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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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四十出头,茭白被架上了飞。

    老家伙对他有性|趣,还挺浓,浓到粘稠,也在他面前把自己神圣不可侵犯的底线退了一点,但不代表可以无限制地纵容他。更不可能心疼他,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他的肋骨该多痛,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动性,与动心,两者之间隔着一条鸿沟。

    况且老家伙没有心。

    茭白一个需要卧床的病患,就这么被带上了这趟探病之行。

    下这个命令的人却一副屎样。

    从在等候室挂掉电话后就这样了,还把他的腰箍青了。

    神经病。

    茭白看一眼蹲在地上阴阳怪气冷哼的皮卡丘,确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神经病。

    他难受,吃了止痛药就躺着。

    过道旁,沈寄在翻看文件,纸张哗啦哗啦翻到头就被他扔一边。

    一连扔了好几份,他全拨到了地上,捏着鼻根满面寒意。

    陈一铭现在想跳。

    但显然只是想想。他硬着头皮过去,蹲下来去捡文件,期间被董事长踹了两脚。

    替那根芦苇受的。

    陈一铭跟了董事长没有十年也有八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变化都有哪些,到了什么程度。就连董事长自己都没意识到。

    这里头有天之骄子的通病因素,中权势太大,站在世界的利欲顶端藐视万物,认为没什么能逃出自己的掌控。

    还有一个原因,董事长的情感区域早八百年前就长灰生草了,他懂个

    董事长已经四天没去哪放松了。

    有两个情嗅出了不寻常,电话都打到了他的上面,拐弯抹角地打听董事长的私生活,他挺想直接丢出尚名苑的地址,让他们自己去找答案。

    陈一铭捡起文件:“董事长,您要不要喝点东西?”降降火?

    董事长心里头有火,却不发泄,而是在等放火之人灭火,他这一步走出了毛头子的风范。

    没一点声响,静得过了头。

    陈一铭察觉到危,他把头垂得更低,同时将中的几份文件往董事长跟前送送。

    最上面那份被一只拿起来,砸过他的眼角。

    刺痛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戾气。

    沈寄又拿一份文件砸过去:“揣摩到了我的心思?”

    陈一铭不敢承认。

    下属可以聪明,但不能比上司还要聪明。

    否则上司不会高兴自己有个多么贴心的下属,只会觉得自己被拿捏住了。

    尤其是上司的私事相关。

    沈寄一看助理那样就知道又开始揣摩起来了,他的面色漆黑:“赶紧滚!”

    陈一铭滚了。

    茭白的余光瞥到陈一铭流血的眼角,他不会产生半点儿同情。

    陈一铭跟章枕同为南西两城大家族家主的得力助,能享受到外界的吹捧和讨好,他们都沾了自家主子的光,在上流社会有一定的地位。后者还有一点人性和善意,前者没。

    茭白昏昏入睡,但他睡不着,因为

    皮卡丘还他妈的蹲在地上冷哼。

    哼一声就看他一眼。

    真是够了。

    茭白随便抓了个边的东西扔向过道那边。

    那是一袋奶。

    掉在沈寄的西装裤上面。

    裂了。

    茭白心里一咯噔,完鸟,这有点过。

    没事,没事没事,淡定。只要我不慌,慌的就是别人。

    茭白先发制人:“你哪里不痛快,直行不行?”

    沈寄慢慢侧过头,车祸留在眉骨的细疤痕上溅到了一滴奶,颤巍巍地往他深宽的眼褶上滑。

    他的眸色平淡无波,面上没有表情,脖子跟额角的青筋却在一下一下鼓动。

    那样子像是要吃人。

    还是撕碎了,一条条地蘸酱,慢慢享用。

    茭白左右瞅瞅,没地儿躲,也没什么防身的东西,他索性就不动了。

    皮卡丘跟活跃度是他的盾牌。

    沈寄腿上的牛奶晕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他也没擦,就这么解开安全带直起身,穿过走道把椅子上的人拎起来。

    “你是不是找死?”沈寄抵着他的鼻尖,在亲昵的动作里发出刺骨生冷的声音,“是不是?”

    茭白后仰身子,背部一阵撕痛,止痛药还没起效,他太遭罪,扛不住地回到原位,被苦涩的咖啡味扑了一脸。

    “扔你奶是我的不是,我道歉。”茭白一呼吸,就把老家伙的气息吸了进去,他要死了,“可我当时没看,不知道是奶,我要是知道,我肯定自己喝了,不浪费。”

    这狗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一口一个奶字,沈寄听得头皮颤栗,喉头干痒。

    欲|望几天没舒缓,势头很冲。

    “狗。”沈寄沙哑道,“你乱扔东西,还反咬我一口,指责我的不是,好得很。”

    “我之所以问你是不是有哪不痛快,是因为你放冷气,影响我。”茭白往老男人的欲|火上泼冷水。

    沈寄顿时没了兴致:“那就滚。”

    茭白微微一笑:“好啊,你让飞降落,我马上滚。”

    沈寄阴沉着脸盯着看了一会,单扣住茭白的后脑勺,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摁。

    “天生反骨?”沈寄的掌紧贴茭白的后颈往下移,隔着宽松且薄的衣料抚碰他的肩胛,脊柱,一块骨头一块骨头的细细摩挲,口中出的话既散漫又残忍,“我摸摸,给你抽出来,碾了。”

    茭白的眼前突然出来一页漫画。

    他挣扎的动作猛然一停,这不是断翅吗?

    新功能。一旦玩家的好友出原著台词,对应的情节就会出现。

    茭白的心跳有点快,他不需要走剧情或者拆剧情重组,记牢原著对他的作用不大,不会让他迅速完成任务,但还是有用的。

    毕竟他就只有这个芝麻粒大的金指。

    茭白问了个关键问题:“这功能是免费吧,不需要积分?”

    不需要。

    茭白在心里问:“积分除了换服务器,还有什么用?”

    能让玩家在遭受鞭刑时,获得如梦一般的快|感。

    茭白:“”

    那就不必了。

    茭白飞快浏览漫画,他看完一页就自动翻到下一页。这是从整部漫里剔出来的,关于沈寄跟他官配的所有内容。

    沈寄的官配,是个清傲的大学生。

    父亲要做术没钱,他在走投无路之下经同学介绍去“缔夜”卖,刚签合同上班,就被沈寄带走了。

    因为他看沈寄的眼神没有痴迷,凑趣,巴结与畏惧,只有倔强,隐忍,反抗,以及对自我的厌恶。他敢对命运,对掌握他生死的金主不。

    沈寄一颗黑心活了过来,当晚在“缔夜”把人了几次,他点根烟,扶着孩颤抖的潮红背脊,了那么一句“天生反骨?我摸摸,给你抽出来,碾了”。

    从连续两天都去他那,到留下来过夜,不承认他的特殊,不承认自己一再为他废掉原则,再到十天半月不管其他情,面对自己动心的事实,打发所有情,连跟了他多年的姜焉都没留。

    那一系列变化只发生在一个月以内。

    老黄瓜刷粉漆,它恋爱了。

    茭白整个人有那么点不太好,断翅中不论是正牌p,还是副p,全都狗血,渣贱,be。有身死的,有心死的,有相忘于江湖的,全员be。

    沈寄跟他官配也凉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寄只是个配角,他的官配戏份就更少了,对方是在他四十出头的时候才出来的,被他这个角色的粉丝强烈抵制。

    茭白无所谓,人物美,剧情狗血虐爽就行,所以他也没怎么留意沈寄那官配。

    这会儿茭白满身冷汗,他是不是误打误撞地走了那大学生的路,要成为老东西的官配。就跟他取代梁栋的死党身份一样?

    茭白的胃部一阵痉挛,他焦急地询问助:“我那四个分组名字都是什么生啊世啊的,看起来一个样,应该还有其他备注的吧?”

    组里一旦有人,备注就会显示出来。

    茭白屏气问:“有男朋友组吗?”

    无。

    茭白满血复活。

    他看抵着他,随时都会拔出枪,对着他的嘴来一枪子儿的老东西都顺眼了一点点。

    刚看完漫画,茭白难免会拿来跟真人比较,他不禁感慨,断翅的作者真会画,沈寄这角色用的线条很简练硬朗,大开大合,几笔就勾出了强大的装逼气场。

    而受呢,线条就都是圆润的饱满的,没有锋利的地方。

    攻受不用看身高,看线条走向。

    茭白明目张胆地走神,没有把检查他一身骨头的老家伙放在眼里。

    沈寄的眉心跳了跳,他头一次看不透一个人,还是个比他一轮多两岁的玩意,荒唐的真实感影响到了他的工作效率。私生活也不顺了起来。

    沈寄将人压在自己的掌跟椅背之间,掌心停在他的尾椎上面那寸。

    这里的旧伤没及时医治,后期因外力遭到两次不同程度的复发。

    好不了。

    秋冬要注意保暖,不能受冻,坚持按摩理疗,忌劳累。

    这是助理汇报给他的检查报告。

    茭白不清楚老东西在想什么,只想,好他妈,简直了,好他妈,

    驴啊,吊啊,驴啊,吊啊,吊吊吊。

    这漫画的精髓之一,他感受到了,淦!

    “我一去西城探病,你就紧张。”

    沈寄的声音让茭白把注意力从驴上面转移,他听对方:“寿宴一次,‘缔夜’一次,除了这两次,你没在其他场合见过他吧,至于那么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衣食父母。”

    茭白心,衣食父母谈不上,倒是最难搞的,决定他成败的老b。那一关过不去,前面刷完的其他关就白费了。

    茭白不易察觉地观察皮卡丘的主人,他就怎么这老东西一路都是屎样,原来是误会他紧张戚以潦,吃味儿了。

    上次在他儿子面前也是这样。

    不愧是狗血慢里的老狗,对着他所谓的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都能一再撒尿占地盘。

    茭白恶趣味地想,那你就撒着吧,最好尿不尽。

    于是茭白避开沈寄的眼神看旁边:“戚董人很好,‘缔夜”那晚,他不要我伺候,让我回去,还要我早点休息,在老宅,他还提醒我去医院看皮炎,是个很温暖的人。”

    沈寄的神情变得怪异:“他温暖?”

    “换狗游戏是我提出来的,他不同意能让你进他房间?”沈寄的情绪瞬间就暴涨了起来,“你以为他后来不要你伺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

    “董事长!”见情况不对的陈一铭匆匆走近,及时出声。

    他在董事长冷凌的目光里吞了口唾沫,用口型:您慎言!

    沈寄的面部肌肉微抽,他不至于为了条狗,在背后抖老友的底。

    多年的交情,哪是一个用来发泄**的东西能比的。

    “傻狗,你口中的戚董如果温暖,那我就是菩萨。”沈寄倾身,捏捏茭白脸。

    似乎觉得这个动作不合身份,莫名其妙,沈寄退开,理了理衬衣领口,高高在上道:“到了西城跟着我,离他远点。”

    茭白呵呵:“姜焉,戚董是他见过的最有风度最有涵养的人。”

    沈寄再一次被一股莫名的怒气侵蚀。

    姜什么的是哪来的?

    陈一铭声提醒:“董事长,姜焉就是前不久从戚董那过来的人,一地下乐队的主唱。”

    沈寄有一点印象,他投过去一个眼神:人呢?

    陈一铭胆大包天地跟董事长对视:人不是被您赶走了吗?

    沈寄这回总算是想起来了红裙辣椒,那孩子在床上很放得开。

    可惜,前一天还夸他懂事,第二天就犯错。

    沈寄没了调|教狗的想法,他把人丢一边,换了条西裤就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面闭目养神。

    茭白的药效发作,他不疼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场的时候,茭白还没睡醒,他穿着很厚的米色毛茸茸大外套,拉链拉到顶,帽子扣在头上,缩在袖子里,像只过冬的熊。

    西装革履的沈寄觉得丢脸。

    同样穿着正装的陈一铭和其他人也不想跟茭白走一起。

    画风太不一样了,很不和谐。

    被队伍撇下的茭白慢慢悠悠:“我要上厕所。”

    茭白

    在沈寄发火前:“有的人在飞上尿不出来,比如我。”

    沈寄淡淡扫了茭白一眼。

    陈一铭见董事长没发话,就明不想在这件事上费口舌,他便让两个保镖跟过去。

    茭白在卫生间里跟一男生借,拨了串号码,一接通就:“喂,沈而铵,是我。“

    电话里传来了压抑的呼吸声。

    茭白坐在还算干净的马桶盖上面:“我在西城,刚到。”

    沈而铵还是没有话。

    这反应让茭白产生疑虑,沈而铵已经知道他来西城了?

    怎么知道的?

    茭白想到了沈而铵的黑科技同伴们,他不会还在他老子背后搞动作吧?

    他老子现在不管是不当回事,要是哪天心血来潮地管了,那他轻则回蛏山采茶,重则去见他母亲。

    沈而铵似是猜到茭白所想,他轻声道:“我没有再用他们。”

    顿了顿,沈而铵又:“是尚名苑的阿姨告诉我的。”

    茭白明白了,这是沈寄的意思,不然阿姨也不敢泄露。

    “那行,我挂了啊。”茭白。

    沈而铵喊:“等等,你有没有事?”

    这话没有结巴。

    茭白笑:“没大事,有医生跟着呢。”其实是跟了一支医疗团队。恐怕不是来西城走一趟这么简单,还有别的行程。

    那老家伙就是想让他受罪。

    那头很静,茭白知道沈少爷这样子能保持一天,他没时间安慰逗趣,只:“回去给你带礼物。”如果我能有点自由活动的时间。

    “我不要,礼物,要你,平安。”

    沈而铵完就挂了。

    茭白怔了怔,啊哟,这催泪感真的是,好吧,沈少爷,只要你不变鬼畜不渣,我就会和你做一辈子的朋友。

    茭白没有别的要打的电话了,他一边拉开隔间的门锁一边想,礼珏在学校不会追沈而铵,甚至很少往对方那凑。

    正因为如此,沈而铵才会大意,中了他的招。

    那个转折|性|事件是高考完那天,距离现在还早。

    况且,

    他来了这个世界。

    茭白走出隔间,渣攻贱受都是他的好友,他被动地参与进他们的生活,不定能阻止那件事发生。

    茭白问助,要是破坏了正牌攻受的主剧情,不会有惩罚吧

    无。

    茭白松口气,他也不是非得破坏,到时候看情况吧,万一两人两情相悦了呢。或者礼珏在那之前移情别恋也不是没可能。

    明天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明年就更不好了。

    这漫画中的世界不太讲究什么原著情节,只要狗血就行。

    茭白把还给男生。

    男生没走。

    茭白拉了拉毛外套的抽绳,轻挑了一下眉毛:“有事?”

    男生涨红了脸:“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茭白:“水中参。”

    水中啥子?男生反应过来的时候,卫生间里就剩他自己了,他迫不及待地开微信,点戳“”群。

    耳朵:刚才我看见一个病弱系大哥哥!!!瘦瘦高高的,好白,超好看,是那种白中隐隐约约能看见青色血管的那种,但他的指甲不太整齐,不注意形象嘤,他的眼角是朝下垂的,很像哼唧唧的动物,好想抱住揉!

    耳朵狂发尖叫的表情包。

    群里原本有0有,偶尔还能内部切磋切磋,现在只有0了,都出去单独开群了。

    没了,0们聊骚不起来了,群热度下降了好多。

    这时候因为耳朵的兴奋,出来了一波,都问他要照片。

    耳朵:没照片,我没会拍。

    群里一通轰,去去去,没照片个鸟。

    耳朵悻悻然地发语音:“他他叫水中什么的。”

    有群成员搭话:水中参?

    耳朵:对!

    耳朵:对的对的!就是这个名字!

    -那个,弱弱地一句,我记得咱群里有个高瓜。

    -也叫水中参。

    -卧槽,该不会就是他吧?

    -耳朵还有这缘分?我不信,巧合而已。

    耳朵捧着的直抖,那毛茸茸大哥哥肯定是高瓜,他不管,肯定是,绝对是!

    呜呜呜,大高瓜哥哥,不对,大哥哥高瓜,也不对,高瓜不0啊,他可以做的,奶狗。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耳朵哭哭啼啼去找他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弄到西城场的监控我就想查一个人,你行行好你弟弟能不能省下买棒棒的钱,就看你了”

    天黑了。

    西城刚下过一场雨,没什么风,就是冷。

    茭白坐在车里,上拿着没吃完的海苔,他昏昏沉沉地打盹,助的提醒来得十分突然。

    您的好友已上线

    您的好友已下线

    茭白一下就来了精神,沈寄一直在他身边,就没下过线,这好友不是指他。

    那是指谁?刚靠近他五米之内就走了,快得他都没来得及查看账号上的头像变化。

    茭白发现车停在路口,他降车窗探头,一辆布加迪的车屁股映入他的眼帘。

    就在那车里吧。擦肩而过。

    茭白用排除法思考了一会,笑笑,东城的好友。

    车里的气氛不太妙。

    前排的陈一铭后背僵硬,刚才过去的是东城岑家的车,从车上的标志来看,里头应该是刚继任的太子爷,来西城不出意外是探望他外祖父。

    后座的茭白疯了吧,怎么直勾勾地瞧着走远的车屁股看,他还能认识那位太子爷?

    不可能。

    陈一铭几乎可以确定。茭白是被沈家从乡下接来南城的,一直被关在沁心园限制活动,最近又被董事长囚在尚名苑。他只有离开沁心园到住进尚名苑的三四个月是自由的。

    可那个时间段,岑家太子爷在国外读研。

    陈一铭整理完头绪,更想不通了。他用眼神示意司把车窗升上去,锁住。

    沈寄在接电话,好似没察觉出什么,周身的气压却一低再低。

    车载着一股冷寒流开了二三十分钟,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不是戚家的老古堡,也不是医院,而是澜意斋。

    雨又开始下了,还起了雾,外面的能见度不高。

    车停在澜意斋门口,沈寄了两字:“开窗。”

    司是个会看情势的,他会意地把董事长情人那边的车窗降了下来。

    雨瞬间飘进车里,飞了茭白一身。

    茭白的毛外套很快就被雨水打湿,蔫成一团一团。寒意就从那些成团的毛里往里钻。

    陈一铭跟司的喘气声都很轻,他们不会在主子惩罚情人的时候找存在感。

    沈寄点了一支香烟,靠着椅背抽上一口,一团青白烟雾从他唇间溢出,和从车窗飞进来的风雨一起缠在了茭白身上。

    茭白冻得骂出声:“草!”

    车里一片死寂。

    紧接着,茭白一个喷嚏打在了沈寄脸上。

    副驾驶座上的陈一铭眼皮直跳:“董事长,您要不要擦擦脸?”

    沈寄吸了一口烟,他单钳住狗的爪子,往他自己脸上一盖,随意擦几下。狗爪子上面的鲜辣零食味冲进他的鼻息里,他嫌弃地丢开。

    但在那之前,他就被挠了。

    于是澜意斋的一众就看到南城沈家那位大人物脸上有条抓痕,还在往外渗着血珠。

    这一幕的惊骇程度被他抓着的年轻人减轻了不少。

    一堆员工里出现了一些羡慕的眼神。

    茭白吃的止痛药能管六七个时,他身体上还行,可他精神方面不太好,很累,不想跟任务目标斗智斗勇玩心计,只想有个地方能让他躺着睡个觉。

    “老沈。”

    你的好友已上线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

    茭白揉了揉耷拉的眼皮,同为商界巨佬,姓戚的是微风细雨化骨绵掌,不像他边上这位,哐哐哐就是冰刀乱砍血溅当场。

    “老沈,你带人过来,怎么也不照顾好?”戚以潦看茭白的眼神很陌生。

    沈寄挡着面部抓痕的放下来,老友已经忘了他的狗了。

    他前一秒这样认为,下一秒就见老友走近几步。

    “有一点眼熟。”戚以潦这样近距离打量茭白,都没有一丝暧|昧的成分,因为他既坦然又平和。

    那样子就像是上了年纪,但依然很英俊很有气质的大爷,追忆起了往事:“你是”

    茭白一双因为受冻打喷嚏发红的眼睛瞪圆,虎牙都亮出来了,又他妈要上百家姓是吧?!

    “山猫。”戚以潦笑起来。

    沈寄看了他一眼,抓着茭白的力道加重:“茭白,喊人。”

    这是沈寄第一次叫这个名字,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茭白心不在焉,戚以潦好好的,章枕又不在,那生病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章枕是个刀口舔血长大的打,他能生什么病

    腕部一阵灼痛,茭白“嘶”了声,一下甩开了沈寄的。

    “老沈,对孩子要有点耐心。”戚以潦道。

    沈寄对他那副平易近人的样子见怪不怪,这回却冷言:“十九了,算什么孩子。”

    茭白没管两个老男人的什么,他在看戚以潦头像上的金眼白猫。

    那白猫半睁的纯金眼瞳里有他的倒影,它好像离他更近了一点。就跟图片尺寸被放大了的效果一样。

    茭白看了会,忍不住吸气,不是错觉。

    是真的离他更近了。

    白猫在走!

    茭白这次是第三次见戚以潦,他们还没正式开始交锋,所以他确定,这跟戚以潦内心相关的白猫不是冲着他来的,不是想要凑近他,是它自己要走。

    它就像是在原地待了一阵子,腻了。

    可它脖子上勒着细铁丝,哪怕是往前倾一下身体,都会痛得生不如死。

    为什么要走?

    茭白观察戚以潦头像的另外一个板块,那方位很微妙,像是在白猫后面,轮廓是竖着的,长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还是看不清。

    茭白把湿了的毛外套脱下来,撸起贴着臂的薄衫袖子,对戚以潦摆摆:“戚董,又见面了,晚上好。”

    “晚上好。”戚以潦往包间走,“进来吧,里面要更暖和。”

    茭白一进包间,浑身竖起来的毛刺都软趴了,他慢慢坐到最里面的木椅上面。

    戚以潦穿黑毛衣,领子半高,箍着他修长的脖颈,黑发没打蜡,像不久前才洗过,发丝里有被水浸泡过的沉木味,他很随和,如同一个好客的长辈:“老沈,要不要给白弄完姜汤?”

    沈寄坐在茭白旁边:“不需要。”

    “还是弄碗姜汤吧,大家都喝点,驱驱寒。”戚以潦让澜意斋的人去准备。

    沈寄摸出烟盒,烟还没拔|上|来,他就将烟盒丢在了桌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老友这么爱管闲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