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豆腐宴吗?!原本你这一段时间死命的折腾豆子就是为了开一个豆腐宴?!”,被拉到书房的沈父很是惊奇,看了一眼同样被强拉过来的大公子沈琼树,慢慢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原本以为雁奴折腾那些豆子,只是为了好玩。
当然,沈父不否认雁奴折腾出来的那些菜色很是新奇,味道也好,清淡雅致,深得他心。可是,他真是没想到雁奴折腾这些菜色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为了自家的酒楼准备的。
虽沈瑶林要了一个酒楼,可是,沈父真没往心里去。
他以为沈瑶林玩上几天,便会觉得无趣厌烦了,丢开手的。
现在看来,雁奴这是认真的。
“清谈会上推出豆腐宴……这办法是你想的?!”,沈父随口问道。
沈瑶林摇摇头,“当然不是。办法是沈掌柜提的。”,她原本的办法是算等酒楼装修好后,她请让王珺贻等世家贵女聚,让她们帮她将酒楼豆腐宴招牌出去。
可明显,沈掌柜的办法更好。
原本沈瑶林推出的这款豆腐宴主要的客户对象也是这些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清谈追求玄学的清流名士们。
有钱、有闲、追求美食。
不赚他们的钱,赚谁的?!
沈瑶林现在一想到钱钱,眼睛就冒绿光。
她想做很多事情啊,没有钱钱,什么都做不成。
和沈父了半天话儿,沈瑶林才想起来兄长沈琼树。好像自从进书房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看菜谱没有话。
沈瑶林莫名的心中慌乱,心翼翼的看向沈琼树,轻声道:“兄长……?!”
沈琼树修长的指尖划过菜谱,看向沈瑶林的目光深沉如墨染,“这些菜谱都是你想出来的?”
沈瑶林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沈琼树在想什么。
自她从马上摔下醒来,她虽已不是她,却有着原主所有的记忆,再加上苏家对沈家满怀恶意,无论是沈父还是大公子沈琼树都没有什么时间特意关注她。
可是,她这段时间太反常了。
她手上的这些菜谱也太出格了。
不怪乎能引起大公子沈琼树的怀疑,大公子沈琼树本就是聪敏之人。贪玩恋色的妹妹突然拿出这么多菜谱,沈琼树若觉得正常才怪呢。
可是,沈瑶林已经没时间了。
也管不了许多。
大旱之年,还有两年,便要到了。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被怀疑了,沈瑶林心中慌乱又有些难受,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柔嫩如青葱的指尖,“梦中梦到的。”
沈家父子对沈瑶林实在是太清楚了。
清楚到沈瑶林哪怕是扯个别的什么谎,都会被拆穿的地步。
沈瑶林除了将她的异常推到梦中所见之外,没有其它的办法。
只这一句,自是不能为沈家父子解疑的。
可是,沈瑶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拒绝之意。拒绝他们再问、拒绝再谈这本食谱、拒绝谈她的梦。
沈父一下子就想到,当初在沈瑶林的梦中他与儿子全都死了……他们都死了的话,生得如此貌美的女儿雁奴会落到什么下场,沈父根本就不敢想。
只要想一下,心就针扎般的疼。
不用问都知道。
雁奴的下场……好不了。
他问过当初跟在女儿身边的下人了,据女儿是在惨叫声中醒来的。
女儿究竟梦到了什么,才会叫得这样惨?!
沈父很想知道,可是,他却不敢问。
不但不敢问,还用眼神示意儿子沈琼树不许再聊这个话题。
不知道大公子沈琼树是自己不想问了,还是谨遵父命不能问了,总之,沈琼树低下了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沈父急忙将话题扯回来,笑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为父吧。”
原本事情定了,沈瑶林应该高兴的,可是,沈瑶林却有些悻悻的,与之前眉飞色舞的样子判若两人,蔫蔫的告退了。
看得沈父一阵心疼。
有心儿子两句,可是,儿子不等他开口也告退了。
只留沈父一人在书房干瞪眼。
最后没办法,将心腹大管家叫来,将沈府要举办清谈会的事情交待了下去。
大管家心中有些诧异。
怎么自家家主刚参加五月五清谈会,就要在七月自己再办一场?不过,大管家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家主一年总要办那么一两场清谈会的。自家不办,别家也是要办的。
七月天气正好,时节不错。
因此,大管家领命下去安排了。
每年沈家也都会办上那么几次,所以,大管家都是轻车熟路了,只是家主这次提的豆腐宴,他还得和女公子好好讨教一下。
大管家办事的效率是很高的。
几天后就已经选好地点,调配好人手,就差这席间的吃食──也就是沈瑶林的豆腐宴了。
沈瑶林心里有事儿,只是将留香楼的沈掌柜扔给了大管家后,就又闷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直到听大公子沈琼树近日着了凉,又卧病在床,咳嗽不停……沈瑶林一下就急了。
虽大公子沈琼树怀疑她,让她有几分委屈。可是,沈琼树病了,沈瑶林还是担心不已。沈家大公子沈琼树病弱的身子,一直就是她的心病。
沈父是真文人,否则也不会成为清谈领袖之一了。
文人造反,三年不成。
沈瑶林可不认为在日后风雨飘摇的战乱年代,沈父能护得住这一大家族的人,沈父没那个心计和谋略。
沈家唯一可以护得住沈氏一门的就是与男主楚玉决并称为“京城三杰”之一的大公子沈琼树了。
沈瑶林如此能折腾,完全是因为沈家有沈琼树的存在。
只要沈琼树在,她心中就有底气,有勇气面对未来的惨淡命运。
因为她相信有沈琼树在,她就一定无事。
听到沈琼树病了,沈瑶林猛的冲出她的院子,直奔大公子沈琼树的院落而去。甚至连禀报都等不及,提着裙摆,急急的冲了进去。
屋中有一股浓浓的药味,伴着沈琼树气闷的咳嗽声。
“哥,您怎么了?又咳了吗?!”
这时的沈瑶林早就忘了前几天在书房发生的一切,焦急的眉眼满心满眼就只有沈琼树一人。看到脸色苍白,神色虚弱的沈琼树,脸上全是焦急,心紧紧的拧着。
沈瑶林的心疼和焦急完全没有办法掩饰,恨不能以身相替,情真意切。
心思细腻的沈琼树又如何感应不到?!
心中一暖,目光柔和了几分。
“无事儿,只是早上有些贪凉,吹了会儿风,便又犯咳疾……”,罢,便觉喉咙发痒,怕沈瑶林担心硬是忍着,没有咳出声,愣是忍出一头薄汗。
大公子沈琼树隐忍的表情,沈瑶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急忙接过下人举来的温水,送到大公子沈琼楼的嘴边,看着他喝了几口。
暖暖的温水入喉,缓解了几分痒意,沈琼树脸色好了几分。
可是,完全不能让沈瑶林放心下来。
原本在书上,也是这个时候,沈琼树的病就越来越重了,这怎么能让沈瑶林不担心?!
因此,沈琼树的安慰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沈瑶林的眉头仍是紧蹙,直盯着沈琼树,好似下一秒只要大公子沈琼树有一点不好,她就要弹起来叫医士了。
看着沈瑶林草木皆兵的紧张样子,沈琼树浅笑安慰道:“雁奴,兄长真的无事……”
可沈瑶林根本不信。
大公子沈琼树此时虚弱的倚在床头的样子如玉山将倾,哪里像无事的样子?!
身子骨弱成这样……
既然沈父能被她救下来,那沈琼树就也一定能被她救下来的。
看到沈琼树咳得面色潮红,额间虚汗,沈瑶林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大公子沈琼树似乎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咳上一阵,尤其是怕见凉风。
只要被凉风吹了,就一定会犯咳疾。
医士只是身子虚弱,要以养为主,不能着凉,不能耗神。
沈瑶林倒觉得大公子沈琼树很有可能是气管不好,所以,才会年年犯病。
若是气管不好,她倒是有道方子,也许可以试一试。
“兄长,您是不是一见凉风,就忍不住嗓子的痒意想要咳嗽,且一咳起来就停不下来,咳到面色潮红,额见虚汗,严重时还会胁背生疼……”,很是折磨人的。
大公子沈琼树原本还只是笑着以为沈瑶林只是胡闹,可是,一番话听下来,神情不由得端正起来。因为,沈瑶林的都是他病症的体现,得如此准确,沈琼树又怎么会以为沈瑶林只是胡闹呢?!
“兄长,您的身子太虚了,虚不受补。参汤可以少喝些,每日食一碗米汤……”
米汤又有米油之称。
对于脾胃虚弱的人来最是滋补,其营痒价值堪比人参,是米中精华。
每日一碗米汤,可以慢慢的改善虚弱的体质。
“雪梨清蒸,饮其糖水,可以缓解咳嗽……另外我还有一个方子可治咳疾……”,沈瑶林一边努力回想方子上所需的药材,一边急急道。
似是生怕晚上一分,大公子沈琼树就救不回来了一般。
“雁奴!”
“雁奴!”
大公子沈琼树的声声呼唤,才将沈瑶林从回想中拉出。
沈瑶林不知大公子沈琼树唤她何事,还未从回想中抽离,只是迷蒙懵懂的看着沈琼树。
大公子沈琼树目光如墨,缓缓道:“雁奴,你的梦……你最后……如何了?!”
……
作者有话要: 被怀疑了……难过……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