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怒火
沈嘉言是一个好男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不管相貌身家还是脾气,他都是超五星的标准。这会儿看见林唯一像只被人抛弃的狗,蹲在楼梯口哭,顺着还伸出来喊自己名字的时候,沈嘉言心口狠狠地疼了一把。
心翼翼地过去抱起林唯一,一声没吭,然后就往楼上走,开了门还是没放下唯一,而唯一环着沈嘉言的脖子,头埋在沈嘉言的肩上,赖着自己也没想过要下来。
沈嘉言把唯一抱到沙发上,帮她脱了鞋子,林唯一木着脸,泪水还湿着眼角,表情却是有点傻傻的,看着沈嘉言替自己脱了鞋子,整个人歪在沙发上,拿过薄毯子盖在她身上,站起身的时候还是往她怀里塞了个软枕,然后才起身到浴室里泡了个条热毛巾出来,意温柔地擦干净那张哭花的脸,才忍不住笑。
“怎么了?忘记回家的路了?”沈嘉言坐在沙发上,一伸就把单薄的身子给揽到自己胸前,心轻轻地顺着她的发,一点点,拂去她强装的优雅从容,她其实只是个女人,一点都不坚强,何苦为难?
林唯一的嗓子眼火辣辣地疼,苏安逸用的力道不,掐不死她,但却会叫她难受得要死,爬上楼梯的时候她跑得急,气就喘不过来,蹲在楼梯口才容许自己的情绪崩溃,却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被他给找到了,只是那么的狼狈,她本不想任何人看到的。
但是奇怪的是,即便那么狼狈地被他看见了,林唯一也没觉得真的尴尬,她只觉得一种软绵绵的窝心,他能在自己最需要一个人的时候,安静地抱着自己,走那一段自己已经走不动了的路,想想,真好。
脑袋搁在沈嘉言的怀里,哭累了之后,倒是半点折腾也没有,像只乖顺的猫咪,摇了摇头,她没有迷路,她只是走不动了,往前一步是温暖,往后一步就是黑暗的深渊,可她就是走不动了。
好在,那个时候有他。
沈嘉言抱着林唯一一直没松,他想知道今晚上唯一好好地过去跟宸鸿的人吃饭,怎么回来的时候就成这样子了,但是他知道,这时候问指不定怀里的女人又变成只野猫,抓着挠着,心疼的人还是他。
起来,这是唯一第二次在他面前哭了,似乎两次都跟苏安逸有关,第一次是因为提到了苏安逸,第二次是因为跟苏安逸一起吃饭,看来这人,的确不可觑,沈嘉言心底有数,实在不行,他就用自己头的权利把唯一从策划部掉走,只是这样子一来,也不知道唯一肯不肯,依着他对唯一的了解,唯一不是那样的人。
“林唯一,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别的男人在哭,否则,我是会吃醋的。”沈嘉言这话的时候语气轻柔,带着一点的慵懒迷人味道,把吃醋挂在嘴边来,听见的人倒是不认为他真的会吃醋了。
似真非真倒是好段。
林唯一靠在沈嘉言的怀里,难得的女人姿态,黏糊得沈嘉言心底还是有一点喜悦的,刚才楼梯口她全身心依赖着的模样,沈嘉言只知道,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心动。
至于林唯一,虽然答是答应了跟沈嘉言谈恋爱,但一直以来都是沈嘉言逼着,哄着,主动着,林唯一只是将就着开始适应两人之间的新关系,很多都是被逼着适应他,像今天这般纯然的主动,沈嘉言还是第一次享受到。
如果不是她为了别的男人而哭的话,沈嘉言想,他会乐疯了的。
像是察觉到了林唯一的心事,沈嘉言拿了水杯过来递给林唯一,看林唯一拧着眉口口地抿着喝,沈嘉言的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深究的眸光。其实今晚要不是林唯一穿着高领,苏安逸掐着她脖子时的痕迹早就露出来了。
沈嘉言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林唯一红肿的耳垂,看着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模样,但是动作里刺探的意味又浓了几分,而林唯一在沈嘉言的指停到自己被苏安逸肆意侵犯过的耳垂上时,整个人就开始哆嗦起来,惹得沈嘉言心底的不悦情绪愈发多了。
他是男人,这样的痕迹会怎么出来,他知道。
林唯一到底是生嫩的新人,她害怕沈嘉言看出点什么,于是自然地用自己的捂着耳垂,然后不自然地下滑,冰冷的指尖落在颈脖上,却又想起适才窒息了的死亡感觉,脸色又白了几分。
别泥人都有几分脾气的,更何况是沈嘉言这样的贵公子?之前受了唯一的委屈,那倒是没事,毕竟宠自己的女朋友那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此刻唯一的举止端倪,只让沈嘉言觉得怒火攻心。
冷着眼眸,一点点温柔却又坚定地拉下唯一的,沈嘉言从不否认心计是个坏东西,但是他更崇尚正大光明,比如他对唯一的追求,若不是因为公开后对唯一的工作与生活不好,他早就肆无忌惮了。
当脖颈下那红紫色的痕迹一点点裸露出来的时候,沈嘉言的眼眸一点点浓黑起来,林唯一惊慌地想要躲闪,但却被沈嘉言那严肃的样子给吓得动也不敢动,等了好久沈嘉言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林唯一只能大着胆子自己把领口扯了上去,声音里带着一点不自觉地哭音与沙哑。
“沈嘉言,你也欺负我”
若是换了平时,沈嘉言或者会很享受林唯一的撒娇,只是现在的情景下,他只觉得那是唯一在故意转换话题,“唯一,你该知道沈家背后代表的权势,你若真想瞒,也肯定瞒不住的,你想跟我谈谈,这些印子到底是哪儿来的吗?”
沈嘉言完这话,就一脸冷凝地对着面前的林唯一,她早就如同一只受惊的猫儿一般缩在沙发的另一头,苍白的脸上除了一种叫人疼惜的坚强之外,沈嘉言看到了一抹绝望的气息。
他不可能坐视不理的,这场爱情的较量里,他果然是彻底地完败了。
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一下子挡住了林唯一面前的一部分光,林唯一有些害怕地靠紧了沙发,哪晓得沈嘉言只是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卧室里,离开之前,眼眸对着她的,认真地,“今天太晚了,如果你想的话,明天中午的休息室,我等你吃午饭,如果不想告诉我,那就不用上来了。”
沈嘉言完这话就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林唯一捂着自己的被子,忽然地就安静下来,被褥里是冰冷的,她想起昨晚的时候,沈嘉言躺在这里,到了最后,自己偎依过去时的样子,她发现自己是可耻的,她已经贪恋上他身上阳光的味道,温暖而安心。
林唯一抬起头看向沈嘉言时,脸上尽管还是苍白的,但却透着一抹宁静的味道,“沈嘉言,如果我不想,还能不能上楼陪你吃饭?”
如果出来,她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在沈嘉言心底有多重的分量,但她能料想得到,她一直希望的平衡局面算是彻底地毁了,今晚的苏安逸或许只是发泄长久之类的愤怒,但他到底是没把自己掐死。如果沈嘉言知道的话,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毕竟舅就是个先例,不是吗?
可就算是那样子,林唯一还是贪恋上这个男人布下的温柔里去了,犹如飞蛾扑火般,不可控制,她想,沈嘉言这个男人,她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沈嘉言俯下身子,目光死死地锁住林唯一的眼瞳,一点一滴都不曾错过,他问她,“林唯一,我不是傻子,你告诉我理由,我才能做好最恰当的决定。”
他是在追求这个女人,可如果这个女人心底果真有那么一段忠贞不渝的爱情的话,他不屑成为别人爱情世界里的炮灰的,他只要确认一点,她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沈嘉言问她的问题,林唯一隐约是知道答案的,但却又不确定。傻傻地看着面前的沈嘉言,林唯一捂着自己被掐的脖子,她明白的,如果自己不什么,那么沈嘉言有可能离开后再也不回来了。
林唯一不喜欢那样的结局,他是她触可及地最近的温暖,她舍不得放。
“沈嘉言,我,我舍不得你,你是不是就能不走了?”
林唯一的声音里透着一点沙哑与疲惫,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七年前的那段难堪的记忆,伤害人的是她最亲的舅,被伤害的是那年她最喜欢的人,现如今要如何理清它们?她要怎么告诉现在的男友,她的过去,其实是不堪的?
沈嘉言发现,最舍不得人还是自己,他坐在床沿,将这个才哭过的女人揽到自己怀里,叹了口气,他只是想要正经的谈一场恋爱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这个晚上,沈嘉言还是没有走,他抱着林唯一,洗了澡换上睡衣的林唯一脖颈上一片触目惊心,沈嘉言想要给她擦点药的,但是林唯一没肯,她不疼了,只是因为皮肤偏白,稍一用力也会留下印子来的。
沈嘉言没吭声,由着林唯一抱着他,犹如一尾上岸的鱼一般渴求着温暖,林唯一,其实他想知道的,还没有人能瞒得过的。
似乎只要有了第一次,接下来的第二次就顺多了。
林唯一醒来的时候,床上空空的,微眯着眼发呆的时候,沈嘉言推门进来,冲她笑着,“快点起来刷牙洗脸,早饭也买好了。”
接着就去上班。
林唯一不知道的是,沈嘉言早就给唐馨打了电话,该套出来的话他也知道了,只是当着林唯一的面,他选择沉默。
苏安逸,这般对唯一,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想,很快,真相就会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