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国之栋梁(1/11)
土佐国之栋梁(一)
“高闲大人,主上召唤。”
“”
“高闲大人,高闲大人。”
连续守夜累了,就坐在那里迷糊了一阵的高闲斧兵卫,听见第二次喊声,他一惊,醒了过来。当值近侍冈田伊七郎苍白的脸,在蜡烛台的灯火中摇晃着,像似一张幽魂的脸。斧兵卫栗然一惊,他不由得感到窒息,
“怎么了?病情突变?”
他急切地问道。
“不,主上召您。”
“召我,啊,是这样啊。”
斧兵卫放下心叹了口气,他点了好几下头。
土佐太守山内一丰在春季染上的微恙渐渐恶化,到了入秋时他已病入膏肓,特别在这四五天里,他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所以,重臣们也几乎都候在城堡中。其中高闲斧兵卫,虽只是享有一千两百石的兵马大将,但却因为他是在一丰还是被称为猪右卫门的时代便追随的家臣,所受宠爱不比一般,他伤心的模样令人难以直视,已经有二十多天,他一次也未退离城堡,废寝忘食,一心祈祷着那只有万分之一可能的康复。
病房里空荡荡的。守夜当值的人也不在,也不见医官、侍女们。
“近前来,再近前来。”
“是。”
“不必顾虑,到我身边来。”
一丰,举起消瘦的招呼他。于是,斧兵卫遵命膝行上前,来到上首高台边于是一丰眼窝凹陷的眼睛静静地望了过来,
“今晚,想与你好好会儿话,所以故意让所有人都回避了。就你我两人话,这恐怕也将是最后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斧兵卫快速抹去眼泪,抬起了跪伏在那里的头。好一会儿,一丰的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那张脸,
“你这家伙也成老头子了。”
一丰感慨万分地道。
“仔细想来和你也算是长年的缘分了。从我们主仆一起喝芋艿粥的尾张时代以来,活下来的只剩下你一人了,还记得吗?在安土城阅兵那天的事?”
“如您所,我记得就像昨日之事一般。”
那是一丰还是木下秀吉部下的时候,一丰的妻子从镜箱中拿出十枚金币,让丈夫买了骏马,参加了在安土城的阅兵式,这时一丰被织田信长注意到,这成了一丰出人头地的契,这故事很有名。
“那时真艰难啊。进攻越前国时,因为武器不够,你们上拿的只是涂黑了的竹矛呢。没想到,现在我居然成了这从四品下的土佐太守,二十四万石的国主,总算让一起喝粥的你也过上了像个人样的日子。一丰此生老天爷不负我也。”
斧兵卫抑制着哭泣跪伏下来。一丰等呼吸平静下来,
“我算是竭尽全力了。”
他继续静静地道。“已经随时都不在乎死去了。只是唯一心存遗憾的是,只因为我德望不足,生前,怕是不能将这一国的民心凝聚起来了。”
“”
“只有这事让我无法瞑目啊。”
只见斧兵卫的肩膀在颤抖。
一丰被封到土佐国,是庆长五年。那之前,这里是长曾我部氏的领地,长曾我部元亲、盛亲两代皆为明君,所以百姓敬长曾我部氏有如神明,也如对父母般顺从。所以,当一丰进驻后,百姓们不仅未表现出恭顺的态度,反而十分反感,因此,有人会对一丰的队列辱骂,甚至会出现投石者。
但是,一丰约束怒不可遏的家臣们,
“不许随便处罚他们。就算你们能砍了他们的身躯也无法斩尽他们心中的恨意。向我投石,那是由敬慕前领主之心所致,若能将此心妥善引导、抚育,他们将来也能成为,为我不惜生命的良民。光只是严于刑罚,是绝不可能治理好国家的。”
他如此严命家臣慎重行事。
如此五年,一丰致力于善政,安抚民众,但傲然不屈的土佐人毫无解开胸怀之意,只需进入领地内部一步,到处都有本土的豪族,昂然维系着与内山家族对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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