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76章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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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北王府内, 大书房里。

    元瑶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二公子,你一定要救救元瑶。”

    雷敏才有点烦躁,口气很冲:“我救你?我拿什么救你?你求错人了,你该去求我爹。”

    元瑶哭着摇头:“王爷不会管的。”

    雷敏才觉得好笑:“那我就该管吗?你自己犯蠢, 嫉妒人家,还胆大包天, 我都没怪罪你与那种商队勾结。我劝你一句,还是尽早自行了断吧。”

    雷敏才自我感觉很好, 他知道这事是元瑶干的后, 第一反应就是元瑶在嫉妒苏然, 因为苏然得了他的青眼。

    元瑶冲上去两步, 跪倒雷敏才脚边哭诉:“二公子……我这也是为了二公子啊。”

    雷敏才蹬腿甩开她:“为我?可笑。”

    元瑶喊道:“她撞破你我二人的奸情, 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云瑶命不足惜, 但王爷迟迟不立世子, 三公子如今又是皇帝亲封的将军……”

    雷敏才最烦听到将军这三个字,不就是皇帝亲封的吗?大将军又怎么样, 将来不还是得听他的。

    他一脚踹中云瑶胸口,咆哮道:“你的意思是, 父亲不立世子是因为觉得我不如雷安能干?”

    云瑶忍着心口疼痛,为自己辩解:“二公子雄天伟地岂是那等人可比,元瑶只是替公子担心, 老王爷的心思太难猜了。”

    雷敏才冷哼一声:“那老东西吊着一口气, 一只脚已经进了棺材板, 另一只脚死活不肯进去。”

    元瑶抿唇,在心中暗自思量,咬咬牙,决定拼一把。

    她往前几步,跪在雷敏才脚边低声道:“元瑶愿助二公子一臂之力。每次仙药炼成,都是元瑶将药取出。”

    这是九阴之女唯一的用处,就是那仙药做成后,只能经她一人之手。

    雷敏才听了这话,眯起眼威胁道:“你可是在叫我弑父?”

    元瑶猛摇头:“元瑶不敢,二公子对老王爷敬爱有加,只是仙药到底效果难料……”

    雷敏才咬牙思虑片刻,勾起嘴角,单手扶起元瑶:“你的动作可要快一点,若是在监军大人回来之前办妥此事,你或许能逃出这王府也不准。”

    元瑶大喜,马上弯腰福身:“元瑶知道了。”

    这时,里间的屏风“哐当”一声,砸倒在地。

    雷敏才和元瑶同时一惊,没想到书房里间竟然还有人。

    这书房,除了他和雷安,还能有谁来?

    雷敏才与元瑶对视一眼,他二人刚刚的对话万万不可被人听到。

    他抽出一把剑,抬步往里走,整个府里,还没有他杀不起的人。

    里间,屏风在地上倒着,老王爷雷静海四肢抽搐躺在屏风上,勉强伸出食指,指尖对着雷敏才,口中不断念着:“孽子,孽子。”

    雷敏才万万没想到,里间弄出动静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爹,他吓得手中的剑直接掉到地上。

    雷静海自玉佩丢失后,便有些心神不属,一时猜是舟偷的,一时又想着会不会是被自己人拿走的。

    雷安不可能,但是雷敏才若知道有此玉佩,就不定……

    老王爷来书房是想找找看,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出弑父的话,一时气火攻心,药力反弹,身体不受控制摔倒。

    元瑶跟着冲进来,见到眼前的情形,也是一阵发慌,但她比雷敏才冷静很多。

    只是一个犹豫,她便慢慢屈膝,将剑从地上捡起来,塞进雷敏才手中,声:“二公子,机不可失。”

    雷敏才握剑的手直抖,嘴唇发白。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胆识的人,好人当不了,坏又坏得不够彻底,弑父这种事,他可以让元瑶去干,但要自己动手,又退缩了。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的雷静海突然口中喷出鲜血,手脚绷直,一下没了声息。

    室内安静,元瑶声提醒雷敏才:“二公子。”

    雷敏才回过神,对元瑶:“你过去看看、看看王爷怎么了。”

    元瑶心底对他涌出一股鄙视,但她还是依言慢慢走到老王爷身边,伸出两指在他鼻下试探。

    过了一会儿,她回头,语气有丝惊喜:“老王爷仙逝了。”

    雷敏才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元瑶的动作很快,她一个转身跪在雷敏才身前,道:“恭喜二公子,错了,是恭喜将北王。”

    雷敏才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他手里握着剑,慢慢的裂开嘴,笑道:“我是王爷了,我是王爷了。”

    元瑶轻笑:“恭喜王爷。”

    雷敏才点点头,看着元瑶一叠声的“好,好”。

    他的眼睛四处转着,口中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元瑶道:“王爷要找个理由,老王爷为何会出现在书房,又为何会吐血而死。”

    “对,对。”雷敏才点头,他需要一个理由。

    他一抬头看到元瑶,心中登时有了主意,眼中杀意涌现。

    他举起手中的剑,一剑刺向元瑶胸口。

    元瑶与他的距离很近,这一剑根本躲不开,直到死她都是睁着双眼。

    雷敏才将剑抽出,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他将剑放入老王爷手中。

    自己走到门外,大声的喊道:“来人!快来人!王爷出事了。”

    **

    苏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睁开眼没有动先四处量了一下。

    眼光到处,房顶是木梁结构,木头一看就年代久远。手摸摸,身下是草席。这房间,想必十分简陋。

    这肯定不是军营,也不是王府。

    “你醒了。”殷祺走过来,低声询问,同时两指搭上她的脉。

    苏然开口:“这是什么地方?”

    “是边外村庄。”殷祺回道,“既然醒了,我先帮你重新包扎一下,昨夜天黑看不清,不知伤口如何了。”

    他将事先准备好的干净白布放在旁边。

    苏然看看这布,料子不错的样子,又看看他的衣服,衣衫完整。

    殷祺见她眼睛乱转,便解释道:“这里条件差,没有合适的纱布,你先将就下。”

    好吧,反正古人衣服穿得多,里三层外三层,这也不一定就是里衣上撕下来的。

    她转过身,背对着殷祺,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医生和患者嘛,太扭捏就显得矫情了。

    她状似随意地问:“昨夜……你背我过来的?”

    她有点迷迷糊糊的印象,好像自己还在他耳边了句什么。

    殷祺轻轻“嗯”了声。

    苏然等了会儿,见他没动,纳闷地回头看他一眼。

    殷祺犹豫下,问:“你……还要我帮你脱衣服?”

    苏然脸蹭地红了,磕磕巴巴地:“昨……昨天……”

    昨天不就是他脱的,今天特意这样问,什么意思嘛,搞得好像她故意让他脱衣服似的。

    殷祺回道:“昨日事急从权,并非……”

    苏然赶紧断他的话:“别解释别解释,我都懂。”

    她边边急急地想把衣衫褪下,却因动作太大碰到伤处,倒吸口凉气。

    殷祺伸手按住她肩头,慢慢:“我来吧。”

    他动作轻柔,心地避开伤处,口中轻声解释:“我不是不想帮你,只是怕你不高兴。”

    苏然听了,偷偷弯唇。她挺喜欢殷祺这样既想当正人君子又不想当正人君子的纠结。

    殷祺现在确实有点纠结。

    昨日的情况事急从权也对,但如果换个人,比如真真。

    那他在确认过毒性不强后,应该会直接带她找大夫,而不是半路自行处理,这样于姑娘家清誉有损。

    而且一旦这样做了,他是应该负责的。

    但他心里,与苏然发生这些接触却是没关系的。

    可能是她性格爽朗的原因,也可能是自己已经确认感情的原因。

    但是,昨夜,他背着苏然时,她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话。

    “你干嘛偷偷亲我。”

    话里的语气,似乎带点指责,让他顿时纠结了。

    这是不是在责备他趁人之危?

    严格地,他昨夜确实有点趁人之危,不够君子。

    所以刚刚,他犹豫了,怕自己动手帮她脱衣,又被她责备。

    苏然觉得,这一次包伤口似乎比昨夜时间还长。

    好不容易一切结束,她胳膊不好活动,殷祺又帮她穿好衣服。

    这时,外间传来个大嗓门。

    “喂,拿壶茶来。”

    殷祺食指在唇前“嘘”了一下。

    苏然会意地不再话。

    外面大约来了四五个人,坐下就开始聊天。

    她听了会儿,大意是追了一宿也没追到,等下不知如何回去复命之类的。

    苏然用眼神询问殷祺:就是这些人?

    殷祺点点头。

    昨夜他背着苏然走了大半夜,才找到这个村庄。

    村庄只有零星的几个房子,几乎都是空的,他一连敲了五个门,只有这一家里面有人。

    开门的是个老头。他在这里经营着一间茶水铺,客人就很杂了,往来的夷人和大佑人都有。

    老人见苏然受伤,又同是大佑人,便让他们住进屋里。

    没想到,那几个追着战马离开的夷人也过来了,他们没有追到人,准备回营地交差,跑了一夜,便在这里歇脚喝茶。

    殷祺附身,在苏然耳边低语:“这里到尧城还有一段距离,你我二人不能走着。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找匹马来。”

    他握着剑,侧身在门后等待。

    那几个夷人喝完一壶茶,就起身离开,二人先出去,另有二人在屋内给钱。

    殷祺突然出手,一下便刺中背对自己的夷人。

    另一人急急拿出武器,大喊门外的同伴。

    但他的动作哪有殷祺快,转瞬也送了脑袋。

    杀掉两人后,殷祺以极快的速度侧身站到门边,等第三人刚一进屋,又是一剑。

    老汉被突然的变故吓住,弯腰躲进里屋。

    殷祺将那几个夷人杀掉后,进屋来扶着苏然。

    他看了眼缩在墙角的老汉,问:“老人家,此地不可再住,你可还有亲戚?”

    老人:“有一侄儿在敦和城,路途遥远,我一把老骨头根本去不了。”

    殷祺想了想:“既然如此,你便和我们一同离开,到了尧城,我派人送你去找你侄儿。”

    老人家并不想离开,但是看看满地的尸体,只得同意了。

    **

    将北王府内,王妃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脚边跪着雷敏才。

    身侧皆是下人,都在抹眼泪。

    雷敏才一边哭一边:“母妃,父亲他……”

    他哇的一声,仿佛哭的更厉害了,顺势扑倒在王妃的腿上。

    文宁公主轻皱眉头。

    刚刚她得到消息,就急急过来。等她赶到时,元瑶已经被人抬到院中,而老王爷也已经裹尸在榻上。

    据雷敏才,老王爷听元瑶暗算监军大人的人,一气之下将她一剑刺死,自己却因气急攻心,口吐鲜血而亡。

    王妃自然不信,她刚一听到此消息,就立刻命人请了三个大夫过来。

    结果这三人都证明老王爷的确是死于急火攻心,再加上长期食用丹药,导致气血不调才会血淤上脑。

    雷敏才的嫌疑被摘得一干二净。

    王妃与殷祺原算挑拨雷敏才与老王爷的关系,让他亲手弑父,以此作为要挟。

    这个计划显然落空了。

    很快雷敏才就会名正言顺的继承将北王的位置,到那时,这府中怕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难不成只能一死来保全清白吗?

    王妃阖上眼,泪水流过她美丽的脸庞,她已经多年没哭过了。

    她任由雷敏才在自己脚边痛哭流涕,一句话也不。

    雷敏才此时心中却在算计些别的。

    虽然将北王的位置他已经稳坐了,但他心知一旦雷安回来,必定重查老王爷的死因。到那时,若被雷安知道自己与元瑶的事,他这个三弟的脾气可不是好唬的。

    好在,雷安现在跑去了北夷人的地盘,这是个不可错过的好机会。

    只要雷安死在北夷人手里,任谁也怪不到他头上。

    当晚,雷敏才将心腹叫来,吩咐道:“和塔力甫将军,让他们尽可放心追敌,徐光亮自会配合。”

    他又道:“再传令给徐光亮,若是见到夷人追兵,不论追谁,一不可放箭,二不可出城迎敌。”

    属下领命离开。

    雷敏才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手里玩着一对紫金珠,嘴角勾起。

    前段时间,北夷将领塔力甫找到他。

    塔力甫正与胞兄争夺北夷王的位置,若他能在这边境立功,会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他对雷敏才许以重金并承诺将来他若成为北夷王,必会全力支持他成为将北王,并且十年内不再冒犯边境。

    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希望雷敏才能够送他几张雷安军营的部署图,助他立功。

    雷敏才觉得他二人处境相似,心里生了些同病相怜之感,再加上那些好处的诱惑,便同意了。

    如今塔力甫可以直接拿到大佑镖旗将军的头颅,更会好好感谢他。

    真是一举两得。

    **

    殷祺与苏然同乘一骑,因着身边又带了个老人,速度十分慢。

    他还要心着,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

    “老人家,我看这村中已经没人了。既然边外生活困苦又危险,你为什么不早些离开?”

    那老汉的侄子都能去敦和城,他又何必死守在这么个鬼地方。

    老汉叹道:“我有个儿子,跟着将军上了战场,到现在也没回来。我想着,不能搬家啊,要不他回来怎么找我。”

    苏然听了,心想,这也是个可怜人,他儿子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战死了。

    殷祺听了,:“待我回去查一查,与夷人仗战死的,都有例银发放。”

    老汉听了,哑声一笑:“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不是和夷人的。”

    殷祺没话。

    发放例银是为了鼓励西北壮男从军,才颁布的,不过几年的事。

    十三年前……

    雷静海还可以通过示好重新做他的将北王,甚至还能娶到公主。

    但那些死掉的士兵,只怕连名字都没有记下,因为他们都是反贼啊。

    老汉道:“我自在这村里长大,眼看着人越来越少。那些夷人,也不都是凶神恶煞的,平日喝茶偶尔还会多给几个钱。心着点,日子也能过。”

    就这样边聊边走,到达尧城时已是将近黄昏。

    尧城因是边境城市,平日城门总是紧闭着。

    殷祺在城外喊了许久,守城的将领仍然不给他开门。

    直到他亮出监军的身份,城主才终于放他们进来。

    尧城城主徐光亮是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白面须髯。

    他确认过殷祺的身份后,赔礼道:“大人莫怪,尧城周边不太平,平日大伙都是谨慎惯了。”

    殷祺淡笑:“若是没有这监军的身份,殷某怕是进不来尧城了。难怪边外的百姓,日子再难也只能守在那。”

    徐光亮知道殷祺是在讽刺自己,他对监军还是很客气的,但是西北毕竟自成一域,他们这些官,也不是朝廷给的,而是将北王给的。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你官再大,人家心里也明镜似的,还是得听自家主子的命令。

    他礼貌回道:“若是不心混入了奸细,下官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还反过来暗示,是你监军大人不顾大局了。

    殷祺眯起眼,又量徐光亮一回,然后开口:“府中可有医者?”

    徐光亮疑惑抬头,问道:“大人受伤了?”

    殷祺没有回他,而是吩咐:“烦请徐大人请个大夫过来。”

    昨日殷祺给苏然疗伤时,这伤不重,苏然就宽了心,这一天下来,确实觉得胳膊轻松许多,伤口处不碰倒也不怎么疼。

    这时,听还要让大夫再看一遍,她就有点嫌麻烦,随口道:“不用了,我都觉得好多了,再你不是给我重新包过了。”

    那大夫是个年岁相当大的长者,性格十分教条,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

    这二人应该不是夫妻吧,伤在肩胛,不脱衣服是看不到的……

    老大夫不免有些谴责地看了殷祺一眼,这年轻人看着斯文有礼,却是个轻薄子。

    殷祺无语,对着他行了个礼:“这里交给大夫了,我先出去。”

    老大夫心想,这会儿倒知道要避嫌了。

    他帮苏然检查过伤口,又敷了些药,重新用干净的纱布包好。

    口头嘱咐了些饮食禁忌,便离开了。

    刚一出门,殷祺就迎上来,目送侍女领大夫离开,转身进去房间。

    老大夫回头看他着急的样子,不满地摇摇头。

    仗得,世风日下,这些年轻人,男女大防都不顾了。

    殷祺走进屋,转身关好门,来到苏然身边,侧头看了看。

    苏然正心地活动胳膊,:“果然专业手艺就是不一样,这包扎得舒服多了。”

    殷祺:“……以后在外人面前,话还是要注意些。”

    苏然不明所以:“我什么了?”

    她哪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让殷祺背了个轻薄子的黑名。

    殷祺无奈,想了下,又笑道:“算了,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这莫名其妙的宠溺语气是怎么回事?

    苏然唇角忍不住弯起,转过身背对着殷祺,问着旁不相干的问题。

    “雷安和柏寒青还没消息吗?”

    “没有。”

    苏然叹气:“也不知道熊良有没有跟他,这是个陷阱。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陷阱,但是那些夷人,要用熊良把雷安引来。”

    殷祺垂眼,安慰道:“熊良已经逃出来,也见到雷安,想必他不会再去敌营。”

    只是内奸一日不除,终是头顶悬剑的感觉,他没有出来,怕苏然担心。

    但苏然自己倒了:“要真有内奸,那危险还是时刻都在。”

    殷祺想起,对苏然是不必隐瞒实情的,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

    苏然坐着,他站着。

    他的视线落在她头顶上,想起昨夜,他也曾吻在那里。

    苏然脑袋摇晃,口中念叨着:“你,这夷人也怪了啊,一个营妓跑了,至于派人夜行八百里紧追不舍吗?那一屋子女人全跑了,难不成都去追?效率也太低了吧。”

    殷祺愣住,忽然想到,他光顾着担心她的伤,都忘了问问,苏然被抓到营地里的事。

    一个女孩,被抓进军营,放到任何女人身上,怕都是要命的事吧。

    苏然还在那琢磨:“难不成发现是我放得火?那也不至于呀,着火了不是应该先灭火,后抓纵火犯吗?”

    ……殷祺无语,她还敢放火?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往下听了,要不有可能被她气死。

    他走近两步,坐到她面前,轻声:“别管他们了,先我们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