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 星夜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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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兴趣比枪法吗?”谢楚苑抬指弹了弹烟灰问。

    起枪法,兄弟几人中谢楚山若居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好啊!”兄弟三人相互递一个眼神,默契递异口同声道。

    几位副官自觉拦不住自家长官,于是只能跟着他们去靶场,帮忙摆靶标。

    瓶子摆了一排接一排,几人弹无虚发,但少了那么几个人,靶场终究少了往日的喧闹氛围。

    往日盖亚侬在的时候总会操着一口不甚标准的国语粘着蒋言比武,比完了枪法比射箭,比完射箭比格斗。蒋言也是悉数奉陪,两个人不为别的,仅仅只为一个人——苏云轩。云轩躺在热河的土地上之后两人还是比,没有目标,只因养成了那种一见面就要切磋两下的习惯。

    谢楚山总是兄弟几人中最飘忽不定的那位,但每次只要他提议聚首,不论在哪里,不论多远,大家都会翻山越岭地去。用雨轩的话就是“你想去就去,我们在原地等你”。

    可是这次聚首,他们再也等不到那个有几分帅气,做事总是不动声色,话喜欢将尾音拖长的二货了。

    934年冬天,航校。

    雪落了一夜,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绘出了九州的大美河山。谢楚山望着那秀美壮丽的山河,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一句:“真是漂亮!但是好脆弱!”他自言自语着,靠近哈了一口热气,冰花化出了一个圆,窗外有光通过圆孔透进来,因为雪的反射作用光有点强烈。

    透过圆孔,谢楚山看到了被积雪包裹的梧桐枝在太阳下闪着耀眼的光满。偶尔还会有麻雀在上面轻盈地跳舞,抖落厚厚的积雪。窗台上的积雪被早起的麻雀踩出了一行行精美的图案。

    空气有点湿冷,同宿的白一凡和费应龙依旧鼾声震天,给清冷的空气填了几分温馨。谢楚山叹息一声,帮两人拉好了被角,搓了搓冰凉的,套了一件蓝黑色毛呢大衣,将揣到了兜里才出门,他的目的地是学校的公用电话厅。

    “师哥早!”

    “老谢早!”

    有年轻的面孔跟他打招呼,也有同届的人跟他打招呼。

    但不论是谁,他都只是淡漠地点头,回一句:“早!”

    他只是认识那些人,没有什么交情。他不是不好接近,只是心里已经住满了人,不想再有人住进来。因为,那对他来始终是一种牵绊。

    到了电话亭之后他先拨通的是蒋言的电话,“阿言,最近有空吗?”他。

    “啥事儿?”蒋言态度很差。

    按理,应该态度差的人是他,这人倒好,抢了兄弟的女人还觉得自己特别有理。谢楚山想着不觉叹息一声:“考核通过了,我拿到了去德国培训的名额。”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为了缓解尴尬,他咬了咬自己的指甲盖又:“白和老费也去,这次去学习的人不少呢!”

    “多久?”电话那头又出现了活人的声音。

    “两年。”

    “什么时候走?”

    “一周之后。”

    “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去买火车票。”

    还没等他完“好”字,电话那头已经变成了“嘟嘟”的声音。他端着听筒又瞄了两眼,轻笑一声,又拨给了靳平生。

    “喂,大清早的谁呀?”电话那头的声音鼻音有些重,应该是刚起床。

    “是我。”

    “哥,早呀!”电波那头的声音瞬间变得清亮。

    “早,那个——”

    “那个什么那个?我跟你,老子最近在湘西坑爹。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然后带着兄弟们跑到阵地上朝天放两枪,立马跑回来继续睡。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子都不好意思去吃。”

    谢楚山听出来了电波那头人的位置,应该是在湘西。

    “那很好,日子过得很滋润啊!”他笑一声。

    “我跟你,我们大大打了有50场仗吧,双方总计就死了5个人。”

    “那很均匀么,每场个。”

    “滚犊子,主要是他们没有药,伤口感染才死的。昨天,就昨天,我让副官放了一车物资进去,据里面有药。你我会不会被抓?”

    “你都放进去了,现在还有用吗?”

    “也是,”靳平生爽朗的笑了笑,“我跟你,桂系那帮勺子真是让人特别无语。”

    “咋了?”

    “蒋言那傻逼的师团里有个新兵,不会用迫击炮,阿言让他朝空中打,他直接给打到的阵地上去了,死了好多人。”

    “那——”

    “听也被对方狂揍了一顿,伤了好几十个人。晚上的时候双方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蹲到同一个红十字会战地医院打牌去了。”

    谢楚山笑道:“结局是美好的。”

    “美好什么美好,据那天一共进来了0车物资,被人家拿去了八车,你他们是不是傻?阿言都等物资等了快一个月了,好不容易等来了吧,一迫击炮,全没了。”

    “哎,只怪他那下不靠谱啊!”

    “里面还有冬天的棉衣,阿言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咯咯咯,把你的给分上些。”

    “只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还想着今年每人给发两套的,结果,每人一件就不错了。”

    “让先穿旧的吧!”

    “嗯,看来我得让宏林给他们做思想工作了。”

    “嗯,这件事情得抓紧。对了,我考核通过了,去德国培训那个。”

    “真的吗?第几名?”随着一声欢呼,听筒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噗嗤,你干嘛?”

    “没事,刚不心打翻了资料。快,第几?不会被白给超了吧?”

    “怎么可能?第五。”

    “那他俩呢?”

    “应龙第七,白第十。”

    “不错,什么时候走了吗?”

    “下周!”

    “成,我马上给阿言打电话,我俩一起过去给你践行。”

    “我已经给过了。”

    “那就好,对了,别忘了叫雨轩。”

    “我正要打电话。”

    “好,那就杭州见。”

    “好,杭州见。”

    挂了靳平生的电话,他便给苏雨轩打了过去。电话一接通,苏雨轩便来了一句:“恭喜恭喜!”

    “看来苏参谋已经看到文件了。”

    “看到了,火车票我已经让范宇买好了,今晚九点的,十一点半到,记得接站。”

    “没问题!”

    “嗯,我头还有点工作要交接,咱们见面了聊。”

    “那我就不打扰了!”

    “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之后他蹦跳着出了电话亭,在雪地上跳出一片好看的花儿才离开。

    几个人赶来的很快,赶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比武。为了表达祝贺,几人可没有给谢楚山留面子。但到最后,还是没人赢过谢楚山。

    白年纪,是个不会服输的主。再被人怼他是个文弱书生之后,非要跟谢楚山再比一局。

    “蒋言都不是我的对,你觉得你凭什么赢我?”谢楚山不想跟屁孩死缠烂打。

    “你是怕输给我吧?”

    “我怕输?阿言,我累了,你替我比,狠狠给我抽打这子的脸。简直不自量力。”

    被突然点名的蒋言有些无辜地耸肩道:“好,老子就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蒋言直接提出打移动靶的比赛规则。

    白一凡本来就技术不行,还要在马背上打移动靶,成了难上加难。

    开始的两局,蒋言吊打白一凡,眼见白一凡同志要哭。谢楚山翻身上马,握着白一凡的跟他一起开枪,还不忘嘱咐他:“对你来,移动靶标其实跟开飞攻击对方是一样的,得综合考虑射程和空气阻力等因素。”

    师生二人合力最后以一环之差险胜蒋言。蒋言看着那马背上的两个人,抽着嘴角有点郁闷:“我谢楚山,你是不是傻,我是替你比赛。”

    谢楚山这才反应过来,舔了舔唇角,飞身下马来了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好事,好事!”

    就他那一句洒脱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让场上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那时候的一切,现在想起来就像梦一样,不觉让几人模糊了双眼。那一次是他们几人移动靶标的最好成绩,那之后,谁都没有达到过那个成绩。他们兄弟之间,是兄弟但更像对,属于可以相互成就的关系。少了一个,其他人就像失去了方向。

    见一帮人比到最后各个儿垂头丧气的样子,谢迪抓了枪,飞身上马,丢了这样一句:“我知道二叔他们在诸位叔叔心里的位置,虽然我不及他们,但至少可以弥补缺憾。”

    谢迪的枪法主要来自张树生,不属于军方正统枪法,但诡变多样,主以巧取胜。

    看他在马背上灵巧躲避,对方出枪,几位长辈颓然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欣慰之色。

    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几人坐在训练场边默默地盯着那鱼肚白,直到旭日东升。

    新的一天,新的希望。他们默契递将国家未来的希望寄托到了下一代身上。

    早上八点一刻,雨轩接到了上级的秘电,命令蒋言和谢楚苑马上归队的密电。他看着那份电报,心情很是沉重。大红门一役,伤亡惨重,也败光了上峰对整个将领阶层的信任。

    “都回去吧!”雨轩将电报递给蒋言。

    “这些人简直脑子有病,不盯着日本人,盯着我们干什么?”蒋言气的拍了桌子。

    “阿言,别意气用事,走吧!车票我已经让副官准备去了。”谢楚苑拉了拉蒋言。

    河北的兵力可以牵制一部分北方的日军,不至于让上海腹背受敌。这一点,大家都懂。但让特情人员跟踪将领的事情,确实让大家心里很不爽。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