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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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面有安达子的抽噎哭泣声,半三郎望着庭院的飞雪。

    “我还能做什么?”他低声自语般道,“在金森大人如此尽到礼数真诚的道歉下,我能发怒吗?还能什么呢?------我也只能认真严肃地回礼然后回答他不必有太多顾虑,忘了这事便是。”

    想要再倒一杯酒,却发现已经没酒了。半三郎递过空了的酒盅,“再去给我热一盅。”道。安达子接过来起身离去,不久端酒回来。半三郎用势告诉她,他会自己倒酒,安达子便退回火盆边坐下了。

    “我在少年时,有过这样的经历。”他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后,“------应该是九岁或者十岁左右吧,地方是在半藏门的壕沟边,就我一个人,已经不记得前后的事,就我一个人在壕沟边,季节好像是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起了一阵风,我感觉到风从对面吹来,然后吹了过去,不多久后忽然,现在吹来穿过了身躯的这股风,自己将不可能再遇上了,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瞬间,自己的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像陷入了井底的深渊,被漆黑的恐怖压倒。

    半三郎静静地又喝了一杯,“我曾经喜欢美玲,能见面的一年也不过只是那么几回,就两个人在一起话的次数也数得过来,但我还是喜欢美玲,相信终有一天能娶她为妻,从心底期盼着那一天。”

    不带感情淡淡的述中,在半三郎的脑中,正回放着他和美玲之间发生过的事。那是在美玲的房间里,只有过一次的事。美玲脱去了所有的衣服,裸着身子,将她的裸身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像坏了脑子呆在了那里。当她开始脱衣服时根本没想到她想要做什么,等她完全脱光后,也没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呆住了。她才刚过十五岁,一直都只把她当作一个女孩似的少女,可裸着身子让他发现她完全就是一个女人,令人难以置信地几乎完全成长成熟了。美玲的脸很,足也十分柔软纤细,她胴体修长,细腰。但胸前却非常饱满,腰部到大腿之间的部分,却像另一个人似的,结实强壮圆满,存在着一种厚重的紧迫感。

    ------我不漂亮吗?

    她窥探着他的脸色这么。漂亮,他回答。心中没有丝毫淫邪的感觉,也没有一点不道德的想法。

    不过那只是他被震惊,吓倒,根本没了想那些的余力。

    ------这是为您珍惜保养的身子,好好看看,为了您保持漂亮,珍惜保养的。

    她大胆地展示自己的裸身。朝前朝后,横向左右,还作出了许多各种各样,奔放的姿势给他看。对了,他记得很清楚,美玲在摆出各种姿势的时候,一直都在窥探他的脸色。像在探究在他脸上露出的反应,而且,在期待中她自己渐渐地变得兴奋起来。是的,后来她靠近过来,张开双用献媚的声音的。

    ------抱抱我。

    他什么也没做,没能做。不仅因为被她的气势压倒晕了头,更因为在那种场合,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美玲的主动远超于他。就好像是在期待着,想充分尝试下面将要发生的事那样,她闪闪发光的眼睛注视着他,诱导他做出她所期待的事。当然并非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被那稍微有点早熟,完全就是一颗少女的好奇心所唆使驱动了而已,这时他也还是唯唯诺诺狼狈不堪,只是笨拙地应付着畏缩不前。

    美玲放开了他,离开他的身边,疑惑,探索的眼神一直看着他。然后,将脱去放在一边的衣服慢慢地穿了回去。

    只是这么一点事。美玲才十五岁过了一点,应该只是想在未婚夫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美丽的身躯而已。只是稍微兴奋过度引起了一点她的好奇心而已。肯定没有更多的意思,但对半三郎确实是一件十分异常的事件,在他的心中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我曾经喜欢那姑娘,”他继续道,“那姑娘能够幸福是一件高兴的事,这是真心的,但同时,那姑娘从自己身边离去,想到在这世上绝不可能再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时,------就像少年时,在壕沟边夏末时被风吹过那样,胸口会被压迫得难以呼吸,一切都会觉得虚无之极而虚脱无力。

    “一切都是那么的空虚。”他像在嘲讽自己,“我大概能被看成,十四岁左右,哭鼻子的少女,或者是个六十多岁满嘴牢骚话的老人,但是没办法,这世上所有一切都是空虚毫无意义,这个感觉,我自己怎么也都没法控制呀。”

    安达子擦去了眼泪。于是黑脸上露出些斑纹来,眼睛周围出现了一个白圈。安达子看了下自己的,发现指上的污黑,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别过脸去匆匆走去了内里。

    半三郎并没有察觉到这些,他拿着酒杯,静静地眺望着绵绵不断落下的白雪。

    那之后过了五六天,安达子自己想去学做针线活。你那针线活不是很拿吗,半三郎,而安达子却自己的是乡下作法,她想学江户流行的作法。半三郎看着安达子的脸,好像想要什么,却又好像考虑了一下,他点头,随你的便吧。

    ------雇你的是曾我啊。

    半三郎想的是这句话。

    ------我不是你的雇主,工钱大概也是十兵卫在付吧,去问十兵卫吧。

    但是他没从口中出来。

    安达子开始去学习针线活了。吃完早饭便出发,中午回来做饭,然后又会出去学习,到晚饭前才回来。家里的活她也并未敷衍了事,晚上甚至到十二点多还会在做针线活。起先半三郎也没怎么在意,但她太过热心,渐渐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有一晚他问道。

    “你怎么这么热心呢?”

    “听针线活做得再怎么好也是没有尽头的。”安达子回答,“而且俺,------我还是这么难看,所以只好把针线活学好了,不然怕是没人会来娶我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