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繁忙的一天落下帷幕时,屠斐疲乏的身体却在进入家门后重新获得生。
家,是另一个意义上的二人世界,屠斐喜欢回家,喜欢只有她和沈清浅的世界,这会让她浑身散发着用不完的能量。
自屠斐从住进家里,沈清浅点外卖的次数少了,她们经常一起下厨。
屠斐的厨艺算不上多精湛,沈清浅也是如此,她的心思虽然收回不少,但对于做饭始终没有0年前那份专注了。
人心,轻易不会散,一旦散开,也很难恢复原状。
沈清浅知道自己现状看起来正常,也仅仅是看起来正常,屠斐没住进来之前,她不觉得有什么,一个人活得任性又自我。
屠斐出现之后,沈清浅最初出于责任感想着要好好照顾屠斐,她是长辈,她理应如此。
她们之间有过共同的生活经历,这份回忆也让沈清浅想尽量展示出屠斐熟悉的样子,这个念头几乎是下意识的。
屠斐的记忆里有一个关于“沈阿姨”的状态,沈清浅希望这个孩儿开心,她愿意为师姐照顾女儿。
只是,这份照顾也在无声无息间发生了变化,沈清浅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她想起昨天可怕的梦身体里激起一阵寒战。
“阿姨。”
“恩?”
屠斐的一声呼唤,沈清浅回过神。
“阿姨帮我挽下袖子。”屠斐两举起,“老是滑下来。”
“我来洗菜,你来炒菜吧。”沈清浅挽好袖子进来帮忙,屠斐趁她洗菜的功夫淘米去了。
“阿姨。”
“诶。”
屠斐躬身猫在门后盛米,“你觉得这个大米好吃吗?”
“我觉得还可以。”沈清浅边洗菜边望着门后的人,“你想换换口味?”
“不换。”屠斐回身扬起笑,“阿姨觉得好吃,咱们就一直吃这个。”
沈清浅分神地想,屠斐是个年轻人,有想要尝新的心理,她倒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不妨倚着屠斐的意思,总能讨得孩儿的欢心。
“超市里有新来的泰米,细长的,据也不错,咱们下次买一袋尝尝。”
“好啊。”屠斐直起身回到水龙头下洗米,纤细的指尖认真地搓揉,“阿姨想吃,我下次买。”
沈清浅笑着嗯了一声,她们以彼此为标准,这大概是把一个人放在心里的感觉吧,就是什么事都想着对方。
喜欢的,想要分享给对方,不喜欢的对方若是流露出兴趣,自己也会表现得喜欢。
屠斐于她一直都是这样,打对她喜欢的东西就有兴趣。沈清浅还记得,她逗屠斐咖啡好喝,屠斐信以为真偷偷去尝试,喝完之后直吐舌头,“苦苦的,呕”屠斐的眉毛拧着,“阿姨为什么要喝药汤啊?”
的屠斐眼里,只有药才会苦。
沈清浅想着往事,耳边响起翻炒的声音,茄条在油锅里翻滚,屠斐颠勺的动作笨拙,不过因为臂用力而露出紧致线条的倒是很好看。
入了夜,饭后的她们都在书房,久违的静谧而又愉悦的时光。
沈清浅在电脑前忙活,有时敲字,有时端望屏幕,淡淡的表情认真而又严肃。
屠斐余光偷瞄,突然羡慕被沈清浅握住的鼠标,她抓抓自己的背,努努嘴低头继续写。
两人面对面,沈清浅微微错身,视线就此避开遮挡视线的显示屏,孩儿一托腮,一认真写字。
偶尔,孩儿会微扬起下巴望着天花板,她眉头有时会皱一下,这时唇会抿着,她可能是要遇到了想不通的问题。
沈清浅总会不经意间被对面孩儿的动作和表情所吸引,有时她会刻意收回视线,不过下一秒听见对面轻轻的叹息声,她又会忍不住望过去,“怎么了?”沈清浅放开鼠标,大胆而又直接地望向屠斐。
屠斐放下笔,惆怅道:“阿姨,你一个人到底可以多爱另一个人呢?”
沈清浅愣了愣,她以为屠斐在想案情,原来是在想爱情吗?
“你觉得呢?”沈清浅反问,屠斐和刚才的动作一样,微扬起下巴,眯着眼眸,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历史故事里面,经典传奇的爱情故事几乎都是用命去爱,而且都付出了惨重代价。”难道只有死亡的爱情才配得上绝美二字吗?
“恩。”沈清浅继续问,“你怎么突然想这个问题了?”沈清浅话语中隐含着期待,或许是孩儿对于自己的爱情开始思考了,并且愿意和她分享疑惑,那样,她们可以顺理成章地讨论。
“我就是想,柴英卓和纪景明之间”屠斐迟疑着,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
沈清浅了然,原来是思考他们,而不是她们,“恩,他们之间怎么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讨论,毕竟都是同性的感情。
屠斐皱眉用力搔了搔头,纠结地:“我也不知该怎么。”
屠斐莫名的烦乱,不清道不明,她希望沈清浅能帮她捋顺清楚,可惜,沈清浅没有开口。
夜深了,屠斐撑不住困意先去睡了,沈清浅等她离开后好一会,她站起身走向对面的书柜,拿起屠斐的本子。
沈清浅翻到最新一页,看到最下面的一行字写着:爱情,它真是个复杂而又难懂的坏东西。
沈清浅忍俊不禁,真是个可爱的傻姑娘,不过开始关于爱情的思考,这是好事。
翌日一早,沈清浅和屠斐一起陪着四楼的女子去见了律师,律师询问过后,表示屠斐的证词可以在法院上起到重要的参考作用。
上午0点,法院开庭,证据和证人的充分证明下,法庭判定予以离婚。
当屠斐和沈清浅从法院里出来时,女子痛哭地要跪下给她们道谢,女孩也在一旁抽噎。
“别跪,也别谢我。”屠斐搀扶女子。
男子离开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屠斐,屠斐横眉冷对。
“你以后自己要心,可能的话,换个地方住也行,免得他找你麻烦。”屠斐毕竟没时间总照看她们母女两,孤女寡母很容易被欺负,卖了房子换个新住处重新开始生活,未尝不是个选择。
她们在法院前分别,沈清浅打算送屠斐去警局,只是车子开到路口,她接到乔汐言的电话。
“乔总?”沈清浅叫出名字,屠斐竖起耳朵,可惜听不见。
沈清浅轻声反问,“那里?是我想的那里吗?”
屠斐也在想,那里是哪里?
“您可真嗨。”沈清浅突然笑了,揶揄了一句,屠斐脑子里顿时浮想联翩,嗨?乔汐言是玩什么了吗?
“行,我等下去找你。”沈清浅偏头看了一眼屠斐,撞上了偷窥的眼神,屠斐立刻扭头假装看窗外,心里酸溜溜地想:乔汐言到底怎么了?还要折腾沈清浅去看她?
“现在不行。”
“我在送人上班。”
“你可真聪明。”沈清浅望了眼屠斐的后脑勺,“好了,乔总,稍安勿躁,在家卧床休息,我很快的。”
朝阳分局门口,车子停下,屠斐犹豫一路没问出口,临下车前嘱咐沈清浅注意安全。
沈清浅笑了笑,“恩,你也是,中午好好吃饭。”
沈清浅调转车头离开,屠斐心里仍是冒着酸味,乔汐言到底找阿姨干嘛啊?这帮人真是的,老缠着沈清浅!
屠斐低落地进了警局大门,邢思博和陈光辉一起抬头,老远地看见她,“助人为乐标兵回来了。”陈光辉逗着,一早屠斐请假出庭作证,邢思博直摇头,“这姑娘多管闲事的劲儿堪比我当年啊。”
“老大,你啊,比不过这位同志,我听还帮人家找过狗呢。”陈光辉笑着,邢思博也忍不住笑,无奈中还有一份哥哥对妹妹的宠爱,“她年轻,心思纯着呢,正义感十足,也挺好,就是能有更多精力放在工作上就好了。”
屠斐进门,“屠斐,案情梳理完了,你再看一遍。”邢思博将整理好的资料推到屠斐面前,屠斐打起精神翻阅,很快心思就转到破案上了。
再沈清浅去药店买药,她站在柜台前打电话给乔汐言,“乔总,最有利于你恢复的是内服外用一起,但是外用的你自己能用得了吗?”不等乔汐言话,沈清浅坦言道:“可别指望我,我不是妇科医生,不会给人家看那里,更别提上药。”
“沈医生好绝情。”乔汐言在电话里委屈地抱怨,“为了快点好起来,两个我都要。”
沈清浅买了消炎药和涂抹伤口的药膏去乔汐言家,乔汐言开门,一扶着墙,一扶着腰。
沈清浅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们昨晚到底是多嗨啊?”
乔汐言剜了一眼看热闹的沈清浅,摊开心,“药给我。”
“我有药,你有故事吗?”沈清浅晃了晃装药的白色拎袋,“故事就是我的跑腿费。”
“跑腿费我给钱。”
“我不缺钱。”
“沈医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乔汐言愤慨地伸抢药,可惜沈清浅闪身躲过,她关上门坐在沙发上,“来吧,开始你的表演。”
“表演什么?”乔汐言明知故问,扶腰慢慢走回到沙发上瘫软地躺下,嘴上长舒口气。
“表演下,你们昨晚到底大战多少回合,你到底是怎么败战的?”沈清浅好整以暇,气得乔汐言只能翻白眼,她揉揉腰,轻描淡写地:“有什么好的,你不都看见了吗?就是好久没吃肉,吃得有点放肆。”
沈清浅哼笑了一声,不似嘲笑胜似嘲笑,“乔总应该是被吃吧?”沈清浅放下拎袋,“果然林总年轻好体力,不过上完就跑,连善后都不做,这可不太好。”
乔汐言脸颊微微泛起红,一把抓过药,凶巴巴地哼道:“别看你现在笑得欢,早晚有一天和我一样。”乔汐言撑着身子坐起身,叹气道:“现在的崽子就跟多少年没吃过肉似的,逮着人往死里折腾,我给你的建议是,你家狼狗比我这个还狼,你不提前给她规矩好,保管你下不了啊!”乔汐言没完,被沈清浅丢过来的抱枕砸中,她闪躲中差点扭了酸痛的腰。
沈清浅不冷不热地:“少操我的心,别我下次不给你好果子吃。”乔汐言立刻笑嘻嘻,“是是是,医生姐姐劳您给我倒杯水。”
沈清浅倒水回来,问起之前乔汐言让她买深业集团股票的事,乔汐言反问,“我还想问你呢,你出于什么心思买金碧辉煌啊?”
是我先问你。”沈清浅将水杯放到桌上,认真地问:“你不准我买金碧辉煌,是你打算要做什么吗?”
乔汐言吃药喝水,脸上是讳莫如深的表情,沈清浅威胁道:“现在不,以后别求我办事。”
“”乔汐言喝完水继续躺倒,“容我想想吧。”
沈清浅站在窗前,窗外阳光正好。
轻快的音乐声响起,屠斐响了,柴冬雪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声地:“屠警官,你快来!”
“哪?”屠斐反问时,办公室的座响了,陈光辉接起电话,是技术组打来的,“号开了,锁定位置了。”
陈光辉立即拍了下屠斐的肩膀,屠斐分神的功夫没听见柴冬雪什么,她又问了一遍,“你刚才什么?”
“我你快来我哥哥家!”柴冬雪压低声音快速地。
作者有话要: 贰更姑娘:脑补乔汐颜被林魅酱酱酿酿一晚上。
我好想写啊!但是不能写啊!自己想想过过瘾得了。
哪天憋不住,围脖上写一发过过瘾,限时秒删那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