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配不上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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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少年都姓韩。按照辈分来排,算是韩先生的侄子。他们自也算的上“骨骼惊奇”,虽然长的也不算是彪悍,但是即便“柔柔弱弱”,却在青州是打遍无敌的。

    最大的十八岁,叫韩忠,的是一对长的不像的双胞胎兄弟,十七岁,韩孝和韩义。

    名字倒是好记。算是韩家重点培养的下一代掌权对象。这次跟着韩将军,也就是韩先生的族叔来京都,是为来见识下京都的青年才俊。

    这三个孩子在青州实在过于嚣张和自傲了,韩将军收到韩先生写的折乌的信后,就有了主意。于是这次来京都,便将人带了过来。

    他是想要折乌挫挫侄子们的傲气,但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比试,三个侄子却已经被人打了个狗啃泥。见三人进来,韩将军好笑又叹息,“你们就这么认输了?”

    韩忠就道:“叔父,您是不知道,她的力气太大了。我们还算是躲的快的。”

    韩孝也道:“是啊,不是我们太无用,而是她太厉害了。”

    士气倒是也没有被挫掉,只是已经想通了为什么一个姑娘能进兵营了。

    刚开始听闻是个姑娘时,他们还惊讶了好一阵。

    三人中,最沉稳的,反而是老三韩义,他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侄儿知道,将来她是要去青州跟我们一起作战的,她其他的,我们没的,今日都试过了,但是,她这个人,有些傻。”

    韩将军倒是听过折乌的性格有些倔,还有些呆。

    他不认同的道:“不可在背后议论人家。”

    一个傻字,确实是的过分了。韩义就道:“是侄儿错话了。”

    韩将军就道:“到时候,不仅是他,还会有其他几个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们今日见到的秦风和赵瑞是一个,还有两个不错的苗子,一个叫江罕,一个叫贺铭,你们明天一起见见。”

    韩忠就点了点头。“好。”

    既然入他们韩家军,那便是他们的韩家的人。他是三个中最大的,想的比其他人多。这五个人,到时候去了青州之后,一般是要听他的调令的。

    但是——

    折乌和江罕,还有那个贺铭倒也算了,身世翻不起什么波浪。可秦风是秦将军的儿子,赵瑞是徐州赵侯爷的儿子,两人怕是不好控制。

    那这几个人里,谁是那个领头的羊呢?是秦风还是赵瑞?

    他思索着,带着两个弟弟离开了帐篷。正在此时,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江罕和一位黑脸的将军。江罕他们是见过的,黑脸将军还没见过,于是上前打招呼,“江校尉。”

    然后等着人介绍。江罕挑了挑眉毛,“是韩家三位都尉啊。”

    他又介绍武将军给三人,“这是武将军。”

    韩忠是想跟江罕交谈一下的,“江校尉,可是要一起去用膳?”

    江罕摇头,“不用了。在下还要赶着去折兵尉那里。”

    韩忠一愣:“你们去她那里?”

    江罕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几位,要一起吗?”

    韩忠就点头,“好。”

    于是三个人就赶到了折乌的帐篷外,一路上武将军都没话,气息低沉的很。韩家三个人也不敢跟他,以为他是冷面将军,但是他一见到折乌后,瞬间就变了一个人。

    只见武将军兴冲冲的过去,大声笑道:“阿乌啊!你今日早间的对,冷月逢松花比冷月对松花好听多了。”

    折乌正吃完烤鱼,闻言眼睛一亮,道:“是吧?武将军,请坐,我还想到了一个新字,会更好——映,怎么样?冷月映松花。”

    武将军不遗余力的捧。“真是好极了。”

    韩家三兄弟:“”

    这是在做什么?单看武将军的脸,可不似表现出来的那么欢快。好像是被人逼着笑的一般。但他这么勉强做什么?

    这个兵营里的人和气氛,好似跟他们青州的不太一样。

    不过他们还没弄明白,就见武将军这般了几句后,折乌蓦然的顿住了,兴奋的神色也淡了下来。

    “武将军,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吧,不用这般委屈求全。”

    武将军可从来不承认别人的诗作比他好。

    武将军那强行欢笑的脸就落了下来,双在一起搓了搓,“那个——你前几天不是把贺铭那子又揍了一顿吗?”

    折乌立马就绷直了背,瞪圆了眼睛,跟刚刚谈诗的模样判若两人,脸上杀气十足,“他还告状!”

    然后就明白了江罕刚刚为什么去找武将军了,转头问他,“他跟你的,你去找武将军了?”

    江罕瞬间就解释了,“不是那想的那样。”,他可不想让折乌惦记上。

    武将军紧跟着道:“也不算告状,而是吧,你一个月总要揍他几顿,如今在你下,不是越来越抗揍了么?今天贺铭跟他们队的人比武,嗐,你猜怎么着,精进了不少。”

    哦——这么回事啊。

    折乌可算是明白了。“所以,其他人也想来挨揍?”

    可不是。反正,江罕下的弟兄是这么想的。

    折乌微微盘算了下,“也行,一个人挨揍一个月,只收一两银子。如果能交的多,还能谈价格。”

    武将军:“”

    他愤怒极了,“阿乌!你这般,简直一身铜臭味。哪里还配的上与我谈诗。”

    折乌无所谓:“不谈就不谈了吧。”,反正这个兵营里面,除了她,也没人肯跟武将军诗。

    武将军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开始给予严厉的道德批判,“你你,四处搜刮银子,你忘记了你的本心了吗?”

    折乌就十分的诚恳了劝:“武将军,虽然你三十多了,还没有成婚,孤家寡人,自然用不上银子。但我不一般,我要养的人,你也知道,喝一壶茶都要上百两银子,我能怎么办呢?”

    武将军:“”

    谁孤家寡人?

    他一口气没上来。还是想到太子殿下上个月来的时候,折乌跑前跑后,将从秦将军那里搜罗来的好茶尽数泡上的狗腿样子,才算出了一口气。

    别看折乌在兵营里以一敌百,打遍无敌,但是在太子殿下面前,还真是任劳任怨,一不敢二。

    但这到底是他的兵。

    他即便对太子殿下忠心,可也是要劝劝的,“男人——啊不,就算是女人,也是要给自己留点私房银子的。”

    倒是将折乌的孤家寡人忽视掉了。

    于是这两人就在那里从私房银子到了私房银子的诗作该怎么写了,让守在旁边的韩家三人和江罕傻愣了眼。

    好在江罕还算习惯两人这种相处方式,他立刻就拉回了正题,“阿乌,怎么样啊?可以的话,明天我就让他们来找你。”

    在战场都是拿命搏的,谁不想武艺好一点。就算是好一点,许是就能保下一条命下来。

    折乌就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要不——让他们一起上吧?”,她道:“一个个的,太麻烦了。”

    江罕就乐了,“也行。”

    武将军却还是有些埋怨,“怎么他就可以?”

    折乌就闭了嘴。她对江罕有所求。

    江罕聪明。将来,走的跟她不是一个路子,她看着秦将军和钱将军对他的培养方式也大多看出来了。

    如果,她是冲锋陷阵的,那江罕就是那个智囊团。

    她就老实的道了句:“将军,我尊重读书人。”

    武将军:“”

    就气他吧,啊!

    但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江罕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看了武将军一眼,嘀咕了一声:早知道,就不叫武将军来了。

    武将军耳力好,听见了,却也只能当做没听见,这一番拉锯下来,倒是让韩家三兄弟对折乌有了新的认知。

    回到帐篷,三人便商讨起来。

    “看起来,她倒是领头的。”,韩义出自己的看法,“你们看见没,武将军跟她话,也客气的很。”

    韩孝:“许是武将军就是这么个人?”

    韩忠摇头,“看起来不像。你看这一路上的人跟她打招呼的情况,怕是有点家底。”

    就是再有家底也经不住一个喝“一百两”银子一壶的茶啊。

    三人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朝隔壁帐篷敲了敲门。

    住在他们隔壁的,就是赵瑞和秦风。反而韩将军跟秦将军住一块,离这里远。

    三人觉得不过是问个事情,也没当回事。亲亲热热的进去,打着幌子问:“我们虽是好奇,可是—她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韩忠道:“我们家倒是有生意,若是她愿意,倒是可以在我家吃红利。”

    韩义紧跟着就道:“我们跟她不熟悉,怕她多想,但是咱们三家也算是世交了。你们若是信的过我们,便可以跟她一。”

    赵瑞一眼就看出来三人不知道折乌的情郎是谁。

    秦风想话,被他看了眼看回去了,笑呵呵的道:“那我帮你们问问,她是挺穷的,听闻家里是乡下的,若是能多得点银子,应该欢喜。”

    三人还想问点什么,却被他忽悠了出去,“晚间了,还是算了吧,睡吧。”

    这人也是搞笑,随意拉个人问问不好吗?问他们。

    第二天,江罕听了之后,就笑着道:“他们三人眼里,也就只看的上你们两个罢了。”

    三人在江罕的眼里,虽然看着文质彬彬,十分有礼,但是鼻孔都朝天了。他笑起来,“赵瑞做的对,不告诉他们。”

    然后嘿了一声,“许是觉得不对,以为折乌也有别的身世,想要多加考量,便来问你们了。若是没有别的身世,在他们眼里,折乌就是一个高级点的打罢了。”

    这倒是也对。

    赵瑞就拍拍他的肩膀,“我爹他们绝对不会将你们看低一等。”

    这个江罕信。不然北直隶也不会有这么多寒门子弟在一些看起来好像官,但是仔细算算,数量上也是大秦头一份。

    他站起来,“好了,不跟你了。我底下那帮兄弟,还要跟折乌打呢。”

    因为昨日折乌已经跟韩家三个人比试过一次了,所以今天的时间,就用来跟江罕的下打。

    等人走了,赵瑞就摸着刀道:“你,江罕这么将人送上去给阿乌,太子殿下会领情吗?”

    明眼人都知道,哪里就非要挨揍去的,折乌后面是太子,她自己稳的住,那跟着她,以后就是一条通天路。

    秦风点点头,“咱们不也是送去给阿乌的人吗?”

    赵瑞嘿了一声,“韩家那三个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不过顿了顿,他又问:“你,她最后会成功吗?”

    秦风笑了,“若你不是相信她走的通这条路,怎么会还在兵营里。”

    话到这里就止住了。两人去看折乌,但走到一半,依旧是来去匆匆的江罕过来了。

    “你们快去,叫折兵尉过去,太子殿下到了。”

    秦风惊讶:“不是还没到沐休的时候吗?”

    江罕:“谁知道呢,快去吧。”

    三人便朝着训练的地方走去。此时,韩将军正介绍着他的三位侄子给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勉强点了点头,“还不错。”

    韩将军就特地提了一句,“哪里还不错,昨日,他们三个都没打过秦将军下的折兵尉。”

    太子殿下就好似来了兴趣,矜持的嗯了一声:“哦?”

    韩将军:“”,他点了点头,“是的,三个人被打的没有还之力。”

    太子殿下就看向了三人:“她的力气大,你们打不过也是人之常事,不必有颓废之意。”

    他站起来,“孤也去瞧瞧她,你们三人随行吧。”

    韩将军看了一眼,“那臣跟秦将军就留下来继续主持春猎事宜。”

    太子殿下就带着人走了。路上,韩忠有意向太子殿下显露自己的本事,了自己在青州打过的几次胜仗,来弥补刚刚叔父他们败在折乌下的印象。

    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刚刚叔父他们三个都打不过折乌时,他心中简直焦急如焚,紧张如斯。

    如今填填补补,总算将自己的事迹了一遍,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尽力挽回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形象了。

    韩孝见哥哥的吃力,也跟着着急,想了想,了一句:“折兵尉样样都好,只有一样不太行。”

    太子殿下目光瞬间就看向了他。问道:“如何不行?”

    韩孝道:“我们来了这一日,倒是听了一些东西,听闻她出身贫寒,每日里省吃俭用,品行上面倒是很好。却有一位意中人,次次从她身上搜刮东西,喝的茶要一百两一壶。这种意中人,想来容貌俱佳,但着实配不上她。不过她如此沉迷美色,不算理智,以后行军打仗,怕是不好。”

    这话里,可不止一层意思。

    太子殿下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用这种眼神扫过韩家三兄弟,总算知道,韩将军为什么要带着他们来特意受挫了。

    韩将军事先不告诉他们折乌是他的人,应当是怕他们想东想西,多想了反而不美。但如今到了地方,很多事情应该都有露出痕迹,但这三人却并未察觉,还来到他的面前她沉迷美色,不够理智?

    太子殿下笑了。

    不过少年人,多出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于是,当折乌飞奔着朝他扑过来,眼睛闪亮亮把银子上交给太子殿下的时候,韩孝的脸色不太好了,韩忠恍然大悟,韩义着急的看了眼哥哥。

    折乌好奇的看了眼,声的问道:“殿下,他们怎么了?”

    太子殿下掏出帕子,给她擦擦脸,“没什么,只是觉得孤配不上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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