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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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有为完就走,但是还是吩咐张德贵:“东西全选最好的,不要让她难受。”

    “是!”张德贵应声道。

    花如雪终于支撑不住,她腿软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只不过这地毯厚实,她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沁芳连忙将花如雪扶正,摔着了,不能立刻站起来,只能好好地缓一下。

    花如雪靠在了沁芳的肩膀上:“沁芳啊,你我做得对不对呢?”

    “主子,你真的想要自尽啊?”沁芳难过地看着花如雪。

    “一样的方法,直接挑明了,他反而不会怀疑,当年叶云华是怎么逃的,我依旧可以逃出来。”花如雪着就咳嗽了好几声,“生下这个耻辱我已经是羞愧万分了,我怎么还能被他折辱。”

    沁芳不语,花如雪摸着肚子:“希望这个孩子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他与我本就无缘。”

    生育之恩,割肉可还,养育之恩,一世偿之,生养之恩,十世难还。萧祈夜与叶云华之间的羁绊,可以随着叶云华的主动断绝而断掉,她亦是如此。因为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恨她可是偏偏还要忍住怒火。花如雪一直都是狠人,如雪似梅更似刀。

    朱有为气势汹汹地出门,回头看着汀兰阁,他对身旁的太监:“这个房子一直都是父皇住,你知道为什么他要选择给自己建个宫殿么?”

    太监们都不敢答话,只听到朱有为:“其实并不是为了多一个地方,那里头的舞鼓台是为了叶云华建造的,汀兰阁是父皇给叶云华打造的金屋,如今却成为了梅妃的金笼子,真是讽刺,帝王或许都是如此,求而不得。”

    朱有为着攒紧了拳头,转身就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有异动,张德贵看着花如雪叹了一口气:“娘娘,你何必和陛下置气呢?虽陛下纳您的段是卑鄙了一些,但是陛下也是真的对您好。老奴是看着陛下长大的,知道他从来都不会表现自己的喜好,只有对您他才会露出真实的一面,希望您能够接纳他,其实你们可以做一对美满爱侣。”

    花如雪听到这话当即就笑出声来:“哪怕段卑鄙,可是他对我好啊,所以我就要原谅,张公公,你以为我是谁啊,被三从四德教化的乖顺女子?”

    张德贵没有话,花如雪的话让他哑口无言。毕竟花家不是普通人家,当家主母代掌家族的事情也不少,更不要花半夏还是女家主,明国首席执政官。这三个女人啊?张德贵只能叹服,女子之躯尽能达到如此境界,可谓艰辛。

    张德贵只能叹息然后让宫人尽心服侍,他则去了一个人的住所。花鎏海看着张德贵一脸丧气便笑道:“张公公,你可是两代红人,怎么也有这么愁眉苦脸的时候?”

    “乌先生?”张德贵苦笑着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情。”

    “看?”花鎏海给张德贵倒了一杯茶笑着道。

    “你也知道咱家在宫中服侍了多少主子了,几十年了。看过宫妃哭,看过宫妃笑,她们争权夺利都是为了帝王的宠爱以及日后的荣华富贵。所以老奴自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些娘娘们,可是老奴没有想到梅妃娘娘竟然对陛下捧过去的东西不屑一顾,甚至是想着自尽,老奴实在是不明白啊。”张德贵拿起了杯子却没有喝下去。

    花鎏海呵呵一笑然后道:“花家的教育不一样,张公公当年是因为家境贫寒且家乡饥荒不断,所以卖进宫的吧?”

    “是,你这个做什么?”张德贵有一些不自在了。

    “在这里头服侍的人都是苦命人,我问你啊。如果当时你被卖的时候,有人拦住了,给你们一家几口的吃食还有活路,你对那个人是怎么感觉?”花鎏海问道。

    张德贵听到之后便笑出声来:“那还能有什么感觉,那是活菩萨啊。”

    “是啊,那是活菩萨啊,花如雪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人的活菩萨了,她接受的东西和这些娘娘们不一样,她眼中看到的是最底层,腌臜的,悲哀的,可是也是最需要救赎的。宫中娘娘们看到的是荣华富贵,家族利益,她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啊。”花鎏海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咽下去,“你你当时你遇到这样一个人”

    “那也没有咱家这样的地位了,有得必有失吧。”张德贵放下了杯子,他看着乌先生,“咱家觉得这样的人很傻,人是为了自己活着的。”

    花鎏海笑而不语,可是张德贵却道:“可是这样的人却值得敬佩,咱家不敢亵渎。”

    花鎏海叹了一口气:“陛下想要藏起的不是梅花,是本该救济世人的雪莲,如今什么都错了。”

    “乌先生,这就让咱家不明白了,当时是你提出来让陛下抢走花如雪的,为的便是让花家服软。”张德贵道,“可是你现在却后悔了,为什么?”

    “其实她在晋国本就是人质,我提议并不是为了让花家服软,而是为了让陛下心愿已了,下狠心动罢了。”花鎏海道,“只不过这一步棋,我胜了,但是我毁了。”

    “乌先生,良心这种东西对我们这种人来实在是太奢侈了。”张德贵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你忘啦?”

    “我没有忘,不过公公心结也解了吧。”花鎏海笑着对张德贵道。

    张德贵笑了笑,心中叹道:解了,怎么可能解了,反倒是更深了。只能在自己的能力之内让梅妃这时候过得好过一些罢了。张德贵将中的茶杯放下然后走了,叶景星从后头过来:“师父?你和他这些做什么?”

    “为了日后打算。”花鎏海咳嗽一声,他看了看痰中的血丝。“苦日子出身的人都希望自己最难的时候,有人伸出来,只不过世道险恶,根本不会有人帮他们,可是实际上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可是被困住了呢?他该恨的人是谁?”

    “善。”叶景星笑着对花鎏海鞠了一躬。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