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我把它还给你!(nue殷)
“砰!”房门开阖之后,偌大的治疗室里只剩下殷圣奕一人,他呆呆地立在那里好像变成了一尊化石。
原以为开心结之后,他们可以找回错失的幸福和快乐,却不曾想到纵然他肯放下一身的骄傲在她面前低头认错,她亦不肯回头。
现在他该怎么做?是继续掳掠她还是继续感化她?
第一次,他没了主见,都不知道要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治疗室的房门又被推开了,他心头一喜,满怀希望地定睛望去,却看到走进来的人是裴忆凡。
看到他眼中的失望,裴忆凡却面含微笑地走近他,劝道:“别灰心,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就跟心理治疗一样,一次会有效果却无法根治。你应该看到,她对你不再惧怕不再敌视,这已经是不的进步!”
一语惊醒梦中人,殷圣奕顿时豁然开朗,刚才的沮丧和颓废情绪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转首望向裴忆凡,目光中掠起一丝玩味,“你总是这样帮我,就不怕夏子寒找你算帐?”
“我只是在履行一位医生的职责而已!”裴忆凡淡淡地轻笑,巧妙地四两拨千金。
量他几眼,殷圣奕没有再话。从他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感觉得到他对他表现出的友善,这不同于一般的趋炎附势,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亲近。
裴忆凡看着他的眼神似曾熟悉,待要仔细回忆时又觉得迷茫。不过他一旦对某人产生兴趣或好奇,不出三天就能查出他的祖宗八代。
楚妍从未想过殷圣奕也会死蛮缠,这种近乎于无赖的纠缠行径他竟然也做得出来。
几乎每次她坐班的时候他都会准时赶来,来了也不去找裴忆凡做心理治疗,只坐在前台前的高脚椅里看着她,然后没话找话。
“请问你是要做心理咨询还是做心理治疗?前者我可以为您做简单的解答,后者却要提前预约医师!”楚妍耐着性子用职业化的口吻问他,清眸中却流露出厌烦。以前她只是惧怕他痛恨他,现在她却讨厌他鄙视他!这男人……真让人无语!
不过她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殷圣奕不是被判狱外监禁吗?他怎么看起来好像来去自如,难道都没人管他吗?或者都没人敢管他吗?
摇摇头,她压下了心里的臆测:不可能!这男人臭屁拽拽,而且特别记仇,假如他真的恢复了原来的风光,不可能还会如此隐忍低调。
“我来找你!”男子的表情很温和,语气也很低柔,他凝望着她的眼瞳浮起浓浓的情愫,而且没算掩饰。
裴忆凡爱一个女人就要让她知道,而不是总把自己的真实情感重重包裹起来。
楚妍翻个白眼,语气更加不客气:“对不起,我上班呢!”
“我在这里坐着,不会扰你!”顿了顿,他又试探着:“下班后我请你吃饭!”“谢了,不用!”楚妍硬梆梆地拒绝,没有再看他。既然赶不走他,那就权当他是隐形人。
这样过了几天,因为看不到两人的关系有任何进展,殷圣奕有些着急。
这时裴忆凡再次给他支招:追求女人不是光靠嘴皮子,要给她买礼物!
买礼物?以前他都送她金卡随意刷,也没见她有多么在意,她好像并不是很喜欢物质享受的女人。
笨!买礼物跟送金卡不同,前者是浪漫和情调,后者却是赤果果的金钱,又不是花钱买姐过夜,你要真冒冒失失地丢给她一张金卡,她还觉得你在侮辱她!哎,你怎么半点都不懂如何追求女人?
废话,他从出生到现在就从没追求过女人,哪里懂这些事情!
等到殷圣奕捧了大束的鲜花拿着刚刚订做的钻石首饰走进诊所,楚妍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
这些天,为了怕夏子寒误会,她并没有告诉他殷圣奕纠缠她的事情。原以为不理睬此人,时间久了他就能知趣地走开,没想到不退反进,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她有些着慌,当时就拉下脸,冷声命令他把这些花和首饰统统拿走,她不要他送的任何东西。
见她态度如此冷硬,殷圣奕感觉有些挫败。如此不顾自尊地重新追求她挽回她,可她根本不领他的情,他的坚持有意义吗?
“你要再纠缠不休,我会辞退这里的工作!”楚妍撂下这句话就走了,连招呼都没跟裴忆凡,因为她感觉得到裴忆凡好像在帮殷圣奕。不然这么久的时间,姓殷的又大张旗鼓,他为什么都不出面干涉一下?
在家里窝了几天,一个人抱着玩具公仔暗暗发呆,也懒得梳洗。
夏子寒发现了她的异常,便问她为何不去诊所上班了。
她的回答很简单:不喜欢上班!
男子闻言便呵呵地笑着,“不喜欢去就不去了,我倒希望把你养在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
看夏子寒的神情,他应该还不知道殷圣奕纠缠她的事情,楚妍确定裴忆凡并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夏子寒。真奇怪,他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他刻意遮掩这件事情?联想到之前裴忆凡让她进治疗室做助手,一起参与殷圣奕治疗的过程,好像也是刻意安排的。
难道裴忆凡在帮助殷圣奕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殷圣奕给了他什么好处。
楚妍的心里很乱,又没有勇气把这件事情对夏子寒出来,怕他怀疑她跟殷圣奕藕断丝连。于是,她整个人便变得越发沉闷。
原以为躲在家里就没有事了,没想到殷圣奕竟然会找到她的家。在开房门看到举着鲜花站在门口的男子,她是好气又好笑。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感到很无奈,这男人心理疾病还没痊愈又添了偏执狂的病症。
“我想重新追求你,带你回家!”抛下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他死皮赖脸地纠缠她,就是想重新感化她。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对她特别好,她对他也特别好,两人朝夕相处耳鬓厮磨相处极是融洽。假如那时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想想自己那时真是太蠢了!享受幸福的时候就会心存愧疚,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死去的爸爸,忐忑不安的同时,夏子寒那个瘟神又好死不死地出现,激怒了他,结果把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轰炸的片甲不剩。
虽然那段短暂的美好早已不复存在,但却让他肯定了一件事情。她对他并非毫无感觉,只要他对她好,她也会有回应。
“你少做梦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楚妍着就想关上房门,这男人实在太烦人了!
连忙将大手伸到房门里阻止她关门,精致的俊颜也浮起讪然的狼狈,这一刻,他差点动摇了自己的坚持。
为什么要将自己弄得如此卑微?她爱不爱他有那么重要吗?大不了将她强掳过来,管她心里怎么想!
只是,在他的心里还是残存着那么一点儿可笑的幻想:万一时间久了她会被他感动呢?如果真如裴忆凡所,她可以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的身边,可以发自肺腑地对他微笑,那该是多么甜蜜幸福的事情。
这诱惑实在太大了,哪怕明知希望渺茫,他也坚持着不肯放弃。
“你滚!”数次驱赶无果,楚妍不禁怒从心起,开始出言不逊。
“你让谁滚?”男子毕竟是雄霸整个东南亚的军火王,唯我独尊习惯了,哪里容得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忍耐力已达极限,濒临崩溃。
看到男子棕色眼眸里熟悉的阴戾,楚妍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这男人其实不好惹。不过他现在好像没过去那么拉风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死皮赖脸。这只病猫应该不复往日的威风了吧,她、她不怕他!
毫无惧色地怒瞪着他,她不肯示弱,谁怕谁啊!别忘了他现在可还在狱外监禁期内,闹大了对他不好!“这里还有别人吗?就让你滚!”
“你再一句试试!”他将那只束花指到她的鼻子上。
“滚!”
他气结,将手里的花丢掉,很干脆地将她从门里面拽出来。
“你要干什么?救命啊!非礼啊!”楚妍大喊大叫,下一秒就被他拦腰抱起来。“你、你、你这流氓!”实在找不出更合适的词儿骂他,因为这个男人半点都没出息,完全还是老样子!
对她的怒斥充耳不闻,他的唇边绽出一抹邪肆,冷魅地道:“看来我得对得起你送我的称号!”
这个无耻的男人!楚妍又羞又气又急,偏偏又挣不开他的怀抱,只能任由他抱着她迈向电梯间。
很凑巧,刚到电梯门口,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竟然是夏子寒。
“子寒救我!”楚妍见到他如同见到救星,连忙喊道。
夏子寒没料到刚出电梯就遇到殷圣奕上门抢人,不由大吃一惊。定定神,冷下脸,斥道:“殷先生这是准备干什么?大白天强抢民女吗?”
殷圣奕强行抱起楚妍也是一时被她气昏了头,此时已感觉到不妥,但素来要强的他又不甘示弱,便蛮横的一扭脖子,冷哼道:“我找我老婆回家!你管得着?”
“你老婆?”夏子寒凝皱起剑眉,量一眼楚妍,见她满脸忿然应该是被强迫的,便稳下情绪,冷笑道:“应该是你的前妻吧!”
“我们还没离婚!”殷圣奕将楚妍放下来,却仍然紧紧抱住她,凑近她的耳边声地:“听话,跟我回去!可怜很想你,这两天都不肯吃东西!”
什么?可怜?楚妍脑海里这才浮起一只几乎被她遗忘的狗的样子,原来他还养着它!
“楚妍,你是心甘情愿被他搂搂抱抱的吗?”夏子寒见殷圣奕搂着楚妍,而楚妍也没有很坚决地挣扎,不由很是不高兴。
见夏子寒不悦,楚妍连忙再次挣扎,边对殷圣奕斥道:“赶紧放手,不然我真喊人了!”
主要是觉得他现在有点可怜,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愿引来人围观,毕竟他在狱外服刑的时期犯错会罪加一等,但他老这样纠缠不休也真让头疼。“楚妍,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为什么要这么绝,就不肯给我们俩一条出路?”殷圣奕试着做最后的努力,当着夏子寒的面,他迫切希望她能站在他的身边一句话,不要全盘否认他!
楚妍却不理解他的复杂心绪,只是觉得他可恶复可笑,他竟然信口开河她还对他有感情,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哪只眼睛看到她还对他有感情。
不过既然他没有像过去那样来硬的,却给她话的权利,估计应该是他的本事没过去那么大了,无法再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想到这里,她便更加深深地鄙视他:见风使舵的男人!冷哼一声,郑重宣布:“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感情,以前只有痛恨和憎恶,现在没有感觉了!”她原本想现在对他还有一点点的同情,可是为怕他继续纠缠不休,索性便全盘否定。
夏子寒微微扬唇,得意地将楚妍从殷圣奕的怀里拉过来,示威性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挑衅地看着殷圣奕。
殷圣奕被楚妍的话击到了,原以为这些天的殷勤补偿和苦苦追求可以动她的一点芳心,没想到自己在她的心里仍然如此不堪。
真想索性跟她翻脸,像过去一样对她用残忍硬迫的手段调教她逼她臣服,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这些天他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她都不怕他了!她好不容易已经不怕他了!像裴忆凡所,这真的是不的进步!
喉节滚动,他咽下一口唾沫的同时也强咽下一口气。放柔了嗓音,做着最后的努力:“楚妍,你答应过要给我生个儿子的,你都还没有做到就想离开我?”
“我相信凭着你的条件要想找个生孩子的应该不困难吧!再,我是不可能给你生孩子的!”楚妍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只想快些斩断他对她的全部幻想,让他从此离她远远的,永不来扰。
殷圣奕瞄一眼她纤细的腰身,曾经那里盛载着他最浓烈的渴求,但最终却失望了:“如果不是你逃离开了我,我们现在不定……”
“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偷偷戴了节育环,所以任何时候都不可能怀孕!”楚妍毫无耐心地断他,在她看来,男子反常的言行完全是无可奈何的表现……他不是不横了,而是没本事横了!
她认为他惧怕夏子寒,所以才拼命游她,想蛊惑她回到他的身边。真是个头脑简单的蠢男人!也不想想,她有那么好哄吗?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全都脸色大变,尤其是殷圣奕,那双总是深不可测的棕色瞳眸迸射出愕然、愤怒和伤心的复杂神色……原来她早就偷偷放了节育环,难怪无论他怎么“努力”,她的肚子都平坦如故!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所有隐忍、宽容、悟彻都随着楚妍的话化成了烟雾!阴鸷、乖戾、冷酷重新回到他的俊颜上,他微微眯眸,杀机涌现。
夏子寒本能地搂住了楚妍,凭着职业的敏锐,他感觉不适合再招惹对方,因为殷圣奕看起来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攻击性十足,危险性也十足。“楚妍,我们不用理他!他现在还是狱外服刑囚犯,如果他不怕被加刑尽管让他闹!”
楚妍点点头,悄声对夏子寒:“我们回去!”
眼看着两个人相拥相偎着一起走向楚妍住的公寓,而夏子寒的公寓就在她的隔壁,殷圣奕不禁红了眼睛。
他猛地抢前一步拦截住他们,攥起左手的拳头。
夏子寒戒备地将楚妍推到身后,昂首傲然道:“想架吗?我们到楼下的广场里,那里宽绰些!”
没有理睬夏子寒,殷圣奕的目光依然紧凝着楚妍,咬牙一字一句地:“看到没有?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假如当初你对我完全没有感情,又怎么会有心送我这个?”
楚妍哭笑不得,原本不想再提这档子事儿,可当着夏子寒的面,在他严重质疑的目光注视下,她只能解释清楚:“对不起,这尾戒原本是我买给子寒的,可不心被你发现了,我怕你我才谎称是买给你的生日礼物。要不是无意间听冷涛提起,我甚至都不知道过两天是你的生日……”
听了楚妍的解释,夏子寒得意地抬高下颌,挑衅地睇向殷圣奕。
殷圣奕的棕眸瞬间瞠大,眼瞳中迸射出狂怒的火焰,精致完美的俊颜被愤怒、嫉恨、羞忿扭曲到变形。指上的尾戒就像灼红的烙铁般烫烧着他的皮肤、血肉和骨骼,没有任何笔墨可以形容他此时的表情,一个男人视若生命的尊严和骄傲倾刻间荡然无存!他有种被当众剥光了拎到台上展览的感觉,屈辱感几乎折磨他到发疯发狂!
这枚他视若性命般珍贵的尾戒,在他最寂寞最孤立潦倒的时刻温暖着他的心,他告诉自己梦妍心里还是有他的,是他对她不够好才让她失望离开。甚至在被关押的日子里,他不停地忏悔自己对她的暴虐,告诉自己假如可以平安出去,一定要好好疼惜她,宠溺她,以此来补偿自己对她以往的种种劣行。
即使她将他独自丢在大陆跟随夏子寒回到香港,即使她从没有去警局看望过他,即便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提出离婚,即便他为救她,肺部呛水徘徊在生死边缘数口口都从没有去医院看过他……
他依然在为她的无情找理由,他告诉自己,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甜蜜,都是他不好,是他不够温柔体贴,因为急于想要个孩子,纵欲没有节制,她又畏惧他敢怒不敢言。其实他看得出每次强迫她发生关系时,她的痛苦和无奈,他也不想这样,可他真的很要有个孩子,跟她的孩子!尤其看到沈浩轩有了儿子,他更眼馋到不行!
只是他从来都不愿相信凌楚妍对他根本没有半分感情,从头至尾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他始终执着地坚信:只要他学会对她好对她温柔,她迟早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今天,无情的事实被血淋淋地揭开,他痛到几乎站立不稳。
她不愿给他生孩子,背着他偷偷去医院上节育环!那份“妇科病”诊断书是假的,因为她放环需要禁欲,就弄出来糊弄他,可笑他居然信以为真!
她送他的尾戒居然是买给别的男人的,就因为被他发现了才将错就错转送给他,而他还把它当成珍宝视若性命!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是呆子是傻瓜是蠢才,可笑还一直以为自己才智过人,从未想过竟然会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对他竟然无情至厮,而他还做着白日梦自欺欺人!今天梦终于醒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真的不爱他,她爱的人是夏子寒!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出眼泪,引来那对情侣诧异的目光。他们以为他神经错乱了吗?其实他头脑清醒得很,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他只是在笑自己曾经叱咤东南亚的黑白两道,最后却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楚妍心里有些忐忑,她没想到殷圣奕竟然如此激动。
她知道告诉他实情他会生气,也一直惧怕他的反应,可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伤心。是伤心,她看得出他的伤心大过愤怒,真让她出乎意料,她以为他会发疯会发火会暴跳如雷,可从未想过他会这种反应。
他怎么了?是自尊心受到伤害了吗?她轻轻推开夏子寒的怀抱,很厚道地不想再刺激这个反应奇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喂,你还好吧?”她怯怯地问道,见他笑得越来越厉害,都掩饰不住眸中的泪花,她心里也有些难受,便解释道:“我也不是有意欺骗你,实在被逼无奈。早就知道我跟你之间没有未来,离婚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再生孩子实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瞒着你是不对,可要不瞒着你,你能答应吗?那枚尾戒……是我买给子寒,但不心被你发现了,你那么凶,我怕你我……我真不是故意骗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怎么看着心里有点发毛呢!虽然你现在落魄了,不过我真没有乘机落井下石的意思。只是觉得,现在有必要出真相,再隐瞒下去觉得对你不公平。每当看到你戴着它,我就不由愧疚……”
“你有跟他解释的必要吗?”夏子寒不屑地扬了扬剑眉,很不满楚妍在殷圣奕面前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不由分再次将她拉进怀里,虽然在对她话,目光却示威般地睨着殷圣奕,“他强要你毒你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解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做这些事情都是被他逼的,要有错也全都是他的错!用不着浪费唇舌跟他解释!”
楚妍有些讪讪的,愠怒地瞪一眼夏子寒,想挣开他的怀抱,无奈他搂得太紧,只好作罢。
殷圣奕笑够了,嘴角还残存着一丝邪佞,眯起眼眸“欣赏”着眼前这对“恩爱”的情侣。良久,他缓缓抬起左手,蜷起手指只留那根戴着尾戒的指面向楚妍,薄唇微张,声音冷如夜魅:“我把它还给你!”
“哦。”楚妍都不知道该什么好,脸色有点尴尬。下一秒钟,她就看到寒光一闪,接着血色迸出,那截指像枯枝般断落掉到了地上。
太快了,她都来不及看清他是怎么削断那根指,只见他藏回了左手握的一把雪色短刃,然后抓住短指的右手,苍白的绝色俊颜上是沉痛的麻木,棕色的眼瞳冷如冰凌,嘴角弯起淡淡的邪气,“我会记住今天,也会记住你们俩的,再见!”
她愕然地看着他转身,心里想捡起那截断指追上去,告诉他要赶紧去医院做手术,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双腿好像定住了,无法挪动半分,张开嘴的时候又没有勇气喊出声。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用这种偏激的方式归还东西实在让她震惊到魂飞魄散。他的行为跟疯子无异,原来在心理诊所的治疗并没有起到什么明显的效果,他还是如此偏激如此令人心惊胆寒。
这个男人的性格太嗜血暴戾了,以前可以拿她做出气筒,现在他失势了奈何不得她,他就对他自己痛下毒手……想到这里楚妍就忍不住浑身冷颤,假如是以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发现了她的欺骗,削掉的恐怕就是她的指头了!不定得把她的十根指头都砍掉……
想到这里,她对他的同情和愧疚顿时都飞到爪洼国,想赶紧逃回家,只是那截掉在地上的断指实在太瘆人,映着月白色的地板真是触目惊心。
她总不能任由它被清洁工人丢进垃圾筒吧!想到这里,试着活动了下僵直的身体,想上前捡起它。
“你干什么?别动!很脏的!”夏子寒连忙阻止她,见她脸色苍白得可怕,娇躯也在神经质地颤栗着,便蹙起剑眉。
“我不想让他因为我少一截指头,这样……我会不安!”楚妍的声音比她的身体颤抖得还厉害,语声哽咽,目噙泪光。
夏子寒什么话都没再,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冠凰医院的急救电话:“请问是冠凰医院吗?是这样的,你们总裁殷圣奕先生不心斩断了指,在大埔区灏荣公寓楼十六楼电梯间门外的走廊上,你们要赶紧过来把这截指拿走,不然有可能耽误接植的最佳时间!哦……不客气,请你们速度尽量快点!”挂掉电话再对楚妍安慰道:“我已经给医院了电话,他们会来处理的!”
楚妍伏在他的怀里,嘤嘤哭泣着。不上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她的心里很难受。半天抽噎着问夏子寒:“我们是不是很过份?”
“不过份!过份的人是他,他心理变态喜欢自残怨得了谁?”夏子寒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着:“别害怕了,幸好他现在已经失势无法威胁得我们!有我在,绝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楚妍坚持待在那里看护着地上那截血淋淋的指,每当电梯间的门开,有人出入时,她都会提醒一句:“请不要踩到那截断指,医生会马上过来处理,谢谢!”
夏子寒虽有些不高兴,不过也知道此时不好再坚持劝她离开,只好不情愿地陪她站在那里。
好在医生很快就来了,从电梯间里走出来,马上就看到了那截套着戒指的断指。他们迅速蹲下身,开急救箱,从里面拿出医用长镊子,夹起那截血淋淋的断指,再用另一支摄子摘下断指上的戒指,用消毒棉球擦试了断指放进无菌盒里盖紧,然后才站起身对楚妍和夏子寒道谢。
楚妍脸颊有些发烫,也没别的话,只摧促道:“你们快回去吧,得设法赶紧联系到你们的总裁,再服他做断指再植的手术!”
那些医生连忙点头,然后就带着断指离开了。
吁出一口气,楚妍无力地依靠在夏子寒的怀里,喃喃道:“希望这段孽缘就此停止,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龙峻煊亲自带着人把醉醺醺的殷圣奕从卧室里拖出来,看到他断指的创口处只用纱布简单地缠了下,血洇透了纱布再溢出来,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正在楼下唱梅花大鼓的乔恩娜吃了一惊,她都没注意到儿子的手受伤了。连忙丢了鼓槌跑过来,抱住儿子大哭起来:“儿子啊,你伤到了手怎么都不知道去医院?一个人躲到卧室里干什么?哎呀,真要了妈妈的命啊!”
“伯母,圣奕得需要赶紧去医院做再植手术,不能耽误,你先松开他!”龙峻煊看到乔恩娜时,眼中闪过厌恶。
“噢!”乔恩娜连忙松开,不过却喊佣人拿来了她的包,让司机开车送她一起去冠凰医院。
殷圣奕没想到斩断的手指又重新接回来,只是却多了一道象征耻辱的伤疤。无菌纱布缠绕下的伤处总是隐隐作疼,折磨得他狂躁无比,甚至想再次挥刃斩断它!
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着,令他痛不欲生。他殷圣奕威风一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发誓今天所受的侮辱他日定要百倍还回去!
凌楚妍和夏子寒,这对歼夫贱人,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他要让他们俩哭着跪在他的脚下求饶!
他太难受了,真想立刻施使报复行动,只有血一样残忍的报复才可以平息他的狂怒,不然他会发疯!
可他凭着残存的理智竭力克制着自己,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最佳时机,他只能继续忍耐下去,尽管这种忍耐会让他郁闷到发疯。
年纪轻轻就可以稳坐三合会的主位,统领整个东南亚的口口,有东南亚军火之王的美誉,这一切成就都绝不是轻易得来的!他从就有着超强的忍耐力,做什么事情都会前思后虑,绝不感情用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绝不轻易出手。
可是,面对凌楚妍的时候,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失去冷静,做出些没有理智的事情。
他竟然举刃自残,这简直不可思议。在他的观念里,怒气和仇恨从来都是要发泄在对手身上,而他在承受击的时候竟然选择自残,这实在是懦夫的行用,让他简直无颜再统领三合会的千万热血好男儿!想想真是又窝火又气恼又忿懑!
为整个大局着想,他必须继续忍受下去,现在的他就像埋伏在暗处的猛兽,忍受着蚊叮虫咬和饥饿干渴,只为寻找到最佳时机发起最致命有效的攻击。
等他出击的时候,一击必胜,绝无悬念!
只是,眼前的日子要怎么熬?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离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他的面前秀恩爱?他却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不可以做!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不是什么三合会的少主,也不是什么东南亚的军火王,他只是他自己!他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拐跑了,他就算拼着用刀子捅了那个男人也不会让他有机会当着他的面搂着他的妻子耀武扬威!
可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他不止是殷圣奕,他还是三合会的少主人!他的命也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他的一举一动牵扯着三合会千万弟兄的安危,他无法任性无法放肆!
生意越做越大,他倒越活越窝囊,想到这里,他狠狠击出一拳砸在病床上!
靠,他为什么要躺在这里?迅速跳下床,对闻声赶进来的护士冷声命令道:“马上给我办理出院,我要回家静养!”
坚持回家是因为家里有酒,他迫切需要酒精来麻痹痛苦的神经,一醉解千愁,是不是醉了,他就不会再痛苦不会再烦恼?
从橱柜底层拿出几瓶烈性的白酒,也就是俗称的烧刀子,他为自己倒了一杯。
一口咽下,胃里好像有火在烧,他希望这把火不停地烧起来,不止燃烧他的胃还有他的心他的大脑,全部都烧成灰熄就不会再痛!
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堕落,但他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心里太难受了,没有任何笔墨可以形容这种痛苦的感觉,他只想借助于烈酒摆脱这种痛苦!
杯旁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上面的字笔迹娟秀,下面署名处还按着一枚手印,这是凌楚妍亲笔写的检讨书,另外还有两份,一份他收着,另一份放在柜子里,这份则放在床头以备她随时“温习”。
看着这张皱皱巴巴的检讨书,他心里百味陈杂。就算强迫她写这东西有什么用?不充许她做的事情她照样全做了个遍而且还要跟他离婚嫁给别的男人!
这次,他应该怎么惩罚她呢?他咬牙狞笑着再灌下一口酒,感受着热辣辣的火焰在肠胃里面窜烧,令他痛彻心肺。
见鬼,原来酒入愁肠愁更愁并非酸秀才的无病申吟,果然如此。看来造这句诗的酸秀才一定跟他同样倒霉,是不是老婆也被别的男人拐跑了?
一杯喝干,他再倒上一杯。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摸起火机“叭”一声着。棕色的眼瞳映着两族火苗看起来就像暗夜的凶兽,然后,他慢慢地拿起那份检讨书凑近火苗,冷笑着看着它慢慢被火焰吞灭。
窗外夜色阑珊,霓虹闪着幽冷的光,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黯的壁灯,暖黄的灯光和纸张燃烧的忽闪光亮照在他满是痛苦和焦躁的脸,使这张原本线条极完美的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扭曲。或许,此时扭曲的不止是他的脸还有他的心!
凌楚妍,我会记住你的无情和你带给我的耻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夏家,正热闹非凡。今天是夏平的寿辰,白天中午已在酒店宴请过亲朋好友,晚上就在自己的家里再庆祝一次。
没有外人,全是自家人。夏平和张雯夫妇,楚妍和夏子寒,还有夏子媛、龙峻煊两口。
气氛还算融洽,虽然夏家夫妇对楚妍并不是很满意,不过事到如今眼见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俨然一对棍棒都不散的鸳鸯,也就只好默认。而夏子媛和龙峻煊夫妻更是恩爱非常,令人羡慕不已。
看着自己的儿女终身都有了着落,张雯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望一眼有些紧张的楚妍,矜持地开口道:“都是自家人,楚妍不必太拘矜,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其实,以后你早晚也是我们夏家的人,凡事千万别见外!”
第一次听张雯这种暖心的话,楚妍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对她微笑回道:“谢谢伯母,我没有紧张,今晚很开心!”
“那就好!”张雯点点头,又转首对夏子寒:“我看中了一套复式楼,在北区那边,位置很不错环境也好,觉得买下来给你们做新房很合适。改天你带楚妍过去看看,如果你们俩都满意的话就去付订金!”
夏子寒抿嘴儿笑道:“不要太豪华的住宅,以免公众议论我这个年轻法官的收入问题。”
“那有什么?”张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们夏家世代高官,有点积蓄也是正常的!再只是套复式公寓而已,又不是独体别墅!”
一直没有话的夏平目光转向楚妍,和善地:“房子的大和豪华并不是很重要,关键要住着舒心才合适。北区的那套复式公寓只代表我们长辈的眼光,最终选择权还是在你们俩的手中。”
楚妍连忙点头,挽唇笑道:“明天我们会看的,既然是伯父和伯母看中的应该错不了,还是长辈们的眼光更周到些。”
张雯笑了笑,心里却暗忖:长辈的目光当然周到,无论是看房子还是儿媳妇那都错不了。可惜子寒不听话,依我们的意见,就不应该娶你进门!
这时龙峻煊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眼号码微微蹙眉,了声报歉,便起身到一边去接电话。
众人也没有在意,继续边吃边聊。谁知龙峻煊讲了几句电话就脸色大变,匆匆挂断,走到桌边对夏平张雯夫妇:“爸妈你们先吃吧,我有急事得去趟医院!”
夏平点点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别吃饭的时候,就算半夜睡觉的时候也得去啊!”
夏子媛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抱怨道:“那么大的医院就没有别的医生值班吗?为什么非要你去救死扶伤?”
“不是一般病人,是圣奕!”龙峻煊的脸色很凝重,“值班的医生他有可能胃穿孔,很危险!”完便拿起外套俯身在夏子媛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就匆忙地离去。
在座的众人面面相窥,没想到殷圣奕也会生病,而且还是很严重的胃穿孔。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得这种病呢?
楚妍不由颦起秀眉,心想殷圣奕这阵子还真是不走时,总是霉运连连好像就没几天消停日子过。是不是以前坏事做得太多,如今现世报了?
不上兴灾乐祸,不过也没有因此沉重到吃不下饭。只觉得他前些日子因为尾戒事件刚弄断了指头,现在又胃穿孔,真的很不幸。
夏子寒冷笑道:“这叫恶有恶报!老天爷有眼,惩罚恶人呢!”
夏平看了看儿子,没什么,不过看脸上的表情似乎很轻松。原本儿子跟殷圣奕抢女人这让夏家所有人都捏着一把冷汗,生怕会遭到残酷的报复。没想到这么久的时间,也没看到殷圣奕有什么报复的行动,而且殷圣奕一直霉运连连,好像真的失势了,再也不复往日的威风和得意。
“子寒啊,不要忙着兴灾乐祸,我老觉得殷圣奕没这么容易对付……”张雯皱紧眉头,凭着多年职业的敏锐,她觉得这位名震东南亚的军火王好像不应该这么容易被整垮。殷圣奕被判刑关押,三合会几乎没有任何积极地营救措施及行动,是为在风起浪涌之时保存实力?或者是另有阴谋?“唉!实话,我真不赞成你跟他作对,在香港,就连雷鸣都惧他三分,也只有你敢这么明目张胆!”
“切,那又怎么样?看他现在那副德性!实话告诉你们,不久前他还自己削断了自己的一根拇指,我看他长期被囚禁有点神经错乱了。”完再侧首笑着对身边的楚妍:“以前他总是喜欢囚禁你,现在让他尝够被囚禁滋味!”
楚妍有些讪讪地,真不愿提起以前跟殷圣奕之间的事情,尤其还当着夏家长辈以及夏子媛,她有些愠怒地瞪一眼夏子寒,没有话。
“吃饭吧!”张雯不冷不热地道,同时眼睛的余光再次掠过低语沉默不语的楚妍,眼中流露出轻蔑的不屑。她那么优秀出众的儿子竟然非要娶一位结过婚的女人,想想就心里郁闷。
气氛突然沉默下来,先前短暂的融洽也消失无踪。众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再话。
一顿饭在沉默中结束,夏子寒看出楚妍不高兴,还以为她在担心殷圣奕,俊脸便有些阴沉。
佣人撤了残席再端上果盘和茶水,一家人在沉默中用了饭后的水果和茶水。
夏子媛拿出手机拨通了龙峻煊的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接,她不甘心,继续拨,这次很快接通了,不过却是位护士甜甜的声音:“您好,龙副院长在抢救病人没有时间接电话,请问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可以转告龙副院长!”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我只是想问问手术做得怎么样?殷少有危险吗?”夏子媛慢慢问道。
“正在洗胃抢救,初步确诊属饮酒过量导致的肠胃重度溃疡,不过好在抢救及时还没有穿孔!”
“哦!”夏子媛点点头,“没事就好,你跟峻煊,抢救结束后让他快点回来接我,我不愿一个人回家!”完便挂断电话。
楚妍在旁边听得很清楚,不知为什么一颗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虽然殷圣奕以前曾残酷地折磨过她,现在也死抓着她不肯离婚,不过她还是不愿看到他出什么事情。尤其上次他为尾戒的事情挥刀自残,让她心里很是内疚,还好事后听龙峻煊断指再植成功,应该不会残疾,不然她都不敢想象那么双媲美手模的手缺少一根手指会是多么惊悚的事情。
恐怕那不止是殷圣奕的噩梦,也是她的噩梦了!
真不知道殷圣奕到底在坚持什么,她能给他的都给了,她只想要自由而已,可他偏偏不依不饶,伤害她的同时更是在伤害他自己!
在裴忆凡的心理诊所里,他出了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病,她第一次了解到他对她复杂纠结的感情,可她并不认为这是爱。
也许他对她只是一种变态的占有欲在作祟,因为她始终想逃离,他就拼命追逐,他只是习惯了她陪在他的身边无法忍受失去她的挫败感。
她从未感受过他的爱,虽然也有过短暂的温馨,最后却都毁灭在他残忍的暴虐里,令她风声鹤唳,再也不敢对他有任何的幻想。
她早就看透了这一切,他却一直看不透,裴忆凡也治不了他的心病,因为他病得实在太严重!
“在想什么?”夏子寒觑着她沉思的侧面,嘴角噙笑地问道,但墨玉般的眼瞳却冷冽慑人。
唉口气,楚妍抬起头,有些无奈地望向他。知道他又开始乱吃醋了,但她却也不能责怪他。虽然跟他解释了无数遍,但夏子寒总是怀疑她对殷圣奕有什么微妙的感情或留恋,实在让她无语。
见她没有回答,夏子寒嘴角的笑意便变得很勉强,当着父母的面,他也不好再多。转身问旁边的夏子媛:“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要等峻煊!”语气很坚定地拒绝。夏子媛抬头看看墙上挂的进口石英钟,才十点多钟,估计再有一个钟头,龙峻煊就能回来。跟医生在一起久了,她也懂得基本常识。饮酒过量的病人只要肠胃没有穿孔问题就不是很严重,洗胃之后不用再进一步手术,时间应该不会很久。
夏子寒点点头,再转身问另一侧的楚妍:“你呢?要不要也继续等下去?”
听出他话语里的潜台词,楚妍有些愠恼地瞪他一眼,可当着夏家夫妇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忍下一口气,冷冷地:“你决定!”
“现在就走!”夏子寒站起身,没有再看楚妍,直接对父母:“时间不早了,明早我还要开庭,先回去了!”
两人便都点头道:“那快回去吧,记得有时间常过来吃顿饭!还有,明天休庭后别忘了带楚妍去看看那套房子!”
夏子寒没回答,寒着俊脸拿起衣架上自己的外套,没给楚妍拿。
面对男子的冷遇,楚妍没多什么,默默地走过去,拿过自己的包和外套,低着头跟在夏子寒的后面走出去。
没有人出来送他们,连夏子媛都没挪地方。楚妍知道自己很不招夏家人待见,她却一直忍耐着,觉得只要夏子寒对她就足矣。可今晚连夏子寒都对她冷眼相待,她便觉得有些委屈。
跟在夏子寒的身后,他的脚步很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亲昵地拉她的手,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到车旁。
她咬了咬菱唇,想不理他徒步走出夏家到门外出租车,又怕被夏家夫妇她骄纵,思量再三,只好忍着气跟上去。
夏子寒早就坐进驾驶室,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先为她开副座的车门,等她上车后他才上车。
男人翻起脸来还真是快,楚妍忿懑地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没好气地用力摔门以示不满。
没有任何安慰,他目不斜视地发动开车,调头向门口驶去。就在这时,楚妍挎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拉开链子拿出手机接听。
“楚妍,圣奕醒了,他想立刻见你,不然怎么都不肯配合治疗!”龙峻煊颇有些无奈的声音。
什么?楚妍有些意外地睁大清眸,一时都不知该什么好。
“你听到没有?”龙峻煊的声音很焦急,同还有摔玻璃器皿的碎响声。“他在摔东西……我现在去接你!”
“不好吧!”楚妍有些为难,“这么晚了,你跟他……我明天去看他!”
“咳!”龙峻煊很不满的声音,“今晚怎么了?你晚睡一会儿都不行?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发疯样的闹着非要见你,把针管也扯掉了输液袋都翻了……”
楚妍顿时头大,只好转头请示夏子寒:“我们先去趟冠凰医院吧!”
“去干什么?”夏子寒吃惊不,今晚他原本就很不爽,没想到楚妍丝毫不自觉,现在居然还要他开车载她去医院看望殷圣奕。连忙检讨自己:是不是他脾气太好纵得她都不知轻重?难道她都看不出他在严重吃味吗?或者她根本就不在意他吃味不吃味!反正两人有了争执最后都是他妥协,她便有恃无恐?
“你去干什么?”楚妍头开始疼,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殷圣奕最近总是倒霉,情绪又那么差……我不是对他还有什么感情,只是觉得他这么郁闷也跟我坚持闹离婚有关系。还有上次……他斩断了自己的手指,没隔几天现在又喝酒喝到差点胃穿孔……我很不安,想去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便劝他几句。也许他未见能听得进去,不过人在绝望的时候能听到句暖心的话情绪还能好一点。我们总不能不闻不问吧,那样也未免太……不过去了!”
“你倒真是善良得人神共愤!”夏子寒弯了弯唇,毫不掩饰讥诮,“天底下比他可怜的人多得是,路边还有食不裹腹衣不蔽体的乞丐,医院里还有许多因为缴不上医疗费坐在走廊里等死的病人,就算要去行善也轮不到他!”
“你怎么这样呢?”楚妍被他气得都不出话来,没想到夏子寒言语如此犀利。或者他原本就言辞犀利,只不过对她温存惯了,她很受不了他突然间的犀利。
“我错了吗?”夏子寒毫不相让,注视着她的清眸质问:“要不然你就直接承认他在你心里是有地位的,跟那些可怜的乞丐和病人不同,对吧?”
“你到底想什么?”楚妍叫起来,气得脑子都有点晕。
“我想什么?我想他算什么东西!当初他囚禁你虐你侮辱你,难道你都忘了?你要离婚他都死死抓住你不肯放手,哪怕你净身出户一无所有都不行,你他有多么狠?你并不欠他什么,是他欠你的!为什么你老是搞不清状况?没错,他现在失势了倒霉了,可这又不是你的错!他做军火生意被暴露,与你何干?你还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他挥刀自残这是你的错吗?假如平时他对你宽容些别跟个活阎王似的,你会因为惧怕他而编谎话欺骗他?到底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夏子寒一口气出了可能导致楚妍内疚从而同情心泛滥的主要原因,他不允许她还对那个男人存有什么狗屁愧疚,他要让她明白,一切后果都是殷圣奕咎由自取,她根本不需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