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奥迪
朱振雄主任立刻组成了,以纪检组长戎德林为首的调查组,带领监察人事人员,来到石脑中学进行情况调查。
戎德林按照规范要求,作了一番调查了解之后,又专门与吉长腥教师进行了座谈。随后按照朱振雄主任的要求,组织全体教师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
会上,戎德林要求石脑中学要吸取教训,认真反思,确保类似事件不再发生。
当时,在朱友康向朱主任解释无效的情况下,向戎德林主任详细地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以及他们之间的矛盾纠纷。
为了让领导更准确地了解真实情况,他把真相写成了文字材料,也一同交给戎主任。
戎主任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怀揣沉甸甸的问题,回到单位向朱主任陈述了事情的原委。
戎主任在朱主任面前替朱友康校长做了详细解释。
但是,朱振雄主任向戎德林主任摆摆道:
“戎主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朱友康还能干吗?
光是通报处分就一大堆,你想想,这样的人要再干去,咱教育还能不能发展?还怎么给全县父老乡亲交代啊?”
戎德林主任据理力争,甚至挣的面红耳赤。
但朱振雄主任却置之不理,一意孤行,他只好无功而返。
年前腊月二十二放了寒假,本来按照常规该休息了。
可是,朱友康突然接到教委电话通知,腊月二十三到教委关开会。
马上就要到年底了,还能有什么会呢?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当急匆匆赶到教委,会场上大部分人都到齐了,但是,既没有见到朱振雄主任的身影,也没见到戎德林纪检组长,人们都还在等各位领导的出场。
这时会议开始了,主持会议的是财务室主任兼会计刘贵生。
他里拿着一份几页厚的材料,向与会的各位校长晃动了几下,算是开始开会了。
他:“今大家本来都放假了,把大家召集过来开会,实在很不好意思。
但是,既然朱主任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只能服从。
同志们辛苦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今有重要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
腊月二十二十五之前,必须办好。
大家都知道,因为各单位都安装了微室、语音室,还都欠着厂家的不少债务。
朱振雄主任已经和厂家谈妥了,年前各单位要把欠款数额的百分之三十,交还给人家,余下的明年再。”
随后,他宣读了各单位余下的债务清单,要求各单位记住自己的欠款数额。
朱友康记下以后,粗略算了一下,多一点。这到年底了,去哪里支出这笔钱呢?
真是金钱难倒英雄汉啊。
无奈之下,一散会他就直奔朱振雄主任办公室,想向主任解释一下,把欠债能不能往后推一推。
朱振雄主任门前已经有三四个校长在等候,他想去见一见戎主任,可是,又怕朱主任这里排不上队,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在这里等候。
“要钱,还不早一点,到这个时候了,去哪里弄钱啊?”
“试试呗,实在不行在想办法。”
“有啥好办法啊,又不是一个数!”
“哎,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我看干脆辞职算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几个韧声细语在偷偷话。
朱友康听得出他们也是和他一样的心情。心里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慰。
但是,当一个个校长摔着脸从朱主任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朱友康心里有些慌了。
有两个知趣的校长,一看出来校长的脸色不对,干脆直接跑了。
朱友康感觉还是见一见好,不定会走个好运呢。
他们一走,很快就轮到了朱友康,朱友康推门进去,叫了一声朱主任好。
朱主任笑容可掬地站起身来,招呼他坐下,态度非常和蔼可亲,看不出他到底对朱友康有什么样的成见。
于是,朱友康就大胆地把自己心中原本想好的事情给朱主任。
“朱主任,我们石脑中学本来是山区,学生少,收费低,底子薄。年前筹备这些钱,确实有些困难,您看是不是能先让我们少拿一点,缓解一下啊?”
朱友康试探着把本单位情况,向朱主任做了汇报,希望能够得到朱主任的帮助和支持。
朱主任没有问朱友康单位到底欠了多少钱,而是直接回答了朱友康的请求。
“朱校长啊,咱们都姓朱,是本家,我非常体谅你当校长的难处。
你看要不这样吧,咱们都是教育同仁,也算是自家兄弟了。既然是自家兄弟,有困难大家一起帮。
万万八澳,不算个事儿,咱们不能白弟兄一场,我家里还有这个钱。
你走吧,这钱我先替你拿出来,不急,不急,朱校长,昂!”
要是这话放在平时,很亲切的最后一个“昂”字,着实也让人感动,可是现在用在这种场合,朱友康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人家用这种方式来应对他。
这哪里是帮自己呀,分明是给自己整难堪,把朱友康弄得脸色骤变,心跳怦然,连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人家这样,难道你还要当真啊?做梦去吧!
朱友康从人家的回话里面,深刻领悟到了朱振雄的老道和狡猾。话的只要好听,关系只要的近乎,到头来掏钱的,还只能是你自己。
谁也代替不了你受这份罪。
他深知自己第一次向朱振雄提供石脑中学的先进经验的直白和愚蠢。
他觉得自己太真的。
他突然想起来丰子恺老先生过的话。
其中一部分是描述人心的,丰子恺老先生曾经把饶心分为三种:
一种就是自然心——血肉心,既能看清楚,又能摸出来。
第二种就是半透明心——塑料心,看不清楚,但是还可以摸个差不多。
第三种就是封闭心——铁包心,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
朱友康现在才明白,自己原来就是丰子恺老先生所的第一种心——自然心、血肉心。
这颗心看得见摸得着。是人世间最单纯、最真、最无遮掩的一种童心。
而依据丰子恺老先生的分心方法,也给朱振雄主任找到了对号的心——那就是封闭心、铁包心。
他这种心隐藏的最深,你既看不到它的形状,也摸不到它的形状。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谁也无法判断。
朱友康想到这些,心里非常心,又非常谨慎地站起来,向朱主任赔不是儿。
他语无伦次地:“朱,朱主任,哪,哪,哪,哪能让你拿出来呢?我回头借借吧!”
朱友康不知道是怎样走出这间屋子的,出了屋门踉踉跄跄地向大街上旋转而去
正月初五这,他参加了几个校长的聚会,席间他得知,年前各单位集中交到交委关的微室、语音室欠钱,哪里是给了老板呀,朱主任又购买了一辆着崭新的奥迪车坐上了。
那个崭新的普桑2000,不知道又送给了哪一位领导。
朱友康忽然明白,朱振雄是来教委享受的,而不是来干工作的,也明白了朱振雄的官职是送来聊,而不是靠实干得来的。
朱友康对朱振雄有了这些基础性认识,他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做事的愚蠢透顶。
他开始对蓬州教育的未来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