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 阿俏,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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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下了大白褂,他暂时不再是医生。

    取下徽章,他暂时不代表桦国人的身份。

    战深目光冰冷地落在江赢身上,然后

    缓缓拿起术刀,在江赢另一只完好的臂上、刻下了四道疤。

    绑架苏俏三天,让苏俏经历了三天磨难,一天一刀。

    还有一道,是看他心情。

    四道疤,组成了“仇”字。

    是江赢这次绑走苏俏的仇。

    看在他现在是个病人,无法计较。

    但这笔账,总有一日、会好好算!

    而那伤口没伤及骨,又刻意避开筋脉,无伤性命。

    但深度极其深,可见骨。

    这一辈子、会永久留疤。

    战深面无神色,宛若只是切了个萝卜。

    毕竟他没有揍死江赢,已经是他最大的气度与容忍。

    为免影响江赢最近的病情恢复,他还用纱布将他的包扎好,没露出伤口。

    推江赢出临时术室时,江赢像是睡着了般,面容十分平和。

    苏俏看到战深出来,第一时间走到他身边。

    她:“你该休息了。”

    找了她这么几天,还一直奔波折腾,他比她更为疲惫。

    战深看了眼房内的江肆和江赢,他们睡在一起,已经全数处理好。

    他握起苏俏的,“好!”

    两人回到房内。

    这一次,是苏俏给他准备热水、以及干净的衣服。

    战深泡在热水里,看着她走来走去,眉心拧了拧。

    “回床上躺着。别忘了,你是个当妈的人。”

    “要是不做血检,我和常人一样,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怀孕。”

    毕竟正常人都是在一个月后、没有来月经,才会排查到。

    对于现在而言,她就是个普普通通、十分正常的女生。

    她把吹风和睡袍全部放在浴缸旁边,看着战深道:

    “等你出来,我们一起休息。”

    战深目光落在她身上,又看了眼她的腹。

    折腾这么久,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本来之前他想由他去救江肆,但是苏俏硬要亲自去。

    她:“我救他一次,就还他一次人情,愧疚感能少些。”

    拗不过她,他只能带她去。

    可经历过这么几天,他已经不在意。

    只要她还活着、其他的一切、全不重要。

    战深不忍让她等太久,待身上的冷意散去,便从水里出来,裹上白色的浴袍。

    苏俏主动拿起吹风,为他吹头发。

    但她不够高,只能踮起脚尖、举着吹风。

    战深见状,一把将她抱起来,有力的大搂着她的臋部、如同抱着个孩子般、将她抱得极高。

    苏俏双腿自然而然地夹住他的腰身,坐在他的臂上。

    被他拖着,高度正好合适。

    她顺利拿着吹风,为战深吹头发。

    战深就那么抱着她、从浴室走到床边,坐下。

    苏俏吹啊吹,吹着吹着忽然发现

    这一世,她好像还是第一次为战深吹头发。

    一个没注意,战深本来七三分的发型,被她全部吹得往后飞。

    有些头发、似乎还翘了起来,直冲冲地立着。

    苏俏赶紧关了吹风,“那什么我好像闯祸了”

    战深头放在她的脖颈间,问:

    “嗯?怎么了?”

    声音低沉而轻柔,丝毫不在意。

    苏俏不知道怎么,拿了个镜子递给他。

    战深接过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发型往后飞。

    发顶处的那几缕头发,更是直接立起来。

    他勾了勾唇:“挺好看的。”

    “啊?”苏俏坐直身体,盯着战深的眼睛看:

    “老公,你视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没。”

    战深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缱绻地凝视她:

    “只要是你吹的,我都喜欢。”

    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她怎么在他身上造作,都行。

    他的声音里、明显是宠溺。

    苏俏

    要不要这么夸张?

    她的心脏,不争气地又加快了跳动。

    战深搂住她、顺势倒在床上。

    他侧着睡的方位,让苏俏的头枕在他的臂处。

    另一只搂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两人的身体、近乎紧紧贴在一起。

    苏俏抬头,就是战深那立体深邃的五官。

    明明长相是生人勿进、高冷矜贵的,偏偏那双眸子温柔的、如同一池水,近乎将她沉溺其中。

    他就那么凝视着她,薄唇轻启:

    “阿俏,我想你了。”

    声音低低的,带着喑哑。

    苏俏心跳没来得及又慢掉了半拍。

    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他的脸在眼前渐渐放大。

    鼻尖抵在了一起。

    唇瓣上,是冰冰凉凉的触感。

    他一点点吻着她,从浅尝即止、到深情缠绵

    苏俏全身都软了,缓缓闭上眼睛,任由他吻着。

    床是靠窗安放的。

    巨大的钢化玻璃外,是蔚蓝色的海水,已经升起的朝阳。

    湖面波光粼粼,光泽灿烂,如同一幅油画。

    另一间房内。

    两张床并排而放。

    床上的两人皆是皮肤雪白到透明,如同躺在冰棺里的吸血鬼。

    江肆缓缓睁开眼睛,熟悉了下周围的环境,才侧头看到了江赢。

    见江赢躺在那里,心电图监控正常地运转。

    他眸底的担忧,消失于一片冷漠中。

    不过江赢在输液,吊瓶马上就要空了。

    江肆起床,迈步走到床边,为他挂上另一个瓶子。

    他才注意到、江赢的臂和双腿,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近乎成了个木乃伊。

    不用想,那双腿和那只,恐怕

    躺在床上的江赢、忽然也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第一刻,他就看到在晨辉的笼罩下,一抹身影立在他床边,正在为他更换吊瓶。

    他眸色沉了沉,在看清那张脸后,薄唇轻轻勾了勾:

    “肆,你上一次站我病床边,还是在你五岁时。”

    那时候他做了全身的换皮术,哪怕很痛、哪怕他也才几岁。

    但他知道、整个江家需要他扛起来,需要他复仇。

    他撑着忍下一切的痛,可的江肆却走到他床边。

    他:“哥,不疼,肆永远陪你。”

    他以为他们会永远那般,可后来病情恶化,他不得不送他走。

    后来事情越来越多,他和江肆的联系越来越少。

    江肆在遇到苏俏,也变得越来越叛逆。

    他没想到,这一生,还会看到这样一幕

    江肆冷漠的面容上、没有什么情绪。

    他走回自己的床边坐下,就那么坐着,神情有些凝重。

    他想,是该和江赢好好谈谈了。

    谈谈他的腿、以及。

    再谈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