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首级(二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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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藤六郎兵卫的新生活开始了。

    从家里出发时是武士,刚开始时,对上把他送到破茅屋门口妻子的眼睛,会让他感到针刺的感觉。但是,这在无数次重复的过程中自然也就习惯了,当到了弥兵卫的住宅,便会褪下武士的假面变成足轻,解开竹捆摊开晾晒,剪成相同长短,略微作些预选,这就是他大部分的工作。

    ------做这种事,有什么用呢。

    不知这么想过多少回。

    ------你的一放流,应该不是为了削竹,而修炼的呀。

    有一次他这么想着,将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是那之后马上,想起了剪去了头发妻子的身影。然后回想起见到那身影,那天早上自己的心情。

    就这样他习惯了各种各样的事。

    足轻中的大多数,都是些没什么好品性,丧失了所有的希望,缺乏能看清事实本质眼光的人,只要有时间便会去做些兼职,然后都用在贪图一杯酒,一晚的游逛上,剩下的也就只是对被要求的工作,完成自己担当的任务过日子而已,渐渐地六郎兵卫习惯了和这样的同事一起工作,就算对摆出上司模样装威风的人,也能一副老实的态度低头糊弄过去。

    最麻烦的,是在这期间关系比较亲密的几位同事,他们开始老是想知道六郎兵卫私生活的事。虽然统领的植村弥兵卫会护着他,但这反而让大家对六郎兵卫的情况更感兴趣。

    “我总觉得池藤那家伙有许多秘密。”

    “一个新人可老是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傲慢的鼻子,总觉得那往上翘的鼻子有股傲慢的感觉。”

    “他那笑脸是在嘲笑我们。”

    哪儿都会有这样的人,不降低到和他们相同水平绝不认可,稍微有点和他们不一样的想法,有稍微想要往比他们更高处进步的人就会尽力污蔑阻扰,这种人就是为了不去追究自己的卑贱,而要将所有人都贬低到和他们相同卑贱的程度。

    “喂,我听了一件有趣的事。”

    那一天,可以是那群人的头头,叫鹭山传造的男人,走进正在做捆包工作的作坊,大声了起来。他在自己眼角里确认到,在角落里六郎兵卫对着一捆竹干正忙活着,

    “我们大家都是一年三两工钱的足轻,不会有错吧,但是都别吓到了,在我们中间居然有五十石俸禄的武士。”

    “你胡什么梦话呢。”

    “大家都忙着呢,别拿人寻开心了。”

    “不,这既不是开玩笑,我也没在寻人开心。”

    传造像在确认自己所的效果,他观察了一圈在场众人的反应道。

    “真的是有五十石俸禄的武士,不过那只不是他本人的老婆,不,夫人相信的事而已。”

    “挺有趣的嘛,都出来呀。”

    “那老婆,夫人的是怎么回事?”

    “不,这个不能。”

    传造歪嘴一笑,“这要是了可就全完了。不过可怜的,是不知道丈夫在作足轻,却自以为是五十石的武士之妻,那个妻子吧,不,这可真不能呀。”

    “明就是了!”

    六郎兵卫平静地插话道。

    虽然只是很平静的声音,但大家一下子都没了声响,停下中的活回身看向他。六郎兵卫一边整理刚捆起来的竹干一边,

    “对妻子谎,是五十石武士的男人是在下,鹭山,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在下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谎确实不是好事,对妻子谎不是好事,确实是这么回事,但是那只是在下和妻子之间的事,与阁下应该毫无关系吧,难道给大家带来了什么麻烦吗?”

    将整理好的竹捆放在一边,六郎兵卫边开始准备作下一个竹捆,边静静地继续道。

    “七年多的浪人生活一直都是在贫困的最底层。妻子坚强地忍耐了下来,她尊重我不得到自己一放流的武艺认可不做官的愿望,在那些只能喝粥的日子也忍了下来。今年二月初的事,遇见了和自己同样的浪人,听他起艰难的生活怎么都想喝酒了,所以明知是个无理的要求,还是向妻子要求让她去买酒了。妻子毫无怨言高兴地去买来了酒。男人就是这么蠢,以为无理的要求偶尔也是可以的,虽然妻子把酒买回来了,但是那是用她把自己的,黑发剪去卖了的钱。”

    六郎兵卫停下话开始系紧绳子,宽广的作坊里,就像没了人似的静悄悄的,甚至能听见不知是在哪里有吸回鼻涕的声响。

    “在下,见到剪去了头发的妻子,这才全明白,自己只想着坚守自己武艺刀法的固执,自己的任性。为了这妻子,就算作足轻也不在乎,就这么想了。然后就有了现在这拿足轻工钱的身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