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半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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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书堂和妻子张丽芝研究完行动方案之后,丽芝带上儿子友健去大姑子淑景家里去了。他一个人快步向哥哥的后院走去。

    他们哥俩居住的是前后院。这是上辈人留下的老宅子。

    老朱进了院子就喊:“友福,友兵吃饭了吧?”着进了哥哥书旗的北屋。

    哥哥坐在北墙方桌旁边的木质圈椅上吃饭,嫂嫂在土坑上躺着,有气无力地呻吟着,他知道,嫂子身体一直不好,体弱多病,弱不禁风,是典型的药罐子,自从嫁给哥哥,几乎没有下过地里劳动,估计在生产队里连一百个工分也拿不到。

    和哥哥一块吃饭的有两个排行最的侄女友金和友珍。两个姑娘见是叔叔进门,就客气地挣着把座位让给叔叔,自己找个屋子空地端着碗拿着窝窝头去吃。

    老朱发现两个侄子都没有在家,正在迟疑,哥哥:“你嫂子病的厉害,让友夫和友兵作伴去龙家沟请医生去了,你找他俩有事?”着从饭桌旁站起来。

    本想多几句,知道也没有用,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没事,没事,我是看他俩没在。”

    哥哥看出弟弟的心事,就:“有事我给你帮忙,吧”

    老朱这才友康上学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准备带两个侄子去找。

    哥哥二话不,推碗就要跟着走,老朱实在不好意思让哥哥这样子离开嫂子,本来嫂子病的这么厉害,坚决对:“不能,你绝对不能,好好照看嫂子吧!”。

    他转身走到嫂子床跟前关心地道:“嫂子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再来看你昂”

    “我没事,你忙去吧”嫂子有气无力地道,这声音要是原先下着大雨时肯定听不到。

    话间,他让哥哥留下来照顾嫂子,自己一个人出了屋门。哥哥坚持要跟过来,老朱对哥哥哥:“秋生、二蛋他们刚从城里送石头回来,正在队里卸车,我去找他们吧”,

    “这也行,把孩子找回来了,叫我过去看看孩子昂”哥哥一边着,弟弟书堂已经出了院子。

    两个侄女放下碗筷,也跟着爹送出院子,并心地对叔叔:“黑了,叔叔路上一定心点”。

    老朱赶到队里牛棚门口正好碰上二蛋,二蛋刚卸了车饮了马,拴好马缰绳,正准备回家。老朱问道:“秋生呢?”二蛋指了指牛棚里面:“正栓缰绳哩”。着自己就往回家路上走。

    “唉唉,别走,有事哩,赶紧和二蛋、秋生、喜跟我去中丘村找三金去,三金上学还没有回来。”

    他们一行四人急急忙忙从牛棚出了门,右拐过了救命桥一直向北走去。

    老朱今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活的压抑与生活的甜蜜竟是这样的纠缠在一起。

    这种纠缠在一起的滋味他已经感到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妻子的存在感越来越强,感到自己浑身都是妻子身上散发的女人特有的香气。

    越是这样,他就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越加地沉重,责任感就越来越强烈。

    他突然感觉一家人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绳子,而妻子和自己就是这条绳子的两端,他深切地体会到了夫妻双方无论是谁,只要放松一下里牵着的绳子,这个家就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搭乘在这一条绳子上的既有双方父母老人,也有自己的五个子女,一旦这条绳子出现松动,一家老就会从绳子上摔下来,就会出现严重灾难。

    有人,好多事情都是在冥冥之中发生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是的,这就是意。上帝的意志是难以违背的,冥冥之中都会妥当安排。

    对于老朱来,今这个日子不太够意思了。难怪初五、十四、二十三是黑道日呢!老百姓问吉凶都会避开这些日子。

    村里的冯半仙在给人算命时,多次重复着这样的故事——老赵家的狗剩,是那一年的四月十四,在村北苇地沟臭水坑里淹死的;梁家老三的二嘎子,是六月二十三那,被下雨一个闪电劈死寥等。

    想想自己今的事情,老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本来今去县城送石头的车队缺一个跟车的,正好自己顺便走一趟,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县社和火车站跟领导们见面了,该是交流的时候,还要续签单子,他更担心到时候结不了账,到了年底影响社员们分红。

    可是,万万也没有想到,马车就要装满了,差一点就要扬鞭上路了,结果被车上滚落下来的一块石头砸伤。当时就连走路都是很困难的。只好由车队装车的两三个人把自己架回家休养,不过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没有大碍。这是好赖运气。

    社员们都安排出去了,谁能顶替呢?他只好把安排在摘绿豆组的大闺女友钟叫回来,顶替了自己。

    这一顶替不要紧,顶出了大乱子,真感到对不住这闺女。

    这应该是第二次对不住了。第一次是闺女十五岁辍学,一下子砍断了闺女未来的前程。

    大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一回家就嚷嚷着要辍学。

    每次都是好歹,软硬兼施,才算哄他去上学。人不大脾气倒是一比一见涨,这些气也不争气,每没有规律地下着或大或的雨,孩子还要每跑七八里地的泥泞土路,也太难为孩子了。

    二子友健本来上学好好的,偏偏这几老是发烧下不去,打针输液也不见什么大的起效。真是够倒霉的了。

    这倒不,偏偏这赶黑厨房又燃起大火来!差一点一把火把居住了几代饶老房子给烧掉了。尽管是老房子,但是,可以住上几代饶啊。

    如果真的给一把火烧掉了,那去哪里居住呢?搭上帐篷去村外住吗?

    立秋已过,很快就要到冬了,真要支起那一层单薄帐篷,冷得能过冬吗?

    再退一步,大人可以过冬,孩子们都还不大,怎么能让自己的亲骨肉遭受寒酷冬的折磨呢?尤其是下雪,更不要三九四了。

    老朱这样想着,突然感觉这老上帝还不错,尽管有不顺,可总算没有把他一家逼上绝境!毕竟让他把老祖宗的老房子保存下来了。

    这一下来,本来闹心的事就不少,赶到黑的时候又接到友康失踪不归的消息,还有闺女友钟被砸伤住院这样的坏消息,真是晦气死了!

    老朱一边这样想着心事,一边提着保险灯,扛着铁叉在泥泞的路上行进着,夜色越来越黑。

    “前面有灯光”跟着老朱一起走在旁边的二蛋忽然叫道。

    听二蛋这么一,大家向前看去,远远的河沟里真的有灯光在晃动。

    老朱心里开始紧张起来,同时加快了前进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