可笑。
见他变脸,阮如苏忙笑道:“我吃了,但没吃饱,在别人那吃饭总没有自己家自在。所以才想问阿爹你吃没吃,没吃的话能不能陪我吃一点。”
听她这么,东方不败虽没笑,语气却和缓不少,“你去让她多做几个菜,免得别人以为我苛待你,连饭都不让吃饱。”
有些人,大概是亲近之人太少,连软话都得不怎么顺耳。不过阮如苏却已经很满意,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尤其她还是个棋子的时候。
在黑木崖的日子规律又平静,可是平静中却似乎暗藏汹涌。
“阿苏姐姐,你觉不觉得这黑木崖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任盈盈撑着头,皱眉问道。
阮如苏画完最后一笔,才舒口气笑道:“没有呀,如今教中发展如日中天,这人只会越来越多,怎么会少呢。”
“可是史长老,刘长老,还有风长老都不见了我问爹,他也只是教中的安排,让我别管。向叔叔也经常来去匆匆,愁眉不展的。”
任盈盈年纪虽,却很善于观察,教中的变化她虽不懂,却暗自记在心中。
听她提起那三位长老,阮如苏垂了眼眸。她知道任我行的教中安排是将他们三个全部杀了,而这件事的背后,她那位爹爹也出了不少力。
权力斗争的背后,总是血腥又残酷的。也不知到最后,谁会是赢家,也或许,根本没有赢家
“我们还是孩子,他们大人的事太复杂,不是我们能想得明白的,你就不要多想了。”阮如苏绕开那些问题,叫她过来看自己刚画完的画。
云深雾绕,群山若隐若现,一派缥缈宏伟之象。
“这是那丫头画的?”任我行晚间来用饭时,看着被任盈盈挂在屋里的那副黑木崖风景图,若有所思地问。
任盈盈与有荣焉道:“是啊,阿苏姐姐不仅画好,连琴也不错,就比曲长老弱一点点。”
‘一点点’时,她将食指与拇指并拢,空出一条细细的缝,力证这差距非常。不想让父亲看她的阿苏姐姐。
任我行看着女儿如此可爱的模样,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轻轻问任盈盈:“你很喜欢她?”
“嗯,阿苏姐姐长得漂亮,脾气也好,还会好多东西,我很喜欢她!”任盈盈掰着指一个个数她的优点,脸上满满都是欢喜。
为了女儿,任我行心中暗暗期盼,他的那些安排不会有用上的一天。
夜幕降临,黑木崖上气温骤降,除了负责岗哨的教众,几乎没人在夜里行走。东方不败握着那人给的秘籍,神色复杂。
任我行竟然把教中一直珍藏的武功秘籍给了他,难道他真的想将教主之位传与自己?那自己之前所做的种种,都是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山风吹得他衣角翻飞,远远望去,就像一个黑影在张牙舞爪,极为诡异。当东方不败翻开秘籍,看到第一页上面那行字,只觉得刚才的犹豫不觉得全都是讽刺。
“欲练此功,必先哈哈哈哈!”他猛地将秘籍合上,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声。惊得附近巡逻的教众纷纷拔刀,警惕地将他围了一圈。
“什么人?”领头的那人呵斥道。
谁知那人竟还在笑,似乎半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这无异于挑衅。几个弟子长刀一抬,正准备冲过去将人扣下,却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
“几位慢些动。”远处一个灯笼在风里摇摇晃晃向他们走来,朦胧灯光中,依稀可见是位女子。
不待他们再问,那女子继续道:“我阿爹今日喝了些酒,心情大好,才会在此一舒胸中豪情,倒是让众位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
走近后,女子的面容在灯火映照下若即若离,仿若山间精怪幻化而成的绝色女子,让众人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可是,就算再怕,也没人舍得移开眼不看她。
“阮姐?”终于,有位弟子迟疑地叫出声,打破了这山崖上的诡异氛围。
阮如苏提着灯笼,畅通无阻地穿过拿刀的几个弟子,站在了东方不败身边,笑着将里的灯往上提了提。
此时,那灯不仅照亮了阮如苏清丽绝伦的脸,同样照亮的,还有她身后面沉如水的东方左使。
大概是他此刻的气势太盛,几个弟子一见他,忙扑通一声跪下,为自己刚才的失礼赔罪。东方不败朝离他最近的那人走了两步,那人紧紧闭眼,哀叹自己命不久矣。
却没想到,东方不败没有杀他,反而将他扶起,语重心长地道:“你们所做,不过是自己分内之事。此事来,还是我的不对,我若早些讲明,也不会生出这些误会。”
“不敢不敢,是人们有眼无珠,没能明辨来人是敌是友,还请左使宽恕。”那人死里逃生,只觉得平日里听过的所有谄媚的话都不由自主地吐露出来。
阮如苏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阿爹恢复过来了。再了几句宽慰的话,父女俩才举着灯笼慢慢回家。
一路上,谁都没有话。直到进了院子,阮如苏才开口:“教主给你气受了?”
东方不败捏紧里的秘籍,神色古怪,良久才讽刺地道:“他送了我一份大礼。”
看他表情,阮如苏就猜想这礼非好礼,只是到底是什么,却不清楚。她已经没了先知的优势,事事只能靠推测。
“若是有人送你一阵青风,助你上云霄,你却必须舍弃一些极为重要的东西,你会怎么做?”东方不败突然抬头,盯着阮如苏好奇地问。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明确提及他的野心,难道他已经到了要在她的性命与教主之位间抉择地步?
阮如苏斟酌良久,才坚定道:“别人送的青风,不定未到云霄就散了。我强,则青风自来,又何须忍痛舍弃重要之物所以,我会等,等风来时。”
东方不败没有话,低下头牢牢盯着里如有千斤重的秘籍,深深叹口气道:“我怕那阵风,来得太晚了”
所以,阿爹你到底如何决定,是要舍弃我吗?阮如苏心中有些惆怅地想,难道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感情的爹,也要失去了?
作者有话要: 东方不败:割还是不割,这是个问题。
阮如苏:逃还是不逃,这是个问题。
作者:你们讨论的,压根不是同一个问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