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冠冕堂皇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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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是见男主人未抱自己,雪团儿后腿一蹬站了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在梁惊鸿的衣摆上,梁惊鸿今儿穿了一件绀蓝色锦袍,肩头下摆精绣着团花云纹,那云纹绣的极生动,随着步履而动,仿似缓缓流过一般,可见绣工精妙。

    梁惊鸿见她盯着自己瞧,虽是瞧的衣裳,也禁不住欢喜,唇角微扬笑了一声道:“盯着衣裳做什么,皎娘若想瞧,只管大大方方的抬起头来瞧便是,便瞧多久都无妨。”

    听了这些话,皎娘方回过神来,不想理会他的调笑,站起来走过去,弯腰把雪团抱了起来,谁知雪团的前爪却勾在下摆的云纹上,与那绣线纠在一起。

    见梁惊鸿要动,皎娘忙道:“莫动,雪团的爪子勾在你的衣摆上了,等我取下来。”

    梁惊鸿果然停住了身形,低头,见皎娘蹲下身子,一只拦着雪团儿,另一只,去解缠在自己衣摆上的狗爪子。

    梁惊鸿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她的指上,皎娘的生的极好看,肤色皙白,指修长纤细,几乎看不见骨节儿,未留指甲,也未涂抹丹朱却也粉粉嫩嫩的,那纤细如葱的玉指在衣摆上绕来绕去,就如一朵盛开的兰花。

    因抬起去摘那勾住的绣线,腕间纱袖便落了些下去,露出一截臂,肌理细腻,雪一般的白,梁惊鸿不免想起那日的销魂蚀骨。

    皎娘生的白,那脸细白细白的,身上更白,到今儿梁惊鸿都记得,那日衣衫尽褪之后,自己眼里便只剩下一片雪,晶莹的透亮的与帐外透入的月光融在一处,亮晃晃的,勾魂摄魄,竟有些分不清是雪光还是月光。

    皎娘生怕把那绣线扯断,毁了这么好的绣工,便格外心,偏雪团爪子上的指甲有些长,又是在外面散养着长的,没人打理指甲,有些分叉,那绣线正缠在这分叉里,故此有些麻烦。

    需的捋着线慢慢解,解了好一会儿才把狗爪子里的绣线弄下来,把那团花云纹微微扯平,绷紧,瞧了瞧,不禁道:“还好,雪球听话,没乱抓,不然扯断了绣线,岂不可惜了这样好的绣工,只是被它扯了一下,到底有些松了,等回头还是让绣娘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补救,好在是下摆处,别人不大主意,若是在肩头便有些麻烦了。”

    皎娘了半天,不见应声,不免抬起头来,想瞧瞧他怎么话,不想却对上梁惊鸿的目光,他的目光有些暗,眼底闪幽幽的光,这样的目光皎娘太过熟悉,不过这一大早的,前头又是宴席,又是客人,只怕他今日忙都忙不过来,怎会起这样的心思,心中一跳,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不禁蹭了一下红了脸,忙把纱袖拢好,臂一沉藏在怀里雪团的毛里。

    然后快步走回去坐了,低下头只管给雪团顺毛,仿佛不知道梁惊鸿来了一般。

    这些日子下来,多少也知道了她的性子,这般应是害羞了,梁惊鸿心情好到不行,知道害臊了,就明有些在意自己了,至少不似之前那般,当自己不存在。

    心情一好,火气也散了些,心知这会儿还不是时候,若自己憋不住再来一回霸王硬上弓,这回是痛快了,往后呢,估摸这丫头更怕自己,也就没往后了。

    他要的可不是这一时一会儿,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他要让她时刻想着自己,念着自己,心甘情愿的把她交给自己,这才是他梁六爷的风格,有道是慢工出细活儿,这事儿不能着急。

    想到此,笑道:“这家伙倒是个自来熟,昨儿抱过来的时候还认生呢,今儿就满地跑了。”着打量皎娘一遭,脸色微有些不好看,叫了韩妈妈进来问道:“怎还未更衣。”

    韩妈妈自然知道六爷的是皎娘,在心里叹了口气,昨儿自己就没好意思直,六爷扑腾出这么大的热闹,到根儿上不就是为了哄美人吗,若是这美人连脸都不去露一下,六爷这番心意岂不都白费了。

    想到此便道:“大娘子身子懒怠不想动,因不出去也便未更衣。”

    梁惊鸿坐在皎娘对面道:“前头不止有杂耍唱戏还有进来摆摊卖东西的。”

    皎娘忍不住心下好奇道:“你这里又不是市集,怎还有卖东西的?”

    梁惊鸿道:“一瞧你就未出过门,你可知如今南楚盛行的开园子是从何处而来的?”

    皎娘摇了摇头,在娘家那会儿,阿爹若是被邀着去逛了园子,家来便会当个新鲜故事儿与她们姐弟听,却只园子里有什么新鲜景色,奇花怪石,有时也会他们应景做的诗词,却未听过还有在园子里卖东西的,自然更不知道这开园子从何处而起了。

    梁惊鸿也不卖关子,笑道:“起这开园子却是承自当今圣上,圣上乃贤主逛皇家的园子时想起百姓来,不免叹道:“虽如此好景致却不能与民同乐,实乃憾事,回宫之后便下了旨意,每逢年节儿,便开放城外的行苑,任由百姓进去游玩耍乐,圣上都如此大方了,下面的臣子自然要效仿,渐渐便成了定制,所以,这开园子的习俗是从咱们圣上哪儿来的,是圣上的一片爱民之心,皎娘圣上称不称的上是一位贤主?”

    皎娘点点头:“是。”

    梁惊鸿见她答的认真,脸上满是敬畏不禁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些没边沿儿的话,你真信啊。”

    皎娘愣了愣:“圣上下旨如何不能不信。”

    梁惊鸿:“旨是下了,不过却不一定是出于什么爱民之心。”

    皎娘何曾想到他竟如此大胆,竟然敢编排皇上的不是,这不是上赶着活腻歪了,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灭族之罪,难道他当真不怕。”

    一时间脸都被他的话吓白了,咬了要嘴唇终是道:“你,你莫要胡。”

    梁惊鸿却忽的凑过脑袋来,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怕这些话传出去,皇上会砍了我的脑袋,皎娘这是担心惊鸿一旦丢了性命,你便成了寡妇吗?”

    皎娘听他又胡起来,眉头一蹙,转过头去,不打算再理会他。

    梁惊鸿却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方又低声道:“其实,圣上是听一位大臣家新盖了园子,大家伙去了的都好,便勾起了皇上的心思,想去瞧瞧到底好在何处,可这么平白无故的往大臣家里去,却不妥当,便想出了这个与民同乐的主意,去那大臣家里逛了半日。”

    皎娘愕然看着他,虽未话,那点漆的眸子里,分明再自己胡八道。

    梁惊鸿:“这可真不是我胡八道能编出来的,确有其事,至于与民同乐的的旨意,皇上下旨总的有个冠冕堂皇的名头才行,总不能把那大臣叫来,指着他,听闻你家园子不错,朕想去逛逛吧。”

    梁惊鸿的惟妙惟肖,那神态语气活灵活现,好想他亲眼看见过似的,皎娘都忍不住想笑,抿了抿嘴终是没笑出来。

    摸了摸怀里的雪球道:“你这的不知道的还当是哪出戏本子呢?”

    梁惊鸿:“你别不信,跟你,举凡那戏本子里的故事,便都是真的,便不十分真也有七八分,若不然,紧凭一个胡编出来的故事,连唱戏的都骗不过去,更遑论看戏的了。”

    皎娘愣了愣道:“便是真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梁惊鸿目光一闪:“我知你仍不信我的话,这会儿不信也无妨,日后你就知道了。”着便吩咐韩妈妈给皎娘更衣。

    皎娘这才回过神来:“更衣做什么?”

    梁惊鸿:“你不是未出过门吗,这会儿园子里热闹,正好出去逛逛。”

    皎娘待要不去,梁惊鸿却眉梢一挑道:“怎么,莫非皎娘属意惊鸿侍奉。”

    皎娘脸色一变转身进屋里换衣裳去了。

    梁惊鸿摸了摸鼻子,心道,如今自己可是愈发出息了,长这么大可是祖父祖母都未侍奉过,今儿想侍奉她,却被嫌弃了,这往哪儿理去啊。

    想着的功夫,皎娘已走了出来,换了一件月白衫子系了一条与自己身上袍子一样是绀兰色的裙子,头发挽起,插了一支明珠钗,顾名思义钗头是一颗龙眼般大的珍珠,用细的珍珠串在钗头,随着莲步轻光灿灿的熠熠生辉,故名明珠钗,与她耳上的明月珰正是一套。

    如今穿戴在皎娘身上,映着雪白一张脸,竟仿佛连珍珠都黯淡了一些,容色生辉,如此美人,让自己怎能不爱,若她能对自己笑一笑,便更好了。

    皎娘被他看得颇有些不自在:“不是要去逛园子吗?”

    梁惊鸿方回神,又打量她一遭摇摇头道:“这么着逛园子可不成。”着让韩妈妈去取了帷帽过来戴在皎娘头上,整理好,上下左右端详了几遍,见遮的严严实实,方道:“这么着,便妥当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