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乌身世的秘密(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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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殿下一直都在等沈老夫人。

    这几个月,他查得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几番论证,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需要得到沈老夫人的肯定。他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茶盖子拨着茶杯,划出刺啦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沈老夫人心中便开始打鼓,待抬起头,看见太子殿下坐在上首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她跪下来,将拐杖放在地上,以伏地,叩了三个头,颤颤巍巍的道:“殿下,您都查出来了。”

    太子殿下眼神一抬,心知自己查出来懂得这桩事情,算是基本能确定了。他就嗯了一声,冷着脸道:“不过,有很多地方,孤还是没确定,想听老夫人。”

    沈老夫人便又叩了一个头,“殿下,可容老身起来?”

    太子殿下就走了几步,默了半响,这才将人扶起来,“老夫人请起。只是,孤不希望,老夫人还隐瞒什么。”

    沈老夫人苦笑,“老身怎么还敢。”

    她假借儿子犯了错事的借口上门,心中早已经是想清楚了。

    沈老夫人便又叹了一口气,琢磨着要从哪里起。太子殿下的威严日重,但却是太后养大的。凭着她和太后的交情,她本想着今日过来,再不济也能得个好脸色,但如今看来,怕是太后的面子也没用了。

    她思量了一番,再开口,便是道:“殿下,便从那日,您带着折姑娘,去给老身贺寿开始吧。”

    太子殿下轻轻点头,“老夫人请讲。”

    沈老夫人觉得嘴巴有些干,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见他无所反应,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那日,老身初次见折姑娘,总觉得她在哪里见过。可人年岁大了,委实容易忘事,便在殿下面前嘀咕了一句,也就是那一声嘀咕,想来殿下就听进了心里去,这才开始查她的身世,真是造化弄人。”

    沈老夫人晚间回去便后悔了。因为她打听到,这折乌,便是从云州来的。

    云州是什么地方?是折家的霁姐儿死的地方。

    折老夫人当时恨不得立刻死了去,“您果然很快就查到了定北候家。”

    但后来想想,即便不是她了那么一句话,太子殿下想来也是会立马查到定北侯家的。因为折家蔓姐儿,跟折乌长的也太像了。她又叹气一声,心知这事情,就是个死结。

    太子殿下指头开始敲桌子了,语气含着一丝丝讥讽,“对——但孤也只是找到了定北侯家,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他。”

    定北侯家的这条线索,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定北侯的母亲,和定北侯夫人的母亲,是堂姐妹,长的十分相像。于是折乌这相貌,又像是定北侯母亲,更像是定北侯夫人的母亲,两相一对比,他便将折乌的身世锁定死了在定北侯一家。

    但后来,他发现定北侯夫人有一点对不上。

    定北侯夫人此人,若是坏人,那绝对谈不上。对婆母尊敬,与丈夫恩爱,就是对侄女儿,也是尽心尽力培养。太子殿下原先以为,她许是在当年两难的抉择之下,舍了折乌与狼群,保住了儿子,心中过不去那道坎,这才死活不认折乌。可是后来再想想,还是对不上。

    当年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若是去查查折乌这些年的过往,就能发现她根本记不得当年的事情了。这般情况,将人认回去,还能跟太子府拉上关系,一般人都会这么做。那为什么,定北侯夫人会不愿意呢?她还将折乌回家这条路封死了。

    这时候,太子殿下已经在心里产生了一个疑虑。

    ——她害怕折乌回去。即便是丢失了记忆的折乌,她也害怕。

    定北侯夫人害怕什么呢?

    太子殿下派了好几个人去找线索,还终于让他发现了。

    虽然如今沈琩沈大人跟定北侯夫人已经再无联系,但是当年沈琩去江南读书的时候,是认识许氏的。而沈家老夫人的态度和后面的所作所为,也让太子殿下十分疑惑。

    在从云州回来之前,沈家一直保持着中立,可是后来回京不久,沈琩的态度虽然变的极为自然的投效了自己,可细细想想,还是有很多的事情是对不上的。比如,太子殿下套他话的时候,他就曾经过,“母亲也叮嘱臣要好好的帮扶殿下。”

    沈老夫人此人,的好听点,是有大智慧,但是有些时候,的难听点,那叫无利不起早。虽然后宅妇人对朝堂的论事所知不多,但是沈老夫人却绝对不是的。她之前,可是一直带着沈家站住了中立的脚步,不肯倾斜一步。

    投效自己,是自己引着沈琩的有意为之,他刚开始并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可是仔细想想,却也是老夫人的推波助澜。

    太子殿下脑海里闪过这一点疑惑后,便去查沈老夫人了。

    还真查出了一点事情。

    沈老夫人脸色苍白的闭上了眼睛,“是,殿下,您想的,都是对的。”

    折乌,确实是许氏和沈琩的女儿。

    但沈琩并不知情,那就是一个荒唐的巧合。许氏以为谁也不知道,但是沈老夫人知道的,当年又暗暗的为她善了尾巴。

    太子殿下听到这里,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他查的,是对的,是对的,也就能规避掉很多的事情。

    所以也最终能明白了,为什么许氏的态度是这般模样的。

    想到沈家对沈眉和沈染的关心,想到折家对折蔓和折蕊的爱护,太子殿下心中的气突然不打一处来,心中难言的恼怒起来——这种情绪,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了。于是看向沈老夫人,嗤然道:“您老人家的心思,也不单纯吧?”

    沈老夫人活了这么久,哪里还不知道殿下的情绪,于是不得不再次下跪。她心中难掩惭愧。

    “当初,老身本是想将眉姐儿嫁给您,这般一来,将来您登上大典,我们沈家,便能继续荣保三代,可谁知,造化弄人,眉姐儿竟然成了四皇子妃。老身未尝没有恨意,但是眉姐儿是老身养大的,如何能再将染姐儿想法子嫁过来?正在这时,折姑娘出现了。”

    这就好比是一道良药,沈家虽然明面上不能嫁女儿过去,但是,暗地里,她们已经有一个女儿进了太子府了。

    沈老夫人也不知是喜是忧,想着将来的对策,但是随即,她就发现,折乌这个人,六亲不认。

    沈老夫人再次苦笑,“殿下,您知道吗?当时老身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想着那就这样吧,总比过将来这个孩子暴露在明处,被人发现了身世强。您查到定北侯家这里,就已经停了,想来这就是天意。”

    这话实打实,不参杂任何一点别的含义。

    她知道,因为折乌的身世秘密,所以许氏是坚决不会认她回去的,也不会让定北侯家的人跟折乌多加相处。这个秘密,就掩埋下来吧。

    “但是,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四皇子插了。”,沈老夫人叹气道:“当时,四皇子的人去查当年的事情,老身这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若是真查出来,太子殿下怕是连沈家都要恨上,好在四皇子这人,也只查到了定北侯府,还愚蠢的去找了定北侯夫人。沈老夫人却知道,这事情,开了头,怕是再瞒不下去了。

    因为四皇子动,为了折乌,太子殿下就势必也要再次动起来,为她善后,为她保驾护航,当年的事情,便越查越清楚。

    沈老夫人就知道,这事情,在太子殿下眼里,已经清清楚楚了。

    果然,太子殿下开始诓着那个傻儿子去拜访之前的好友。翰林院的人,礼部的人,那些友人同窗们如今已经身居高位,但是经由太子殿下问起沈琩当年之事时,还是会回忆起当年沈琩在江南的“受欢迎”。

    “多少个女娘跟在他后头,唉哟,殿下,您是不知道,别瞧着沈琩如今这副模样,当年的他,可是个抢货。”

    沈琩红着脸摆摆,“殿下,别听他们胡,哪里的事,哪里的事。”

    但听起来的腰杆,却已经认可了这一切。

    沈老夫人那日听儿子洋洋得意的跟她吹就眼前发晕。

    “阿娘哟,您老人家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那么个冷冷清清的人,如今对儿子我可是关怀备至,前几日还跟翰林院的几位兄台问起了儿子我在江南书院时的风光事。”

    沈老夫人拿起拐杖就打人:“你有什么风光事!造孽的孽障!”

    但她却不敢去找太子殿下明这一切。

    殿下到底查到了什么地步呢?

    殿下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不知道。但是再不找殿下明白这事情,染姐儿以后,就别想嫁人了。

    染姐儿这事情,虽然是她自己挑的事情,但本可以大事化,事化了,如今的不懂事,以后教教就懂事了。但染姐儿还是逃了出去,从沈家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还将事情弄的满城风雨。

    沈老夫人就知道,这事情,不能悄无声息的息事宁人了。

    她道:“殿下,所有的事情,老身都可以告诉您,但是您以后,对折乌姑娘,又有何打算呢?”

    “她是折家的女儿,也是沈家的女儿——即便她不认沈家,老身对她,也是多有愧疚之意。所以,沈家对她的支持,不会比其他的女儿少——殿下——”

    太子殿下却已经抬了抬,让沈老夫人不要话了。

    “今日跟老夫人叙旧,不过是想确定孤的疑虑到底对不对。至于其他的,老夫人,孤觉得,如今这话,并不是什么好的时。”

    沈老夫人颓然后退一步,喃喃道:“是,如今什么,都晚了。”

    当年,折乌出生的时候,像极了折家和许家的老夫人,她高兴的很,觉得后患没了。她下不去除掉许氏肚子里的孩子,可也不愿意这件事情,被众人所知,那时候,折家和沈家的脸面,才是真没了。

    更何况,这事情要是被大家知道了,那沈家的孩子们,还要不要脸面了?

    所以折乌传出来死信的时候,她虽然悲痛,可是心里却是真真实实的松了一口气的。

    死了好,死了,也就以绝后患了。

    但是当年的折乌,并没有身上的这股子力气。

    她道:“殿下,您大概也知道,当年的折家姑娘,是个普普通通的娃娃,这股子力气,怕是后面才有的。”

    那经历过什么,才有这种力气呢?

    太子殿下沉下心去。

    他对着沈老夫人道:“今日辛苦老夫人了。”

    沈老夫人摇头,“本就是沈家做下的孽障事,殿下,容老身还是要一句,您若是真心喜欢她,不如,还是让她回去——”

    太子殿下却觉得沈老夫人实在是罗嗦极了,直接打断她的话,“请吧。”

    沈老夫人叹口气,杵着拐杖走了。

    沈琩等在门外,还在看太子殿下要给折乌搬到隔壁的东西。

    他都有些想要谏言了。

    “这般的宠爱,将来怕是祸事。帝王要雨露均沾,若是独宠,定然是要出事的。”

    他声的跟沈老夫人嘀咕了一句,却没想到老夫人却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孽障,快闭上你的嘴!”

    沈琩什么都不怕,就是死谏也不怕,可就是怕母亲。他连忙闭了嘴,可心里却还是叹了一口气。

    ——若是当年大女儿嫁的是太子殿下,那该多好。

    沈老夫人却盯住了一箱子金子。

    她看过去,沈琩自然也看过去,然后皱起了眉头,“实在是骄奢太过,怎么能一箱箱的金子——”

    话还没完,就见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这是人家该得的,关你什么事情!”

    沈琩彻底闭嘴了。他其实一般都不碎嘴。于是将老夫人扶上马车,问道:“母亲,殿下没生儿子和染姐儿的气吧?”

    沈老夫人头疼,“你和你那女儿做下的好事!”

    沈琩叹气,“母亲,这是造化弄人,谁能知道染姐儿会爱慕上太子殿下——”

    正在此时,他好像看见了定北侯家的马车。

    “母亲,那好像是定北侯夫人。”,沈琩指了指,“她停下来了——好像朝咱们走来了。”

    沈老夫人沉着脸,深吸一口气,“估计是来找我的。”

    沈琩好奇,“她找你做什么?”

    沈老夫人:“折家蔓姐儿的婚事屡出波折,你跟威远候关系还不错,你能不知道?定北侯夫人,估计是来托我找一找蔓姐儿的婆家。”

    沈琩就叹气,“许氏跟之前一般,心地良善,母亲,那儿子便先走了。”

    沈老夫人见了他便气不打一出来,“滚吧滚吧,别在我面前碍眼。”

    ***

    沈老夫人来了又走,折乌都没见着她的面。只知道她跟太子殿下在书房里面了一上午的话。

    折乌好奇的打听,“难道沈老夫人也是来向太子殿下和沈染的事情吗?”

    她都有些紧张。沈老夫人是太后娘娘都敬的人,若是她向太后娘娘提出要将沈染嫁给太子府,那太子殿下能顶的住吗?

    这种事情不能把控在自己中的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折乌脖子就一探一探,紧张的看着外院的地方。晴云还在理过年后要带去隔壁宅子的东西,闻言笑道:“奴婢觉得不是。沈老夫人不是那般的人,否则也不会得这么多人敬重了。”

    这话的也有道理。折乌觉得自己关心则乱,索性便不再关注,认认真真的写起字来。

    她先给韩先生写了一个拜帖,想邀请韩先生在考后一起去灵山——韩先生往年是不去的,不过想到明年开春她就要去北直隶了,所以想将丙字院的人都聚在一起。

    这事情,还是刘瑞云先提出来的。

    “总是缘分一场,大家欢欢喜喜的热闹热闹,以后去兵营的去兵营,嫁人的嫁人,回忆起往事,才不至于脑中空白。”

    刘天玉虽然直接斥责了一句:难道在丙字院里面的回忆不是回忆么?

    但是也欣然同意:竟然折乌要走,她们明年也会嫁人了,那再去灵山相聚相聚,想来也是为书院这段缘分画上一个满意的终点。

    但刘瑞云忙着跟威远侯府的事情——家中没有母亲在,剩下一个池妈妈再亲也是一个奴才,很多事情都要她和姐姐亲自出面。

    至于折蔓,她不好意思的道了句:“最近叔母开始教我管家之道,还带我去了她的铺子里,事情太多了,委实顾不过来。”

    于是去灵山要做的事情,便到了折乌身上。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无非是给韩先生以及其他几位先生写个帖子,然后再带点吃食过去。

    吃食跟李太监了之后,他就拍着胸脯没问题,至于帖子,便要亲自写一写。

    再有其他的琐事,也是先预定灵山里可以休息的屋子和亭子,但这事情,可能别人办起来难办,可灵山是皇家的,求了太子殿下,便一点难度也没有。

    所以现在,她也只剩下拜帖的活了。

    若是往常,她必定会偷懒,背个弓箭就去韩先生家里蹭顿饭,顺便在吃完后将这事跟她求一求,不过今年折乌并没有参与考,她觉得韩先生想来应是会生气,所以只能规规矩矩的写拜帖。

    ——但不让她去考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呀!

    折乌唉声叹气,总觉得自己给殿下背了个黑锅。

    她写完请晴云将帖子让人送出去,然后又站在内院的拱门处,伸长了脖子等太子殿下了。

    于是,等太子殿下沉着脸进来时,就看见宛如长脖鹌鹑的折乌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又是怎么了?太子殿下快步走过去,问她:“冷的很,你做什么又跑出来?”

    这点冷算什么哟!折乌以前大雪天的还要去山里面砍柴,如今穿的暖,吃的好,根本就冷不到。

    虽然没出来,但是太子殿下却从她的脸上知道她要什么。如此,再加上刚从沈老夫人那里听来的从前的事情,便对她更加的恋爱了。

    折乌很敏感的发觉了殿下的情绪!

    她等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套出沈老夫人要了什么事情么?殿下这样,这样让她心中更加不安全。

    她就道:“殿下,沈老夫人到底跟您了什么呀?”

    太子殿下就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让孤不要跟沈家的人计较。”

    折乌松了一口气,一动,就溜进了殿下的袖子里,抓着殿下的腕摸了两下,心满意足的道:“殿下,今天菜地里的菜都给你吃好不好?”

    太子殿下却没有心情跟她笑。

    他想起了梦里的事情。

    折乌的梦里那么惨,未尝没有可能是身世曝光了。

    那上辈子许是怎么样的呢?

    他被伺候着躺在榻上,继续猜想。

    若是被别人买下来,带到京都,然后被带回了折家,日子还没好过几天,便又被告知,她是沈家和许氏的私生女——

    太子殿下将人搂紧了,“阿乌——你是对的。”

    这辈子,从一开始就不回定北侯家,是对的。

    这件事情,就该藏起来,永远不能被暴露了真相。

    折乌不明所以,但她如今自信心膨胀,昂起脑袋就接,“殿下,我当然是对的。”

    太子殿下低头看她一眼,将人抱起来怜惜的开始吻吻这里,吻吻那里。

    被吻的七晕八素的折乌固然嘴角是咧开的,但是她并不是一个只会沉迷于美色的人!她头一次挣扎着躲开殿下的吻,一捂住殿下的嘴巴,一意犹未尽的摸了摸殿下的脸,娇声娇气的声音出来:“殿下,您怎么了啊?”

    哎哟哟,这声音婉转动听的!好听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得意起来,翻身上去,将殿下压在墙上,得瑟的不行:“殿下,出什么事情了?”要如此的吻她!

    如此一来,激动的嗓子竟然显得颇为粗鲁,再不如刚刚的娇俏,折乌垮了脸,皱起眉头,试探性的躺回去,扒拉着殿下了几句话,发现不行,嗓子还是显得粗,没有刚刚的韵味。

    她叹口气,懊恼道:“殿下,您刚刚怎么亲的,再来一次好不好?”

    太子殿下:“”

    即便有再多的怜惜,即便有再多的情愫,也在这憨憨的姑娘里折掉了。

    他好笑的拒绝,“不亲了。”

    折乌颇为失望。这般失望了一会,才蓦然想起,殿下滑不溜秋的,又将她要问的话都搪塞过去了。

    但这回她定然是要问个清楚的。“殿下,您快啊,刚刚是怎么了?”

    太子殿下不理她,“情之所至罢了。”

    折乌如今也是算有有点文化了,这句话立刻就被她理解成了:想吻你,就吻你了。

    啊哟,这怎么好意思哦!殿下也太孟浪了!她便也凑上去,将太子殿下又啃了一遍,啃完了,跟殿下咬文嚼字的,“情之所至罢了,罢了罢了——”

    作者有话要:  之前有伙伴是黄姓奴隶的私生女,不是的,是沈琩的。有可爱猜出来过吗?之前给的信息都很隐晦qaq,怕被你们先出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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