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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长安被秋意浸染,秋风吹入皇宫之时,六公主已远赴乌禅, 出塞和亲。

    而就在六公主和亲后不久,一道赐婚的圣旨同时落到陈、萧两家之中。

    萧曼只不曾想到,前些日子,婉表姐还在她面前惋惜六公主和世宁伯爵府大公子好好的一对,竟被中途插一脚的乌禅给活活拆散,结果几天之后,那被活活被拆散的其中一个,竟被圣上赐婚到她身上。

    萧夫人看着尚处震惊之中的萧曼只,只能劝慰道:“其实圣上赐婚,也非坏事,只不过事出突然,始料未及而已。常听你哥哥提起那陈定方乃是年少有为之人,且立身正派,从不做那眠花宿柳之事,身旁也没什么妾室通房一流,倒也算良配。至于你和漱溪的事,唉,也是你们没有那命定的缘分……”

    “母亲,女儿明白的,你不必担心。”萧曼只知道,就算她不愿意,也违抗不了圣上的旨意。与其闷闷不乐令父母担忧,索性坦然接受。

    陈定方就算忘不了六公主,对她而言也是无碍的,大不了婚后相敬如宾便是。

    而世宁伯爵府却是老早便得知圣上有意将萧家女许配给陈定方的。因此大夫人早早便开始探萧国公独女萧曼只的底细,也是因为如此,对这桩婚事有些郁郁在怀。

    “那萧家姐据已经和她外祖沈家的公子过了采纳、问亲二礼了,若非正要定亲时,沈家大夫人忽染重疾而亡,两人这会估计早就已经成婚了。圣上,圣上为何会将此女赐婚给我家定方?”

    在大夫人看来,圣上赐婚,是为了补偿陈定方,既是补偿,那就该赐婚最好的女儿家才是。

    那萧曼只虽不错,萧国公府也是功勋豪爵之家,可和沈家差点将成的婚事,始终硌的大夫人心头不舒服。

    比起大夫人的妇人盘算,世宁候显然要想地更多些。

    如今太子地位虽稳,可西边的那位王爷却是虎视眈眈着呢,圣上自然也要为自己百年后太子的处境做算。

    萧国公府虽自萧老太公起便释了兵权,可萧家与陈家一样,乃是开国的功勋将相之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乃是一代累积一代的,哪有释就释干净的道理。

    圣上下旨赐婚陈萧两家,也是为了替太子笼络萧家。

    而大夫人的抱怨,便引得世宁候有些不悦。“既没定亲,又何来成亲一,那是我陈家未来的宗妇,哪有自家人诋毁自家人名声的道理,以后休要再提。”

    世宁候在家中时,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大夫人见此,只好噤了声,可心里越想越是难过那道坎。

    想了想,觉着自己还是得亲眼瞧一瞧那萧曼只才行。

    以往京中聚会,她因皇后早有意愿将六公主许配给陈定方,因此大夫人也不曾在意京中那些适龄的贵女,因此对萧曼只不太熟悉,如今却是算好好相看相看的。

    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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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似是停顿了片刻, 随即拿出一根通体剔透的羊脂白玉发簪递到萧曼只跟前。“这个, 给你。”

    萧曼只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会看着陈定方手中的发簪,一会抬头看向陈定方的脸,愣是没伸手去接。

    陈定方还当萧曼只不愿收下,手指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发簪,准备收回。“是我唐突了。”

    “没有。”见陈定方误会,萧曼只急忙伸出手,接了过来,“簪子很漂亮, 我很喜欢。”

    等接过后,萧曼只又觉自己这番, 好似太不矜持了些,转而又垂下了额头, 不再话。

    陈定方见萧曼只接下发簪, 却是很高兴,愉悦冲淡了羞涩, 将自己会送白玉簪子的目的也一同了出来。

    “每次见你,都觉得你很适合戴白玉簪子,所以看到这根簪子之后,便鬼使神差地买了下来,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你,这簪子也一直没送出去。”

    萧曼只闻言,终是不再低着头, 只是看着陈定方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为什么,你会觉得白玉很适合我?”

    一句“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差点脱口而出,只是最后还是在嘴边绕了绕,收了回去。“只是觉得玉石养人而已。”

    “是吗。”萧曼只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簪子簪在了发髻之上。

    只是此时没有镜子,簪子簪地有些歪斜,陈定方见簪子松松斜绾在萧曼只的发侧,虽觉这番也很美,可想到她接下去还要去观景台,便凑近了几步,伸手将簪子抚了抚正。

    萧曼只这会刚好抬着头,她虽高挑纤瘦,可与陈定方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陈定方微抬的下颚还有滚动的喉结,一时间呼吸急促,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陈定方原本也是不做他想,可当指尖在扶正簪子时无意间触碰到萧曼只若软的发丝,鼻尖还嗅到幽幽淡香时,才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有多么孟浪。

    可明知此举不妥,可还是不愿意立刻脱开身而去。

    陈定方想起刚被下旨赐婚时,身边的兄弟的最多的一句调侃便是:“你喜欢她吗?”

    他想,他应当是喜欢的。

    等陈定方退开身时,萧曼只早已双颊微红,眼神到处飘忽,就是不敢看陈定方,不过这次好在她不再低下头去了。

    “前头便是观景台了,只是宫规所在,我不便入内,只能送你到这了,至于你的表姐,我定然会替你寻到。”

    望着前方的出口,萧曼只回头看了陈定方一眼,竟觉得有些不舍。

    不过想到宁婉和自己走散,且萧夫人见两人不在必然焦急,萧曼只这才摒弃了心中不舍之感,急急往观景台内走去。

    殊不知陈定方在等她身影完全没入观景台之后,这才转身离去。

    萧夫人久不见萧曼只与宁婉两人,心中早已是心急如焚,偏偏期间有不少勋贵夫人们来同她套近乎,她又不好得罪人,只好强忍着心中的焦急,周旋在这群勋贵夫人之内。

    顺便在这些人问起萧曼只的时候,替萧曼只个掩护,毕竟这是在宫中,初次入宫还是皇后的千秋宴上都能失了踪迹,那是对皇后的不敬。

    好在观景台里头也不拘着人,众人不是忙着交谈便是忙着看头顶的烟火,但是不曾多过留意萧曼只的踪迹。

    只是眼看着烟火结束,萧曼只和宁婉还没回来,萧夫人愈发着急起来,好在她看到萧曼只出现了,只是看了看她四周,却并不见宁婉的身影,这让萧夫人原本的惊喜立马消失了个干净。

    “曼只,婉儿呢?”

    “我与婉表姐在途径假山群的时候走散了。陈……替我们带路的宫人正在寻找婉表姐。”

    萧夫人素来知道宁婉的性子的,跳脱的厉害,与她姑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萧夫人现在就怕宁婉四处乱闯,会因此冲撞了宫中一些禁忌,这心里也是愈发焦急起来。

    好在宁婉没多时便被寻了回来,只是带她回来的人,却是太子。

    皇后千秋宴,身为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太子一办完公事,问了身边宫人皇后此时所在之处后,便急急赶了过来。

    只是他没想到在途径假山群的时候,宁婉会忽然从前头蹿了出来。

    若不是他及时喝止住了身边的侍卫,宁婉差点能被当刺客被侍卫砍死。

    而太子在问清宁婉的身份和在假山群里头四处乱蹿的原因之后,便让她身后跟着,他带她先回观景台再。

    于是宁婉就这么一路跟着太子到了观景台,在见到萧曼只之后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

    “表妹,我差点以为把你弄丢了。”

    “好了好了,我们人都没丢就好。”萧曼只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来。只是当她想起替她们带路的那个宫人还有陈定方此刻应该正四处寻找宁婉之后,萧曼只只得将自己半路遇到陈定方的事情告诉了萧夫人。

    萧夫人闻言,这才注意到萧曼只头顶似乎多了一根簪子,萧夫人对陈定方也是满意的,不过怕女儿面皮薄,于是看破不破,假装没留意到这根簪子。

    本朝风俗,男子以钗环首饰增心悦之人,以为定礼,当年萧国公赠萧夫人的,是一根红珊瑚珠钗,红珊瑚珠难寻,但更重要的是萧国公的心意,那串红珊瑚珠钗至今任被萧夫人好好爱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