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好孩子,你尽情地哭出来吧!
黄建功等在这里已经2个多时了,原本以为最多到、点吴主任就能放他们回家的,谁想这一等就过了9点钟,越发不放心清华一个人回去,因此继续守着一直到清华饶两个出来,谁知那两个只顾着打车也没看见他。
清华跑到他跟前,看他提着包笑眯眯地站在那儿,就:“你怎么不到办公室里坐着?就傻站在这儿?你来多久啦?”
黄建功的神色有些不大自然,讪讪地:“也没有太久,我不想叫他们看到。怎么今天搞到这么晚?”
清华撇撇嘴:“还不是那吴主任闹的?这人比我们学校还狠些,叫人加班就算了,还非得要我们自己,他还不肯当恶人,真是老狐狸。”
黄建功:“这是他一贯行事的风格,自以为会做人,哪个又看不出来么?怎么就你和饶出来了,那两个呢?”
清华啧啧道:“哎哟这两个可敬业了,我们比不上,是不回去了,直接就睡在办公室里。”
黄建功:“男孩子嘛,无所谓的,他们住的远,回去还不得半夜了?明早又要起早过来,睡在这里省事儿多了!”
清华点头道:“那也是的。”
于是两个人拦车回去,一直到植物园那边车子进不去了,清华就下来,没想到黄建功也跟着下来了,:“我送你回去,还得0多分钟走的,这里这么黑,怕不安全。”
清华也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走过这条路,心里也是怵得不行,因此谢了他,两个人就并肩往巷子里去。
清华住的是老旧的城中村,房子又破,又极不规则,两栋楼恨不得贴在一起,从下往上只能看见一线天空。这巷子既窄,又时常被住家的人丢些垃圾酒瓶的,也没人清扫,不心就要踩到垃圾,加上曲曲弯弯绕来绕去的,没走熟的人连自个儿住哪儿都找不到。
黄建功这是第一次来这儿,因此清华走在前面,右伸在后面让他牵着她走。到一个拐角处,忽听“噢呜”一声,那边的垃圾堆里突然窜出来一只黑乎乎的东西,向清华脚边快速地掠过来。清华吓得尖叫一声,缩进了黄建功的怀里。
黄建功张开双臂抱住她,安慰她:“没事的,是只野猫子。”
清华惊魂未定,脸贴在黄建功肩头,双死命地环抱住他的腰。
黄建功把她往怀里收紧了些,右便上来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嘴里柔声道:“不用怕,我在这儿。”
清华感觉到黄建功湿热的气息传进她的耳道,不禁微微一怔,恍惚之间,黄建功的嘴巴便吻在了她的脸上。
直到被他牵着走进住的地方,清华都是懵懂的,黄建功再也不肯放开她,一回到屋里,便又立刻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身子竟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清华想要推开他,就用肘抵在他的胸口,黄建功的双便环着她的腰,让她的眼睛能够看到自己的脸,但是身子不能离开自己的禁锢。
清华便注视着他的脸,她看到他的眉毛痛苦地扭在一起,眼睛里又是热切又是痛苦的神色,心中忽然激荡出一股热流,又带着一点怜悯,她自己也要站立不住了,身子忽然软的厉害,就轻轻地:“你你是”
黄建功热切地注视着她的回应,看到她话不成声的样子,心中顿时狂喜不已。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却轻轻地道:“我知道你要什么,等会儿我都告诉你,但是现在,我我要亲你,我等不及了!”
着他便吻住了清华,清华的脑子瓮的一声,感觉到他的唇滚烫地贴在自己的唇上拼命地吸吮她口中的汁液,她的心中升腾起了一股巨大的热流,这热流似在突破某种桎梏似的,不断地在她的心田里掀起一阵一阵汹涌的波浪,在某个瞬间,这股热流终于突破了那个点,不可遏制地奔涌出来了。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已经在用热吻回应他了。
感受到她的回应,黄建功的眼角滚下了一颗发烫的眼泪,这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进他们的嘴里,清华的舌头上尝到了一股苦咸的味道。这苦咸的味道宛如一记闪电击中了她的心灵,令她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于是她的眼泪就像奔涌的江水一样夺眶而出。她尖声叫道:“哥哥,求你抱着我紧一点,再紧一点,或者勒死我,呜呜”
黄建功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颈窝处,再次收紧了臂,同时不断吻着她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声着:“清华,清华,我知道你为什么哭,你我都是苦命的人,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好孩子,你尽情地哭出来。”
清华抱着他,听到他的话,那眼泪就更加凶猛地奔涌出来,她用一只捂住嘴,想迫使自己停止哭泣,也努力让身子停止颤抖,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但是今天却是适得其反,一开始的无声饮泣反倒变成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再也没办法隐忍了,平时用冰冷的理性支撑起来的坚强与从容,是保护她内心世界的刚硬铠甲,在这时竟然轰然破碎。她的身体变成了一个装载眼泪的容器,现在这容器被撕裂了一个口子,她积攒了那么多年的泪水,再也无所顾忌的肆意奔流,连同那么多的辛酸、委屈、冷落、苦楚,一同倾泻出来,把黄建功的外套侵湿了好大的一片。
这么多年,这是清华第二次这样放肆的大哭,那一次,是在她5岁的时候,那时妹妹清文才只有4岁。透过这眼泪的帘幕,清华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妹妹4岁时雪白粉嫩的样子。
陈丰亭夫妇去新疆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带女儿,因为那会儿他们已经山穷水尽、自身难保,去新疆不过为躲债,至于能否在那边找到出路,甚至都不是丰亭夫妇考虑的主要问题,他们已经被老家这些追讨债务的人吓破了胆,只想走得远远的,让这些人再也找不到自己。因此便把两个女儿托付给清华的大伯、大妈、姑姑、外婆几人,自己便匆匆忙忙地从西安转道乌鲁木齐,后又搭车去了石河子。
丰亭两个一走,这些讨债的找不到正主儿,自然把目光锁定在他女儿清华身上,可她也不过是个5岁的女孩子,这些人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但出于对陈丰亭的怒火,这些人便时常追着清华,逼问她父母的电话地址工作等信息。
农村里亲戚关系盘根错节,互相之间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清华眼见平时叫着叔叔伯伯的人,突然凶神恶煞一般逼问自己,吓得浑身颤抖,但也知道是自家理亏,只好垂下眼睛任凭这班人推搡喝骂,硬是咬紧牙关硬是不肯掉一滴眼泪。
后来清华的一个初中老师看不过眼,心疼清华本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不忍心看她这么被人折辱,就出面跟那群人讲道理,:“欠钱的是他爹又不是她,再姑娘家还没成年,她爹的事儿轮也轮不到她身上,你们这样闹法儿,反倒是侵害未成年人咧!”
那伙人就:“我们也不是叫她还钱,就是问问她老子在哪儿落脚,有没有电话啥的,我们好去找咧。”
那老师又:“你们也问了不少次了,也没问出什么来,这孩子还要上学的,你们就别来聒噪她了,也没啥用不是?”
后来那伙人看看确实也问不出什么,自己反落得个欺负孩子的名声,也就不再来了。清华这才摆脱这噩梦一般的日子。
那女儿清文才4岁,这班人自然不找她的,但农村里有一班三姑六婆,整日里没事儿做的,只好作弄些孩子寻开心。清文本来是个洋娃娃一般玉雪可爱的女孩,谁见了都爱得了不得。这群婆娘见孩子父母都不在身边,外婆年纪大了也照顾不到,便对这女孩些你爹妈不要你了的话。孩儿开始还辩解两句,,我爹妈出去给我买好吃的,一会儿就回来了。但是的人多了,又见父母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慢慢的便信了,于是学也不肯上了,饭也不肯吃,整日价撕心裂肺地哭着要妈妈。没几天功夫,水灵灵的、洋娃娃一般的女孩就被挫磨得一脸菜色、面黄饥弱,再加上没人照看,穿的也跟个乞丐一样蓬头垢面,任谁见了都要摇头叹气的。
那日,清华下了学回来,妹妹一看见姐姐便抱着她的脖子哭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