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建功苦不堪言，几次跟张世杰解释：“我这里是办会的，哪个跟我交钱我就跟他办会，至于他讲什么内容，这我哪个知道呢？就是知道也管不了，你不是跟那田老师称姐道弟么，怎么不去找她？”

    张世杰几乎要哭出来，：“我哪个认得这姐姐？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我不管，反正我是在你这儿交的钱，我只找你话。”

    黄建功哭笑不得，：“张总，你要讲点道理不是？你这钱交没交给我的？你要交给了我，我怎样也跑不脱你，管你去报警还是上法院，我一句话不跟着你去！只是你钱也没交给我，现在这天天天的缠着我，我也不是领导，也不能给你做主啊！”

    张世杰：“叫我交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这话？一口一个张总叫得跟真的一样，现在把我钱哄出来了，一个个都不管了，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个王法了？”

    黄建功看他可怜，心里也是不忍，踌躇半天，方才跟他道：“张总，我跟你个实话，我听到个消息是杨德刚被抓起来了，也不知是真是假，我瞧着多半是真的，你也别成天囚在这儿了，早点做其他的打算。”

    那张世杰等得抓心挠肝、望眼欲穿的，这会儿听见黄建功如此法，开始死也不肯信的，只田老师没这回事，黄建功叹口气，：“你既然相信田老师，你就找她去吧！我这跟你露了底，你还不信的，叫我也没了办法。”

    又：“张总，有些事情，咱也要讲个道理出来，穿了有句话叫做“愿赌服输”，数字货币本就是高风险行业，哪个能跟你保证一定赚钱？不可能嘛！你既然进来这一行，就得认这行的规矩，不能赚钱了就高高兴兴，赔了就揪着人不放的，天底下也没这个道理！”

    那张世杰听黄建功这话，脸色变得死灰死灰，眼泪都要出来，一时又不能反驳的，只好趔着脚儿、摇摇晃晃地出去了，这里黄建功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清华因忙着那书的事儿，也不大管这边，由着黄建功爱怎样便怎样折腾。

    却陈星那头，因他的工作迟迟不能解决，清华三天两头打电话找那人理，那人只：“姐姐，不是我们不尽心帮他，我们也知道你当初送了他过来背了责任，只是凡事都有个原因。我们当初的确过安排工作这话，可也得你自个儿争气呀！您这亲戚吧，干什么什么不成，我给他安排面试了几家公司了，人家都不要他，你叫我有什么办法？”

    清华：“那不是你这样，你们当初承诺找工作的，不能现在找一堆理由把人丢这里，这可不行！”又问：“人家公司不要他，你看是什么原因？”

    那人：“能是什么原因？你们也是开公司做事儿的，你们找人要不要这样的？”

    清华便：“他这性格是内向些，所以当初才叫他学个软件类的，以后靠技术吃饭，不用跟人打交道就完了。”

    那人：“姐姐，你得轻巧，你倒问问他，我现在叫他给我开发个游戏软件，他搞不搞得出来的？他要有这本事，别什么其他公司了，我这儿就立马聘他做高管，关键是他行不行嘞？”

    清华毫不客气地：“那是你们的问题，他在你这儿学了大半年了，要是本事没练到家，那我更得找你了。”

    那人笑道：“好了姐姐，我不跟你抬杠。学习这个事情嘛，有的人三个月就能出师，有的人学一辈子还是个零鸡蛋，你要我们把每个人都培养成比尔盖茨，那我们没这个本事。只是你也他，得有个基本的择业观啊，你要有本事，才有资格去挑工作嘛，啥都不会，你还这也不干那也不干的，我上哪儿伺候这大爷去？”

    清华也知陈星那德性，也不好再，那人又：“你这弟弟吧，好歹叫他注意注意形象，言谈举止得过得去呀！上次我叫他发个简历给我，你你要找工作，好歹把简历搞漂亮点吧，你就是不会，花个几十块钱儿，自有人给你搞得一看就叫人流口水，这都舍不得，叫别个怎么帮他？”

    清华一时语塞，回头一想也是，又跟陈星了这意思，劝他好歹先找个软件公司进去着，既然现在还没本事独立开发个什么，不如先进去了，边工作边学习也是一样。谁知了半天，陈星只那培训学校给他介绍的工作都太低端，有些还要做销售的，他不想去。

    清华一听这话便气个半死，心想，你又不是什么技术大牛，在这儿装什么谱呢，怪道那人那样呢，我还怪人家，叫谁碰见这号人都没办法。

    见他油盐不进，清华又两句不咸不淡的话，也不想操这心了，这事儿便暂时丢在一边。

    再张世杰，因赚钱的指望都落了空，连本金都搭进去了，那贷公司力逼着叫他还债，一天到晚几波人，电话短信不断。刚开始还好言好语，只欠债不还要上征信的，法律上对他不好，后来言辞渐渐锋利，他涉嫌合同诈骗，罪名核实了要吃一辈子牢饭，张世杰只是唯唯。那头见不起效用，催款措施渐渐加码，一边对他极尽威胁，另一边把他家父母亲友挨个儿招呼一遍，弄得张世杰家也不敢回，电话也不敢接。他老婆知道他欠了如许外债，气了个半死，只跟要账那头他死了，叫他们找他去，不要再骚扰自个儿。

    几番攻击下来，张世杰便扛不住，看见电话响就一身冷汗，那头不肯放松，逼债的段越发凌厉，张世杰精疲力竭，渐渐神情恍惚。一日，那头电话又来，张世杰心胆俱裂，哭着跟那头他上了当被别个骗了，要他们宽限几日，他并不是不还，只是现在没能力的，还表示他现在就去打工，就是做牛做马这钱决不赖账。那头听他如此法儿，叫他详细了被骗经过，便给他出招儿，教他去找姓田的解决，张世杰只找不到，那头便问他有没有个固定地方的，他便了海天和黄建功出来。那头就，这好办，有地儿就好了，你只找这黄建功话，每日赖在他那里不走，到处嚷嚷他是骗子，他要还想营业，就得把你这账给结了，否则要他好看。张世杰心中惴惴，这段时间吓怕了的，一听这话，也未细想有何不妥，便答应去找黄建功试试看，那头才安静下来，，不是试试看，是一定要到，暂且宽限你几天，快去要了有结果才算数。张世杰诺诺连声，壮着胆子打定主意要赖到黄建功头上。

    黄建功并不知张世杰这想头，每日在那里照常营业，这天下午因没多少客人，清华也不在，他收拾了场地准备早点回家的，忽见张世杰一脸阴郁地进来。黄建功禁不得心里一紧，忙招呼这人坐了。

    张世杰只紧绷着一张脸，踌躇了片刻，便：“黄总，你把我害苦了呀！”

    黄建功也变了脸色，口内不软不硬地回击：“张总，你这话差了，没有哪个害你。谁也没逼着你交钱撒，不是你自个儿跳着上来非要刷卡的？要受害，我也投了钱的，又找哪个理去？上回你来，我得清清楚楚，第一你这钱不是交给我了，第二这一行就这样，你进来了就得守规矩，能赚到钱是你造化，亏了钱也只好自家受着，谁能给你背书？你要耍这赖皮，我可不出好话。”

    张世杰几要哭出来，：“当初不是你们得天花乱坠我哪个能上这当？我这损失无论如何你们也逃不了干系。”

    黄建功头皮发麻，：“那依你，你亏了钱要找我，那我亏着钱又找谁去？”

    张世杰态度硬，：“我不管，你这里是个传销窝子，什么正规项目没有，成天唬钱的弄一堆，一个个都好，不知骗了几多人去了。我们老百姓赚个钱容易吗？都是辛辛苦苦的血汗，轻轻巧巧就被你们弄了去。你你们怎么就那么狠心？好好的正道不走，专门弄些偷鸡摸狗的引别个上当！”

    黄建功也生了气，：“本来我还同情你来着，没想到你这么不讲道理。你既这么，你就去法院起诉去，要法院判决下来该我负责，判好多我这里给好多。张世杰，你也是几十岁人个了，又不是三岁娃儿，总要对自家行为负责。到底投资就是这样，你要赚了钱怎么不分我一点儿？一出个事儿就赖上别个，叫别个赔偿你这损失？天底下哪有这个理？”

    张世杰摇着脑袋，咬定牙不依，忽又露出苦相来求着黄建功道：“黄总，你是大老板着，你做好大个事业，不要为难我这人物儿，就这一点钱，对你也不是个事儿，你就行行好，把我这本金还我，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黄建功摇头道：“不是你这法儿，谁家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该给就给，不该给，别个也不能给。该不该的，你找法院起诉去。”

    那张世杰看看黄建功不肯就范，渐渐没了耐性，气急败坏的，抓起桌上烟灰缸便往地上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