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坏了和请家长(捉虫)
第二天起来,折乌求太子殿下晚膳的时候,给她点一道竹笋。
“奴婢昨晚梦见在山上跑,跑着跑着就绊倒了。”,她一边服侍太子殿下穿衣,一边笑着道:“奴婢低头一看,发现是竹笋!还是一丛里长了五根。”
今日殿下穿的是一件有腰带的中衣,殿下张开,她就凑近环住他的腰,细细的给他将衣服系紧,然后才道:“奴婢就有些馋,将它们都吃了。”
她完有些不好意思,“殿下,可以吗?”
太子殿下看看自己昨晚被啃了几口的食指,不话了。
不话就是答应,于是折乌就自己跟桑启,“一个笋尖炒肉。”
桑启点头,立刻让喜子去跟李太监,自己去准备马车,折乌第一日去学堂,什么都不能出差错。
闲人退去,太子殿下就带着折乌去了书房。他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似朱砂般的东西。
“将袖子捞上去。”,他道。
折乌就听话的捞起袖子,好奇不已的看着盒子的东西,“殿下,这是什么啊?”
太子殿下轻轻的用毛笔在盒子里沾了沾,点在了她的上,低沉的开口:“守宫砂。”
折乌瞪大了眼睛。
她之前听桑启提起过这种东西。她看着上印着的红点,擦了擦,没擦掉。
太子殿下就神情冷冷的亲自将她的袖子放下来,不准她好奇的在那里擦来擦去,“世人皆愚昧,孤本不惧流言,却怕愚昧害人。”
她已经是他房里伺候的人,若是没有这守宫砂,怕是会被出闲话。他之前本是不屑这么做的,可是昨日的梦,却让他不敢有所大意。
这世间,男子有失,但凡好转,便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女子有失,却是怎么也抹不去的污点。
能过的好一点,便过的好一点吧,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会让她被捆被困。
太子殿下看着她,突然就起了些愁绪。
“去了学堂,便要多多警惕。”,他道,“你的力气大,可这世上也有让力气暂时不能用的药物,你吃过你养父母一次亏了,若再不长记性,怕是还要再吃几回亏。”
折乌乖乖点头。
太子殿下还要再,却正巧一阵凉风吹进,折乌笼了笼衣裳,太子殿下满口的告诫就到了嘴边没出来,而是喊了一声桑启,“今年的冬衣开始制了么?”
桑启点头哈腰,“都开始制了,走的是往年的例,不过前些日子,云州那边进贡了好些皮毛——”
“那便制件狐裘和笼。”,太子殿下一边走一边道,完了,喊了声折乌,“阿乌,走了。”
折乌立马跟上,背着一把弓箭,提着一篮子的笔墨纸砚。
她临行前都是检查了的,笔墨纸砚能用大半个月,殿下,晚上回来只带着弓箭就行,篮子和里面的东西可以直接放在书院。等上了马车,她又掀开篮子上的布看了一眼,这才放心。
太子殿下待会还要上早朝,所以只会送她去灵山书院门口,之后在书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殿下——她有些紧张。
太子殿下没什么,她如今比之刚开始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好太多了。
他撩开车帘子,“这儿是杨柳巷。”
折乌就也撩起帘子往外看,“殿下,奴婢记得这里。”
上回去沈家的时候,也是从这条路上经过的。
太子殿下嗯了一声,然后等出了杨柳巷后,又道:“这里是京兆府。”
京兆府啊——听闻顾大人就是在这里击鼓鸣冤的。
然后每到一个地方,太子殿下就给她一,等马车停了下来后,她已经完全不紧张了,还跟殿下,“离太子府也不远。”
太子殿下:“下午学堂休课的时候,桑启会来接你。你到这里来就行。”
折乌点头。她不会让太子殿下操心的。
太子殿下就在马车里看着她进了灵山书院的大门后,这才放下帘子,拐了个弯,马车重新跑了起来。
灵山书院跟皇宫的方向并不相同。
另一边,折乌刚迈进书院大门,就有婢女迎了上来,问清楚她的姓名后,带着她往丙字院。
她昨日听殿下过,丙字院里,都是跟她一般,并不精通于诗词歌赋,而是善于骑射的,里面的姑娘也有些才开始学字,大多是从外地而来。且家世也基本是将门之女。
折乌过去的时候,写着丙字院的院子里,还没有人到。
她是第一个啊。
于是选了个后排的案桌坐下来,仔仔细细的将弓箭和笔墨篮子摆好,就开始温三字经了。
她全都会背了!会认了!
就是字仍旧写的丑,不过殿下,她只是缺了十几年的时间,假以时日,她一定能写的比别人更好。
岁月从不亏待把握它的人。
太子殿下的就是对的,她一定能写的更好。
她沉下心去,倒是没注意到两个红衣服的姑娘靠近。
“你好努力啊。”,头上戴着绯色海棠花的道,“这么早就开始练字了。”
折乌抬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
别人夸她,她向来有些羞涩。于是就抿着唇笑,点了点头,并不话。
——初来乍到,又变成了老实性子了。
不过这回老实人心中却是有底的,于是当绯色海棠姑娘问她名字时,就落落大方的开口:“折乌。”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一个道:“定北侯折家的姑娘吗?”
一个道:“我们两个家是靖南候刘家。”
折乌就摇摇头,“我不是定北侯家的姑娘。”,然后解释道:“不过,我是云州人。”
定北候家就是云州的。
两人又对视一眼,再次介绍道:“她叫天玉,我叫瑞云。”
折乌立马就逮住会夸回去,“真是两个好名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三个姑娘大眼瞪眼一番,最后两个刘姑娘噗嗤而笑,道:“你真有趣。”
不过算是有些熟悉了。
刘天玉是那位簪着绯色海棠花的姑娘,她感慨道:“我们刚从宁州回来,我阿爹是个大老粗,阿娘死后,他也没想着给我们请个先生,等大了回来,发现家中姐妹都是能诗会赋,便送了我们来这里读书,一边学点字,一边也能继续练骑射。”
但她话里有些失落。
父亲要送她们来的时候,祖母却有些不高兴,话里话外她和妹妹什么都不会,到学堂里会丢人,还不如请个女先生回去,等教两年,识得字了,便也正好嫁人了。
亏得父亲蛮横,桌子拍的啪啪响,“那丙字院里,儿子都打听好了,以骑射为主,诗文为辅,我们家玉儿云儿只需认得几个字便行,最重要的是马上的功夫不废。”
然后一脸嫌弃,“我靖南侯府以武传家,母亲养育其他几个兄长的女儿倒是教的柔柔弱弱,若是嫁到了婆家,被打都不带能爬出来的。”
祖母便被气了个仰倒,病了好几日,却已经开口不会再管她们了。
刘天玉倒是不心疼祖母,也不哀愁祖母不管她们,而是愁日后嫁人的事情。
她爹娘恩爱,阿娘死后,父亲再没续娶和纳妾,于是膝下没有儿子。今早来之前,父亲还有些惆怅,叹着气对她们,“将来,你们若是能找到好夫君,便嫁出去,若是找不到,父亲就给你们招婿,一辈子养着你们。”
“不过你们祖母的对,阿爹我这些念头,总是自己的,从没问过你们要不要。你们到底是女儿家,是我带着你们骑射好,还是去学诗文好,现在谁也不得是对还是错,你们便去里面先读几个月,若是不喜欢,就回来。”
刘天玉就觉得父亲老了。
只有老了,才会顾东顾西,他之前从不肯祖母的话是对的。
她虽然是姐姐,却心思敏感,自个沉浸在思绪之中去了,留下妹妹刘瑞云尴尬朝折乌一笑,也不再话,继续坐着。
不过等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来人,刘瑞云性子辣些,站起来就朝不远处的侍女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按道理,先生也该来了。
侍女也不知道,“那奴婢去外头看看。”
没一会,侍女就道:“前头甲字院的折姑娘跟秦姑娘临时约了比弓箭,咱们院里的韩先生正好从那边过,便被请去当了见证。”
刘瑞云闻言坐不住了,拉起姐姐就跑,顿了顿,又回来拉折乌。
“一起去,我可是听闻,这折蔓是上次考的头名。”
折乌本不想去——她字还没写完呢,她推脱道:“我就不去了——”
她不喜欢看热闹。
刘瑞云却没听见,她将折乌的弓箭递过去,“走走走,没准咱们也能跟她们比试一番。”
刘天玉也挺有兴趣的,劝道:“即便不比试,看看也行,去的肯定不止咱们,你不用担心被罚。”
折乌就不好再拒绝了。
她背起弓箭站起来,跟着两姐妹赶到练武场。
秦琪和折蔓她都是认识的,不过韩先生却是不认得,她来之前,太子殿下还跟她过韩先生的厉害。
她站在那里,看看台子上比试的两个人,和下面的女学生们,觉得这里的人鲜活极了。
刘天玉就道:“折蔓拉的是三石弓——咦,韩先生旁边放着的是不是她最喜欢的紫薇六石弓啊?”
刘瑞云点头,然后有些自得的道:“三石弓算什么——我能拉开五石的。”
她完咳了声——其实她只能拉开几下,于是赶紧问折乌转移话题,好不让姐姐揭破谎言,问:“你能拉开几石的?”
折乌想了想,十分谦虚的看了看韩先生的弓,斟酌的:“六石吧。”
六石!
刘瑞云就惊讶的喊了出来,“你能拉开六石的弓?!”
众人俱都看了过来。
折乌不太习惯被这般注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正在犹豫之时,就见韩先生朝她开口道:“你来。”
折乌愣了愣,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
韩先生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折乌的身份,本是觉得她胡的,可见着她背弓的架势,便觉得许也是有可能。
她道:“你是丙字院的?”
折乌点了点头。
韩先生就犹豫了一瞬,她是个惜才之人,若真是能拉开六石的弓,便是个好苗子。
她就爽利的道:“你来,将这紫薇弓拉开。”
折乌不明所以接过紫薇弓,但还是乖乖的拉了拉,用着合适的力道。
韩先生有些不满意,她是个暴脾气,“用你最大的力气,别唯唯诺诺的,拉坏了算我的。”
折乌是个老实姑娘,十分尊师重道。
她就用了最大的力气。
弓坏了。
***
午时,太子殿下早早的回了太子府,却见折乌有些心虚的走了进来。
“殿下——”,她喊。
太子殿下抬头。
折乌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殿下,先生,让奴婢的家人明天过去一趟。”
作者有话要: 我算错时间了qq,晚上过了凌晨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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