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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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圣奕差点气晕过去,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还是同意离婚了!好,很好,好极了!他笑起来,在心里赞不绝口。

    楚妍工工整整地在女方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起身递给殷圣奕。见他笑容狞恶,有些害怕,便提醒:“这协议书是你让人拟的!”

    她还以为他想反悔了!

    没好气地夺过她手里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他看也不看地署上自己的名字,将签字笔一摔。

    楚妍吓得浑身一颤,被他整怕了,已经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滚吧!”殷圣奕冲她一瞪眼睛,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哦!”楚妍站起身,还不忘问道:“我今天可以看孩子吗?”

    “不行!你长两只眼睛是喘气的吗?没看见协议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星期只能探望一次?”男子毫无风度地出言不逊。

    也许每对离婚的夫妻都这样剑拔弩张吧,楚妍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好声气。见他这样恶劣的态度,知道再沟通下去也是白搭。

    暂时先离开一个星期也好,起码双方都能冷静一下。

    “凌姐,请跟我去趟律师事务所,我需要跟你办理一下财产分割和过户手续!”张铭志将双方都签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书收进文件夹,站起身。

    楚妍回头再看一眼殷圣奕,见他也正阴沉着俊脸望着她,便强挽起一抹笑,:“我走了,你要……让人照顾好爱爱,她……”

    “滚!”男子道。

    有点委屈地咬咬唇,清眸不知怎么的就涌起一层不争气的泪雾。转过身的时候,两滴热泪便滑下脸颊。

    走到外面,慢慢步下台阶的时候,楚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的太阳很好,天空那么晴朗,她的心却空落落的,就像迷航的船只找不到方向。

    她总算被这个男人抛弃了,她流着泪微笑,心想,中午应该去买一瓶香槟,好好庆祝一下。

    “凌姐,这辆车,殷少送给你了,你开着吧!”张铭志完就上了自己的车。

    她怔了怔,也没多什么,就走到自己最喜欢的那辆天蓝色的宝马X6。开车门,她进到车里,最后望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年,带给她无数痛苦纠结的家。

    调转车头,她往外行驶的时候义无反顾,没有回头。

    明净的玻璃幕墙可以清楚地映出女子车驶离而去的影子,他保持着一个动作,久久地沉默。

    手里的烟袅袅燃着,他并没有吸一口。所有凶恶的表情褪去后,他冰魄般的棕瞳里只剩下浓浓的悲凉。

    她走了!在她眼中世间所有一切,包括他们的女儿都及不上她所谓的自由更重要!

    就像他的妈妈乔恩娜,在她眼中世间所有一切包括她唯一的儿子都没有她所谓的爱情更重要!

    她弃他而去,追寻她的自由去了!

    她弃他而去,追逐她的爱情去了!

    这两个女人同样的凉薄,这两个女人都没有真正的爱过他,哪怕他把她们看作世上最亲的亲人!

    香烟烧到手指的时候,他才惊醒过来,甩掉烟蒂,发现自己的手指又被烫伤。

    缓缓握起拳,他的薄唇颤抖,喉节滚动,目光依然凝望着早就消失了女子踪影的远处。

    她走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主动放她离开!

    楚妍知道凌宵留下的遗产数目惊人,可是她实在想不到竟然这么多。

    冠凰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殷圣奕全部给她兑换成现款,大约有四百五十亿港币,存进了她的私人帐户。另外,凌宵遗留下的房产、十几款名车还有银行的存款大约估价为近十亿港币。

    原本这些东西是白冰莹的,自从白冰莹投海自杀后,这些遗产已经全部改由她来继承。

    白冰莹自杀了?楚妍直到现在才得知这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当时殷圣奕将白冰莹送还给了冥夜,同时也交给了他白冰莹出卖冯茹的证据。至于结果,她并不知晓,实话也不关心。没想冥夜到底还是杀了白冰莹,而且还伪装成投海自杀,警察局居然也就这样结案了。

    楚妍心里一阵别扭,她对张铭志:“白冰莹留下的东西我不想要!”

    “那个没关系,你如果不想要就再捐赠给别人,但现在必须都要先过户到你的名下!”张铭志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面对这个香港最富有的弃妇,他暗暗垂涎欲滴。要不是忌于她是殷圣奕的女人,他早就对她下手了。不过殷圣奕的狠辣作风他一清二楚,所以只能暗吞口水。

    楚妍在那厚厚一叠的文件上签署自己的名字,心里算着要怎么处理这笔遗产。

    “凌姐,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将白冰莹留下的遗产交给我,我再替你转赠给福利机构,你看怎么样?”张铭志吞了无数次口水,到底还是禁不住利益的诱惑,开始给这个白痴女人下套了。

    楚妍抬起头,清眸睨向他,莞尔一笑。

    这个女人果然好骗!张铭志心里一喜,还不待什么,却被女子一句话给堵得什么都不出来了。

    “我……不相信你!”楚妍完就已翩然起身。

    张铭志得什么算盘她清清楚楚,纵然白冰莹的遗产她不想要,也绝不会给张铭志这种人。

    临走时,她回首对他再一笑,:“忘了告诉张律师一件事情!”

    “啊,你!”张铭志以为她又想通了,连忙殷切地伸长脖子。

    “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你真是个很恶心的人!”楚妍对他的讨厌不是一天了,这种趋炎附势的人,她最痛恨。

    张铭志大怒,托了托眼镜想发脾气,突然想到殷圣奕的女人不能惹,哪怕是他抛弃的女人,他也惹不起。

    骂了张铭志,楚妍感觉心里的郁闷减轻多了。她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没有回凌家,那座豪华却冷清如坟墓般的大房子,她半点都不感兴趣。

    直接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将这些刚刚过户到她名下的房产都捐赠给了福利院。

    再走出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她又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以前,她总是想方设法地逃离殷圣奕,可是当她真正得到自由的时候,却又有些茫然。

    开着车徘徊在街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走来走去竟然又回到殷家。

    知道自己很不可理喻,但她真的感觉好空虚。好像生命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要等一个星期吗?那她这一个星期的时间要做什么才能发过去?

    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再去喊门,毕竟人有脸树有皮。已经离婚了,而且又被他驱赶了这么多次,她再跑去赖在他家不走就太不过去了。

    在殷家门口逗留了一会儿,她又开车驶离。

    车子拐了几个弯,她开着行驶了大约十几分钟,又停下,定睛一看,自己竟然到了忆凡心理诊所。

    当然这里早就人去楼空,而且已经被业主贴上了对外转租的广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直都没有租出去。

    她下车,在诊所门口停留了一会儿。她真想找到裴忆凡,当面问清楚,他是不是做演员出身的,居然可以将一个绝世好男人的角色演得那么逼真。

    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不知道包不包括乔恩娜。

    楚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并没有多余的心力为乔恩娜忧心,她只是本能地觉得这样工于心计的男人肯定不会重感情。

    乔恩娜已经不年轻了,她拼着最后所有的能量尽情燃烧了一回,如果裴忆凡只是利用她,那么她面临的结果只有一个……油干灯枯。

    正想得出神,裤角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拽住。她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到一只脏兮兮的狗正咬住她的裤管使劲撕扯着,边发出嘤嘤的叫声。

    是可怜!楚妍怔了怔,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它,更想不到它竟然变得这么狼狈。

    蹲下身,她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的脑袋,问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可怜摇着尾巴,用脏兮兮的身子蹭着她的裤腿,哼哼叫着要她抱。

    楚妍有点为难,因为它太脏了。天,难道这些天它天天睡垃圾堆吗?

    想起自己曾经把这只狗交给裴忆凡代养,过后她都把它给忘了,也没有想过裴忆凡离开后它要怎么生活。

    估计从裴忆凡的诊所关闭,它就过着流浪的生活。

    看着这只可怜的狗,楚妍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感觉自己跟它一样,无家可归。

    伸手将它拎起来,放进车里,温柔地:“乖乖地趴在下面,别上座椅,等我把你洗干净了再上去,知道吗?”

    “汪!”可怜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将自己粗短的尾巴摇了又摇以示高兴。

    楚妍上了车,不知怎么的,心情稍稍好转:总算有事情可以做了!

    带着可怜去了宠物美容店,可怜的东西,楚妍刚把它拎出来就遭到冷遇。

    “哇,这是从垃圾筒里捡来的吧!”店员毫不客气地对它置以白眼。

    “还是只京叭!天,谁还养这种低贱的东西!”一位抱着贵宾犬的阔太太鄙夷地道。

    楚妍装作没听见他们的质疑,对服务的店员:“这只狗是我不心丢失的,今天才发现它!它不是流浪犬,一直都按要求注射各种疫苗,保证没有传染病!”

    店员看了看她身上最新款的夏奈尔和手里拎的爱马仕限量版的挎包,便点了点头,勉为其难地:“这只狗太脏了……”

    “我付双倍的洗澡费,然后还要给它做美容,量体订做新装。”楚妍看着那位阔太太怀里的贵宾犬扮得那么漂亮,看着很好玩,不由也动了扮可怜的心思,反正她现在闲得很,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听楚妍这样,店员才对她露出笑颜。伸手将狗拎过来,丢进洗澡池。

    可怜不待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发现四面八方的水柱都向它袭来,不由大惊。想要逃,可是四壁都光滑陡峭,哪里能爬得上去。

    温水冲刷了大约五分钟之后,总算停下来,可怜的狗狠狠甩了甩毛,还不待它喘口气,就发现戴着皮手套的手将浓稠的液体淋到它的身上,再搓起丰富的泡沫。

    “洗得干净点!”楚妍对店员嘱咐道,她见可怜嘤嘤叫唤着,便安慰道:“乖,坚持一会儿就洗干净了!勤洗澡才是好孩子,不然妈妈……不然我就不带你走哦!”

    到这里眼泪竟然差点滴出来,她又想起爱爱,想到心揪着疼。

    知道孩子跟着殷圣奕生活不会受委屈,只是她仍然无法忍受跟她的分离。

    因为太脏的缘故,可怜洗澡的时间要比其他狗多一倍,它被一遍遍的水柱袭击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忘了女主人的嘱咐,嘤嘤着哭起来。

    “好了!它洗的差不多了,快给它吹干吧!”楚妍擦了把眼泪,要求道。

    店员这才停止了冲刷,用大毛巾将湿漉漉的狗整个包起来,擦干了水分,再启动了烘干机。

    刚缓过一口气的狗又被无处不在的热风吹得凌乱不已,在宠物浴缸里东躲西藏,可是却无法逃开热风的包围。

    大约三分钟后,机器停下,楚妍将只剩下半条命的可怜抱出来。

    它委屈地窝在她的怀里哼哼不已,坚决不肯再让那些恐怖的店员碰它。

    楚妍见它吓坏了,也不忍心再继续折腾它。算了,也许在人类眼中看来的享受对动物来却是虐待。

    付了洗浴的费用再为它要了件毛坎肩,楚妍便带着它离开了宠物美容店。

    回到楚妍的车里,可怜的情绪才安定下来,它高高兴兴地跳上副驾驶座。

    “乖乖,妈妈带你去吃饭!”楚妍笑眯眯地对它。

    “汪!”可怜馋涎欲滴,天知道它吃了多少天的垃圾了。

    楚妍将车停在最大的星级饭店,抱着狗走进去。选了处靠窗的位置坐下,侍者马上走过来,问她想吃点什么。

    想吃什么呢?楚妍想了想便点了自己最喜欢吃的炸鸡翅、清蒸海螺肉、再为可怜要了一份酱大骨,然后是一碗米饭和三鲜汤。

    好像从昨晚到现在就没进水米,饿到极点她反而都吃不进去了。不过可怜的胃口很好,刚洗了个热水澡,它精神焕发,将满满一盘大骨都啃得干干净净。

    楚妍心不在焉地拨着米粒,却见自己的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她有些疑惑地抬头一看,竟然是夏子寒。

    男子看起来更清瘦了,那双印象中总是含着温和笑意的黑眸却盛满了审视和揣度。

    她微颦秀眉,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他没有回答,却反问道:“你跟殷圣奕离婚了?”

    “这关你什么事?”楚妍有些反感地扭过头,丢下筷子,喊来侍者结帐。

    “我又不是老虎,你犯不着见到我就躲开!”夏子寒笑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八颗牙齿,就像他们初次在餐桌边一起用早餐那样。

    楚妍没理他,从挎包里拿出餐费放到桌上,对侍者:“不用找了!”然后便抱着可怜起身准备离去。

    “楚妍,我们又不是仇敌,为什么你看见我就躲?”夏子寒随后跟上来。

    看着纠缠不休的男子,楚妍心里有些腻烦,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对他特腻烦,看到他她就恨不得马上绕路走。

    突然记起久远前殷圣奕逼她写的那份检讨书,其中好像有一条就是让她看到夏子寒要绕道而行。当时她非常得不服气,现在竟然变成真的。

    “因为我现在特别讨厌你!”也许是坎坷的经历让她变得有些偏激,过去那个温柔和顺的女子变得犀利而尖锐。她冲着夏子寒喊出这句话,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夏子寒是个背叛感情的男人,她鄙视他一如鄙视她的爸爸凌宵。

    她唯一的爱情给了他,他却娶了别的女人。也许他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可他背弃了他们的感情总是真的。

    夏子寒也是个很骄傲的男人,他见楚妍这样对待他不由又怨恼又羞忿。她竟然她特别讨厌他,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跑来自取其辱。

    呆立在饭店的门口,他有些失魂落魄,终于明白,原来纵然殷圣奕不要她了,她也不会再回他的身边。

    在离殷家很近的位置买了套精装好的公寓,而且带家俱,搬进去就可以住。

    楚妍告诉自己,只所以选在这个位置,她只是为了探望孩子方便些。

    专门为孩子布置了一个房间,在给孩子买东西的时候,她感觉很快乐很充实。

    想象着一个星期之后她把爱爱接回家来……再想想殷圣奕肯定不会答应,又一阵烦恼。

    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她再也无法忍受对孩子的思念,就电话给殷圣奕。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出男子熟悉而淡漠的好听嗓音:“喂?”

    她沉默了一会儿,正在斟酌要怎么开口,对方却因为她长时间不话而把电话挂掉了。

    挂着话筒,她哭笑不得。这男人的脾气……怎么一点都没变。

    有些失落地挂上电话,她正在考虑要不要再一遍电话,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

    楚妍一阵雀跃,因为她新买的房子新装的电话,刚才给殷圣奕的是第一个电话,除了他应该不会有别人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激动的情绪,她提起了话机。

    “喂?”男子问道。

    “在忙啊?”楚妍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些。

    “有事找我?”他不答反问。

    “没事!”楚妍知道他这人的脾气,在她惹他生气的时候,她越着急他越喜欢整她。所以不敢直接想见孩子,那肯定被拒绝没商量,她只好试着跟他多扯一点。“就是想问问……问问你最近在忙什么。”

    “我在公司。”男子淡漠的语气稍稍和缓,似是自语般:“这两天工作有些忙。”

    “哦!”估计为了陪她去北京,还要忙着离婚的事情,又攒下了一大堆的工作。前阵子都是她在帮他审批企划案,她离开后,这些任务又重新落到他的身上了。“我……我在家里没事,要不要……”

    到这里突然很难继续下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了。难道她还想重回冠凰吗?且不殷圣奕答应不答应,就算答应了难道她还能再回去工作吗?好不容易跟他划清了关系,她再回去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先休息两天再吧!”男子好像感觉出她的犹豫,并不勉强。

    “哎,好。”楚妍没想到跟他离婚后反倒能心平气和地沟通了,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还有事吗?我很忙。”男子淡淡地提醒道。

    “我有点事……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楚妍尽量心奕奕地道,“我想……我想孩子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就在楚妍以为是信号方面出故障了,才听到他淡漠的声音:“明天吧!”

    “明天?”楚妍雀跃起来,“你是明天我可以看孩子?”

    “嗯!”男子简单地应道。

    楚妍心里有点感动:其实他也蛮好话的嘛!“明天什么时候?我可以把她带到我家吗?”

    “可以!”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能透过声波看到男子微微勾起的唇角,“不过,我不放心把她单独交给你!”

    “那好吧!”楚妍有些不高兴,但却不敢太明显地表现出来,“让奶妈陪着她一起来好了!”

    “我陪她一起不行?”

    她没吭声,因为不想引狼入室。

    “那算了!”男子显然也不高兴了,并且很没风度地施他的老招数……挂电话。

    “喂,别挂!”楚妍赶紧喊道:“答应你就是了!”

    “我没勉强你!”男子微微抬高腔调。

    “我没你勉强我!”楚妍无奈,只好问道:“什么时候过来?我好准备……准备给你做饭!”留他吃饭,也许还能让孩子多待一会儿。

    “你要实在太想的话,今晚吧!”男子勉为其难地道。

    “今晚?”楚妍脑中警铃大作,留这家伙在家里吃晚饭显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她忙:“你的工作那么忙,今晚算了,还是明天上午吧!”

    “行!”男子很痛快地答应。

    “谢谢你,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嗯。”他先挂了。

    举着电话,她出了好一会儿的神。感觉自己跟他之间的关系随着离婚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是她的主宰而是一个可以正常沟通的正常人。

    实话,离婚在财产方面他并没有亏待她。先不白冰莹留下的那些房产和财产,单是凌宵的股权,就有四百五十多亿,他竟然全部兑换现款存进了她的帐户。

    知道像冠凰这样的大企业,突然撤出这样巨额的资金会对企业造成周转方面的困难,但他还是做到了。为了不让她老是揭他吞占凌家的财产,竟然咬牙拿出了将近三分之一个冠凰。

    他的举动看似是为了跟她彻底划清关系,楚妍以为他真的是铁心不要她了,可想到今天她怀着试试看的心理拨了他的电话,还没话就被他挂断,他竟然还是立刻拨了回来。

    一个完全陌生的电话号码,她还连一个字都没有,他竟然就知道是她给他的。难道就凭着熟悉的喘息,他就知道是她吗?

    心里有点酸酸的,不上什么感觉。

    觉得他好像变了,跟过去那个活阎王完全不同。现在的他好像有了人情味,让她面对他的时候不再惶恐不安。

    她一直都担心他突然发飚,再做一些变态可怕的事情,以前那些可怕的伤害历历在目,她已经患上了后遗症。在他的身边,她总是感觉惶惶不可终日,好像半只脚踩在鬼门关,所以才千方百计地带着女儿想离开他。

    逃跑失败再落到他的手中,后果她假设了一万个,就是唯独没想到他会跟她离婚。

    他虽然抢走了女儿的抚养权,但也给了她探视的权利,实话,这次他做得才像一个正常男人做的事情。

    他真的太久时间没有发飚了,楚妍总觉得他的暴力毛病是周期性发作的,这次离婚事件都没让他犯病,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他的毛病不治而愈了?楚妍本能地感觉悬乎,不过直到现在他完全都没有任何发飚的迹象。

    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哪有像她这样的女人?好像被虐惯了,他该虐她的时候不虐反而会让她不安。

    摇摇头甩去这些可笑的想法,她跳起来,准备为了明天中午的团聚做准备。

    带着可怜下楼开车去超市,她选购了一大堆的食材。突然想起N年前,她跟殷圣奕一起去炒吧吃饭,他让她给他做饭吃,她不会做,他就做给她吃,还做好了一定要她全部吃下去。

    结果,天知道那是一顿多少恐怖的饭,殷变态硬逼着她将那些鬼东西统统吃下肚,结果害得她胃疼好几天。

    想想这个变态做的变态之事简直多不胜数,她摇摇头,继续选购那些肉、蛋、菜……路过特价商品区,看到有一只货物筐里堆满了特价拖鞋在销售,她就随手拿了双男式的拖鞋放进购物车里。

    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种做贼般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这双拖鞋,或者为什么要为那个男人准备拖鞋。

    难道潜意识里,她知道他以后会经常带着孩子光顾她的家,或者并没有把他当外人才为他准备拖鞋吗?

    犹豫了一下,她又将那双拖鞋丢回去。推着车走了几步却又再次折回来,再次拿起那双拖鞋。

    不过是双价钱便宜的特价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就算她为他准备一双拖鞋……也不算什么。这样想着她便准备再将拖鞋放进购物车。

    “你准备反反复复几次才决定要不要这双拖鞋呢?”有个磁性好听的声音在她身边好奇地问道。

    楚妍听这嗓音好像有点熟悉,便转头望去,见一位俊美到离谱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边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怔了约有一秒钟,她丢下购物车,转身撒腿就跑。

    可惜,她被男人追逐的时候,好像除了夏子寒,其余任何人都能追上她。

    大手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皓腕,柔魅好听的嗓音安慰道:“别怕,我不绑架你!”

    楚妍惊魂未定,满眼戒备,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欢迎吗?”男子歪了歪脑袋。

    她以沉默代替默认。

    “我只是过来玩的,没想到碰巧遇到你!好几年没见……听你生孩子了?”他问。

    “这关你什么事?”楚妍不客气地抢白他一句,想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大手里挣出来。

    “别老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好不好?”男子极有耐心,俯低身子,像诱哄自己任性的女友般凑近她,“我可是很想你的!”

    肉麻死!楚妍胀红脸,对待这样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来,好像淡定是唯一的选择。“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当然记得!”男子很笃定的表情,随口道:“你不是阿花吗?我可想了你整整两年!”

    她直接傻掉,阿花?听起来怎么像宠物的名字。

    “哈哈哈……”男子乐不可支,“逗你玩的!凌楚妍,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这个家伙!楚妍再次甩开他的大手,问道:“如果不是为了绑架,你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男子顿时很受伤,“你怎么这样话,难道我每次找你都是为了绑架你?”

    女子给他来个默认。

    “好吧,我承认绑架了你几次,不过最后我不都放了你吗?”男子无辜地摊了摊手,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那是因为殷圣奕答应了你的条件!”楚妍退后一步,不愿再跟他磨唧下去,想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她以为他会很赖皮地追上来,没想到他却突然撒腿就跑。

    这是什么状况?楚妍回过头的时候,见有许多身手矫健的黑衣男子包围过来。

    “冥夜,我们少爷早就知道你回香港了,不过没想到你会亲自来他的家门前!既然来了,怎么也不声招呼就想这么走了?也枉我们少爷想了你好几年!”这话的人声音极熟悉,楚妍看去,竟然是安淳风。

    冥夜虽然身陷重围,不过并不慌乱,他望向楚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他漂亮的亚麻色头发,“嘿嘿,不好意思,这次又要绑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