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X记事
刚刚躲的时候还不忘把保命用的手炉揣在怀里, 挥退了那些想迎上来的侍从, 让他们先去处理那些侍卫, 第五昊就这么一步一喘地领着客户去了最近的一处水阁。
这个水阁是夏季乘凉用的,整个屋子就修在湖的中心,只有一条长廊可以出入,四周都飘着淡蓝色的纱幔,从外面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些影子。坐在里面虽然不担心有人偷听, 但现在已快入深秋, 还是难免有些冷了。
生病的时候身体就总是会格外脆弱,被身子骨里逐渐加重的寒意逼迫得不得不将手炉握得更紧了些。第五昊在一处樟木棋盘边盘腿坐下, 看着对面坐姿大大咧咧格外豪放的人, 忍不住咳了两声,才用右手虚捂住隐隐有些做疼的喉咙问道“阁下武功盖世, 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却不知如今来我这王府是要做何?”
当然是为了攻略目标。
嘴唇动了动,藏丹把这句挑衅意味明显很足,并且十分大逆不道的大实话咽回肚子里头,转而皱起眉,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做出一副苦恼的表情道“王爷, 您真是对贫穷一无所知。”
第五昊:.....???
这关贫穷啥事?
即使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也还是被这忽然跳跃的话题弄得摸不着头脑,第五昊看着客户那张即使胡子拉碴也还是不掩帅气, 反倒更显沧桑魅力的成熟脸庞思考了两秒,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想让王府救济灾民?”
“不,当然不。”藏丹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又忽然想起来里面已经空了,便有些可惜地把手收回来,开始一本正经的胡八道“最近手头紧,我想来你们这白吃白喝一段时间。”
第五昊:......
你都有这武功了还能手头紧?你他娘的是在逗老子吧?!
看了眼对方腰间的酒葫芦,他挑了挑眉,照着原主的性格讽刺道“手头紧还能喝得起这上品花雕?若是不方便真实目的便罢,何必随便扯这么个傻子都不会信的理由?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本王了!”
果然没骗过去。
本来就只是随便想出来的借口,被拆穿也并不意外,藏丹仗着自己武力值高,对方也不敢闹大,干脆就开始破罐破摔了,直接耍无赖道“行吧,总之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我要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允许也好,不允许也罢,反正都赶不走我。”
.....
妈的。
虽然知道以他的武功,别是在王府里头住了,就算哪天心血来潮临时起意偷偷来把自己弄死,都不带耽误吃午饭的。而且如果只是让他留下来,即便皇帝安插的眼线知道了,也顶多只是被监视的力度再大点,要是自己真敢去上奏皇帝,那死的只会是自己。
但归,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被怼到脸上,也是真他娘的气人!
你有本事等老子会时空管理局咱们单挑,你看老子干不干得过你!!
喉咙一阵发痒,捂着嘴又咳嗽了两声,第五昊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忽然就产生了一种要是再耽搁下去估计就得烧傻了的担忧。
反正对方想留下的中心思想已经明确表达出来了,自己没法阻止人家的事实也摆在眼前,站起身,将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些,第五昊抱着手炉,嗓子因为病情而显得有些沙哑,认命道“既如此,那你便住下吧。丑话在前头,你若是有任何异动,本王都会禀明圣上,别想着本王会包庇你。”
“包庇我?您怕不是在笑吧。”想到原著中这个男配最后被囚禁终生的罪名有一项是‘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藏丹就忍不住想笑。
这年头的贼,可不是喜欢自己喊捉贼么。
他双手抱胸,目送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带着些笑意抱拳,高声道“那在下就多谢王爷厚意了!”
权当没听见客户最后那句讽刺意味十分浓重的话,第五昊没敢找太医,而是按照原主的习惯找了个信得过的大夫给自己把脉。好在这个大夫是个老实人,表达了一下原主虽然现在看起来挺严重的,但也只是伤寒发热,调理调理就行,没什么其它病,和自己把脉的结果相同,开的药也中规中矩,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将大夫送走后,他先让侍从去抓药回来煎,碍于现在有个客户随时可能藏在某个角落里头观察,估摸着最少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喝上,他决定先去找受走下一段剧情。
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王爷生气中午时候受让自己在攻面前丢了丑,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忒,就找借口再羞辱他一次。自己只要表现得怎么欠怎么来,怎么高高在上怎么来就行了。这段剧情其实应该发生在晚上,不过客户这么个题外的幺蛾子都冒出来了,改一改时间也能推到他这个蝴蝶效应的身上。
按照原主的记忆走到专门给受安排的槿岚苑,第五昊刚到门口,就闻到了一阵清甜的桂香随风飘了出来。
可能每个里面的人都会有那么一两点爱好吧,从原著里面许懿的视角来看,陈祁延的时候并没有对什么事情表现过特别的偏爱....事实上按照他当时的处境来,也不应该有爱好。但自从他的父亲,也就是前亲王病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表现出了对桂花的喜爱,不仅在王府里种了百株不同品种的桂树,还要求无论何时,手边必须有一碟桂花糕。
因为穿过来的时间比较紧,第五昊只来得及把原主父亲病死前两年的事情粗略过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和这个转变有原因的事件,就在心里估摸着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找找,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
拢了拢披风的领子挡风,他掩口低咳了四五声,喘匀了气,然后才抬腿从院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仆人见他来了,其中两个赶紧跑着去通报,剩下的则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原地。
原著的剧情是发生在院子里的,他也就没法算进房,只是负手站在一株金桂树前,随手摘下旁边花枝上五朵米粒大的桂花凑到鼻端轻嗅,可惜刚在门口还好了点的鼻子又给堵上了,闻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闻到。正好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随手把那几朵金桂放入怀中,第五昊转过头,就看到受一身浅粉色纱衣,手上还跟握剑一样握了把绣着丹桂的团扇,期期艾艾地从里头步走出来。
现下明明已经入秋,许懿身上除了里头一层单薄的杭绸亵衣,一层中衣,和最外头一层基本没有保暖功能的浅粉色纱衣外就没有穿别的了,但光看表情就知道人家并不觉得冷。该不愧是武将家出来的,身体素质杠杠的,一身薄纱被身上鼓囊囊的肌肉撑起来,尤其是肩膀部分,三层渐短的设计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受多少,反而更显得高状,颇有种上山就能猛虎的雄威。
看了眼脑海中的台词,第五昊咽了口口水,对着这个仿佛比原主这个男人更像是男人的受,已经酝酿的差不多了的话都被快要冲出口的‘壮士’俩字卡在了嗓子眼,愣是吐不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来找茬的意图,许懿双手不安地抓着团扇的扇柄,一边自以为悄悄地用眼角偷瞄着第五昊的脸色,一边斟酌着语气道“夫君,你有什么事吗?”
瞅着对方宽大的两掌间露出的那段弯弧度大到已经处在断裂边缘的扇柄,第五昊不动声色地用左手摸了把自己明显比木头要坚韧许多的胳膊,总算是回复了点底气,双手拢在袖中,微微扬起头,俯视着他对台词道“怎么着?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你可真是日理万机啊。”
“夫君!”委屈地跺了跺脚,一脚就把地上跺出了个浅坑,许懿虎目含泪,声控诉道“你怎能这般我?”
“你我为何这般你?!”第五昊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广袖一甩,气势十足地后退了一步,怒骂道“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还和别的男人情骂俏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本王是瞎的吗?!!”
“我没有!”激动得‘咔’地一声掰断了扇柄,许懿双手握着团扇的残骸,力度大到简直要把手里头的东西捏成粉末“夫君你听我解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都送手帕了!还普通朋友,那下次是不是该送兜裆裤了?!!”为了符合客户出场随机应变地改了点台词,脸上浮现了一抹薄红,第五昊气得又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在棵金桂树上,退无可退之后,才从袖子里伸出细白的食指指远远地着他的脸,愤愤道“水性杨花!不修妇...哥儿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