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点了头，那人便向前面走去，清华就跟着他。

    走了大概有20多分钟的样子，这人穿进一个巷子里去，七绕八绕的又走一圈儿，终于看到了一家亮着灯光的吧，清华便和他一起进去。

    这吧的规模不大，一共才有0几台子的，但是都坐满了人。

    “我们两个玩儿一台子吧？”那人跟清华。

    清华又点了头。

    吧本身不大，一个屋子竟然挤了20几号人，看着便有点暖烘烘的意思，清华倒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看到那人朝角落里的一台子走去，清华就跟过去坐在他旁边。

    那会子男生都在玩一款叫做dota的游戏，清华看到他玩儿的也是这个。

    那人心不在焉地玩儿了一会儿，把键盘推过来清华这边，叫她玩，清华又摇了头。

    那人便：“你不玩游戏的？我要找个地方睡觉，你来不来？”着斜着眼睛看清华。

    清华明明白白地知道他的意思，但是鬼使神差的，竟然又点了头。

    于是两人出去，那人找了个便宜旅社，就是那种自家房子，下边住人、上边营业的，一晚上30来块钱的地方。

    那人开了个房，带着清华进去，叫清华坐在床头，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清华捧着那杯子半天，眼珠子才有点活泛过来。

    那人一直歪着头盯着清华看，直到清华把杯子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那人才道：“活过来了，看来不是死人啊。”就过来摸清华的脸。

    清华并不反抗，那人的嘴巴也凑过来了，摸到清华胸前。

    这当然不是美好的一夜，清晨的时候那人走了，清华仍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死了一夜，现在仍然没有活过来，她的眼睛瞪着天花板，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东西叫她留恋了。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清华多次回想起这个细节，每次都是一身冷汗，她很感激自己最后，还是接了这个电话。

    清华缓慢地转过头去，她的就丢在床前的桌子上，昨天那人并没有拿走她的财物。

    清华伸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里边传来一个脆嫩的女童声音大喊着：“姐姐，姐姐”

    清华的眼泪涌了出来，原来，妹妹还没有忘记她的。

    她又想起了妹妹时候的事情。有一次，清华的数学没考好，只得了0多分，陈丰亭就冲她发火，她这么不用功，一定考不上一高的（她们县城的重点高中）。清华委屈不过，就哭了起来。那时妹妹才只有2岁不到，话都不利索的，看见姐姐哭了，她就爬过来，摇摇晃晃地拽着清华的衣服站起来，一边用她的胖摸到姐姐脸上去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一边嘟着嘴咿咿呀呀地一些听不懂的话，好似在安慰她一般。但是清华正在气头上的，就把妹妹往外一推，那肉团子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清华不耐烦地挥叫她走，那肉团也不哭，非但不走，反而堆起脸上的肉肉，又是咧着嘴冲姐姐呀呀地笑，又是撅着嘴噗噗地吐着泡泡，又是挤眼皱鼻子地做鬼脸给她瞧，十八般花样使尽，清华终于噗哧一声笑出来，那肉团子就啊啊地叫起来，张开臂要她抱。

    清华把妹妹抱起来，捏着她身上的软乎乎的肉肉玩，鼻子里闻到妹妹身上一股清甜的奶香。还有一次，那是妹妹3岁多的时候吧，邻居家的孩儿要把清华的一本书拿去家里看，清华不让，那孩劈就来抢，清华跟他撕闹起来。这时候妹妹迈着短腿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有人在欺负她姐姐，就奶凶奶凶地呀了一声，顺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使出吃奶的力气冲那孩丢过去。但她毕竟身力弱，石头还没飞出去就落下来了，不过也把那孩吓一跳。看到妹妹竖着眉毛站在一旁，肉乎乎的脸上一脸怒气，眼睛睁得圆圆的瞪着那孩儿，清华就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一把把妹妹抱起来，在她白嫩的胖脸上亲了好几口。

    想到这些，清华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再一会儿，她迅速地收摄了心魂，那眼睛终于又有了神采，她吸了吸鼻子，心中默念、2、3，立即把哭声收住，跟电话里道：“文文，是我。”

    清华扭过头，看到黄建功已经醒了，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就扑过去抱住他，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黄建功翻了个身，让她像一片树叶那样贴在自己身上，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里，另一只摩挲着她的背，在她耳边道：“好孩子，都过去了，别再伤心了，哥哥这里疼你。来来来，哥给你讲个笑话，保证乐死你！”

    清华噗哧一声笑出来，捶着他的肩膀：“好，你讲，我要是不笑就打你。”

    黄建功便摇头晃脑地：“以前啊，在我们老家那边，这村子边上有个学堂，学堂里有个师父带着十几号学生，那师父平时一个人住校，他老婆隔个月把时间就来学校一次，给他带点好吃的看他。每次他老婆一来，他就把门关着，不叫学生们进来。有次他老婆又来了，他打发一个猴孩子去到镇上给他割点儿猪肉回来，好叫他老婆包饺子给他吃的。这猴子答应得好好的，却心里犯疑，，每次师母一来，师父就把门关的死死的，不知道跟师母在里边干些什么。这下可好，他叫我去买猪肉，我就悄悄地躲到他家床底下，听听他们些什么。打定主意，这猴子便溜进师父屋里，趁人不注意就缩在床下，那师父通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师父和师母两个进来，这猴子就听到他们悉悉索索地脱了衣服上床，一会儿那师母就，别叫孩子们听见了。他师父，没事，我打发他去割猪肉，待会儿回来包饺子吃。师母又，那其他人呢。师父，都回去了。师母才放了心。过不多久，师父道，好我现在到妈妈岭啦。一会儿又，我现在到肚脐洼啦。又，哎呀我掉到茅草滩啦。那猴子就记住三个地名儿，其他的听到了也不解。约莫过了一顿饭功夫，师父和师母两个起来。师母，割肉的怎么还没回来。师父，那猴子肯定路上玩耍来的，等我出去看看。那师母隔一会儿也出去，这猴子就趁溜出来，在外边躲着，看到他师父在路口站着，就装作是买肉才回来。他师父看他空着，就骂他，叫你去割点肉，你准是玩儿去了吧，看我不打你。着就打他。那猴子，师父你听我，我走了好远的路去割肉的。走到妈妈岭，妈妈岭人没醒啊，走到肚脐洼，肚脐洼猪没杀啊，又跑到茅草滩，茅草滩只剩条鞭啊，我怕师母不吃，就不敢买。那师父就知道这猴子偷听，赶着打他。偏生师母过来了，前面都没听见的，就只听见后边剩条鞭怕她不吃，就，你这猴子，那鞭我经常吃的，是好东西你怎么不买呢？”

    还没完，清华就哈哈大笑，一边伸去拧他的脸，一边：“真是会瞎编胡咧。”黄建功躲着求饶。

    过一会儿，清华收住了笑，：“我想到了我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