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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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昌平住在了新吉原的青楼。

    倒不是他一开始就有那么强烈的叛逆心,好像在两国桥附近,酒喝着喝着,不知怎么的一下子“管它呢”突然来了劲。是乘轿还是乘船过去,好像曾有人争论过一番。但最终怎么过来的他没有记忆,等他醒来已经坐在了一间很大的房间,被许多男的女的艺妓们围在中央。房间里点亮了一大排八两重的大蜡烛,到处都是酒盅和装满了料理的大盘大碟。

    他先是吓了一跳。

    ------这下出大事了。

    但马上拿定主意定下了心。

    这点事不是谁都会玩的嘛,我也是个人,生在三千石的旗本家族,就来一次这样的玩耍又有什么错。到了二十六岁这个年龄别是和艺伎玩耍,就连喝酒也没尽过兴。我也是一个人,男人。在家里从没给过合乎身份的零花钱,还居然给人吃剩饭,这算是什么。

    “来吧,大家尽兴热闹玩吧。”

    昌平浑身是胆大声狂喊。

    “钱我有得是,我最讨厌吝啬的事了。”

    之后又糊里糊涂了。

    男人,女人们唱歌跳舞。在他身边的女人老是在话里带着“耶,哈”之类,奇怪的助词,靠在他身上捏捏他的,不时地抓一下他的膝盖,对他个不停。简要明一下她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能遇见您这样自己喜欢类型的男人非常高兴,自己怕是会迷上您,这让自己担心或许不应该遇见您,像今晚这样的心情还是第一次,不定得抽筋了。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抽筋?那个,你那么不舒服吗?”

    “哇得那么大声,太难为情了耶。”

    女人这么着又抓了一下他的膝盖。然后,自己遇上喜欢的人相爱,最后会有抽筋的习惯,这么告诉他。他不太明白,不过那好像意味着非常难得的深情厚意。

    昌平被她得十分感动。作为一名女性居然告诉他这么私密的事,那不是一般普通的感情了。他认为这或许就是那种情深意真的爱情了。

    酒宴十分热闹。所有人都非常愉快地大喝大吃,一个个出来唱歌跳舞,然后又大喝大吃。他们对昌平用各种各样夸奖的名称称呼他,对他些能让他欣喜无比,巧妙的奉承话,一个个过来在他面前向他献媚嬉笑,不停地弯腰鞠躬。

    “我明白,我很高兴,大家的意思我清楚明白了,真的很高兴。”他含着泪水真心这么,“------今晚我生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之善意的可贵,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兴的事啊,来,请喝酒,大家请尽量喝尽量吃。”

    但是这种事是不能只在嘴上的。只是几句话是不能让他们也高兴的,得给他们打赏才行,这是在他身旁的女人(也就是他的搭档名叫花山)告诉他的。还有打赏方法,可以先赠予他们怀纸,回头和赏赐交换这种方便的作法,而且这也是被视为潇洒的作法,因为她了“这些就交给我来作哈”,便全权交给她了。

    “对不起,这些那些麻烦你了,真的对不起。”昌平十分感激地低头道谢,“------我实在太高兴了,就好像不是外人的感觉,待会儿告诉你我的经历,你能听我吗。”

    她露出妖艳的笑脸,“就算只一晚的夫妻那也是夫妻耶”所以,两人自然不是外人了。不仅会听您经历,“今晚将彻夜不眠与您相爱。”这么。往后也将永远相爱什么的,用她能把人融化,娇艳的声音对他低声细语。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欢快豪华,丰盛满意。而且这之后,还将生来第一次和异性共渡良宵,这真是梦想成真的美好时刻。他醉了,怎么能不醉呢,他喝醉,倒下,然后大声狂喊。

    “银阁寺将军算什么,我不再作兼职了,也不吃剩饭了,别糊弄人,你们等着瞧。”

    那之后的事他不太清楚。

    醒来时他一个人睡在那里。于是他喝了放在枕边的水,睡下,又醒来,再次喝水。醒醒睡睡反复了三,四次,终于,他真的醒来了。望了下四周,周围围着屏风,自己正躺在奢侈过度的棉被上。女人内衣似的东西披在一盏丝绸灯笼上,暗淡的灯光朦朦胧胧地地照亮着房间,他闻到有一股微微的熏香气味。

    “这是怎么了。”

    昌平坐了起来。

    那么热闹的酒宴就像不曾发生过似的,四周静悄悄的人们都睡下了。在哪条走廊响起木履走过的声音,更远处能听见狗叫声。也会传来附近房间里客人和女人的话声,但这些更增添了夜深人静的感觉。

    他喉咙里像在燃烧般口渴,但水已经没了。而且肚子极饿,想想其实从早上起没吃过一顿饭,下酒菜是吃了几口,但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还真没吃过一点。

    “总之,就这么躺着也”

    他起来走出了走廊。虽然好像还没从醉酒中完全醒来但外面十分寒冷,为了找到洗间他走了不少地方,可能身子着了凉,回来的途中不停地在打喷嚏。可是,更麻烦的是,他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得在走廊拐弯肯定没错,但一个个房间门面都是一样,他没法确定哪个就是自己的房间。气温十分寒冷,肚子正饿着,还口干得厉害,却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睡衣,站在走廊里发抖,昌平对自己的悲惨不由地在心中感到难以忍受的伤心郁闷。

    没多久从对面过来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婆,便喊住她将事情告知。

    “唉呀真是的,那花魁是哪一位呢?”

    老太婆冰冷的态度盯着他。他怎么看都觉得在房间见过她,也有给过她怀纸的记忆,可对方对他好像一点也不认识,应对也很是不耐烦的模样。

    “这个,过是什么来着,那个,花生,好像叫花生?”

    “我们这里没有这个名字的花魁,您的房间大约在那边呢?”

    “我想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从走廊这么过来,可能那个,”

    “还真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客人。”

    老太婆在嘴里,自然是能让他也听得见的声音自语道。居然忘了花魁的名字,这么着,“不会是花山吧,”再次问他,那就是那个房间了,完就像发了怒似地一指,好像生着气离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