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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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朱友康大气不敢出,心翼翼地忙碌了几,买年货、洗衣服、刷鞋子、擦桌椅、贴春联、擦地面、擦门窗,一切服从。

    他把屋里屋外,地板墙体,台阶扶,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收拾的利利索索。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过年再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他尽最大努力勤快做事,并尽最大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吃过年夜饭之后,又是洗水果,又是摆糖果,本想过一个消停年。

    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除夕之夜,春晚节目都已经开播了,她指使友康,必须把客厅地面用抹布再擦一遍。

    朱友康已经无法容忍了,憋了几的怒火立刻爆发了。

    他抓起茶几上一只水杯,使尽浑身力气,狠狠地摔在地板上。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吓得正在看春晚的孩子们一声尖叫,都站起来扭过身子抱住了头。

    张美珠看朱友康来了这样一个动作,立刻来了气。

    她随抓起一个苹果砸向朱友康头上,苹果打在朱友康耳朵上,碰到电视墙上又反弹回来,滚落在茶几地下。

    朱友康本能地躲闪着,可是,由于张美珠用力过猛,还是打得他的耳朵隐隐作痛。

    他的耳边头皮立刻起了一个疙瘩,一阵一阵的疼痛。

    这时两个孩子一边哭叫着,一边去拉美珠的胳膊,意思是防止事态再继续扩大。

    朱友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孩子喜欢看春晚,为了不打搅孩子看电视,也为了平息事态发展,朱友康没有再还,而是选择了退让。

    他打开屋门,径直向大街里跑去。

    大街上彩灯闪烁,行人稀少,人们都浸沉在无限的幸福里。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大街路边的人行道向前蹒跚着。

    他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愤慨和遗憾。

    他想冲着大街大声吼叫,他想用力冲着路边的电杆跑去,一头撞在电杆上。

    他心中无法压抑的愤怒,促使他向一辆正在冲他驶来的轿车撞去。

    结果,被路边一个拾垃圾的阿姨拦了一把。

    这关键的一把,再次救了他一命。

    轿车戛然而止,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留着八字胡,嘴里骂着脏话,两个人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扬长而去。

    阿姨赶紧上前阻拦。

    “孩子啊,这大过年的,有啥想不开啊?”

    朱友康不想,他无法出口。

    “千万别做傻事,我看你这样子,倒像是个上班的。比我强多了。

    我家里一个瘫痪的丈夫,一个傻儿子,还有一个智障儿媳妇。

    我都能挺过来,你比我还差吗?”

    朱友康听阿姨这么一,感觉自己刚才太冲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和惭愧。

    “谢谢您,阿姨!是您救了我,我要感谢您!”

    朱友康一边话,一边把除夕夜准备给孩子们的200块钱掏出来,递给这位阿姨。

    这位阿姨什么也不要。

    她看友康清醒过来,躲开友康又向前边的垃圾箱走去。

    她走着还不忘记给友康:“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朱友康看着阿姨远走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激。

    是啊,自己再难还有这位阿姨苦难吗?

    她能够坚强地支撑着那样残缺的家庭,除夕夜还要捡垃圾,而自己呢?

    朱友康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开始了深刻的反思,他沿着大街,从向东、向南、向西漫无边际地走着想着,心里隐隐作痛。

    除夕之夜,他整整围着蓬州县城走了一个大圈,他没有感到累,唯一的感受就是心痛。

    自此大年五更起来之后,朱友康就隐隐感觉后背有些难受,酸酸的疼疼的憋憋的。

    后来发现,在咳嗽的时候尤其严重。

    躺下来休息时,稍微好一些,稍微有动作,就感觉不舒服。

    似乎也不愿意吃饭,精神也差了许多。

    过了初五,因为继续冷战,他没有告诉美珠,自己去蓬州医院做了一个肺部t检查。

    医生告诉他,右肺部底部有不少结节,左纵膈有一个不的囊肿,建议到大医院核实。

    为了有个照应,在去新州市之前,他把检查结果告诉了美珠。

    张美珠在大事上是不含糊的,她收拾东西后,随即与朱友康来到新州市人民医院。

    到了这里才知道,朱友康需要住院术。

    为了进一步确诊病情,张美珠建议再去省院确诊一下。

    他们第二又跑到省院,省院建议友康立刻住院术。

    为了节省支出,朱友康建议回到新州市医院做术,美珠表示赞同。

    在办理完住院续之后,还要进行抽血、拍片、呼气吸气实验等一系列检查。

    等结果出来到做术,他们在医院又呆了三。

    第三晚上,一个年轻女护士给他用了清肠药物,不准吃喝,还要把肚子里面东西拉完。

    在快要亮的时候,女护士又来了,要友康脱光衣服,裤头也不能保留,然后进行备皮。

    备皮就是把腋下和**部位的毛发一块清理掉,为做术打基础做准备。

    最难熬的是,女护士还要把筷子粗细一样的导尿管,插进生殖器里面。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朱友康,难受的只想哭。

    这些术前续办理完之后,就是等待护士推来担架车。

    大约般钟,朱友康被护士推着,余生、儿子、女儿和美护送着,经过上楼下楼,推到了4层术室。

    术室把亲人隔在门外,进了术室,朱友康睁着眼睛,看着上面的花板,努力判断着自己要去的房间方向。

    护士推着推车,只听见车轮碾压地板,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响,走了好远好远的地方,朱友康看到了各种怪异的仪器,遇到了穿绿色服饰的两个麻醉师才停下来。

    麻醉师很利索,在腕上扎了针之后,就和朱友康话:“你是从哪里来的?困不困呀?”

    一边着话,朱友康想强打精神和麻醉师话,可是,不知不觉就失去了知觉和意识。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有人:“叫一下,看他又没有知觉了?”

    “你是朱友康吗?”

    朱友康心里清楚,知道有人问话,可是既叫不出声音来,身体各处又无法动弹。

    他努力挣扎着,先从指开始,一点点地活动着。

    不知待了多久,终于出话来,脚也能活动了。

    这时的朱友康浑身上下插了许多管子,女护士又一次东拐西拐,把友康推出术室,来到重症监护室。

    听医生给美珠,进了术室大约一个时,医生从术室拿出了一个栗子大的肿瘤,给家属看。

    这个肿瘤还要进一步化验,才能确定它是良性还是恶性。

    在重症监护室里,朱友康一待就是整整五。

    那是朱友康最为煎熬的日子。好歹得到了一个好消息,这是一个良性瘤。

    医护人员要求他先不能吃喝,还要尽可能地按照要求试探着用力咳嗽。

    目的是把做术时,留存在肺部残留物全部咳出来,否则就会影响日后的呼吸和肺功能恢复。

    一直到下午才喝了一点稀粥,然后,喝了少量白开水,吃了药。

    各种插管仍然不能撤掉,并且又多出了输液的针管和各种测量仪器管线。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看着朱友康受罪的样子,张美珠流泪了。

    也许这才是张美珠内心自责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