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盛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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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奈不话听着,等直辉全部都完为止她一句话也没,并没特意反对。只“那就这样吧。”马上开始起了其它的事,没有任何芥蒂十分爽快的样子,直辉放下心离开了隐居所。

    第二天早晨,直辉登城后不久,是苍龙完全开始开花,婆婆让她过去赏花,加代去了隐居所。大概是因为持续了好几天暖和的日子吧,苍龙树上结在嫩枝和树梢枝头上的花蕾,大约是四成,一起开放了。准备坐到屋檐下边缘走廊的加代被佳奈喊进房间对面坐下,于是加代马上就明白了,被喊来的不是为了赏梅花,婆婆的眼中有她平时温柔神情的同时,还带上了坚定意志的光芒。------和歌之事的责骂。当直觉到这些加代的心中在什么也没有被之前就已经气闷不堪。

    “今天,我想请你听听我以前自己的往事。”

    佳奈平静地道。

    “这是一段老人的牢骚话,以前从没对任何人起过,是些让人不好意思的旧事,你能听我吗?”

    “是,我听您。”

    “不用想得太认真,坐得随便些,你听着就是了。”

    轻微的东风,送来梅花的清香,佳奈像似在嗅闻这股香味,她静静地开始话。

    “我嫁来多贺家是十六岁的时候,娘家的身份地位很低,艺能什么的也没会随便学习修炼,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懂,愚蠢的媳妇。嫁过来将近十年之间,就像在黑暗中用触摸行走那样,每日每日过得都是如同走钢丝一般的日子,不过因为婆婆是一位十分慈善,聪慧的人,在这期间全依靠着她学会了家政的每一项事务。当这位婆婆去世,我必须一个人独立生活时,那时有多么悲伤,多么心中不安啊,好长一段时间一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然后当认清这样下去可不行,自己恢复过来时,我是这样想的。那就是,为了作为一名老职的妻子能够不用怀羞,并将自己轻易便会钻牛角的女子性格改变得心胸更宽阔些,就想着作为教养去学一项艺能,我在得到丈夫的同意后开始了学习茶道。”

    到这里佳奈歇了一口气,然后悄悄伏下了眼,她好像在回忆什么事那样好长一段时间没话,然后终于又平静地开始继续道。

    “从自己嘴里这么,可能会让人觉得有些自夸的嫌疑,但我在学习茶道时确实是被评为很有才华,被同伴们相传,先生那里也获得了认可,但到那时,我却停止了学习茶道。”

    “”

    加代抬头注视着婆婆。

    “丈夫也为我惋惜,熟人们都不停地劝我继续深究茶道,但我还是在那时放弃了,下一个开始学的是宝生流的笛子。笛子之后学鼓乐,连歌,和歌,绘画等等都学了一遍,那之中像茶道那样,被人认为有才华,应该尽力学到最终大成的也有一项两项,但我都没学到最后,都在学到九成左右便终止放弃了。大家都为我的才华惋惜,也有人会对我的没耐心笑话,连丈夫有时也会我没有恒心苦笑,加代啊,你觉得我对艺能一个接着一个换着学习是因为没有恒心吗?”

    佳奈静静地看向媳妇的眼,像在给她思考的时间那样一字一句慢慢地继续道。

    “武士家族的家主将自己的全身心投入报效主公那是应尽的本分,为了让他的工作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在家政上也绝不能有丝毫的慢心大意,和家主拼上性命报效工作一样,将家政接到中妻子的责任也同样必须投入自己的全身心才是。在家政方面没有大错,照顾好丈夫恪守妇道,也许你会认为只要这样就算完成了妇人的职责,但这只是在形式上的事而已,真正重要的还是在别处。在不入别人眼中,没人会察觉之处,那就是你的心,除了照顾好丈夫守护好这个家庭之外,那颗没有沾染一点尘垢的妻子之心。”

    “”

    “学问艺能的每一项都有各自的功德,学会记住便能成为心中的营养而提高自己的修养,但当想要探究其奥秘的话,‘妻子之心’中就会产生裂缝,再优秀的猎人也是无法同时追逐两只兔子的。妻子该投入自己全身心的,只该是守护家庭照顾好丈夫这一边,如果从这里稍微偏离一点,哪怕在眼里看不见那也将是有违妇道的开始了。”

    “母亲大人。”

    加代突然发出这么一声,她平伏了下去,那声音中饱含激动的感情,然后平伏在那里她的身背在微微颤抖。

    “我,是我错了。”

    “加代。”

    佳奈点着头道。

    “不用多了,老人的牢骚话能多少给你一点参考便很不错了,还有,如果你心中有如此觉悟的话,想继续学习和歌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平静微笑着话的佳奈,在她刻上了苍老年轮的脸上没有一丝云翳。作为武士家族的妻子,艰辛困苦的人生,在这艰难的生活中,佳奈这不引人注目不被人传闻知晓,只严于律己的坚持,才能让人联想到那耐过严寒冰雪在深山中梅花盛开的清香。

    “我做了这么件东西。”

    随后佳奈将用碎布条缝补做成的披肩静静地推放到媳妇的面前。

    “你那卧室容易着凉,睡觉时在肩上垫上这个会好些,别看它还是挺暖和的。”

    那天从城堡回到家的直辉,他惊讶地发现妻子的脸色比之前无论何时都显得更加灿烂无比。

    “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吗?”

    他这么,于是加代仿佛要将无法独自暗藏在心中的喜悦向他倾诉般道,“我从母亲大人那里得到了礼物。”

    “什么东西?”

    虽然知道是什么,但直辉还是故意这么问道。

    “是披肩,您不知道吧。”

    加代反而显得更欢快的声调,

    “睡觉时,在肩膀和枕头之间垫着用的,像似老人用的东西,但是担心我的身子,母亲大人亲为我做的。”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夫君您是不会懂的,但是,”

    加代的话了一半,她忽然抬起头来,好像是在自我反省似地道。

    “我也想像母亲大人那样,将来也能为媳妇做披肩那样,成为一位好婆婆。”

    发表于杂志妇人俱乐部,后收入日本妇道记新潮社95年月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