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番外2
结婚一周年的那个周末,戚以潦带茭白去柏林出差。
戚以潦压缩时间处理完公事,陪茭白四处游玩,随行的有章枕和戚淮那两位文武大将。
阳光和暖,风有点大,整个柏林都在风声里喧嚣。茭白四人逛了犹太文化浓郁的博物馆,在公园停脚。
游客稀稀散散地拍照或野餐,公园最大的广场围着一圈人,中间是两个音响,一个主唱,一个吉他,他们弹唱着不尽人意的人生。
章枕闭眼躺在草地上面,脚摆成大字型。
一旁的戚淮在通过和客户交流,一秘请了产假,他这个二秘的工作量大了很多。
“昨晚饭局上的明星上热搜了,附带的照片是她跟一神秘男子在街边热|吻,虽然男性是后背入镜,但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耳边忽然响起声音,戚淮敲键的动作轻顿了一下,又继续:“p的。”
“那你赶紧处理掉,”章枕白得发光,“吃瓜吃到自己的心情,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上的邪风把我卷了进去,男方是我,莫名其妙。”
他那双漂亮又柔情的桃花眼睁开,打趣的目光中暗藏锋利:“戚秘书,我们是下属,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影响集团声誉。”
戚淮应付完了客户,迎上章枕的探究,不徐不疾道:“我已经找人处理了,没用戚氏的公关资源。”
停顿几瞬,他屈指捏住一边的眼镜脚,往上抬了抬,侧过头看草坪上的章枕:“你平时怎么打发那些想搭上你的人?”
“讲得通道理就讲。”章枕的右脚叠着左脚,躺姿惬意。
戚淮露出好奇:“讲不通呢?”
“动用武力。”章枕,“不过我迄今还没遇到让我挥拳头的,不怕死。”
戚淮扫了扫他的,指骨有力,背鼓着青筋,指腹却是粉的。
“我弟结婚一周年,我给他买什么好?”章枕不自觉地用上了朋友闲聊的口吻。
戚淮道:“他什么都不缺。”
章枕刚要反驳“缺不缺是一回事,准不准备礼物是另一回事”,就听戚淮来一句:“有一回我见他看你画的彩虹,看入了神。”
“对啊,我可以画画啊!”章枕一个鲤鱼打挺,“待会回酒店就画!”
解决了今天的头等大事,他绯色的唇翘起来,拍拍戚淮的胳膊,“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用。”
戚淮躺在章枕身旁,双放在脑后,镜片后的细浅眼皮上撩,看着蓝天白云。
章枕也看天,他早就不警惕戚淮对他弟的心思了。
当初虽是他对三哥提议,将戚淮招用回来,但三哥不会轻易听他的想法,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戚淮能留在戚氏做事,那就明他通过了三哥的考核。
章枕不知道的是,戚淮被戚以潦约谈过,两次。
一次是戚以潦从科研院醒来的第二天,还没恢复记忆,他一个电话过去,公寓里的戚淮就动身去了戚氏,站在他的办公室。
而戚淮背后的那面多功能墙被调成监控墙,屏幕上有两人,他和茭白。
画面上是戚淮初次见茭白的一幕。
也是戚以潦出事的那天。
那天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细长花瓶,里面放着一束红艳的玫瑰。
戚淮送了洗干净的桃子进来,转告戚以潦的指令,要带茭白去会议室。
茭白拒绝了,戚淮没话,就立在原地,无声地表达他的坚持。
茭白不知透过他想起了谁,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有点长,还叹了一口气。
正是那奇怪的反应,促使戚淮抬起了头,看见了一双会话的眼睛。
在那之后,戚淮红了两次脸。犹如一个刚上高中的少年人。
从茭白吃桃子,和戚淮话,再到戚淮看着他那双眼时的细微表情全部被办公室密集的精良监控记录了下来。
尽管坐在办公桌的人缺失了一块记忆,情感混乱,被至亲错误引导,依旧散发出了恐怖的领地意识。
那次的谈话时长只有两三分钟,戚淮却体会到了职业生涯最危险的一刻,他离开办公室时,后心的衬衣都是湿的。
第二次约谈是茭白死后。
丧偶的人叫他盯紧国内大医院,那种神情他至今都忘不了,诡异得令人惊悚。
戚以潦还找他问茭白当初撑起戚氏的过程,越详细越好。
戚淮回忆着透露相关细节,他看着试图靠那些片段缓解自己的人,头一次换了称呼,喊对方表舅。
没得到回应。
戚淮又:表舅妈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看到您,
话到那里,就听见了一声巨响。
浓咖啡连带着杯子一起被掀翻在地,接着是办公桌上的文件,电脑,笔筒,纸笔所有东西全被挥到了地上。
制造那片狼藉的,是将戚家的绅士面具戴得最严实的一任家主。
他没死。
你表舅妈没死。
表舅的面色阴森扭曲,眼眸红得要滴血,下颚骨发颤,整个人如同一根绷到极致的弦,随时都要断裂。
戚淮回忆到这,神经末梢一动,戚氏不缺有能力的人,他能以戚家旁支的敏感身份被重任,是因为他在辅助茭白期间没有异心,以及,他替茭白挡了一颗子弹。
前面不远处的两人脑袋挨着脑袋,姿态是旁若无人的亲密。
肩宽一些的那个面上带笑,神情和煦,实际是一头看守宝藏的恶龙,任何人的觊觎苗头都逃不过他的巡视。
戚淮把视线放回天空,家里总是叫他巴结表舅妈,好让表舅给他更多的会,最好是被分派到德国这边的项目里做事,他不认为有那必要。
如今的职位对他而言,已经足够展现自己。
一只伸过来,胡乱抓走他的外套盖在脸上,遮挡了阳光和风。
戚淮想把外套拿回来,隐约听到了打鼾声,他的面部抽了一下,收回了。
茭白扭头看到戚淮跟章枕都躺下了,挺舒适的样子,他砸了咂嘴,也往草坪上躺,结果靠在了一条臂上面。
“别躺了。”戚以潦拉起茭白,“我们去广场。”
“好啊。”茭白兴致勃勃,“那边现在换了个女孩在唱歌,好听爆了,要是姜焉在这,肯定也会排队上去亮亮嗓子。”
察觉气氛不对,茭白嬉笑着把放在戚以潦脖子上面,r他清爽的短发,舔着嘴角喊了一声:“阿潦。”
戚以潦的呼吸一滞,他抓住茭白的,指腹|插|进|去,扣紧,嗓音压得低而哑:“你玩叔叔玩得越来越得心应了。”
“每次不都是我先玩你,你再玩我。”茭白哼了声,“走了走了,逛逛去。”
戚以潦抬起了脚步。
茭白以为安全了的时候,头顶传来声音:“少跟姜焉乱混。”
“再有下次,”戚以潦冷淡道,“叔叔的领带就不是绑在你嘴上,而是在豆芽上面。”
这伤害值太高,茭白的血条瞬间就残了,他气得脸红眼凶:“豆芽怎么了,你还不是喜欢吃?!”
“是,叔叔爱吃。”戚以潦笑。
茭白头顶冒烟,眼一瞪:“那你今晚吃不吃?”
“吃。”戚以潦举起和他相扣的,吻他指尖,眸光深而专注。
茭白吸着气转头看远处,老男人一上路,飞了啊草,技术炫得他一个理论上的“老师”都望尘莫及吗,不得不发自内心地做起学生。
姜焉带茭白长见识的事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茭白现在都不确定戚以潦知不知道他装醉。
反正他肚皮是鼓起来了。
可见装了多少。
结婚纪念日,有人过,有人不过。
过的人认为这是浪漫的日子,值得被不断回忆,不过的人觉得每年都纪念一次,如同一盘菜年年嚼,再好吃也会越嚼越没味道,次数一久都不想张口。
茭白属于中立的那部分,可过可不过,看当天的心情和情况。
今年是第一个纪念日,他带着厚厚的课堂笔记跟戚以潦来了这里,在飞上画结构图背记。一天的时间就那么多,不都是自己分配。
茭白由着戚以潦把他带到广场的圈子外围,和各国的游客们一起听了几首歌,转去附近的摆摊区。
“三哥,你对二物品感兴趣?”茭白稀奇道。
“陪你看看。”戚以潦话音未落,就被茭白拉去了一个摊位前。
摊子上都是些相册,绘的,很有特色。
茭白看哪个都喜欢。
“不行,最多挑两个。”戚以潦皱眉,“我们可以在这里待一时,不着急,你慢慢挑。”
茭白啧啧:“霸总不是该,那就都买?”
戚以潦捏住他的后脖子,将他带近:“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挑一个,你挑一个。”茭白翻起了摊上的相册。
不多时,戚淮跟章枕也过来了,跟在后面。
这一片的摊上有古董艺术品摆件之类的玩意儿,很杂很多。游客多,东西也多,呈现出了一种不是很浑浊的热闹。
茭白买完相册,又看上了一老唱片,三人全陪他开心。
太阳西斜,章枕接过茭白递的吃,他接了个电话,表情微微变了变:“三哥,沈氏出了点事。”
戚以潦就着茭白的咬了一口薯条:“嗯?”
后面点的戚淮刷着,汇报道:“沈氏的谭总去警局自首了。”
茭白正吃着薯条,冷不防地听到这消息,他的牙齿磕到舌尖,“嘶”了声:“原因呢?”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吧?
“涉嫌一起旧案,牵扯到沈,齐,梁家。”戚淮,“报道上没详细交代。”
茭白满脸古怪,还真是他想的
当年梁栋跟谭军对峙,谭军只等他做完事,一命换一命,他可没要自首。这是两个性质。
只有自首,案件重判,真相公布于众,梁家才能洗清杀人犯一家的污名。
不谭军还没搞死岑景末,他也没必要为梁家这样做,梁家的名声他根本不在乎,偿命也只会是在蛏山自我了断。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茭白站在闹哄哄的跳骚市场,脑子里闪过很多可能。
戚以潦揉他头发:“回酒店?”
“行,回吧。”茭白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着什么。
上车后不久,茭白就给沈而铵打电话。国内是早上,沈而铵接得快,“喂。”
茭白:“我看到报道了。”
“这件事我是被警方告知的。”沈而铵坐在车后座,他刚打完电话,眉间是清晰的俊冷,“我正在去警局的路上。”
“那你先忙,”茭白末了又问,“梁栋那边”
“我没派人调查。”沈而铵。
通话结束,茭白把塞回外套兜里,他往后靠在椅背上面,跟戚以潦挨着,在他的战利品里拨弄。
车里的悉悉索索声响持续了一会,多了茭白的声音,他把玩戚以潦的指:“三哥,你帮我查一下梁栋,我想知道他的”
茭白话没完,上就来了一条陌生人发的信息,紧跟着又有两条。
-我是梁栋。
-我大仇得报,想见你一面。
-沈而铵的人在找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