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若凝三观被震碎，带着三姐姐的嘱托去追唐秀明。

    唐秀明正与林氏道别，重申自己的决定，出东厢房后，他垂着头匆匆往外走，不管姜姨娘追到门口破口大骂。

    卓若凝跟在他身后，唐秀明道：“五姑娘，请好好安慰你三姐姐。”

    卓若凝心想我三姐姐才不需要你担心呢，她只是觉得被你甩挺没面子的。

    “唐公子，要不咱们合作吧，互通有无。”

    唐秀明本来要上马车，听到这话停下动作，奇怪道：“合作什么？”

    “其实我和徐锦辰也在找九娘，不过我们关心的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唐秀明警惕的盯着她：“你不是为了我和三姑娘的婚事才去找九娘？”

    卓若凝走到他面前，懒洋洋的道：“本来是为这件事，不过见到她之后，发现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秘密。”

    唐秀明猛地一震，显然受了惊吓，慌忙环顾周围，压低声音问：“什么，你们发现了什么秘密？”

    卓若凝有意要套他的话，故弄玄虚道：“九娘身上有股味，徐锦辰是丹药味。”

    唐秀明瞪着眼，喉咙里咕咚一声。

    卓若凝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飞快将杂乱的线索串联起来：九娘是前朝遗奴，因为丈夫的关系，可能懂一些药理；唐秀明担心会给卓、唐两家带来杀身大祸，这事又与丹药有关，结合最近的大事，她大胆得出一个结论。

    “你们给太子吃丹药啦？”

    唐秀明：“你别胡”

    反驳得很快，但是中气不足，表明他在心虚，卓若凝心里有数了。

    “这事唐家有其他人知道吗？”

    唐秀明：“我我，不是”

    卓若凝逼近他，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可是大朗的子民，太子殿下仁德，你们怎么下得去？”

    唐秀明脸色一瞬变得煞白，呼吸急促起来，连声辩解道：“不是我，我没有，我一直在想办法阻止他们。”

    “你知不知道昨天太子昏过去了，差点没救过来？”

    “不是这样的，五姑娘，你弄错了！”唐秀明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你告诉我九娘现在在哪，我将实情给你听。”

    卓若凝挥：“上车，去魏国公府找徐锦辰，我们路上。”

    “我师傅其实是我一个族叔，他的父亲在前朝大都行医，一家人都住在大都。师傅与九娘家原本是一个院里住的邻居，后来九娘进宫当宫女，师傅就在家学医，等她出宫。”

    “前朝覆灭后，九娘成了遗奴，被发配到富乐院当一名歌姬。我师傅从大都，也就是现在的北平追到京师，顺利找到了她。”

    “但是富乐院的遗奴是不允许赎身的，我师傅和九娘只好指月为证，私下结为夫妻。这种关系一直维系了十几年，直到我师傅去世。”

    “师傅去世后我才知道还有位师娘，为遵师傅遗命，我去富乐院找九娘，却意外发现九娘在帮人试药。”

    卓若凝一夜没睡，困得要死，不过还是强打精神听他了一大段师傅与师娘的故事，直到他试药，她才精神一振。

    “试什么药？”

    “道士练的丹药，服下后能让人呼吸顺畅。因为我师娘有心疾，所以师傅给她特意调配了药，这能缓解病痛，但不能根治。一位叫凌志子的道士听后，找到我师傅收购了制药的方子，估计是根据这个方子练成的金丹。”

    卓若凝奇怪道：“可这与九娘有什么关系？”

    唐秀明摇头叹息，“你听我，过了几个月，凌志子又来找我师傅，可师傅已经过世了，所以他便找到我师娘，服师娘为他试药。”

    卓若凝懂了，凌志子回来找他师傅，应该是为了通过师傅找试药的病人，只有病人才能检验药效。九娘有心脏方面的毛病，正符合他的要求。

    慢着！凌志子？凌志子不就是凉国公引荐给太子的那个道士吗？

    他得到了太子和皇上的信任，现在还住在春和宫里，之前卓若凝还怀疑是他给太子服用丹药，导致与速效救心丸的药效相冲。

    难怪唐秀明有杀身大祸，要是太子真是因为吃了他的丹药出什么问题，皇帝盛怒之下来个瓜蔓抄，可不把唐家和卓家一锅端了？

    卓若凝瞌睡全醒，背后被吓出一层冷汗。

    如果九娘真的被尉迟杰抓走，以尉迟杰的审讯能力，不定会把这件事给审出来。唐秀明与九娘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他爹又是太医院的御医，皇帝很难不怀疑唐院判在这件事里所扮演的角色。

    真是冤死了也没地方理去！

    “你怎么不告发他们，你可知道要是太子吃他的丹药死了，你全家都得问斩！”卓若凝几乎咆哮道。

    唐秀明哭丧着脸道：“我原本也不知道这丹药是炼来给太子吃的，我以为，凌志子不过是要找个病人试药而已。师娘一直拒绝接受我的帮助，我也以为她是不信任我。那段时间我查遍各种医书，找遍京城的大夫，以至于浪费复习的会，只想能治好师娘的病，让她不要再给人试药了。”

    着话已经到了魏国公府，卓若凝自报家门，请门房带她去见徐锦辰。

    门房估计也听了卓若凝和徐锦辰的关系，不然以区区从九品的礼部司务，他哪会拿正眼瞧一眼。

    门房将她和唐秀明领到会客的花厅等候，还有丫头伺候茶水。

    一会去通传的厮回来，冲卓若凝：“卓司务先吃点果茶果，公子恐怕等会才能见你。”

    卓若凝笑着冲他勾勾，厮莫名其妙的走过去，突然见卓若凝葱白的指尖捏着一块碎银子，巧妙的塞进了他的心。

    厮连忙四下环顾，见花厅里没有别人，顿时眉眼都笑成一团。

    “多谢卓司务”

    卓若凝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笑眯眯的问：“锦辰干嘛去了。”

    厮挤眉弄眼，附到她耳边声道：“公子在国公爷的书房里。”

    “和魏国公吵架啦？”

    厮不敢回答，只陪着笑道：“的不知道，您见谅。”

    卓若凝不为难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她坐在这里不着急，反正徐锦辰与魏国公吵完，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来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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