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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抗战打的如火如荼、航校锄奸风波刚平、定风波计划未果的时候，军队内部就出了内奸，导致军部连折好几位高级将领，这让几个情报部门脸上很是无光。

    谢楚山出事的当晚，一帮情报人员集结在了上海愚园路26号。大家都想亲自上阵，杀日本人报仇。但个人恩怨相较于民族大义，又成了微不足道。根据蓝衣社上海分社代理社长张元（刘元元）提议，所有情报人员立刻停止一切活动，化整为零，潜伏到华北、华中各个角落，随时等候召唤。

    “咣！”大家散去时候云轩气得将枪扔到了桌子上，套，表也边脱边扔。

    “你干什么？”刘元元皱了皱眉，凉声问。

    “我要回老家，谁爱干干去。”云轩着连鞋子也扔了，开始收拾行李。

    刘元元按住她的行李箱，严肃道：“你是第一天当特工吗？”

    “他妈的人都死了，还不让动，让伏着，请问要伏到什么时候？”云轩气得掀翻了行李箱。

    “你爱上他们了？”刘元元一字一顿地。

    “听不懂你在什么？”

    “蒋大姐的两任情人接连死了，着急了吧？”端木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道。

    很多年了，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更不用提起了。端木颜这一句，无疑若到了苏云轩。

    “你刚什么？”云轩转身，瞪一眼躺在椅子里磨指甲的人，眸子中簇起怒火，“谁是我旧情人？”。

    “费应龙和谢楚山。”端木颜继续不知死活道。

    刘元元从蓝玄和蒋再林嘴里听过蒋玥玥和两位英雄将领的纠葛。

    蒋玥玥十三岁那年，家里经过朋友介绍给她张罗了一门亲事。对方是费氏家族排行老六的子，叫费应龙。长得又白又高又帅，眼光也很不错。

    费老六经过生活的“鞭笞”之后别的一些特征已经无从考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发他年轻的时候比较喜欢巧可爱的女孩子。所以，他第一次去老丈人家相亲的结果是没有相中又高又瘦已经张开了的蒋玥玥，而是看上了当时巧可爱的姨子蒋可可。还扬言非蒋可可不娶。

    世家联姻，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蒋可可打被许给了苏家的大少爷苏雨轩。所以，费老六对姨子的单相思只能无疾而终。

    因为他的执念，他与蒋玥玥的亲事也一直拖着，直到年馑之后他从一张旧报纸上认出了蒋玥玥。

    那时候，距离申报报道的蒋玥玥烧街毁容事件已经过去四五个年头。他看着那张陈年发黄的老报纸，疯了一天一夜，第三天便买了西安到上海的火车去找人。

    出于对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的蒋玥玥的保护，她的养父对外宣称那毁了容的女孩已经死了。

    所以，费老六几经周折从上海追到杭州之后不得不无功而返。从那之后，他便有了个嗜好，但凡碰到背影高高瘦瘦的女孩，都会上去搭讪，拿着一枚从上海警方跟前得到的弹壳问对方认不认得那东西。问了很多年无果之后他便将那东西当项链了。

    后来，他缘巧合之下认出了她。但那个时候，谢楚山在她身边，并屡次警告他不要伤害满心苍凉的她。出于对未婚妻最后的怜惜，他选择了装聋作哑。直到大红门血战之后，费一鸣托人将那枚带血的弹壳项链送到了她里。

    至于跟谢楚山的纠葛，起始于一张脸，彼此相惜只为少年情谊。

    想到这里，刘元元忙拉住声称要将端木颜的嘴撕烂的人，搂着她安慰：“宝贝儿，别生气，她就是因为暗恋楚山无果而嫉妒你。”

    对于刘元元一针见血的辞让端木颜有些脸红。未免被云轩打死，她很识时务地在刘元元眼神的威胁下默默地退出门去，遁走了。

    “别生气了，听我。”刘元元花了老大功夫才将人哄到了床边坐下。

    “是我负了他们两个。”云轩低头从钱包里掏出那枚弹壳项链和一个旧怀表——那怀表的里面，是一个女孩亲男孩脸的照片。

    刘元元看着那老怀表里面的照片，叹息一声问：“所以，他其实并不是喜欢真的云轩？”

    云轩摇了摇头：“喜欢，以前这里面是他跟嫂子的合照，这张照片是我们时候拍的，至于他什么时候换上去的，我也不知道。”

    “那——，那天莫托谢带回来的纸条上写了什么？是他表白的情话吗？”

    傻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帮你克服心理阴影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吗？我现在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想，心跳的很快，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谢楚山最后给她的话。她想着不觉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费参谋呢？据那弹壳里卷了一卷纸条。”

    “我起初以为是重要情报，可当按照那个纸条找到四行仓库的时候，只找到了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云轩着擦了擦眼角，“我又去找了那个地址，是法租界的一栋房子，那钥匙是房子的钥匙。卧室的抽屉里放了一抽屉信，全是写给我的，没有寄。”

    “费老六脑子有坑吧？写了为什么没有寄？”刘元元翻一个白眼。

    “大概是觉得当初第一次见面就伤了我的心，没脸吧!”

    玥玥吾妻：

    年少狂言，切勿见怪，想托父母商讨婚事，却不知如何开口！

    民国十六年二月二十八

    鹤轩

    爱妻玥玥：

    慕尼黑已午夜星繁，忽念故乡月明。久久未能睡去，细细思量，忽觉乱世竟无一牵挂，只因身已许国，心已许卿。

    民国二十四年

    鹤轩

    吾妻玥玥：

    是以与日寇决战非常时期，许是最后留言，此屋及中南银行号柜存折乃我毕生财产。现已悉数转入你名下，若有万一，万从律师会找你办理相关事宜。

    民国二十六年

    鹤轩

    最后一封信字迹非常潦草，可以看得出来是事出紧急才写下的。

    云轩想着叹息一声，是累了，想睡觉。

    刘元元请嗤一声：“这就对了，只有你好好的，才不枉那二位的情谊。”

    “你少来。”

    “那不行，你魅力那么大，我得用嘴沾点光。”

    “讨厌！”

    姐妹两人互相挤兑着，很晚才睡去。

    一帮抗日情绪异常激昂的特工，硬是碍于组织约束没能起来血洗日军大本营。但他们的克制，为后续沦陷区情报工作的开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谢楚山的出事，对于苏雨轩、靳平生、蒋言三人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苏雨轩连夜申请调往上海，他的目的很明确，与靳平生并肩，在上海让日军血债血偿。

    苏雨轩的申请很快得到了参谋部的批准，他到达上海的时候靳平生给他引荐了一位他素未谋面的少将级将领——谢楚苑。谢楚苑不是别人，正是谢楚山的哥哥，谢迪的父亲，也是当年那个因病“去世”从此只留在谢家族谱里的人。

    谢楚苑听到谢楚山殉国之后也连夜赶往上海，并在火车上见到了他素未谋面的蒋言。

    苏雨轩听了谢楚苑的身份之后很是意外，他上下端详一番，与谢楚山那痞子相比，谢楚苑儒雅又绅士。

    “谢参谋，您好，我是苏雨轩。”苏雨轩伸出与眼前之人握了握，生巴巴道。

    “参谋长太客气了，叫我楚苑就好。”谢楚苑深知虽然人家比他年纪，但职位级别在那儿放着，所以态度很是谦逊，“我弟有你们这帮要好的兄弟，我真替他开心。”

    苏雨轩向来很会做人，他直接顺坡就溜：“楚山是我们的兄弟，您是他哥哥，也就是我们的哥哥，我以后也叫你哥了。”

    “对，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们的哥哥。”靳平生和蒋言也随声附和。

    鉴于苏雨轩话让人非常舒服的缘故，谢楚苑也没有多推辞，连忙将人请进屋里，并让自己的妻子给大家倒茶。

    靳平生向来幼稚鬼上身，一个没忍住便跟同谢楚山开玩笑一样：“哥，嫂子是从上海女学生里挑的吧？”

    “你怎么知道。”谢楚苑笑一声，他可没少听谢迪吐槽他靳叔叔的幼稚，于是顺着他。

    “哥可以呀，当年金蝉脱壳之后连老婆都换了？”蒋言呡一口谢迪递过去的茶，对于谢迪并不排斥他“后娘”有点意外。

    见蒋言话没轻没重，苏雨轩忙开口缓解氛围：“要不是没女学生看上你，你不得也换。”

    “喂，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对云轩的感情那可是日月可鉴，只是——算了，不了。”蒋言一起云轩，情绪很快低落下来，毫无感情地来了一句，“哥要是有合适的女学生，给我也介绍一个。”

    “薇薇，别忙了，过来坐。”谢楚苑笑一声，也不恼火。

    他这声之后，靳平生首先反应过来。他弟媳叶潘的长姐就叫叶薇——是谢家长媳。

    “嫂子？你——”靳平生看着拉了椅子坐下来笑着的叶薇，将脸埋到了里片刻才抬头转向谢迪，“你子觉得心里还平衡吗？”

    谢迪无辜地抬头望了望灯泡：“爹娘是真爱，我是意外。”

    “不是，你——”苏雨轩也倍感意外。

    谢楚苑点了点头：“你应该听了，我妈那个人比较强势，薇薇跟她处不来，所以我就将薇薇也带出来了。”

    兄弟几人明了的点头，纷纷夸叶薇年轻又漂亮。

    听了兄弟夸赞，谢楚苑又撒狗粮道：“带出来之后我四处打仗，居无定所，只能将她安顿到了上海的女校里，她现在可厉害了，既会做生意，又会干谍报，是上海屈指可数的电讯科专家。”

    几人又寒暄了一个时辰家常，在叶薇的招待下吃了一顿家常饭。饭局上几人不觉夸起谢楚苑的远见来。

    当年，谢楚苑参加革命之后怕祸及家里，直接以假死的逃过了包括家族长辈在内的所有人，当然除了他的妻子叶凌。而叶凌为了配合丈夫将事情坐实，直接以改嫁的名义离开了老家，从此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

    靳楚生自己的弟弟但凡有谢楚苑三分聪明，也不至于将全家人搭上。

    起死去的家人，一下子触及到了大家的伤心处，吃饭的氛围也变得阴森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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