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恒园花会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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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院子时,郑园主特意避开了正门口的客人们,且喝退了其他仆人,只让郑管家一人跟着。郑管家虽然不明就里,但也被吓得不清,拿着那块布的一直在颤抖,紧紧跟在几位老板后面,还不时地四下张望。

    来到处偏僻的屋,郑管家赶紧哆哆嗦嗦地将压货布放在桌上,接着便瑟缩到一旁不敢话。郑园主一挥,他便立马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封闭的房间里只剩下袁载、张大力和郑园主。

    未及郑管家的脚步声远去,张大力立马就嚷叫起来,“这一定是白家索命来了。我当时就这样做不好,是你们”他的话被郑园主怒拍桌子打断,可张大力心里却是愈发害怕,生怕另两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原本是白家的脚夫,对这块压货布很是熟悉,壮着胆子,缩在角落扫了眼桌上的东西,提醒二人,“这不是伪造新作的,就是当年的东西,是白老爷特地定制的,虽是粗布但十分坚韧,每一批都不同的。那段时间,白家用的就是这种。”

    郑园主直接拿茶杯往他头上一扔,“闭嘴!没人要听你卖弄那些下人功夫。”张大力又惊又怕,一时哆嗦着嘴不出话来,冷眼旁观的袁载居然还能带着几分笑意,吹了吹茶碗里的茶,慢吞吞喝了一些,不急不慢地道,“过去的事,多无益。何况我们都是听大管家的。”

    “叫我郑园主!”他的话触怒了园主,然而袁载却不以为意,“郑园主何必动肝火,难道也被这一块布吓得魂不守舍。我先前可一直以为是您做掉了余行,还想着终于能够松口气了呢。”

    郑园主这才绷着脸坐下,“谁让他不自量力。做这事的人也别以为自己多聪明。”罢他拿起那压货布,往火盆里一扔,“别以为装神弄鬼的就能吓到我,如今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得来的,哪怕他白家真能复活,也是被我再抢一回的命。”

    他得铿锵有力,张大力却是觉得愈发没有底气,只觉得眼前这两人太过恐怖,担心他们会像做掉余行那样做掉他。惊恐间,他又想起王丫头的话,只想快些躲回屋里,向她好好问问,有没有办法逃离这一切。

    其他二人完全没有在意他,互相打量着。“那,”袁载试探着问,“那些石锤?”郑园主冷哼一声,“跟放这块布的人一样,怕是想学余行的样捞些便宜,我看,八成是鱼头村的余孽。你们当初做事也真是不干净。”

    “我们可没有杀人!”张大力最受不得这种刺激,嚷叫起来,惹得郑园主怒喝,“瞎嚷嚷什么!”两个人的胸口都是一起一伏的,显是情绪仍未平复。一旁的袁载劝到,“好了,好了,如今最重要的是怎么堵住那些人的嘴。他们跑去赏奇原一,怕是霜老板要不高兴。”他转向郑园主,“听去年该结的库存和今年预支的都没送去赏奇原,连守一盟那里都因为望雪城的事耽搁了?”

    “你也是金矿的老板,别听那些胡乱的。”郑园主平复了一下表情,“都出去吧,我会查出是谁搞得鬼,把他也丢进乱葬岗里去。”张大力立马逃出门去,想着离那块破布越远越好。

    袁载则是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回忆到,“当时鱼头村那些人自己打了起来,与我们并无仇怨,也就是余行那个挑头的无赖面皮厚些,郑园主您懒得与他计较。”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些事不像那些为了一点金沙就你死我活的莽夫干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会不会是您哪里得罪了霜老板?”

    “赏奇原和恒园一向互相依存,霜老板也不是那种人。”郑园主本就对他戒备,哪能让他套出话来,却见袁载一脸诚挚,“我是真担心你,毕竟我们都指望着你。对了,那个李中平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郑园主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不是很有信心,“他当时年纪,又刚刚出来行走江湖,应该没发现。只不过如今他的心思似乎深了些,身边跟着的那个赵苍岭听是原本是镜堂的暗探,倒是有些棘。”他又戒备地看了眼袁载,“行了,我会去查查这些事,你先回去吧。”袁载这才告辞,留下郑园主一个人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不知想些什么。

    张大力回到院子里又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抱着法器不敢撒。殊不知自己带来的王丫头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但凡有人出钱找她打听,便把她听到的闲言碎语了出去。什么金矿枯竭啦,白家往事啦,连矿工们害怕鱼头村都往外,全然不在意有没有人会报复,喜滋滋地数着银票。忽然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喊叫。

    王丫头立马把银票藏在身上,假装没偷溜出去过,跑去敲开张大力的房门,把死拽着法器不肯出来的张大力拉出来,推着他混进看热闹的人群里。不少客人也是听到声响,各自站在院门前,就见一个厮正光着脚,神情惊骇地一路狂奔。

    “老板,那不是照顾余行的人吗?”王丫头的声音不算响,但周围的人一定都能听见。张大力没有回答,只是随着人群战战兢兢地跟在那厮后面。周围有不少王丫头的主顾,见她挑起话头,也一路跟着,“郑管家的那个昏迷的,就是他吧,像中了邪一样。”众人议论着,“恩,今天忽然发生的事呢。”王丫头慢悠悠地晃在后面,任由人群裹挟这张大力往前走去,自己一个人慢慢落在了人群最后。

    终于有人忍不住,拉起她的借着宽大的衣袖把自己的镯套到她上。王丫头乍一触碰就知道是块好玉,立马轻声到,“听余行昨天去找郑园主喝酒,只有这个厮在屋里伺候着,到了早上人不见了,郑园主还丢了东西,那厮因为晚上贪睡被打了一顿,就没有出来做工,留在下人房里歇着。”

    几个人落在最后,王丫头心看了眼四周,“一大早的,郑园主就找了那几位守一盟的少侠去帮忙,听丢的就是金矿地图。”那人听到了最关键的部分,对后面那些话也就不感兴趣了,随扔给她一点碎银子,就急急跟去看热闹。王丫头这才露出玉镯来,欢喜地看了看,然后抚了抚脸,收敛了笑意走上前去。

    郑园主也已经被惊动,正急急忙忙地让人拦住那厮,可那个不知趣的下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推开众人,一路跑到了库房门口,抓着门栏不断哀嚎。谭雪澈自从回到恒园就一直被人盯着,哪里肯放过这个会,混在人群里问到,“听这几天恒园和矿场都是怪事连连,该不会这库房里面也被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闻声而来的商贾们原来不敢作声,一听她话里有话立马叫嚷着要打开库房看看,不然可不敢住在这儿。郑园主喝道,“客随主便,更何况库房乃是钱庄重地,哪有随便让人参观的道理。”

    “那我们也不稀罕看你的花会,凭什么不让我们走。”“就是,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我们还要去赏奇原呢。”大家心里都清楚,郑园主无非是不希望他们出去些风言风语,导致外面的人也去钱庄换银子,造成了挤兑,那可真没法和霜老板交代。可这接连发生的怪事实在渗人,他们又一向是主子脾气,哪能就这么忍气吞声。郑园主无奈,只得一咬牙道,“几位老板在我这也赊了不少做生意的本钱,大家一向有来有往,何必搞得如此不快。”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敢作声,但这生意场上的情面算是彻底掉了。而刚才的争论已然给足了厮时间,他疯狂地向库房撞去,门居然就应声而开,吓得众人面面相觑,有反应快的已经踮起脚尖往里张望。

    赵苍岭的注意点却不在那存放金银宝物的库房,而是将地上的门锁捡起来瞧了瞧,看痕迹,显然是有人事先撬松了锁,他看向那个昏迷在地的厮,只见那人的上还露出些许伤口,颇为蹊跷。

    “别碰!”郑管家一把推开他,站在库房前,自己也傻了,回头望向郑园主。只见对方脸色铁青,空荡荡的库房里只有一个木箱,摆在正中,搭着一件血衣。张大力吓得往后退去,要不是王丫头扶着,差点摔倒,“那,那是白老爷的衣服。他死的那天就穿着”郑园主气得一巴掌打他脸上,力道重得直接把人给打晕了过去,“把他送回去。”

    袁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却见王丫头在对他使眼色。那些商贾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在当场不肯离去,郑园主慌忙把门关上,却有精明的商人站在外面听箱子挪动的声音,随后才缓步离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