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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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鹤隐他们要做的年糕其实是一种糕,也叫米糕糍粑,属于任鹤隐家乡的地方特色食品,他更习惯把这个叫做年糕。

    年糕做起来并不复杂,只要将米饭成糕就行。

    任鹤隐蒸饭前去查看了一下米罐,“老大,我们的米罐子没有多少米了。”

    “没多少是多少?”云鸣过来看了眼,“估计只有三勺,先舂点米。”

    “好嘞,我去舀稻谷。”任鹤隐提着担子过去谷仓里。

    他们的米晒得很干,哪怕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丝毫变潮,一开,里面有一种清新的稻谷香味,闻起来还有一点灰尘味道,并不算太好闻,不过很令人安心。

    任鹤隐特地弯腰抓起一把谷子仔细看,谷子很干净,沉甸甸金灿灿,里面并没有虫子的痕迹。

    他麻利舀了一担出来,挑到平台的石舂旁。

    云鸣正在修石碓,石碓用了这么久,柄那里难免有些松动,他们得修整一下,将手柄用木块塞严实,才好干活。

    米放到大石舂里,石碓将米舂得咚咚做响。

    任鹤隐坚持两人轮流着舂米,没一会,额头上就布满了汗水。

    他伸手一抹汗水,将围巾解下来,拿起石碓跟云鸣继续你一石碓,我一石碓舂起米来。

    米舂出来后,大部分都带着一点黄色,这是糙米,筛过之后,蒸熟了基本尝不到粗糙的谷衣。

    “差不多了。”任鹤隐用木勺将里面的米舀到竹匾上,“再来。”

    云鸣将旁边箩筐里装着的谷子倒入石碓中,石碓声又砰砰响起来。

    人力的效率到底低下,两人舂了两个多时,才把一担谷子舂完。

    筛谷子又用了一个多时候时间,等把米饭蒸好,已经中午。

    任鹤隐去山上拿来陶罐,舀出卤肉、辣椒酱、咸蛋跟秃黄油,就着米饭跟芋头吃完中午这一餐。

    部落里大家几次过来问是否需要帮忙,都被任鹤隐婉拒了。

    他们要做的米糕不多,不必大家帮忙。

    米饭蒸好后直接放到石舂里,上面撒一点水,直接用洗干净的石碓舂米。

    任鹤隐还是第一次亲自上手舂米糕,一时十分起劲。

    “这米糕还挺好舂。”任鹤隐见石舂里一大块年糕舂好了,放下石碓用木勺将年糕舀起来,“二十三分钟,应该二十分钟左右就能舂好一块年糕。”

    “差不多,这年糕要怎么吃?”

    “可以空口吃,也可以切成一团一团,配着菜或者蜂蜜吃。”

    任鹤隐将年糕放在旁边抹好油的干净大木盆里,切下一块,“我们先来尝尝”

    年糕口感发粘,咬在嘴里很难咬断,吃起来凉凉滑滑,又有点粘牙,带着点稻米的清香,口感十分独特。

    任鹤隐仔细尝了之后,满眼惊奇,“这个跟我时候吃到的年糕味道差得有点远?”

    “是不是步骤或者配方不对?”

    “不知道,不过这个也挺好吃。”任鹤隐趁着还温热,连忙用沾着油的刀将年糕切成一团一团。

    他们没有黄豆粉,不过等会可以沾蜂蜜吃。

    两人力气都很大,个年糕不在话下。

    不过半下午时间,两人便将十五盆年糕看出来。

    十五盆年糕,起码可以吃上十五天。

    任鹤隐分出半盆,给青、芽跟北三家各送了一盘,请他们尝尝,剩下的用布料盖起来,直接放到平台的桌子上,上面再用竹匾挡着。

    天气实在太冷,年糕放在平台上,估计能存储两三个月。

    晚饭两人就吃年糕。

    年糕团子略烤一烤,表面烤得金黄焦脆,拉开来之后则十分软糯。

    配料则有辣椒酱、腊肠跟蜂蜜等。

    想吃咸口直接配辣椒酱吃,顺便吃点香肠佐餐。

    想吃甜口则蘸蜂蜜吃。

    两人没有到平台的桌子边正式吃饭,就坐在炭火边,旁边架着个板凳,上面放着装年糕的盘子,旁边则放着几个碗,两人一边烤着火聊天一边烤年糕吃,吃一个烤一个。

    任鹤隐还在折腾他的扑克牌,红桃扑克最终用紫皮果染,染出来的红色是淡淡的紫红色。

    紫皮果果皮剥出来,加水熬,加点盐,能变成一种紫色的染剂,效果不算很好,不过能看。

    扑克主要分花色,方块、梅花、红桃、黑桃。

    任鹤隐怕染色剂在人们长期摩擦下褪色,干脆改成四种图案,其他三种不变,红桃变成圆形,比较好区分。

    任鹤隐一做好扑克牌,就带着牌拉着云鸣去大山洞里推广牌。

    大家都很新奇,“这个要怎么玩?”

    “一时不清楚,先推两个比较聪明的人出来,我跟云鸣带着几遍,大家就知道了。”

    “聪明人啊,这个好办,青,你来你来。”

    青笑,“行,我来就我来。”

    “还有一个,找个兽人吧,刚好两个兽人两个亚兽人。”

    “族长来,两队伴侣!”

    “对对对,族长快来!”

    旁边人不由分,将寒叫过来了。

    寒也不推迟,低吼一声,过去旁边黑暗一点的角落变成人形,穿上衣裤,披上大衣斗篷等过来坐下,“怎么玩?”

    “这个简单,我们先来认认大。”任鹤隐兴致勃勃将规则解一边,“……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先开始玩,要是中途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可以及时问我们。”

    任鹤隐跟云鸣在搜索框上跟人斗过地主,两人对规则都很熟悉。

    寒跟青都很聪明,玩起来,没两局也掌握了规则。

    山洞里其他人分成四队,分别站在四人身后,紧张观战。

    头一两局还是教学局,等到第三局,就好玩了起来。

    牌这种东西,在不出老千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看运气,有时候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

    任鹤隐借着套路在几局当中险险站住了脚跟,没输成最后一名。

    云鸣也是,最后一名不是青就是寒,大家都看得很紧张。

    玩了一会,任鹤隐看着蠢蠢欲动的其他人,道:“要不然我们改换一下规则,增加点难度。谁输了三次以上就换人,自愿换也行,行吗?”

    青首先笑应,“行啊,正好比一比。”

    寒对牌没那么大兴趣,最先输够三局。

    他抬头,“谁来?”

    朵迫不及待,“阿父,我来。”

    寒将牌给他,云鸣扫了人群一眼,道:“原,你来替我。”

    原眼睛一亮,兴奋跑过来。

    几轮下来,桌上其他人都被换下去过,只有任鹤隐牌技了得,岿然不动。

    午饭时,其他人都需要轮换过去吃饭,

    任鹤隐则完全不必,云鸣将烤得酥软金黄的年糕拿过来,给他在旁边放两个碗,年糕想蘸辣椒酱蘸辣椒酱,想蘸蜂蜜蘸蜂蜜,只要出玩牌之后抽空吃一口就行,一点都不妨碍玩牌。

    旁边人看着,羡慕得很。

    难得玩牌,任鹤隐足足玩了一整天,傍晚才将牌传下来,跟云鸣过去洗澡。

    玩了一天,任鹤隐腰酸背痛,趴在云鸣雪白柔软的长毛上舒口气。

    “那么喜欢玩牌?”

    “其实也没有,偶尔玩一玩十分新鲜嘛。其实麻将也很好玩,今年大家玩腻了牌,明年我们做套麻将出来,能边烤火边麻将。”任鹤隐枕着他的背畅想,“不定明年我们都已经搬到我们新房子去住了。”

    部落里人那么多,任鹤隐对明年冬天建好房子十分有信心。

    建房子并不难,只是垒砖的话,几天功夫就能把砖垒好,难的是准备材料与后期室内装修等。

    寒风扑面而来,任鹤隐想起房子,道:“明年建房的话,我们将火炕建起来,不用另外制床,我们就睡炕,冬天的时候,直接烧一把把柴火,将炕上烧得暖洋洋。”

    “你会建炕?”

    “不太会,不过可以学嘛,反正没有太大难度。”任鹤隐想想,又道:“我们可以建大一点,到时候你兽形也能在上面睡。”

    云鸣兽形实在太大了,任鹤隐在心中规划他们的房子,“我们划大一点地方,房间建大一点,一百多平方米应该够了,就长十多米,宽十多米。门的话,我们可以采取多扇门的形式。”

    任鹤隐一起门,又想起他们好像还得提前将门板给留出来,窗框窗格等也是,还有做家具的木料。

    云鸣冬天可能会变成兽形上床睡觉,其他时候则不用考虑兽形形态,吃饭用的桌子,洗脸用的架子,放东西用的箱子等等,用正常尺寸就行。

    他们对木工不熟悉,可以提前请沉做,不过有些东西工艺达不到,还得尽早弄出钉子来辅助。

    任鹤隐时候大家用的桌子板凳等都没有钉子,做出来的凳子也十分好用。

    尤其板凳,一块凳面,四条凳子腿,都用榫卯,大家坐了那么多年,每家的板凳直到光滑发亮,也没听谁家板凳散过架。

    倒是那些洋板凳,不是很经得起坐,几年功夫,要么这里生锈那里生锈,要么摇摇晃晃,得换新的。

    任鹤隐一路盘算,两人到了温泉池子边上,任鹤隐连忙拿衣服下来,两人洗澡。

    昨天才刚洗过,今天不用怎么洗,冲洗干净去池子里泡着就行。

    任鹤隐摸摸自己咯吱咯吱的皮肤,“冬天太干了,我带了茶籽油,等会我们都抹一点。”

    茶籽油非常好闻,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气,比部落其他人用的兽油要好闻许多,抹在身上,也不像兽油那么油腻。

    任鹤隐对这款油接受良好,平时记起来了就会抹一些。

    云鸣道:“我帮你抹,我不用抹。”

    他身上从不会皲裂。

    任鹤隐摸了他腹肌一把,羡慕,“老大,你身体太完美了。”

    云鸣皮肤白皙,肌肉线条流畅,看着跟雕塑一样,穿上衣服十分挺拔,脱下衣服肌肉线条又异常好看。

    任鹤隐自己就属于身高腿长那类,身上还有四块腹肌,尤其到了这里之后,成日劳作,六块腹肌都快出来了。

    尽管如此,他身体也不如云鸣完美。

    云鸣身上每一块肌肉都仿佛恰到好处,看着让人心动。

    云鸣对上他灼热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抓过人来亲吻,两人气氛渐渐火热起来。

    许久之后,任鹤隐腰酸腿软地泡在温泉池子里,耷拉着磨红了的手,正式进入贤者时间。

    两人泡了很久。

    云鸣将人捞上来擦干净水分,抹上茶籽油用衣服裹好。

    任鹤隐靠在他身上,嘴里感慨,“纵|欲之后比劳作还累。”

    云鸣顿了一下,“不算。”

    “什么不算?”

    “纵|欲。”

    任鹤隐:“……”

    他虚心请教,“什么才算?”

    云鸣抬头看他,两人在雪光中对视。

    任鹤隐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心中一惊,赶忙举起手,“我知道了,别。”

    云鸣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我们回去吧,走回去?”

    “走走走,一天没怎么走动过了,正好松松筋骨。”

    任鹤隐平时劳动量非常大,今天玩了一天牌,玩的时候不觉得,玩完之后才发现哪哪都不对劲,尤其颈肩之间,十分僵硬。

    他将云鸣的手提起来,搭在自己肩膀上,懒洋洋请求,“老大,给我揉揉。”

    云鸣伸手将他僵硬的肌肉揉散,揉完这边还有另外一边。

    时间才晚上八点多,还早。

    任鹤隐干脆跟云鸣慢慢散步回去。

    附近都是走熟了的路,两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惊喜。

    走到河边那一段时,任鹤隐随意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咚一声将石头扔到河面上。

    河面上的冰应声而裂,冰将石头挡了一下,石头才掉入河水之中。

    河水流淌,发出一点细的水流声音。

    任鹤隐凝神听了一会,道:“冰还不够厚,估计还得等十天半个月才能抓鱼。”

    部落要在河流里抓点鱼其实不太容易,河太大了,鱼又敏捷,想抓鱼得身手极好,眼明手快。

    哪怕这样,一下午恐怕也抓不到多少鱼,远不如抓野兽划算。

    任鹤隐想鱼丸,起码要等冰面冻结实了,河里的鱼缺氧久了,才会到冰口来呼吸,那时候他们才方面直接下木桶捞。

    等到时候鱼丸,他再额外拿点兽肉出来,点牛肉丸跟鲜肉丸,什么时候想吃火锅了,直接用来煮火锅。

    两人回到部落,任鹤隐拿两人的贴身衣物到平台上去晒。

    天气太冷,贴身衣物都被冻得硬邦邦。

    任鹤隐搓搓手,回去睡觉。

    第二天又是赖床的一天。

    他们的羊跟白花鸟都已经变成了净肉,不同再费心思去喂,早点起床晚点起床都不要紧。

    磨蹭半天,云鸣将火升起来,又用炊罐烧了水。

    任鹤隐这才痛苦地离开被窝,装了热水去刷牙洗脸。

    早上又在下雪,山洞壁上有冰凌柱,亮晶晶跟一把把水晶宝剑一般。

    任鹤隐难得来了兴致,带着手袜去掰冰凌柱玩。

    “都多大一个人了,玩心还那么重。”正上山的北看到他不禁笑。

    “北,你怎么来了?”

    “我们早上做了锅蜂蜜淮山,送你们点尝尝。”北爽朗一笑,脸上舒展出皱纹,“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任鹤隐没想到他居然送点心上来,当即惊喜,“谢谢。”

    “不客气。里面有点特殊配料,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出来。”北将篮子递给他,“你们吃完之后什么时候有空把篮子带到公共山洞来给我们就行。”

    “知道了。”任鹤隐在背后送他,“路滑,你心点啊。”

    北摆摆手,“放心,就这么点路,闭着眼睛也滑不倒我,都走了两百多年了。”

    任鹤隐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道转角,提着满篮淮山糕回山洞。

    云鸣将年糕烤了出来,腊肠跟咸蛋也放到火上去烤着了。

    咸蛋连外面那层泥都不用剥,直接扔到火堆里,烤熟之后拿出来,连壳一起剥开,里面的咸蛋特别香,配合着辣椒油跟年糕吃,简直绝配。

    见任鹤隐提着个篮子进来,云鸣问:“刚北上来了?”

    “对,送我们点淮山糕尝尝。”任鹤隐将淮山糕拿出来。

    淮山糕卖相挺好,有点像冰激凌,应该是放到碗里压实,再倒扣进盘子里。

    任鹤隐闻到一股蜂蜜跟淮山的香甜味道,他颠颠跑去拿勺子,迅速拿了两柄干净的勺子过来,在自己跟云鸣面前各放了一把。

    放好之后,任鹤隐迫不及地舀了一勺淮山糕吃。

    北他们挺舍得放蜂蜜,淮山糕有种特殊的香甜味,还有一种浓浓的奶味,酸酸甜甜,奶香味十足。

    “奶豆腐!”任鹤隐尝出了里面的关键配料,“他们一定在里面放了奶豆腐。”

    “嗯,还有酸酸果果汁。”云鸣再仔细品尝,“好像还有松子。”

    “对,还有松子颗粒。”任鹤隐没想到北他们那么有创意,居然做出了奶糕一样的东西,“太令人惊叹了。”

    云鸣再挖了一勺,“确实挺好吃,味道很香浓。”

    “等过几天我们也做,我们不仅有松子,还有毛栗子。”任鹤隐往嘴里挖了一勺,“感觉挺好吃,真的是冰激凌的感觉。”

    现在天气冷,捣碎了的淮山跟奶豆腐尝起来口感非常细腻,尤其酸酸果果汁跟松子,简直点睛之笔。

    人民果然是美食的创造者。

    任鹤隐自己平时做淮山都没那么多花样,且因为吃得太多,对这种食物吃腻了,每次烹饪都多少有点不耐烦,要么水煮要么火烤,极少数时候拿来煮汤,都当粮食吃,一定要有下饭菜才吃得下。

    任鹤隐多尝了几口,道:“我感觉我受到了教育。”

    “我也受到了教育。”云鸣道,“以后我们做食物可以更认真一些。”

    “嗯。”

    两人吃完早餐,其中那道淮山糕被吃了个一干二净。

    任鹤隐跟云鸣将盘子洗干净,连篮子一起送去下面的公共山洞里。

    北他们正在公共山洞里烤火,任鹤隐见到他们,真心实意夸赞,“淮山糕很好吃,我们先前都想不到可以这样做,你手艺太好了。”

    “这是我儿子度想出来的主意,我们又往里面加了一些奶豆腐,你们喜欢就好。”

    “非常喜欢,我们有空也要这样做来吃。”

    任鹤隐跟北他们话,朵几个在后面喊,“隐,你跟云鸣牌吗?”

    “不了,我们今天有事做,你们玩吧。”

    这帮年轻兽人为了玩牌,已经完全不想变回兽形状态了。一个两个都是人形,坐得十分端正地朝任鹤隐这边看。

    云鸣很低调,大家都不太清楚他的真正实力。

    他不显露,任鹤隐就是其中玩牌技术最高超的人,且他经常有新提议,让整个玩牌过程新奇又刺激。

    大家都希望他一起来。

    听到他们有事做,原问:“什么事啊,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们就去看看我们烧的砖,暂时不用,你们玩吧我们先下去了。”

    任鹤隐跟云鸣并肩往下走,下到山脚下时,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陶窑那边,而是先去看他们的地笼。

    昨天没有过来看地笼,地笼在河里一共放了两天,也不知道这两天中,地笼里有多少鱼虾,有没有鱼或者螃蟹将地笼撞烂夹烂。

    任鹤隐拿大木棒将地笼上方的冰敲碎,弄出一个口子来,他们好拉地笼。

    云鸣动手,一会儿工夫,将水底下那个地笼拉了出来。

    地笼出乎任鹤隐意料地满,中间有好多只螃蟹,任鹤隐草草一看,起码有十二三只。

    “这些螃蟹肯定是看我们地笼里有货,钻进来吃鱼虾。”

    任鹤隐翻看了一下,道:“可惜了,好几条虾都被它们夹烂了,还有鱼也是。”

    “鱼虾少些,螃蟹多也不错。”云鸣将末端的绳子解开,提起地笼往桶里倒。

    他们这次地笼放得比较久,鱼虾死得比较多,最后一数,活鱼虾一共抓了半桶,里面又有两条大鳝鱼。

    天气太冷,鱼虾跟鳝鱼都不太灵活,倒到雪地上,随便蹦跶两下就不动了。

    任鹤隐连雪一起捧进桶里,旁边云鸣正将螃蟹一只只绑起来。

    鱼虾可以提上去冻着,这么冷的天,冻上就算急冻,哪天解冻了,煮来吃跟活鱼活虾的口感差不了多少。

    螃蟹则不行,螃蟹必须得吃活的,死了怕很快有细菌滋生,接着有毒。

    螃蟹可以放在雪地里,今天煮好剔了肉,然后用油炒好浸着,什么时候吃都行。

    两人懒得再上去一趟,干脆直接放在山脚下。

    大家不会动他们的东西,只要别被这些鱼获跑掉就行。

    两人往陶窑那边走去。

    任鹤隐抽抽鼻子,云鸣转头,见他鼻尖发红,问:“冷?”

    “还行,有一点点,等会我们过去那边,开始干活就不冷了。”任鹤隐将围巾往上遮,将嘴巴跟鼻子都遮住。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部落里大家哪怕冬天天气还行的时候也不出来干活,这天气太冷了,一不心鼻子都会冻掉,还是呆在部落里比较安全,最起码脸跟嘴巴不会被吹裂。

    他流着鼻水快步跟云鸣过去陶窑那边。

    腿那么深的积雪被他们踩得咯吱作响。

    陶窑离部落不远,两人一会功夫就到了。

    任鹤隐迫不及待拿出锄头清理火道。

    云鸣清理另外几边。

    火道清理出来,顶上的观测口也被重新挖开。

    云鸣伸出一只手放到火道里感受了一下,道:“还行,没什么温度了。”

    “那我们爬进去看看。”

    他们的火道口已经扩展到一米多高,不过两人个子都高,要进去连弯腰进去都难,只能蹲着进去。

    人蹲着太难走,他们还不如爬着进去。

    云鸣道:“不方便,直接挖口子吧。要是烧好了,我们好直接将里面的砖搬出来。”

    “要是没烧好呢?”

    “没烧好也没法再烧了,这窑砖就废了,我们下次再试。”

    任鹤隐也清楚这个道理,他心中十分忐忑,只好抡起锄头挖。

    挖了好一会,火道都挖开了,他们略一弯腰就能进去窑里,窑口那些砖更是直接伸手拿就行。

    任鹤隐赶忙拿了两块出来,对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仔细看了个究竟。

    他手中的这两块砖整体青灰色,可能材质不那么均匀的缘故,砖上还能看见褐色的半块。

    砖头看起来很密实,上面并没有红砖所特有的那种气泡。

    任鹤隐量半响,抓着两块砖互相敲击。

    砖头上的反作用力传来,震得他两只手生疼。

    “居然没事?!”任鹤隐惊讶,又敲了一次,这一次像两块石头互相敲击,反作用力也更大,“好硬!”

    云鸣在旁边拎起另外两块,随手轻轻一敲。

    这两块砖也毫发无损。

    云鸣微微用了点力,砖头这才应声裂开。

    他没想到同样是土,做成陶罐烧出来极脆,一不心就会烂,做成砖头烧出来却那么坚硬。

    他目光落在两块砖头的断裂面上,“不错。”

    “是不错,意外之喜。”任鹤隐将手中两块砖头来回量,道:“我先前还觉得我们两个没经验,烧出来的砖有红砖那个效果就行,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这种硬度的砖,哪怕兽人们力气大,也不怕墙壁被轻易毁坏了。

    两人看了好一会砖,稀罕够了,才动手去清理剩下的砖。

    这些砖垒起来的时候就是他们一口一口垒起来,当时费了很大心思,垒得很整齐,现在搬出来也挺好搬,直接一排一排搬就行,不用另外整理。

    青砖的硬度超乎他们的想象,废品率也比他们预料之中要高一些,十块中大概会有两三块裂得比较碎,剩下七八块也会出现缺角等现象。

    任鹤隐跟云鸣归类了一下,真正能用来砌墙的也就十之六七,剩下的残破程度不一的砖,可能要另外用做其他地方,比如修路等。

    这个结果也不错了,两人费劲把所有砖都搬出来,全身蹭得黑乎乎。

    为了一步到位,搬出来的两人砖也不放在窑口堆着,而是用箩筐等运到河对面他们要建房子的地方。

    这次搬砖云鸣变成兽形,一次可以搬六筐。

    任鹤隐就将砖垒在箩筐里垒得整整齐齐,等云鸣搬。

    两人合作,谁也不轻松,等搬到下午,两人总算把所有砖都搬完了,任鹤隐已经累到快散架了。

    回去之后,他螃蟹也懒得拆,直接提起来放到公共山洞里,让大家有空的烤来吃,别浪费了。

    大家看他们一身黑乎乎,才知道他们去搬砖了,青不赞同,“怎么不叫我们?”

    “一共也没多少事,我们一会就做完了。”任鹤隐露出一口白牙,“外面冷,搬砖还得弄得一身脏兮兮,就不麻烦大家了。”

    “都一个部落,怕什么麻烦?”青摇头,转向朵他们,“朵,你们明天过去帮忙搬砖,要是柴火不够就去给隐他们捡些柴火。”

    朵立即答道:“知道了。隐,你们什么时候搬砖?”

    任鹤隐摆摆手:“今天都搬完了。”

    青看他,“你们放在山洞里的砖不是要搬过去烧?让他们搬到山洞口吧。”

    任鹤隐不想麻烦他们,劝道:“外边这么冷,还是我们自己来吧。”

    “外边冷你们不也一样干活?”青道:“他们都是大伙子,在山洞里闲着也闲着,理该多干点活。”

    朵几个无比赞同地点头,仿佛要出去干活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任鹤隐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心头发暖。

    他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寒出来发话,“兽人们都去,大家一起去,用不了多少时间,正好挺多天没去洗澡,搬完砖砍完柴后,大家一起去洗个澡。”

    山洞里兽形非兽形的兽人们从四面八方应和。

    任鹤隐喉头滚动了一下,笑,“那就麻烦大家了。”

    图道:“没事,正好活动活动。”

    第二天大家一早就起来帮忙。

    任鹤隐他们做的砖实在太多,两窑烧不下,还得烧第三窑,部落里兽人们搬完砖后干脆去林子里帮忙多砍了些柴火。

    现在部落里十几把柴刀,砍柴效率比先前高了许多,不过半天功夫,就将柴火堆得跟山一样。

    大家还顺便将柴火劈开,劈成十分好烧的形状。

    有部落大家帮忙,任鹤隐跟云鸣再次烧起砖来,这次一连烧了两次,搬出来的砖垒成一堵堵墙,十分壮观。

    任鹤隐简单清点了一下,这么多砖,无论如何,他们一期工程要用的砖是够了。

    如果到时实在不够,他们也可以暂停建造客房的脚步,先把客厅,主人房,厨房、厕所等建造出来,先住进去再。

    反正地方那么大,他们要是有精力,想什么时候扩建都可以。

    搬出来的砖很硬,任鹤隐有些担心风吹日晒,会对这些砖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转念一想,这些砖要用来建房,大概率要经历风吹日晒,与其日后使用中出现问题,不如现在做个试验,看这些砖露天放置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最后,两人将砖放到河对岸,在砖上简单盖了一些东西,然后不再管。

    烧完砖,他们要忙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烧砖是大头,铁矿石跟玻璃这些是零件,等他们休息好了,随便抽个三五几天,应该就能将玻璃跟铁简单弄出来。

    现在他们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像部落里其他人一样,什么也不做,就在暖洋洋的山洞里聊天睡觉,好好猫个冬。

    这个时候,他们做的米糕的优越性就显现出来了。

    每到饭点,大家都要忙着做饭,就他们不用。

    要是想吃干的,直接将年糕放到火堆上烤,烤热了随便蘸什么酱吃都能对付一顿,要是觉得不过瘾,还能烤腊肠吃。

    他们的腊肠是特制,里面放了辣椒粉跟米酒,尝起来味道非常不错,跟零食一样,哪怕不佐餐,直接拿来烧烤,没事嚼两根,那日子也非常惬意。

    云鸣跟任鹤隐都很喜欢腊肠,部落里大大的孩们也非常喜欢,不过都被家长警告过,不敢过来任鹤隐他们这边讨食。

    任鹤隐跟云鸣有时候会分享,有时候不分享。

    部落里其他人也一样。

    大家都很分得清什么是本分,什么是情分,谁也不会想着占别人便宜,相处起来就非常愉快。

    要是年糕跟腊肠都吃腻了,任鹤隐跟云鸣也会将炊罐拎到火堆上,或煨一罐鲜肉菌菇淮山汤,或煮一罐腊肉芋头羹。

    此外,还有冬笋、鱼虾等可以搭配。

    他们日子过得非常惬意,每天吃吃睡睡,没几天,任鹤隐感觉自己腹肌都要融化了。

    洗澡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界限不那么清晰的腹肌,叹口气,“保持身材真难。”

    云鸣亲了他额头一口,“不用保持得那么好我也爱你。”

    “不,我还是有追求的。”任鹤隐放开肚子上那层薄薄的肚皮,道:“我看河面上的冰越结越厚了,我们还是准备做鱼丸吧,然后先把地笼收起来,晾干了之后明年再放。”

    云鸣道:“河面的冰还没那么厚,现在捉鱼可能捉不到多少。”

    “那我们现在干嘛?”任鹤隐想了想,“我们的萝卜好像长得差不多了,要么我们拔萝卜?”

    “你舍得?”

    “没什么舍得不舍得?先前又不是舍不得,我就是觉得让它们在地里生长,等我们要吃的时候再去拔就行,不定还能多长两下。”任鹤隐道:“不过我们现在有空,也可以先去拔出来,正好趁着萝卜叶子还嫩,可以吃吃叶子。”

    “那我们等会回去看看,长大了我们就拔,没长大我们就再放几天。”

    “也行。”任鹤隐个哈欠,“这两天睡太多了,简直像睡不醒一样。”

    两人洗完澡去萝卜地,谁都没想到这么一看,差点把任鹤隐给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