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明提出的问题，比天还大。

    那就是，“警备司令部司令是不是日本间谍特务？”

    如果是，袁公明和陈保国将来面见司令交底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自投罗。

    司令会将两人一锅炖熟，再倒入长江。

    然后迅速逃跑。

    如果不是，待会儿要亲自登门拜访。

    送你警备司令部泄密案，顺便请司令帮忙，将大洋公司棉花运输船解押。

    要求不高。

    但是见面礼物超重。

    大礼。

    杨波听到袁公明的问题，立即摇头，“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和别人无关。”

    “刘司令是个充满正义的军人，痛恨日本人，痛恨侵略者，绝对不会帮助日本人做事。”

    接着叹口气，“我是被逼无奈。”

    “我的妻儿被日本间谍扣押，如果不答应，他们会动杀人。我不得已，答应当汉奸，向日本间谍传递情报。”

    事出有因。

    袁公明拿出会议纪要抄写本，道，“这是你交给日本间谍的情报，已经被我们截获。”

    “请你详细告诉我，你还传递过多少情报给日本人？”

    杨波想想，回应，“刚刚开始当汉奸，不到十份。”

    “都是一些海军动向，比如什么军舰到港，什么军舰出港，什么人到访，什么人离开。”

    没有多大价值。

    “偶尔一些会议，胡扯一些内容，拣不重要的提供给日本间谍。”

    “最近日本间谍野有点翻脸，要求提供有分量的情报，不然就对母女俩不客气。”

    “我猜测，他们是不是有其他情报来源，或者计划采取重大军事行动，又或者他们开始加强情报收集工作。”

    自我想象。

    袁公明并不关心，只关心人，“杨秘书，你打算怎么办？你应该明白，你犯的是死罪。”

    杨波笑笑，“已经被你们抓捕，也就死定啦！”

    忽然落下眼泪，呜咽着哭起来，“我犯罪，我该死，可是我不甘心母女俩跟着我遭罪。”

    “是我害了她们，是我该死！”

    一个大男人在袁公明面前真诚哭泣，搞得心里麻麻的。

    有点恻隐。

    袁公明连忙问道，“是野扣押母女吗？”

    杨波点点头，“是野干的。他，母女俩被关在江面日本出云军舰上。”

    袁公明暗自想到，“野的话你也相信？他就是个贱人，不打，不会实话。”

    动用日本军舰关押中国人质，不太可能。

    待会查查，母女俩到底关在哪里？

    既然动念想搭救杨波家人，也动念搭救杨波，成全一个完整的家庭。

    杨波被敌陷害，为敌所迫，应当属实。

    无心落水，做下汉奸。

    袁公明向杨波提出建议，“考虑考虑，立即向警备司令部，向刘司令自首，换条活命。”

    杨波从来没有想到如此不算坏的结局。

    愣着。

    不知道如何操作下去。

    袁公明指着柜台上的电话，“立即打电话。如果刘司令还在警备司令部，我们立即赶过去。”

    “如果刘司令已经回家，我们约好时间，尽快在警备司令部和刘司令碰头。”

    杨波已经彻底服气，样样听从。

    袁公明将杨波带到电话跟前，拨通电话号码。

    刘司令仍在警备司令部工作，立即接起电话。

    袁公明不敢大意，亲自拿起电话，先问好，再自报家门。

    接着重点，“我们执行重大任务，已经在江阴成功抓捕数名日本间谍，还有一名警备司令部高级军官。”

    “请刘司令立即安排可靠宪兵，特务，准备好审讯室，立即审讯，彻底捣毁日本谍报。”

    刘司令尊重和配合特务处工作，连忙道，“全部听从袁特派员安排。”

    落定警备司令部。

    袁公明看着可怜的杨波，最后问道，“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回到警备司令部，主动自首？”

    如果需要，袁公明想帮杨波背书。

    杨波再次落泪，“全部听从袁特派员安排。”

    好吧！

    凯旋而归。

    袁公明让杨波坐在汽车后座当中，左边野，右边山口，将三人牢牢绑在一起。

    离开之前，将美丽茶室恢复原样，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开车。

    立即返回警备司令部。

    宪兵队兼特务队马队长和唐副官，代表刘司令已经等在门口。

    马队长和唐副官接住汽车，见过袁公明和陈保国，立即要往里面迎接。

    袁公明要求稍等片刻，开始布置行动。

    请唐副官带着陈保国去郊区警察所，将本田提回来。

    再请马队长立即安排人，迅速返回美丽茶室，埋伏，抓人。

    但凡进来的任何人，立即逮捕，送回来，如果逃跑，立即开枪击毙。

    马队长和唐副官立即照办。

    刘司令已经等不及，亲自下来查看情况。

    和袁公明见面，热情寒暄。

    礼毕，袁公明立即打开后座车门，亮出日本间谍，“日本海军陆战队情报关。”

    刘司令先将杨波认识出来，“这不是杨波吗？这是怎么回事？”

    袁公明故意不搭腔。

    待会私聊。

    杨波立即开口向刘司令求饶，“司令，高抬贵，饶命。”

    刘司令大概明白故事：江阴警备司令部要秘书杨波有可能是日本特务。

    天呐！

    不可能吧！

    杨波毕业于黄埔军校，做事认真负责，人品正派无假，跟随刘司令转战大江南北多年。

    心腹的心腹。

    袁公明立即插话，“刘司令，事不宜迟，必须立即准备开始审讯，防止残余间谍闻风逃跑。”

    刘司令连忙称好。

    立即安排人，将野和山口押往审讯室，特地关照，“除去袁特派员，禁止任何人和他们话。”

    杨波怎么办？

    袁公明建议先带去会议室，单独查清楚，问清楚。

    送给杨波活下来的会。

    会议室。

    刘司令坐在当中，袁公明陪在旁边，杨波坐在对面。

    数名宪兵守在门口听命。

    刘司令看着深深低头的杨波，伸相请，“袁特派员，帮我理理头绪，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波的脑袋低得更深。

    袁公明拿出硬纸袋，取出里面的会议纪要抄写本，递给刘司令，“这是从间谍据点搜出来的情报。”

    接着拿出电报，“这是从电台搜出来的情报。”

    刘司令亲眼看见上午开会的绝密内容，现在出现在袁公明里。

    不是一点点惊愕。

    看到笔迹，立即确认暗藏在警备司令部的日本间谍是谁。

    要秘书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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