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孟璟想要孩子,不是天然的繁殖欲,她自己有没有后代,那是很无谓的一件事,比如她和祖父之间,就没有血缘,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祖孙亲情。真的喜欢养孩子的话,去领养一个就好。但问题在于,她想要的不是一般的孩子,她想要的是若若二代。
如今的同性生殖段也很完善了,通过诱变,两枚女性生殖细胞融合,得到的也是可以正常发育的原始胚胎,所诞生的后代与异性恋自然受孕的孩童比较而言,非但不存在任何隐患,不少例子证明,这样的孩子,在特定的艺术或是学术方面的天分反而更加高超。
虽技术不成问题,但是孟璟想,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万一搞出来的不是若若二代,而是孟璟二代,一天天的,和自己抢若若,那可不糟糕了嘛。
这么一想,就彻底释怀了。
她和老婆两个人二人世界最好了,不需要任何的别人来锦上添花。哪怕孩子也是。想通了,开开心心地张罗起过年来。
孟璟最喜欢的节日就是过年,别的节日老婆不一定在,但春节就不一样了,一定会到家里团聚。当然也有例外,去年两个人是在外边过。
去年若若其实遇到了很难缠的导演,临近除夕,依旧没有放人的迹象,孟璟按捺不住,冒着哪怕被老婆打一顿的危险,悄悄潜过去探班来着,谁知恰好撞上若若在和导演交涉。
导演扯起一口京剧腔:“宋若,你以前不这样啊。”
像宋若这样,不存在任何坎坷的设定,仿佛上天眷顾,自出道起就爆红,已红足十年,奖项拿到软,如此一帆风顺,可以是蜜罐里泡大的演员,明明再怎么傲慢也不奇怪,毕竟人性就是有弱点,年少成名者往往眼高于顶,不把世人放在眼内,偏偏她反而是谦逊得体,进退有度,历来合作过的导演或是剧组搭档,对她的评价一致都是“比新人还勤谨,是想要无限次合作的女演员。”
所以这位吕导才无法理解,好好的口碑爆棚的拼命十三娘,怎么突然间耍起性子来了,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定要请假。
“拍完再走行不行?拍完给你发个大红包。迟几天也还是春节啊。”
“吕导,我真得回去。”若若的声音。孟璟行李放在酒店,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背靠着墙,两插口袋,隔着咫尺的距离偷听老婆话,只听她老婆又道:“导演也回去陪陪家人吧。”
老吕恍然大悟,“是为了孟璟是吧?”
若若应该是点了点头,:“她一个人在家,这大过节,还不在家哭鼻子,我在这里怎么待得下去。”
“哭鼻子,哈哈,孟璟平日里是这个风格吗,真是看不出,那不成了个孩子了?”
“可不就是个孩子。”
孟璟嘴角狂抽,来不及吐槽涉及自己的部分,只深深地感到惊奇,老婆这是怎样一种聊天的才能啊,明明是工作上的谈判,着着就变成了拉家常。
老吕啧啧连声:“你看看你们!这件事我一直挺遗憾的,孟璟啊你们俩一块儿拍戏,多好啊。多少人,每年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这个圈子进不来,孟倒好,那么好的天赋那么高的起点,退圈就退圈了,所以人这个东西啊,还真就是这样,容易到的都不会珍惜的。”
“不。不是的。她没有不珍惜,因为同行是冤家。”若若声音里添了笑意,“知道我除了拍戏不会别的,她让我的。”
老吕一阵干笑,最终答应一起休假,整个剧组托若若的福,也都可以回家过年了。
当时孟璟本来想叫住太太的,可是若若步子很快,很急,一阵风似的就走过去了,孟璟心下暗笑,连忙跟上去,可惜以她大长腿的优势,竟然都没能追上老婆,一面在心里“卧槽”,一面又禁不住得意洋洋,原来药瓶子竟然这么想她,归心似箭,跟踩了风火轮一样。
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呢,多少年了,还装冷淡,什么老夫老妻别玩浪漫呢,头皮发麻呢。
其实最浪漫的就是药瓶子本人。
眼看助理要开房门了,孟璟从后面猛地抱过去,同时喊了声老婆,若若这么稳重一个人,吓得失声惊呼,转身就要揍人
那真是一个甜蜜的夜晚呀。解锁了好几个新姿势
“想什么呢?”老婆的声音近在咫尺。
孟璟回过神来,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啊?”
“问你想什么。”若若的食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点。
“没、没什么。”
“没什么?”若若狐疑地问,“脸都红了。”
两个人正在购物中心,打算买一些礼物去看看孟姗姗。这位姑姑近来身体不太好。
“真、真的没有啦。”孟璟快被自己雷晕了,里拿着一盒饼干,竟然就顺藤摸瓜想起那么多社情的事。自己可真是个禽兽呀。赶忙闭了闭眼,勉强把脑海里的旖旎记忆驱逐出境。
挑好了礼品,两个人驱车去了孟家。
孟姗姗升级做了祖母以后,心态上也平和了许多,而且思念父亲,想起来孟璟是他生前最钟爱的,爱屋及乌,见了宋若孟璟,不免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孟璟这方面呢,有妻万事足,本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前尘往事早淡忘了。因而和这位姑妈的关系,反而不像少年时代那么紧张。
最重要的,谢文聘恰好在这里。
朋友永远是调节气氛的一把好。
她那嫩藕节似的臂一晃一晃,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这孩在襁褓里的时候若若抱过,后面就见得少,多半是在盛雪的朋友圈内看见她了。这活生生会下地会跳会跑还会唱的谢,宋若还是头一次见,纳罕不已,仿佛大家重新认识。
时间真神奇,一个生命转眼就这么大。
她看谢文聘,谢文聘也看她,本来在闹腾的,她和孟璟一来,谢就不闹了,做淑女状乖乖倚在祖母怀里,大人喝茶话,她就静静打量着对面的人,过了十来分钟,将脸反仰过去,问:“祖母,我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和若若阿姨结婚?”
孟璟:“噗——”一口伯爵茶,险些没给自己呛死。
宋若瞥她一眼,拿纸巾默默替她清理了一下。
孟姗姗忍俊不禁,摩挲她的肩膀:“我看不大行,你若若阿姨有伴儿了,诺,就是那个鲸鱼阿姨,但是,她们家如果以后有了宝宝,那你肯定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谢文聘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不解,字正腔圆地问:“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孟姗姗解释:“就是,咱们家和若若阿姨家离得近,又很亲密,你肯定比其他朋友更先认识她们家的孩子,这样你就占优势,抢得先,拔得头筹,可以最先和她们家的宝宝做朋友。别人就是想抢在你前边,那也不能够。这样,就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
谢文聘没有接着问什么叫抢得先拔得头筹,而是问:“那宝宝长大了,会有若若阿姨这么好看吗?”
孟姗姗为表郑重,还真的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宋若,又看了看孟璟,思考了一两秒的样子,表示她是在认真对待她的提问,然后才点头,笑着:“有吧。”
孟姗姗的意思,无非就是,孟璟在颜值上没给宋若拉后腿,孟璟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出来了,可她怎么心这么塞,没半点高兴呢。
这特么情敌还有完没完,还真到三岁大到三百岁都来抢她的人啊。是个什么鬼传统啊!
孟璟到离开孟璟那栋屋子,都还有点忿忿不平,和太太:“老婆,以后都不许和谢文聘见面。”
宋若看看她:“人家三岁。你几岁?”
“我才不管呢!三岁才可怕,三岁看到老,谁家孩子三岁想结婚啊,”孟璟真的气得飞起来,“她妈谢琼时候不就是老打你主意,看来遗传给她的不止脸呢,还有这颗司马昭之心。”
“你话过过脑子成吗。陈芝麻烂谷子的,有意思?”
近年谢琼确实是安静如鸡的,对盛雪也很好。翻这本旧账的确是不怎么公道。孟璟也就不言语了,但是嘴巴依然嘟得老长。
若若忍不住要笑,但此情此景笑出来,孟璟只怕心态要崩,敛住了,伸在她脸颊轻轻拧了一把,轻轻:“好啦好啦,我不和她见面,好不好。”
然而这个诺言终究是打破了,若若和谢文聘非但见了面,还单独待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天。
时间是在这次隆冬会面后的次年夏末。
盛雪大度,谢琼和宋若之间有那么点过往,她并不介意,甚至把最宝贝的女儿送来若若这。
“不然也不来劳烦你了,这不我和谢琼想去旅行一趟,不想带着这个侦探,这里侦破那里探案的,搞得我们不得安宁,两边的老人都各有各的事要忙,我们家文聘又最喜欢你了,天天在家念你,压岁钱全都存起来买你的海报,别的事情她妈妈我可能无能为力,这不正好我有幸认识你宋大影后吗,怎么样,帮个忙,全了她的追星梦吧?”盛雪端的舌灿莲花,况且她鲜少拜托宋若什么事,头回开口,让人很难拒绝。
宋若也有那么千分之一的好奇,家里有个孩子一起生活,感觉是什么样儿。她跟着张院长的日子,细节在记忆里已经很朦胧了,那时候她本身是孩,也不可以同日而语。
盛雪趁热打铁又加了一句:“我还听倪羽晴,你下部戏有一个阶段是要和孩子演对戏的,这不正好,拿我们谢文聘练练?找找戏的感觉?”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
盛雪推着孩子的肩膀往宋若这边一送,若若怕孩跌倒,下意识伸去扶。其实盛雪怎么会用大力气?不过是做个样子。是谢文聘自己冲锋的。
宋若醒悟过来时,孩已经在她怀里,两只巴着她的膝盖,两眼亮闪闪地,奶声奶气了一声:“若若阿姨,你好美。”
好的,这下大局已定。
巧的是这次孟璟恰好飞到日本谈生意去了。大概一个星期之后才能回来。
等于是和谢单独相处,宋若有点紧张。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顾好孩子。
盛雪走了以后,她起身先把桌上的茶杯收拾了一下,放到洗碗池冲过一遍,在架子上晾着,再坐回原本的位子上,不知道先点什么,只能朝谢微微笑了一笑,将糖果篓子推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动。
她这一笑,谢文聘立刻就像得到什么许可似的,迈着两条短腿噔噔噔地跑过来了,两只爪子握住她的,信誓旦旦:“若若,你不要害怕啊,我会保护你的。”
宋若一挑眉,在她的鼻梁上轻轻一捏,“不许没大没。叫阿姨。”
谢文聘仰起脸,咧开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孟璟接到盛雪的电话时,用暴跳如雷来形容也并不为过,当场暴走道:“你怎么回事啊,我又不在家,我老婆一个人已经很辛苦了,你还送个祖宗过去让她伺候,你没事吧?”
“你懂什么,就因为知道你不在,我才把孩子送过去陪你老婆两天。”
孟璟哈了一声:“你一个做母亲的人,能不能话不要这么下流,我的老婆我自己不会陪吗,轮得到别人?”
盛雪蹙眉:“你才是满脑子什么废料呢,若若能干着呢,我做她助理那会儿,她能滴水不漏照顾一整个剧组的人,照顾个把孩子哪里在话下,你也太操心了。”
孟璟长叹,“槽多无口,剧组都是成年人,关照一下当然不费事,你自己家里保姆司一应俱全,照顾起孩来当然也没什么麻烦,我老婆可是一个人在家你懂不,你那崽子吃喝拉撒都得她管,她好容易休息几天,你还不让人歇歇气,不带你这么折腾人的。”
盛雪眯了眯眼:“我看你就是吃醋吧,上次我听谢琼她妈了,还以为孟女士夸张,看来是真的啊,这么孩子的醋你都吃,你神经病吧。”
孟璟冷笑:“是啊,你没错,我就是不放心,你这方面基因当然没什么问题,一派正气,我那位表姐可是一肚子坏水儿,我真怕你那崽子吃我老婆豆腐。”
“”盛雪揉揉太阳穴。
“你赶紧把孩子接回来,要是我老婆磕着碰着点儿,我告你,几十年的发情分就一笔勾销了。”
盛雪干脆挂了电话。
孟璟倒在酒店的床上,是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儿。麻溜儿就轰了个电话回家,比平时约定的视频时间还早两个时呢。一般两个人是聊着天入眠。
一看视频,孟璟更加要炸了,若若正穿着件素雅的白底浅绿藤蔓花的围裙,在厨房洗作羹汤!
“啊啊啊啊老婆你干嘛穿这个?”孟璟要疯了,一面要流鼻血,心里又是一缸醋酸得厉害。
“做点心。”
“什么点心!”
“牛奶牛奶方。”
“你从来没给我做过牛奶方!怎么能做给别人吃呢,还是谢琼家的闺女,不行的,绝对不可以。”
若若眼睛微微瞪大:“你知道她在这?”顿了顿又点头,一副了然的神色,仿佛提醒孟璟不必了,沾着点面粉的朝不远处招了招,“聘聘,你过来。和鲸鱼阿姨打个招呼。”
孟璟险些背过气去,怎么就聘聘了。很熟吗!
姑娘身上穿着件裙子,上拿着一块苹果,勤恳地在那啃啊啃,对着镜头挥了挥爪子,“鲸鱼阿姨。”
孟璟对着这么个孩又确实没法凶神恶煞,只能装模作样地叮嘱了两句,不要惹事,要乖乖的,不可以让若若阿姨太辛苦云云。
挂了电话,孟璟抱着双臂在房间来回踱了好几圈,把日程表拿出来看了一眼,恨不得立刻回家去才好。但是约好的事情,贸然改时间,实在不是一种专业的态度。她颓然坐在床尾,被床垫上的弹簧给弄得颠簸了几下,床对面恰好有一面穿衣镜,她一下子将自己的表情看得十分清楚。对着镜子哑了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整个人仰倒在床,拉过被子蒙住脸。
若若是从上搜的菜谱。
因为两个人相处之初气氛不够热烈,宋若就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点心。
得到的答复是牛奶方。放假之前在幼儿园吃的最后一道点心就是这个。
她拿了准备点外卖,谢挨挨擦擦地过来,拉着她的:“不要外卖,要若若亲做的。”
“”在剧组有助理,回到家有孟璟,都是不许她进厨房的,因此宋若确实有好多年十指不沾阳春水了。
严格按照食谱准备好端上来,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一瞬不瞬地盯着谢的脸。
谢文聘餐桌礼仪仿佛是跟孟璟学的,拣的第一块先递到她跟前。她怔了一怔,才微笑道:“我尝过了,你吃。”
谢听了不再坚持,沾满椰蓉的白色奶块仿佛很对她脾胃,拿叉子接连吃了好几块,咬一口眯着眼睛很享受地嚼啊嚼,第四块下肚,她再要拿第五块,宋若制止了她,“好了,先不吃了。”
“为什么呀。我要全吃光!”
“冰镇过的,一次吃太多的话,容易肚子疼。”这是鲸鱼教的。若若把她的叉子缴了过来,“再了,还要吃晚饭。”
“那好吧。”谢两只背到身后,很合作的样子,双眼亮晶晶的,“我都听你的。”
就这样?答应了?
——听盛雪,这位姐平时要多乖有多乖,就是吃这个问题始终让人头疼,总要跟大人对着干,让她有心理准备。
预备了一整套法的宋若反倒有点无所适从。
晚餐两个人吃的是南瓜焖饭,里边加了胡萝卜丁和切成豌豆粒大的牛肉。
在点心上存在侥幸心理并大获全胜,到了正餐她就有点信心不足了,厨艺这个东西虽然很讲天分,会做菜的人就是胡来,烧出来的口味也不会太差,可毕竟还是讲究熟能生巧的,宋若本来想带孩出去吃的,考虑到出门的后果,只怕又是一波风口浪尖的头条,隐忍下来,在家动做。
“吃饭可能要哄哄。”盛雪的话还言犹在耳。
身侧的谢文聘却资格老道地吃完了面,拿叉子围剿剩下的份水果沙拉。“苹果——我喜欢,香蕉——我喜欢,草莓,橙子,都喜欢!若若好棒!”
“”
睡觉也很乖。谢文聘住客房,躺在特意为她收拾出来的粉红色床上,要求听睡前故事,孙悟空大闹天宫只讲到美猴王出任弼马温这一节,姑娘就睡着了。若若替她盖好被子。
原本想就这样安然地在家待上几天,等盛雪回来就好,以免多生事端。
在次日却还是不得不带孩出门——罕见地降了次温,一下子就飞跃到要穿棉衣的地步。
谢文聘带来的行李中,大都是夏装,一两件薄外套根本不顶用。
家里只有她和孟璟的衣服,给四岁的人儿穿,无论如何不合适。
听要带她出去买衣服,谢文聘欢呼了一声,主动换鞋子。
宋若很紧张地搜了下注意事项。上车后没让谢坐副驾驶,将人安置在后排的座位,替她系好安全带,自己再到前面去发动车子。
到达购物中心,她戴上一副镜框掩饰,用上了口罩,朋友裹在自己的大衣里,抱在胸前,她的两只恰好搭在自己的肩上。
谢文聘美滋滋地看着她,上电梯的短短半分钟内,亲了她额头四五次。
若若问:“唔,怎么老是亲我?”
“我爱你。”朋友声如蚊蚋,脸红红的,完脑袋伏在她肩上,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半天密集相处下来,到了这一刻,若若可算想明白那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怎么回事了。这位朋友,不像谢琼,不像盛雪,活脱脱就是孟璟翻啊。
一路上她有点失神。
工作日,气候又不好,童装店生意很清,两个店员正靠在柜台上聊天,先前若若抱着孩子,挡住了一部分脸,故而回头率虽然高,并没有什么人笃定地叫出她的名字,而进了店,店员一下子就认出她来,在惊呼之前被宋若若摆制止了。
明白她的来意之后,其中一个店员飞也似的跑去拿衣服,不多时回来,一面递衣服一面好奇地打量宋若和谢文聘,猜测两人的关系。若若并不以为意,那店员要带谢去试衣间,谢文聘却站着不动,抱着衣服两眼巴巴儿地望着宋若。
若若也没什么,两搭着她的肩膀,带着她进了更衣室。
最后一共买了四套冬装。
若若一抱着孩子,另一只胳膊挎着袋子。
“若若你力气真大。”回到车上,谢文聘感慨地。
若若给她系安全带,问:“刚刚弄疼你了?”她对于抱别人的力度始终没有定准,抱大鲸鱼肯定不一样,大鲸鱼是成年人,而且按照她那个身体素质和武力值,就算让老婆打一顿也问题不大。眼前这位,可是个几岁的孩,瓷一样水晶一样,一碰就碎的即视感。
“不是。”谢文聘奶声奶气地,“妈妈她们带我买衣服,都是一个抱我,一个提东西,但是若若你又抱我,又提东西,比她们俩都厉害!”
若若抿嘴一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两个人到这会儿,就算是处熟了。晚上谢文聘要求跟她一起睡,若若也没拒绝。谢文聘又要求讲故事。昨晚上的故事可能是太长了,不太适合儿童听,若若让助理跑了一趟,送了几本儿童读本过来,把三打白骨精那一回读给她听。听到一半,就又歪在她怀里睡了过去。朋友睡得又香又甜,若若怕睡着以后,翻身时压到她的或是脚丫子,迟迟不敢入睡。孟璟过她睡相很好,睡着了根本不怎么挪窝。可她还是不放心。
跟着鲸鱼有了晚上睡觉留灯的习惯,孟璟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也出于惯性,保留了这个传统。她侧身躺着,看着橙色灯光里姑娘侧脸的剪影,一只枕在脸下边,思绪万千。
到了凌晨两点,才朦朦胧胧地睡过去。
孟璟那边合同谈完了就赶着回来。恰好盛雪和谢琼得知降温,怕给若若带来麻烦,也提前从度假胜地回来了,在门口遇上了,好一番热闹。
盛雪深知谢孟二位不对付,和若若道了谢,抱了孩子就要走。
谁成想谢文聘泪眼汪汪的,不肯走,挂在若若的腿上,发出动物似的呜呜的低吼。
“若若,你看看,都是你照顾得太好,跟你待了两天,现在连亲妈都不要了。”盛雪蹲下来软语抚慰,“乖,跟妈妈回去,你不回去,若若阿姨和鲸鱼阿姨怎么给你生媳妇儿啊?”
“我不要媳妇,我不要媳妇,我要——”
孟璟像摘棉花一样将朋友摘下来,笑眯眯地:“不好意思哈,若若已经名花有主了,你呀,来晚了,赶紧回家吃饭长高,有本事来抢人啊。”
一通软硬兼施,好歹把人哄上了车。谢琼坐在驾驶位,默默听外边太太对宋若:“麻烦你了,还给她买了衣服,我就当是聘礼了哈——哈哈哈,给聘聘的礼物,可不就是聘礼,你赶紧和孟璟要一个嘛,不然我们这个太孤单了。再迟两年,可就要有代沟了,不好做娃娃亲。”
若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没什么。
车子发动了,谢文聘在座位上又嚎哭起来,撕心裂肺喊着,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盛雪声音里的气压开始变低了,“妈妈有一点生气了哦。”
“我再和若若句话。可不可以?”泪眼汪汪的。
盛雪无奈:“好吧,就一句,已经很打扰了,知道吗?”
谢文聘点点头,爪子伸出窗外,朝宋若招了招,“若若阿姨,你过来一下。”
在长辈面前称呼又变成了若若阿姨,她倒是很灵。
若若走过来,用眼神询问,谢文聘继续招,示意她再低一点。若若俯下身,绾绾头发,朋友趴在她耳朵边轻轻:“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请求。”
“嗯?”若若弯弯眼睛,喷在耳廓上的呼吸温热湿润。
谢文聘两个眼圈儿红红的,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明年夏天我也要来和你住。”
完了,好像受不了,生怕被拒绝似的,快速地啄了她一下,扭过脸去再也不看她。
晚上两个人在被窝里卿卿我我。但凡很久不见,若若总要暂时颠覆矜持的形象,用同等的热情来回应孟璟。孟璟觉得,今天虽同样是别,太太的兴致却并不高,甚至很有点沉默,这些都算了,第二次亲到胸口的时候,药瓶子还是没多大反应,孟璟就不乐意了,顿住了,居高临下灼灼地凝视着她。
若若察觉到异样,从那种半失神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双抱住她脖子,眨巴着一双波光潋滟的眼。
孟璟刮刮她挺秀的鼻梁,“想什么?”
若若歪头躲了躲,不理。
孟璟于是歪着头,勾唇轻笑,“我猜猜,该不会,给人家带了几天孩子,想要个自己的了吧?”
若若依然没话,但是柔柔地挪过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亲。
“咦,是真的啊?”孟璟好笑,压低声音咬耳朵,“那,今晚咱们就生一个。”
作者有话要: 晚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