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新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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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蔓清因为跟迟鸣的绯闻关系, 最近忽然有了八不完的话题,私生活越来越多地暴露在公众视野中,这几天更是连她高中时暗恋语文老师的陈年旧事也扒了出来,各种“揭秘”贴信誓旦旦, 得有血有肉, 仿佛他们就是罗蔓清身上的蛔虫,跟她一起爬到了已婚男老师的床上。

    有多黑就有多热, 各种通告多到手软, 经纪人袁梅把能接不能接的全都给她接了,甚至包括明显来意不善的八卦访谈。

    罗蔓清性格多少有些逆来顺受, 能忍就忍, 直到被当面问到那位语文老师,她才终于炸了, 她是喜欢过那位老师,但始终只是暗恋,而且更多的是崇拜欣赏, 即使在心里也丝毫不敢亵渎,根本容不下别人诋毁,不过她心里再气也没跟记者发火,手里刚好有一瓶水,就拧开盖子,把水浇在了话筒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不肯再上任何通告。

    袁梅跟她吵了一架, 借此以退为进,直接把她扔在一边不管,算冷她一段时间,再就这段黑料回头炒热一波。

    袁梅回了沿海市的家。

    虽然只是五十平米的蜗居,但也是她自己赚钱买的,又在沿海市的中心区,就像一个标签,盖住了她十八线城镇的出身,给了她一个光鲜亮丽的身份。

    她很喜欢这栋公寓,只要经过沿海市,即使没时间在家里住,也要抽空回来看看。

    最近因为和罗蔓清吵架,她可以空出几天时间过个春节,刚好把家里收拾干净,邀请朋友过来热闹一下。

    第一天回家很晚,洗过澡直接睡了,袁梅也到了热爱保养的年纪,就算再忙也保证一天八杯水,不管走到哪里,她的床头总会放上一个水杯,方便她夜里随时喝水。

    这一觉睡得很好,她直到第二天十点才醒,阳光明媚,透过窗帘,能看到沿海市的街景,她心情很好地伸个懒腰,坐起来,习惯性地拿起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一饮而尽。

    就在最后一口落到嘴里的时候,她隐约感觉到一丝违和,但惯性容不得她细想,这一口违和的水就已经到了喉头,即将顺着食道冲进胃里。

    就在这时,那种违和感忽然突破暧昧,变得清晰起来。

    水里有个异物,而且不算很,在口腔荡了一圈,撞在喉头居然被拦下来了,就在瞬息之间,袁梅感觉到尖锐的质感,好像鱼刺,但荡过半圈又是光滑。

    她那时还没全醒,舌尖像个兜网,下意识在嘴里捞了半圈,猝不及防捕捉到了那个异物。

    可能因为本能,她脑子里还没形成清晰的意识,但身体已经提前猜到了可怕的答案,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一时紧张,居然咽了半口水下去,那个异物就这样暂时停留在了嗓子眼儿里,她脑子里嗡嗡直响,不管不顾地把剩下半口水吐在床上,又不要命地一通猛咳,终于吐出了那个异物。

    看到异物的瞬间,她的脸色简直发青。

    那是一只蟑螂。

    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大,属于即使咽下去也不会有危险的尺寸,但那不是沿海市常见的德国蠊,而是一只美洲大蠊,虽然它还没长翅膀,只有一个拇指结那么大,但成体蟑螂有的它身上全部都有,黑了吧唧的外壳、一对长须、六只细爪,更别提爪子上的绒毛和全身上下数不清的细菌。

    袁梅毫无意外地,吐了个昏天黑地。

    收拾干净之后,她气得摔了杯子,并且吸取教训,给自己换了一个带盖的保温杯。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上,心有余悸的袁梅在喝水之前谨慎地往杯子里多看了一眼,没看到蟑螂,这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杯子是密封的,连灰尘都不可能进去,但她喝水时,却又感觉到一丝违和,水依然没有味道,但某个瞬间,她尝到了类似米酒的质感。

    这次她毫不犹豫地吐了出来,结果在水里看到了一层细的蝇蛆,活的,还在蠕动。

    当然,她并不知道,不论蟑螂还是蝇蛆都是实验室里培养的,清洁无菌,非常安全,唯一的效果就是——恶心。

    非常恶心。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门窗也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就是,水里存在蝇卵,机缘巧合地,孵出了白蛆。

    她不敢再喝家里的水,买了一箱瓶装水回来,终于,第三天早上,直接拧开的纯净水没有再出问题,可是……

    她掀开被子,却在被窝里看到了一排老鼠。

    灰老鼠,死的,整整五只。

    她嚎出了一声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惨叫。

    这晚她做了个噩梦,黑无常吐着长舌告诉她,别做坏事。

    她大声反驳,“我没做过坏事!”

    黑无常:“呵呵。”

    醒来时,她还隐约记得梦里的情形,冷笑着想,黑无常居然还会呵呵。

    这天的水里没有虫子,被子里也没有老鼠,家里一切如常,虽然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但她确定家里没有奇怪的东西,直到她一抬头,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脑袋秃了。

    哦不,不是全秃,只是剃得极短,留了猕猴桃似的一层毛茬,而且不均匀,表面坑坑洼洼。

    袁梅崩溃地检查了自己的房门,没问题,于是更加崩溃地给闺蜜了求救电话。

    闺蜜看到她的发型着实吓了一跳,然后仔细检查她的头部,露出一个非常微妙的表情。

    袁梅:“怎么了?你啊,你别吓我!”

    闺蜜:“我不知道怎么,你自己看吧。”

    她给袁梅拍了一张“顶视图”,指给她看,头上的坑坑洼洼居然有规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连在一起写着“良心”。

    闺蜜一脸微妙,“你得罪谁了?这人也太损了,趁你睡着……”

    袁梅:“没人进来,我保证没人进来!”

    “那……是你自己梦游弄的?咱们是不是去看一下医生?心理医生?”

    袁梅忽然一脸惊悚,“我昨天梦到黑无常了。”

    闺蜜:“我觉得就是梦游,什么黑白无常啊,你又没做什么坏事。”

    “对,我没做过坏……”袁梅到这里卡壳了,忽然想起黑无常跟她的,别做坏事。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她做过坏事,而且最近就做了很多,所以这些都是报应?

    暗处,黑无常吹了声口哨,美滋滋地跑去找他家九殿下复命。

    这天刚好正月十五,阎玖答应了迟鸣跟他回家去见家长,这会儿还早,两人正在逛街,算给二老选一些节日礼物。

    黑无常直接一阵烟似的凑到九耳边汇报一通,完了还八卦一句,“九殿下最近怎么总变啊?您不累吗?”

    和“阎玖”相比,变成“九”其实更加消耗灵力。

    “这么多话,新年礼物不想要了?”

    “要要要,您慢慢逛,我这就滚蛋。”

    迟鸣刚刚在留意儿童服装,直到这会儿才看到身后飘过一阵残影,“黑无常来了?”

    “嗯,就是那个痞子。”

    “怎么样?”

    “挺有创意。”九斟酌着用词,“他给袁某某剃了个头,还留了‘良心’两个大字。”

    迟鸣很是笑了一阵儿,“果然很有创意,哎,你消气了吗?”

    九吐了下舌头。

    “先看看后续表现,要是知道悔改呢,就再给她一次机会。”迟鸣把他捞过来,话锋一转,“喂,你还没呢,到底掐了我多少桃花?”

    九:“这么感兴趣吗?”

    “你要是肯把我男朋友变回来,我就不感兴趣。”迟鸣夸张地哀叹一声,他家男朋友已经变成屁孩儿半个月了,老父亲严重缺爱。

    九:“着什么急。”言下之意晚上要见家长,总归要变回去,现在有时间就再玩一会儿。

    迟鸣叹着气,把九捞到童装店里,“乖儿子,刚刚我就觉得这身衣服好看,你要不要进去试试?”

    九眯起眼睛审视,迟鸣趁机又拿一套,“还有这个,也一起试一下吧。”

    九吐槽迟鸣幼稚,但迟鸣知道自己“儿子”也就嘴上霸道,待会儿还是会乖乖去试。

    这是一家少见的童装买手店,有很多国外独立品牌的个性童装,顺着货架往里走,还有幼儿专区,迟鸣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那些衣服,忽然问九:“你最能变成多?一岁行吗?”他拎起一件金鱼造型的连体服,脸上写满了“求试穿”。

    九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干脆真的生个儿子。”

    “我还真是想过。”迟鸣继续拿连体服朝九身上比划,“以后找个代孕好不好?你去生,我希望我家儿子像你。”

    “怎么可能。”他是凤凰,跟人类女人生不出儿子。

    迟鸣没懂他话里的意思,“我错了,现在你就是我儿子,放心,爸爸暂时不生二胎。”

    九想要生你自己去生,但想到迟鸣跟别的女人有儿子就觉得不爽,索性也不,闷闷的继续往前逛。

    迟鸣看出他闹脾气,就把他领到糖果店,看人家手工做糖。

    师傅把加热后的糖分成红白两色,像做软陶一样,通过不断揉捏拼贴,做出横切面带双喜的水果硬糖。

    迟鸣选了几罐比较有趣的成品,躬身问九:“想要哪个?”

    九却没回应,看着某个没人的方向,似乎有些走神。

    “怎么了?”迟鸣问。

    九忽然回过神来,只觉一阵前所未有的心慌。

    片刻后,他忽然看向迟鸣,“我要回一趟万象泉。”

    “现在?可是下午还要——”

    “你先去,我很快回来找你。”

    “你先别急,怎么了?”迟鸣关切地在九头上摸摸,“这么突然,是出事了吗?”

    九有些茫然地摇头,“我只知道我必须回去,不清,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迟鸣拉住他的手,“走,没事,我陪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

    阎玖:我还能吃几天盒饭?

    迟鸣:吃什么盒饭,回来给你做红烧排骨。

    蠢作者:喂!等等!你们别罢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