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户梅谱(七)
“恕草民大胆”五郎兵卫平伏下来,“启禀主上,草民十六岁时移居本藩,在领地内生活,就算未曾被收为家臣,在这领地内能尊为主上的也只有一位,作为自己心中的觉悟,是把自己当作藩国武士之一的。”
“别胡八道,只住在领地内没有官职怎么能是本藩武士呢。”
“这个,这个”
“是五郎兵卫对吧”光国忽然神色严肃盯住他,“这么模糊辩答,那罪责将不仅只限于你一人,留在此衙中你的母亲也将承担重责,你不在意吗?”
“但是这”
“,将真实的理由清楚。”
五郎兵卫静静地抬起头来。他的双颊已经沾湿。他一动不动昂首望向光国,终于感觉到无法再继续躲避,“启禀主上。”他低吼似地挤出声音,“母亲的生命无可替代,草民将禀告所有一切。草民的父亲,是奥州某藩的武士,因为主家被改易而成为浪人,于是马上就来到了本藩,那是因为只有水户藩主才是值得子子孙孙效忠的大人,这么坚信,如此诚心希望能被收留的缘故。”
果然如此,是那时虽然尽力搜寻却未能找到,那个浪人的遗属,光国心中如此想着不由地单膝移前一步。
“因为在本地没有人缘,”五郎兵卫继续,“没有办法父亲只得未通过介绍直接去了城堡,那是十六年前秋天的事,在他离家之前喊过母亲和草民,父亲是如此吩咐的,自己这就将前去城堡求职,如果有幸成功被接纳那一切都好,如果不行的话将借庭院之地自裁了断,如果听到傍晚六点的钟声还未回归,那就把我当作已经化为城堡之土就是了。但是,那时,傍晚六点的钟声响起的同时,你将代替父亲成为水户藩主的家臣,在城堡的土地里已经渗入了你父亲的血液,这片大地将是五百旗家族世世代代效忠的地方。不得忘记除此地外没有其他的主君。”话尾因为呜咽声模糊不清,甚四郎的掩住了自己的脸。官吏们也都深深地垂下了头。“父亲没再回家。”五郎兵卫忍住泪水继续,“母亲替我换好衣服,在仏柜前,准备好瓶子和土瓷杯,让我当作是主上赐下的酒杯,恕草民大胆,作下了主从之约,以此卑贱之身,自称是藩国武士的理由就是如此,实在是罪该万死。”
光国心中被感动填满。人的心竟然能如此忠实不二吗,认定了一位君主,竟然能先舍弃自己的性命为子孙后代指定方向。如果是在战场上到也有发生这种事的可能,但在这太平之世能持有如此觉悟可不是那么容易之事。------真的死了太可惜的人。再次胸怀十六年前的后悔之意,光国静静地点头。
“如此这理由就能理解了,从数年前参勤来去江户时,跟随在队列后面的就是你吧。”
“主上明察。”五郎兵卫低下了头。
“让你父亲死去是本侯之过,请原谅”出请原谅,这时才从光国热泪盈眶的眼中溢出泪水。五郎兵卫平伏下来,他的后背也波动不停,正拼命强忍着呜咽声。
回去城堡的归途,光国感到一股从未曾有过,舒畅有力的感动在心中翻腾。今天找到的梅树只有两颗,但却另外找到了无法相比,可成栋梁的名木,如果错过了时间,可能无法知晓五百旗五郎兵卫的存在。------或许是那颗古树的引导。------千波湖岸边的树林里,像一尊仙木饱经风霜,那颗梅树古木的形象,让他觉得像一颗拥有灵魂的活物一般。从午后开始挂上了云彩的苍穹高处,传来响彻天空,大雁的鸣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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