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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从未听人提起过宁大人的女婿是何人,以宁家先前的门楣,若宁婉要嫁人,对方家世倒也不会太低,为何自己不曾听过。
“回太子的话,宁家姑娘如今还尚未婚配。”
闻言太子倒是没什么, 只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未来宁婉的婚事不会太难,尚无婚配也好,待北境战事一结束,宁家门槛估计是要被踏破的了。
而京中有适龄儿郎的家族,也的确早早就准备着,待北境战事一结束,宁大人顺利回京后,他们便让媒婆上门提亲去。
如今尚无行动,只是担忧战场刀剑无眼,这宁大人要是顺利回京,宁家未来自然是风光无限,可若是宁大人要是在北境战场没了呢,宁家又无人可支撑门楣,过早下手,到时要真遇到这情况,这是退亲还是不退亲啊。退亲被人戳脊梁骨,不退又堵着难受。
宁夫人这些日子倒是收了不少世家夫人的帖子,话里明里暗里都希望宁夫人多留心下自家儿郎,但瞧着她们把话的好,实际不动的样子,宁夫人可是看得透透的。
还不是听闻北境形式大好,知道宁大人只要回来,封赏铁定是逃不掉的,这才赶紧地先口头定下,可又担心战场无眼,若只口头定下,到时推脱也没人能什么,左右没信物没定礼的。
原本宁夫人好容易转换了下心情,准备寻思着替宁婉张罗亲事,这下再次提不起劲来。
诶,所以当初为何不早定下来,如今一想到这些人趋炎附势的嘴脸,宁夫人便不舒服。
有时宁夫人想想要不同萧夫人,将宁婉许配给萧纵得了。两表兄妹,婚事上都是一个样,真凑一起了,两头省心。
不过这么些年,一直没同萧夫人提,也是知道这两表兄妹是真的把彼此当亲兄妹看待,萧纵待宁婉,不比待萧曼只差,可也正是如此,宁夫人才知道,要把一直当妹妹的人转成当妻子看,别人也许行,萧纵铁定难。宁婉那也一样,到时别结冤家就算不错了。
是以当宁婉从世宁伯爵府回来,便看到宁夫人皱着眉头,一脸长吁短叹,能让宁夫人长吁短叹的,也只有她的亲事了,于是宁婉果断地选择了绕道,省得被逮住数落。
“婉儿,你过来。”宁夫人到底还是发现算偷溜回去的宁婉。
“母亲。”宁婉自知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左不过是一顿数落,被数落多了也就习惯了。
可谁知宁夫人今日难得不数落宁婉,倒是低低叹了口气,屏退下人后,问道:“婉儿,告诉母亲,你可有钟意之人。”
“啊?”宁婉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抬着头,不解地看着宁夫人。
“对着母亲,不必害羞,只喜欢哪般的儿郎便是。”宁夫人想了想,是人都有私心,真要怪也没用,还不如挑宁婉喜欢的,起码她自个儿舒心。
宁婉却觉得这是宁夫人新的套路,套出她喜欢的,再按图索骥去找,这般下来,她便没了推脱婚事的借口。于是道:“女儿虽然平时不着调些,可也算循规守礼,哪会往寻常男子身上瞧啊,所以我也不上来。”
宁夫人听完,也觉得自己急了些,哪有这般问未出阁的女儿问题的。
宁婉本以为自己还要被宁夫人逮着数落会,可谁知宁夫人摆摆手直接让她离开了。
“母亲今日去了何处,为何与往常大不一样?”
“此事奴婢也不知。”
“算了算了,难得母亲放过我一回,我就不急着上去挨训了。”
只是没几日之后,西境平沙镇的失守让京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平沙镇于西境之重于京都之重,哪怕再不知朝堂事的妇孺,只需要稍一解释,便也能知其一二来。
平沙镇直通三城,三城里唯堇达城最为至关紧要。这就好比想要开一个宝箱,一共有两重锁,夺了平沙镇,相当于已经将最外一重锁给开了,只要再开一处,也就是堇达城,那么京都就像是宝箱里头的宝藏,只需花个开箱的劲,便能开取得。
好在在平沙镇失守后,陈定方迅速集结西境各部兵马,严防死守堇达城,而敐西王也收了其他战线的兵马,开始专攻堇达城这一处。
这敐西王要真攻破了堇达城,那不肖几日便能到皇城底下了吗。他要进城会不会大肆屠杀,皇宫里的陛下该怎么办,都是众人所担忧的。
只是陈定方没能让别人忧心多日,他死守在堇达城的兵马众多是没错,可数量却并没有达到西境总兵马的一半。
毕竟堇达城还有城墙可用于防守,敐西王兵力再多,也没法一日之内迅速破城。多余的兵马,便被陈定方早早地分散在平沙镇直通的另外两座城里面。
在敐西王专攻堇达城之际,西境其余兵马悄悄从其他两城绕路而出,将敐西大军的后路直接堵死。
而敐西王到底对肃亭郡主起了疑心,此番攻堇达城,他并没有让肃亭郡主一同前往,而是派她带着一支兵马驻守后方。
肃亭起先不知陈定方的计划,在查探到敐西大军后方左右都有队伍前往包抄后,才察觉到陈定方的意图。原本她自然要前往阻拦,替敐西大军争取撤退的时间,但这一次,她选择按兵不动。
抉择
敐西王没想到, 自己到底还是看了陈定方, 当三面的城墙上架满□□, 底下敐西的军队犹如正中央的箭靶,如何也逃脱不得。
“给本王突围。”敐西王眼见形势不妙, 只得放弃攻堇达城, 转而往后突围。
可陈定方既然特意抛出平沙镇来作为诱饵,又岂会这般容易被敐西王逃脱。西境兵马自然不及敐西全部的兵力, 但敐西王若要轻易逃脱, 那也没那么容易。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漫天的剑雨所射中, 敐西王狼狈地在部下的掩护下东躲西藏。仓促间, 他想到原本作为先锋,比他更加深入平沙镇腹地的林瑞辰来。
“大公子呢,他此刻身在何处?”
如今这局面, 谁都自顾不暇呢,一路掩护敐西王躲开剑雨, 已是这些老将们的一片忠心, 可林瑞辰虽的敐西王的儿子,可谁也没同他有过深的交情,他一来便握军中大权,已被人所不服,这会又怎么会注意到林瑞辰的生死安危。“这,属下等不知。”
“传本王命令,速速保护大公子的安危,他可是本王的儿子, 绝不可以有事!”
此时林瑞辰虽没有生命安危,但此刻却身负重伤,倒在马下,他的马受了惊,一路颠簸,最后将他甩落马背之下,而他的腿也是被马蹄践踏地断了骨。此时伤腿的骨折加上五脏六腑错位般的疼痛加在一起,让他惨白着脸色,视线模糊了一片。
他身边的侍从也早已在兵荒马乱之下与他分散,眼下无人可帮得了他。
西境的大军在射下剑雨解决了一大批敐西兵马之后,开始开城门而出,正式围剿敐西的叛军。
倒地不起的林瑞辰自然很快被西境士兵所发现。
谁让林瑞辰忽然以敐西王义子名义冒了出来,早在他破平沙镇时,便被西境的士兵记住了他的脸,何况他身上的盔甲一看就不是普通士兵的规制,哪怕这会他再是狼狈,也一下被人认了出来。
“没捉到老的,的倒也凑合。也不知能立下几等功。”林瑞辰就这般被西境士兵五花大绑,绑回了堇达城内。
陈定方听底下将士们将林瑞辰给活捉了回来,自然得亲自过去查看一番。
他并不曾见过林瑞辰,这会前往多少也带着几分量之心。
能让敐西王这般宝贝的儿子,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
陈定方到时,林瑞辰的伤并未受到什么处理,他的脸色依旧惨白,不过好歹没刚坠马时那般疼痛了,让他的神智清明了不少。
他听到把他带回来的将士喊一个与他年岁相仿的年轻人叫陈将军,稍一猜测,便知此人当是陈定方了。
他原先便常听闻陈定方的传闻,不过听归听,大多都没放在心里。
而等到他回了敐西,却也时常从敐西王口中听到这个被敐西王称为天纵英才的年轻将领。
“原先我还当我那皇兄失了神智,居然敢派这般年轻的将领来驻守西境。却没想到,到底是我浅薄了些,若没点能耐,我那一向谨慎的皇兄如何敢派他来挡我。”
得知原本敐西大军形势一片大好,可越到后来,越是猛烈的攻势皆能被陈定方一一化解,将敐西大军的势头生生压下之后,林瑞辰再也生不出轻慢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