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这招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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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妍没吭声,只用眼神表达自己的鄙夷:刚喝了一杯就醉了吗?给我戴了那么多的环怎么可能再生孩子?难道你有超人功能?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太低级,殷圣奕也就沉默不语,松开楚妍的手,继续跟沈、厉两人聊天。

    男人间的话题无疑都围绕着生意上的事情转,楚妍不感兴趣,穆雪馨不感兴趣,两个孩子也不感兴趣。

    吃饱喝足了,两大两干脆离开酒桌一起到楼下面玩。

    正午时分,外面的阳光正暖,湖泊里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诱得水鸟觊觎不已。

    强强和麟麟像鹿般蹦蹦跳跳地冲过去,惊飞了一片水禽,留下一串嘎嘎的鸣叫和几片翻飞的羽毛。

    “雪馨,这湖里还有大闸蟹吗?”楚妍站在岸边看着两个相互追逐的家伙,唇角挽笑。风儿拂起她的长发,在冬日暖阳的照耀下,她白皙的肌肤几乎呈一种半透明的状态,清秀可人。

    穆雪馨站在她的旁边,看着活泼可爱的儿子,她乌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浓浓的宠溺和幸福。“原本没有,是浩轩专门让人去买来的,买了几十蒌,足够我们吃!”

    楚妍瞅着她,抿嘴道:“其实他对你挺不错的,有没有考虑再跟他复婚?”

    穆雪馨轻轻叹口气,没有回答,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转首对楚妍:“看你的气色不错,最近两天他是不是改好了?”

    楚妍无奈地道:“就那样呗,反正不我就不错了!”

    “楚妍,很报歉我帮不上你什么,有时候看着你那么被殷圣奕欺负,我都气得吃不下饭。可……我又没那能耐帮你逃离开他。现在我自由了,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事业,除了孩子,跟沈浩轩已经完全没有牵扯,只是看你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很心急。”穆雪馨拧起秀眉,半天也没思忖出什么有效可行的法子能帮到楚妍,最后只好:“你尽量顺着他点儿,再跟他强拧下去只会自讨苦吃。不管如何,先把身体保护好了,不然垮了身子就算有机会逃跑也逃不掉!”

    这是实话,楚妍点点头,对于穆雪馨的善意提醒感激不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跟他硬碰硬。”

    两人又聊了一会闲话,约定明天上午一起去看望厉君浩的妻子。

    “那么年轻怎么就得绝症了呢?唉,可怜!”

    “是啊,比起她,我们都算幸福的,起码暂且性命无忧。楚妍,人生苦短,想开点,难过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

    “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闲着没事儿就郁闷。其实,在这座园子里住着我就不郁闷,我很喜欢这里。哪怕没人陪我话,一个人坐在湖边看看鸟看着天上的云,心情也会很舒爽!”

    “嘻,怎么会没人陪你呢!就算我没时间,某人也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

    “他也算人吗?”

    第二天上午,两家人一起去医院里看望了厉君浩的妻子。那是个重病卧床,形容槁枯的女子,也许是长期病痛的折磨,她看起很苍老。

    看到这么多人来看望她,她微微地诧异,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她丈夫的身上,气若游丝地唤了声:“君浩!”

    厉君浩马上走上前,扶她坐起来,柔声:“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特意来看你。你看,这么多的鲜花和果篮都是他们带来的!”

    怀里的女子似乎对这些人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她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抓住男子的胳膊,含泪责问道:“昨晚你为什么没过来?是不是又在薛梅那里过的夜?”

    “没有。”很平仄的语调,却让人误以为底气不足。

    “我都没有几天的日子了,你还是不肯多陪我一会儿,只顾跟那些狐狸精鬼混,你……”女子一口气没上来,直翻白眼。

    “善芹!”厉君浩大惊,连忙拼命地按床头的呼叫器,很快护士过来,他抱着妻子转头吼道:“快找医生,我太太不行了!”

    “妈妈!”强强拼命地拉着他妈妈的手,摇晃着哭喊:“你不要死!不要死!”

    可惜女子脸如白纸(原本就形若槁木),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身子挺了一会儿,就直接过去了。

    紧接着医生赶来,在翻看了女子的瞳孔再检查了床边众多的医学仪器后,沉重地宣布:“患者已经去世!”

    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今天上午特意抽时间来看望病人,还没上一句话,就去世了。

    厉君浩抱着妻子伤心欲绝,一遍遍地呼唤着:“善芹,你醒醒!善芹,你不能死,你死了强强怎么办?他还这么……”

    “妈妈……呜呜……妈妈……哇……妈……”强强哭得都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

    殷圣奕和沈浩轩只好走上前去,拉劝厉君浩,楚妍和雪馨则去安慰那个可怜的没娘孩子。

    一位护士声地嘀咕道:“昨晚,她喊了她老公一整夜的名字,连我们听着都心酸,可怜啊!只是男人……就是这么薄情,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连影都不见一个!现在知道抱着哭了……”

    正抱着妻子哭的厉君浩一听大怒,回眸瞪那个护士:“你TM什么?”

    护士吓得顿时噤声,往后面躲了躲。

    强强哭着哭着突然脸发青,厉君浩赶紧松开妻子再将儿子抱过来,用力在他的脊背上拍了一把,强强咳了一声,将喉咙里的痰吐出来,这才重新放声大哭。

    场面乱作一团,尽管病人早就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但谁也没想到她会在今天突然去世。

    探望变成了送终,实在让人始料未及。

    下午,举行了殡葬仪式。于是,上午那位躺在病床上指责丈夫彻底不归的女人化成了骨灰盒里的一堆灰尘,被深埋地下,从此跟人世相隔绝。

    是否每个人到最终都会化尘化土化为虚无?

    所有恩怨情仇,所有是是非非也随之成为泡影。

    生命都不存在了,其他的还有什么意义呢?

    楚妍站在墓地前,望着那冢新坟,心里腾起一种莫名的凄凉。

    是不是有一天她也会跟她一样,变成骨灰盒里的一把灰尘?不同的是,人家死于病痛,而她则是死于长期的抑郁。

    绝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她如此年轻,实在不甘心就此埋葬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人生,真的很苦短。

    只要有一线生机,她依然要争取自由,就不信自己这辈子会被殷圣奕吃死。

    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肩,她的心猛颤,没有转头也知道是殷圣奕。她没有动,好像变成了石像。

    “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男子醇厚好听的嗓音有种前所未有的低柔,大手握住她,嘱咐道:“心着凉。”

    她缓缓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挣开他的手,直接往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从今以后她得记得听话些,万一不幸被他死了,那可就也得跟这墓里的女人一样化尘化土化灰了。

    在雪馨苑里住了两天,楚妍有些心事重重,对着眼前的如画美景她也没有心情欣赏,只觉得胸口很闷,好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殷圣奕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只是两个人在一起很少话。有时候他故意逗她话,她只淡淡地听着,看起来意兴阑珊。

    讨了几次无趣,殷圣奕也就不再主动找话。他原本就是个极骄傲的男子,素来唯我独尊,无论男女,只有别人巴结他奉承他,几时他如此低声下气地讨好过别人?更何况,他的付出和讨好,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为了她,他拖延回港的时间,以巨大的代价陪伴着她每日在这个园子里游逛,他不是不着急,只是想到必须要实现自己的承诺……他答应过她的。

    殷圣奕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博她一笑,她看起来似乎更忧郁了。有些后悔不该带她来探望厉君浩的老婆,结果看到死亡的一幕,对她的刺激和震撼太大,她愈发消沉。

    她日渐消瘦,懒懒地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但只要是他的话她都会尽力顺从,不再忤逆他。

    这种沉默令殷圣奕感到窒息般的压抑,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问这个落落寡欢的女人: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不是想离开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只是用那双哀怨的清眸凝着他,无声地回答:其实我只想要离开你!

    曾经他也算要放手的,而且已经放手了。她跟夏子寒准备去德国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只是希望她能走得远远的,彼此再不相见,也算斩断了这根情丝。可是,偏偏事与愿违,那晚她又提着把刀去找他……

    他们之间也许就有着斩不断的孽缘,兜兜转转几经曲折,最后还是又回到一起。

    面对楚妍的冷漠,殷圣奕不是没有过挫败感,但他真的不甘心就此放手,他都已经重新得到了她,尽管得到的依然只是她的身体。

    他就再赌最后一次,假如还是天不遂人愿,他们俩依然有缘无份,那他就坦然放手。

    白天,他陪着她游逛着每一处风景,尽管明知道她最渴望的还是独自观赏景色,可他不放心让她单独在这么大的园子里走动,万一走丢了找不到怎么办?

    夜晚,他半强迫半引诱,将她压在身下。

    “那些环会掉出来吗?”每当这种时候,她总会这些大煞风景的话。

    “不会!”他淡淡地解释:“我放得很牢固,保证你生孩子的时候也不会掉出来!”

    楚妍没有反驳,她告诫自己就算殷变态再变态她也不许再忤逆他。就让他信口胡吹吧,反正又不妨碍什么。

    两天的时间就在沉闷中度过,无论情愿还是不情愿,她终归还要跟着他去香港的。

    仍然放不下夏子寒,她再次问他:“子寒现在怎么样?还在R市吗?”

    “不知道!”殷圣奕很淡定地看着她,耐心地解释道:“从放他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过他的下落,因为觉得没有必要。你以后还算见他?”

    “不是,我只是担心他!”

    “那大可不必!”男子将她搂进怀里,吻吻她的唇瓣,:“他自有别的女人为他担心,你现在只需担心我!”

    “我担心你什么?”

    “担心我不要被别的女人勾走!”

    这是句很标准的冷幽默,所以楚妍很配合地笑了。

    “放心,除了你我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我会跟你厮守到白头!”

    这句冷幽默却让楚妍连笑都笑不出来。

    乘专机飞回到香港,飞机降落在殷家的天台。殷家天台非常地大,大到可以充当型直升机的停机场,这样省去了从机场再转折回家的麻烦。

    梁宜鸿、于彬、古驰,这“三少”早早地来到殷家等候着接机。

    见殷圣奕揽着楚妍步下直升机的阶梯,他们开始笑着起哄道:“你去大陆倒真是不虚此行,抱着美人回来了了!”

    殷圣奕心情不错,微微勾唇道:“没大没的,见到你们的嫂子也不知道问候!”

    “嫂子,欢迎回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古驰调皮地最先了个招呼,开始没敢乱称呼主要是不知道殷圣奕的态度如何。原先听他不算要这个女人了,不知为什么又当成宝似地找回来。

    “还记得我吧,嫂子!两年没见了,你怎么越来越漂亮,难怪不要圣奕了……”于彬也跟着趣两句,衣角被梁宜鸿悄悄拽了两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着调,忙又咽回了后面的。

    “你嫂子什么时候都要我,关键是我要不要她!”殷圣奕丝毫不恼羞,坦然牵着楚妍,带着她从天台的楼梯走下来,然后顺着室内的楼梯慢慢下到一楼客厅。

    乔恩娜早就坐在那里等候着,她听儿子给她找回了儿媳妇。心里有些不屑这个据跟别的男人私奔了N久才回来的女人,不过儿子独身那么久,也不见对什么女人动心,这让她很着急。

    只要儿子的身边有个女人就行,这样才能尽快地给她添个金孙。

    看到楚妍的时候,她很意外,虽然事隔两年多,但她依旧记得就是这个女孩把她“撞”成失忆的。“怎么是你?你就是我的儿媳妇?”她有种上当失骗的感觉,指责道:“我失忆的时候你怎么故意欺瞒我?还不认识我不认识我儿子,嚯,你这个用心险恶的歹毒女人!”

    楚妍无奈地看一眼乔恩娜,对于她这套“见面礼”很无语。虽然此人失忆了,但有些性格里的固定因子是绝不会因此变异的。

    “楚妍,叫妈妈!”殷圣奕淡淡地命令道。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模糊地唤了声:“妈。”

    “哎哟,声音这么不情愿是什么意思?”乔恩娜更不高兴了,“看你一脸无奈的样子,难道我儿子还配不上你吗?”

    面对乔恩娜的咄咄逼人,她通常也就沉默以对。

    “伯母,今天中午准备什么好饭?我们的嘴巴可是都很刁的!”于彬连忙走上前断乔恩娜的责难,“好久没来你们家了,最近伯母又练了什么好曲子?”

    一听于彬提起曲子,乔恩娜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有些矜持地掠掠头发,:“伯母哪首曲子都练得不错,当初可是名满香江的名角!”

    “妈,我想跟朋友聚聚,聊聊天,你在这里我们话受拘束,还是待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再过来!”对于乔恩娜的改变,殷圣奕也很无奈。虽然自龙峻煊给她做手术后,她完全忘记了偷情的事情,却整天沉迷于梅花大鼓的弹唱,简直成了香港上流圈里的笑柄。不过这也总比她以前天天出去跟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要强,她再不济也是他的亲生母亲,只好由着她开心,只要不伤大雅就好。

    “你的朋友怎么啦?”乔恩娜很不以为然,问着梁宜鸿等人:“你们现在想聊天呢还是想听伯母给你们唱曲子?”

    “唱曲子!”三少很有默契地齐声喊道,不理睬某人的目光警告。

    “咯咯!”乔恩娜乐不可支,对佣人吩咐道:“张嫂,去把大鼓和竹板拿来。”

    楚妍惊讶地睁大清眸,有些搞不清楚乔恩娜到底想干什么。

    直到佣人搬来了梅花大鼓再拿来了竹板,身穿旗袍地乔恩娜往前一站,活脱脱一个艺伶的形象。

    一手执鼓槌,一手拿竹板,边敲边唱,清脆的嗓音甜美而又韵味十足,令人惊叹。

    “自从前朝离了怡红院,两日来我的茶饭不思病已成……二爷呀,你待我的深恩难尽述,怜奴时,撕扇千金做笑容,损物不心疼。此恩德奴家今世难补报了,也只好结草衔环在来生。”

    三少不停地叫好,脸上却表情各异。他们以前只听那些来殷家玩的阔太太们私下里谈论乔恩娜,她突然变得风尘味十足,由矜持高贵的上流贵妇变成了个唱大鼓的戏子,他们还感到很不可思议。今日亲眼见了才相信,确有此事。

    这些三少素日里都是风月场中的常客,脂粉堆里滚的浪子,对于辨别风尘女子自然非常在行,现在看到乔恩娜的样子可以断定她以前绝对混过风月场。

    殷圣奕好几次想大喝一声别唱了,然后将这套唱大鼓的行头给砸了,可他终归没有动。

    妈妈这些年过得并不快乐,他知道。爸爸的冷落令人崩溃,连他都耿耿于怀,更何况是她。

    她要的并不多,只是男子关爱的目光,可是爸爸的目光从来都不会停留在她的身上。而她并不是贞烈女子,可以守得住寂寞,爸爸在世的时候,她就跟一些三合会的属下不清不楚。

    怎么她都是三合会的主母,做下有伤风化的事情爸爸自然不会饶她,照帮规,得将她点天灯。可那天爸爸抱着他看了又看终归还是没狠下心,只喃喃地对他:“爸爸自愧冷落了你,怎么忍心再让你这么失去妈妈?”

    最后只是将那几个跟她有染的属下装进麻袋丢进海里,殷凡到底还是为儿子留下乔恩娜一命。

    殷凡去世后,乔恩娜变本加厉,闹得桃色绯闻满天飞,也就只是他压着场,那些报刊电视台才不敢添油加醋。只是他再强势又怎么堵得住那些议论纷纷的众口,在香港,乔恩娜早就臭名远扬。

    勾搭上龙翱更让他怒火高炽,他怀疑两人再继续通歼下去,他真会冲动之下杀了龙翱。没想到很意外的,乔恩娜被楚妍推倒,头部受伤又是龙峻煊主刀,抢救过来后就是这副模样。

    很清楚龙峻煊手术时玩了猫腻,但他没有点破。乔恩娜是他的耻辱,对龙峻煊来又何尝不是,这样也好,他们俩都不用再继续纠结下去。

    想到这里,他才意识到,这次他回香港龙峻煊竟然没来替他接风。

    曾经他跟龙峻煊是最铁的朋友,几何时,他们的友情却已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变质变味。

    他们上辈的恩怨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交情,现在却因为夏家而渐渐生疏了关系。

    “此衣服与郎君对换做表情。奴和你今生虽未同形体,也总算昼夜贴身似妾同……”

    “唱得真好!”这次叫好喝彩的人却是楚妍,她太意外了。嫁给殷圣奕之后,她只觉得乔恩娜如女王般盛气凌人,比“贵妇”还“贵妇”,从未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好的嗓子,而且表演如此内行,简直比行家还行家。

    听到楚妍的喝彩,乔恩娜更得意了,一曲唱罢,改了方才敌视的态度,而是笑眯眯地问楚妍:“你也喜欢梅花大鼓吗?”

    “以前没感觉,不过听你唱了几段我就喜欢了!”楚妍完后才意识到不对,自己怎么跟乔恩娜搭讪呢?以前她不都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吗?这娘俩根本就是一个德性的,整天就以欺压她为乐趣。

    “这东西并不难,有些人吧,我唱给他们听也等于对牛弹琴,有些人吧,只消几个段子能听懂里面的味道。”乔恩娜越越兴奋,干脆放下鼓槌迈着矜持的步子走过来,高跟鞋敲击着柚木地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修长的玉腿在丝绒旗袍的开叉间时隐时现。

    楚妍有些迷惑,她感觉乔恩娜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高贵高傲兼装腔作势统统不见了,眼前的她看起来居然带着几分风尘气息。

    “你叫什么名字?”乔恩娜很亲热地在楚妍身边坐下,拉起她的手,问道。

    “我……我叫楚妍。”楚妍忍不住抹汗,起来乔恩娜失忆全部是她的过错。

    “楚妍?好名字!”乔恩娜将她上下量一番,连连点头赞道:“不错,是颗好苗子!”

    “以后在家没事做就跟妈学唱戏吧,我保证会让你红遍香江……当年我可就是凭着这副嗓子让凡哥对我动心的,不然围着他身边转的上流名媛那么多,哪容得我靠近?”乔恩娜毫不介意旁边三少的目光,仰起下巴笑着:“你要学会了,保证圣奕会更喜欢你!”

    这次无语的是殷圣奕,不过他并没有喝斥乔恩娜,也没否认她的话,只是转过身对此时脸上表情明显扭伤的三位大少:“我们去那边话!”

    那些男子离开旁边,乔恩娜更率性而为了。她干脆拉起楚妍,走了几步,“迈步,脚步要缓;扭腰,腰身要柔;抬头,眼睛要亮……”

    楚妍被她硬拽着传授走路的要诀,却不得要领。

    乔恩娜的耐性却是好得惊人,一点都没不耐烦,相反越来越兴致勃勃。“咯咯,以后我可有事情做了!要教你步子、腔调、气势、眼神……啧啧,要学得东西太多了,以后早你得早起,我带你去院子里的喷泉边去练嗓子!”

    那边四个男子在喝茶,偶尔眼神也会掠过那边拉拉扯扯的婆媳俩。

    “圣奕,没想到嫂子还很投伯母的缘,我记得以前伯母不太喜欢她的!”

    殷圣奕没回答,只是望着她们若有所思。

    见殷圣奕谈性不浓,他们也不敢十分扰他,便往旁边挪挪,闲聊起来。

    “阿驰,你挂的那个模特最近怎么不见了,是不是被别人挖走了?”梁宜鸿笑嘻嘻地问道。

    “切,时间太久了,看着腻烦,本少爷最近换人了……哎,你的那个未婚妻呢?该不会也换了吧!”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声调居然隐隐透着兴奋。“嘿嘿,今年你结不了婚,我们三少依然都是又长一岁的黄金单身汉,哦也!”

    梁宜鸿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个兴灾乐祸的家伙,哪有听见人家分手这么高兴的!”

    “真的分手了?”这次发问的是于彬,“前阵子不是听你都准备跟霍菁结婚?什么原因,是不是上次你跟那个丽丽开房被她知道了?”

    “跟我开过房的女人多的是呢,岂止一个丽丽?”梁宜鸿摇摇头,“不是我的原因,是她的原因!她已经离开香港好几天,去大陆R市寻找落难的旧情人,跟他一起共患难去了!”

    “啊?她的旧情人是谁?”

    “夏子寒,以前的大法官!现在落魄了,她还是对他旧情难忘。也怪我的嘴巴不严,前两天无意间在她面前透露了夏子寒在R市,潦倒到连饭都吃不上,凌楚妍也离开了他跟了圣奕……”到这里,他突然感觉到两束冰棱般的目光射过来,连忙住了口。

    殷圣奕蹙起俊目,却冷冷地命令道:“继续下去!”

    梁宜鸿陪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霍菁跑去找夏子寒更好,他有了新欢就不会再对嫂子纠缠不休!”

    “霍菁真去大陆找夏子寒去了?”于彬有些不可置信,因为霍菁可是香港总督察霍国豪的女儿,“她家人不管她?”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梁宜鸿无奈地摊摊手:“我还是她的未婚夫呢,还不是一样干瞪眼?她死也要跟夏子寒死在一起,让他临死前让他好好看清楚谁才是最爱他的女人,她丢掉一条命也算值了!”

    古驰拍拍他的肩,叹道:“老兄,死心吧!这女人算没救了!”

    “看不出霍菁还这么痴情!”于彬赞道:“我要是哪天落魄了,能有一个女人如此死心塌地跟着我,我为她死了也值!夏子寒好福气!”

    “你什么?霍菁跟夏子寒在一起了?”不知什么时候,楚妍已经走过来,而且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得很清楚。

    保养了几天,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血色的俏脸顿时又惨白如纸,菱唇抖着,清眸里满是意外和担忧,双手握起,指甲都掐进皮肉。

    天,这招太毒了!她没想到已经跟梁宜鸿谈及婚嫁的霍菁竟然会如此执着,在这种时候义无反顾地跑去大陆寻找夏子寒!

    困窘中的夏子寒此时真的很需要女子的温柔照顾,而偏偏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无法陪在他的身边,此时霍菁会不会乘虚而入攻进他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