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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妃?

    沈平姻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古妃着一身宫女装扮,正眼睛发亮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这样的眼神她只在皇上身上见到过,古妃她怎么会。

    古妃是一个女人啊。

    正迷惑间,她看见古妃朝她伸来,将她从箱子里抱了出来。

    古妃看起来跟她差不多的身材,可,她竟然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抱了起来,还抱得很稳的样子,臂细,但是有力。

    她狐疑地朝四周看,这里好多垂榕,不像是在皇宫,周围还有几个戴着帏帽看不清脸的黑裙女人。

    “你,你放我下来,我会自己走。”沈平姻皱眉道。

    古之莹没回话,依旧抱着她。

    沈平姻又道:“皇上呢?”

    她觉得眼前看见的,不久前发生的,都好魔幻,这个古妃,到底是何人?

    古之莹道:“皇上?我们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沈平姻:?

    古之莹对她莞尔:“还记得我宫里发生了大火吗?”

    她自然记得,好多人都去救火了。

    古之莹道:“我们都死在了火里,这里是天堂。”

    沈平姻:“”

    这个人愈发让她觉得古怪,心里也腾升起一股害怕,“你放开我!”沈平姻挣扎起来,想从她身上跳下去,可脖子突然被劈了一下,她晕了过去。

    古之莹想到她刚才抗拒自己的样子,叹了口气。

    她本想让她失宠后,对皇帝失望,再将她带出宫来的,可皇帝越来越宠她,宠到她不得不耍段的地步。

    可平白熄灭的蜡烛也没动摇皇帝半分,到后来她把红怡院的章妈妈都搞进宫了,皇帝对她还是老样子,那晚不仅没废她妃位,还将她留在了诩华宫。

    她其实可以再等久些,等皇帝拥有新妃,不定能等到她失宠的那一天,可迁都的日子过了,她就没这么好的会将她偷梁换柱出宫了。

    今日的计划也出乎她意料的顺利,她本安排了人给运送货物的车队制造事故,然后趁“偷走”自己的两个箱子,但没想到方达会突然冒出来,让侍卫将她的箱子丢河里,实在是天助她也。

    古之莹看看怀里精致的美人,心想,得尽快研制出一种能让美人不抗拒她,乖乖听她话的毒药来。

    *

    沈平姻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身下躺的似乎是虎皮,她动一下,就累得紧,似乎被人下了药,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皇上”两个字喊半天才喊出来。

    忽听见有人在外面话。

    “让我进去。”

    “璎珞姐不可以,舵主没有她的吩咐,谁都不可以进去见她。”

    “我叫你,让开!”

    “璎珞姐,我们只听舵主的话。”

    “让开!!”

    “璎珞姐,我们不想把话重复第二遍。”

    璎珞姐?

    是那个宫女璎珞吗?

    沈平姻想坐起来都使不上力,不多时外面又安静了,那个璎珞似乎离开了。

    “古妃!你给我出来。”沈平姻攒足了力气。

    没有人应她。

    躺得久了,又动不了,渐渐的她又睡过去。

    她做了个梦,梦见皇上了,皇上里拿着一个剪子,她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他给她修脚趾甲。

    他亲自给她修过好多次脚趾甲,这一次却格外的着急,修着修着,将她的脚剪出了血。

    “啊,”沈平姻被吓醒,梦醒来,看见的却不是皇上,而是古妃,古妃的正捏在她脸颊上。

    “你做做什么”沈平姻蜗牛的速度完话,蹙起眉。

    古之莹将她扶坐起来,翘着唇看她。

    好像在入迷地观赏她的脸。

    “你不是古妃?”沈平姻心中有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就住在对面的古妃很奇怪,她偶尔在请安的路上遇见她,从不见她冷目相对,也未见她脸上有嫉妒之色,反倒是每一次碰见,她对会对她笑,对她慈眉善目。

    古之莹道:“不,我就是古妃,不过我并不想当什么古妃。”

    沈平姻瞪她:“你到底是谁?”

    古之莹觉得沈平姻瞪起人来也是这么地好看,好想亲她。

    “你让姐姐亲一口,姐姐就告诉你。”古之莹。

    沈平姻:“??”

    “你”沈平姻仿佛被雷劈了一道,脸都抽了,“你你敢”

    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在馨芳局里时,许枝枝跟她过磨镜的事,有的感情,不是只有男人会对女人产生,女人也可以对女人

    先朝就有后妃通奸的秘幸,有两个都不受宠的妃子深宫寂寞,就时常聚在一起干男人和女人才会干的事,被先帝发现后,将两个人处死了。

    古之莹道:“我有什么不敢,这是我的地盘,没人能救得了你。”

    沈平姻道:“如果让皇上知道,皇上会杀了你的。”

    古之莹大笑了起来,“皇上?皇上现在忙着迁都呢,哪有功夫管你,你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妃子,你没了,还会有李平姻,张平姻,等时间久了,皇上就把你忘了。”

    “”

    “你你胡。”皇上才不会忘了她,沈平姻突然有点生气,她本来在宫里生活得好好的,皇上对她很好,家中和顺,可古妃却把她带到这种地方,她不见了,皇上就算不那么在乎,可她父亲母亲和弟弟呢,他们一定很担心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好难过。姻姻,今后,你是我的。”古之莹摩挲到沈平姻的唇上。

    她触碰过来那一瞬间,沈平姻浑身激灵了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你别这样”沈平姻美眸喷出怒火。

    虽然都是女人,可一想到古妃是出于什么心理在摸她碰她,就觉得恶心。

    又想到古妃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对她动脚,心里涌出更多的害怕。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古之莹摸到了她的腰上,纤细的指尖卷住她的腰带,“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舵主夫人。”

    “舵主?”沈平姻盯着她。

    古之莹笑,坦诚相待的模样,“嗯,我除了是古树村的女儿,还是阴阳舵的舵主。”

    沈平姻知道这古树村应该是当朝光禄大夫的名字,可这阴阳舵是个什么,她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过。

    沈平姻道:“你既是古大人的女儿,你这样做就不怕连累家人吗?”

    古家千金应是琴棋书画,端庄淑秀,可这些特征似乎只流于古妃表面,现在面对她的,才是她真正的一面,古大人养出的女儿,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古之莹落下她的腰带,卷起她的一绺乌发把玩,道:“连累了倒还好了呢,我还怕连累不了呢。”

    沈平姻惊讶。

    古之莹从虎垫下面摸出一把象牙梳,给沈平姻梳她的头发,“你以为我的运气像你这么好?不是亲生的,比亲生地对你还好。”

    沈平姻不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古之莹跟她了个荒诞又残忍的故事。

    有个女孩,她在棺材里出生。

    故事要从十六年前起。

    古树村高中进士,春风得意,家里的夫人锦上添花,正巧给他怀上一个孩子,入了官场的古树村却时常不着家,喜欢到花楼去喝酒。

    古夫人身孕有八月时,古树村看中一个卖豆腐的娇娘,纳了这个娇娘做妾。

    可豆腐西施心狠辣,自己给自己下毒,而后栽赃到身怀六甲的古夫人身上,古夫人百口莫辩,只能饮下一杯毒酒以死证明清白。

    古树村又气又怨又恨又自责,他倒是查清楚了真相,可豆腐西施哭上一哭,他就舍不得把豆腐西施如何,只是让豆腐西施在祠堂跪了一夜,同一时间,他让人把古夫人埋了。

    那天晚上,古夫人的棺材刚下葬,听见一阵婴儿的哭声。

    众人打开棺材,古夫人竟自己在棺材里把孩子生了出来,她双抱着血淋淋的孩子,死时眼睛睁着。

    因为早产,古姐体弱多病,还在襁褓中就开始每天喝药,别人都是奶喂大的,古姐是被药喂大了,五岁那年,古姐生了一场大病,豆腐西施自觉心中有愧,帮古树村找来一位道行高深的道士。

    这个道士古姐生于棺材中,染了很多阴气,阴气不散,身体自然不好,唯有一法,才能除掉古姐身上的阴气,这个法子便是让古姐去佛寺里修行。

    古树村没有犹豫多久,听信了这个道士的话,将年纪仅有五岁的古姐送去佛寺,每年派人探望两次。

    有次佛寺闯进几个江湖草莽,他们似在找什么人,遇人就杀,古姐正在河边洗衣服,听见动静,她撒腿躲进一个假山里,前面忽倒了个满脸是血的人,那个人对她道:“救我。”

    古姐年纪,心地善良,跑过去用胳膊拖人,怎奈力气太,拖不动。

    那些可怕的江湖人士却已经杀过来。

    身前重伤的人却突然爬起来,对那些人射去银针,那些人死在这个人的银针下。

    古姐仰头,发现眼前这个很厉害的人,原来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后来成了她的师父,她她是江湖上传的那个毒王,只要她跟着她,她可以教她飞银针,教她制世间最厉害的毒。

    古姐并不想制毒杀人,可是她心中有恨,她恨那个害死她娘亲的豆腐西施。

    佛寺冷清,她也孤独,毒王成了她在这个佛寺里亦师亦友唯一的陪伴。

    “知道吗?古树村将我接回家不久,我就把罗氏毒死了,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古妃突然笑得阴森,抓住沈平姻白嫩的,“全身瘙痒溃烂而死,她的两个孩子,跟她一个一场。”

    她口中的罗氏,便是那个豆腐西施。

    沈平姻:“”

    一时间沈平姻竟然不知道该什么了,如果古妃的是真的,那她是个可恨之人,也是个可怜之人。

    跟她比起来,她时候经历的那些,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你师父呢?”沈平姻问。

    那个毒王还在吗?

    古之莹道:“死了,被我毒死的。”

    沈平姻:“?”

    “你为什么要毒死她?”沈平姻好奇。

    古之莹道:“她背叛了我,因为她爱上了一个男人。”

    “”

    古之莹掐住沈平姻的下巴,“所以你也要乖乖的,不然我这里有一百种毒药可以折磨你。”

    “疯子”沈平姻咬牙。

    “好妹妹,你进了我这个阴阳舵,不可能再出得去了,乖一点吧,省点力气。”古之莹道。

    沈平姻道:“我比你大”

    古之莹被她逗笑,“成,你要是想做姐姐,也可以。”

    “不好了舵主,有官兵来了!”突然有人喊。

    古之莹脸色一变,她的话这么快就被打脸了?怎么可能,她那么周密的计划还是被皇帝识破了吗?

    沈平姻眼睛一亮,皇上,一定是皇上来了,她就知道,皇上不会不管她的。

    古之莹道:“你别急着高兴,我的洞穴里全是关,皇帝不来还好,他来了,不定就命丧在此了。”

    沈平姻脸一白。

    “乖乖待在这,等我回来。”古之莹捏捏沈平姻的脸,起身离开。

    “你回来”沈平姻想拉住她,可抬起来时,人都已经没了影,眼底忽变得恐惧。

    若是皇上为了救他折在这洞里,又正封迁都这样的大事,国不可一日无君,到时候会天下大乱的。

    沈平姻突然觉得自己是红颜祸水。

    外面很安静,也听不见打斗声,沈平姻心脏越提越高,快要跳出来。

    忽听见踏踏的脚步声,她神经立马绷了起来。

    皇上,一定是皇上

    一定要是皇上。

    门被推开,出现在眼前的不是皇上,也不是古之莹,而是萧南王?

    “萧——”沈平姻太激动了,往门的方向一扑,从床上滚了下去。

    霍临凝着眉冲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女孩把脑袋磕出一个红包,他将人抱起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时间倒回到几个时辰前——

    霍临只是略起疑心,便命人留意从景福宫运出来的那两个梨花木箱,谁知道他的人一路跟踪,竟然真发现了端倪。

    箱子飘到半路,被一群装束奇怪的女人打捞上岸,箱子打开来,瑞妃没死,就好生生地躺在棺材里。

    “萧南王古妃是古妃”沈平姻揪住霍临的袖子,努力告诉他关键信息。

    见她得这般费力,霍临就猜到她被人下了软骨散,他:“我知道。”

    “我不会让她们伤害你。”霍临又。

    沈平姻心里顿时很踏实,萧南王来了,明皇上也来了,很快就可以见到皇上了。

    她点点头,“谢谢你”

    她突然对那天打霍临的一巴掌感到抱歉。

    她那天都对他翻脸了,他却还能来救她,她就知道,萧南王真是一个顶好的人。

    霍临低头看了看她,见她穿得单薄,将她放回虎皮床上,摘下自己的斗篷将人裹住,再重新将她抱起来。

    “心”沈平姻扯住他的袖子,提醒他。

    “我知道。”霍临道。

    他将人捂好,迅速离开,路上遇见两个黑裙女人,霍临轻松以一敌二,地上多了两个横着的人。

    另一边,古之莹带着下在与几个侍卫厮打,忽地,她反应过来什么,“不好!”

    她朝侍卫们甩去几根银针,朝后翻了个跟头,而后拔腿朝山洞跑。

    侍卫们躲过了银针,却没能将她拦住。

    古之莹跑回山洞时已经晚了,守洞的两个黑裙倒在地上,她气得一拳打在壁岩上,往外面猛追。

    追至湖边,湖上多了一只船,一个墨衣男人正把她的美人往船上抱。

    “岂有此理,竟然跟姑奶奶抢人,活得不耐烦了!”古之莹爆呵一声,飞去两根银针。

    霍临抱着沈平姻旋身躲过那两根银针,银针扎进他耳边的垂榕上,抖落一片白雪。

    沈平姻心口一跳,揪紧霍临的袖子。

    霍临将她放到船上,将船推远,拔出腰上的剑。

    “呵,我还以为是皇帝呢,没想到是你,萧南王。”古之莹眼神发狠。

    “古之莹,你速速认罪,本王饶你一命,也不会降罪于你的家人。”霍临冷声道。

    “认罪?我何罪之有?”古之莹哂笑,目光一厉:“拿命来——”

    沈平姻看见霍临和古之莹打了起来,古之莹一个女人,竟然能与萧南王过上三招以上,她看着她,竟荒谬地生出一些佩服来。

    而皇上呢?

    皇上怎么还没有来?

    难道,只是萧南王一个人来救她吗?

    沈平姻扭头看遍四周,只有白茫的雪和浮着冰块的湖泊,垂榕茂密,遮住了好多视线,她如何也没找着霍朝渊的身影。

    “皇上”她喊出一声。

    也是她柔柔弱弱喊出的这一声,钻进霍临的耳中,让他失了神,一根银针刺进他的左肩。

    古之莹大笑起来,“萧南王,怎么办,美人心里只有皇帝,我跟你一样伤心呢。”

    着,她一拳砸在霍临脸上。

    霍临倒地。

    沈平姻一惊,“王爷!”

    一瞬间,身上的药力似乎过了,终于喊出一声正常语速的话,沈平姻忙攥住浆往回游,“王爷!”

    这焦急的两声让霍临复找回神,伸抓住古之莹的脚腕,用力一拧。

    古之莹一拳刚要落下,脚遽然传来剧烈的疼意。

    下一瞬,霍临将她举起,摔到树上。

    古之莹脖子着地,似乎骨折了,骂道:“萧南王,您真的一点不会,怜香,惜”

    话没完,又是咔嚓一声,脖子要断了。

    “舵主!”璎珞跑过来,“萧南王,你放过她!”

    “回去!”古之莹爬起来,歪着脖子吼。

    霍临中的剑并不留情,朝古之莹刺去,璎珞跑过来想挡,古之莹抱住她滚到地上。

    霍临趁跳上船,从沈平姻里抢过浆。

    古之莹想去追,璎珞跪在地上抱住她,眼泪鼻涕流了下来,“舵主别追了,让他们走罢!”

    古之莹想将她踢开,可一使力脖子就疼,脖子似乎直不起来了,她歪着脖子骂道:“霍临,我要杀了你!”

    那个她扬言要杀的人已经将船游没影了。

    古之莹忽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行,姑奶奶让你们逃,逃得了吗?”

    “来人,给我找条船来!”

    *

    “王爷,你受伤了。”沈平姻看向霍临左肩上那根银针,想帮他把银针拔下来,又不敢拔。

    霍临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似乎中毒了,嘴唇变乌,脸色惨白,沈平姻见他要倒下去,忙扶住他,“王爷!”

    她咬咬牙,攥到那根银针上,用力将它拔了出来,而后把银针扔进湖里,霍临倒在了她身上。

    沈平姻不得不抱住他,下巴撞在了他的肩头,疼意让她鼻头发酸,“王爷,你不要有事啊。”

    寒冬里的湖泊只有浮冰,不见一条游动的鱼儿,划过船边的水菖蒲偶尔会扎到人衣服上,冷风瑟瑟,沈平姻好怕霍临晕过去就醒不过来了,她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男人的臂突然抱住她,在她耳边:“靠岸。”

    “什么?”沈平姻不明白,他们不是应该赶紧游得越远越好吗。

    但是霍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沈平姻犹豫了一下,只能听了他的,抓住浆,努力地往岸边游。

    船靠到了岸边后,霍临将她抱了起来,抱着她下了船,而后他转身,一脚将船踢回到湖中心。

    他有些站不稳,沈平姻差点从他上摔下去,沈平姻挂住霍临的脖子,“王爷,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

    霍临不听,捂住了她的嘴,抱着她躲进一处丛荫里,忽听见湖里有动静,沈平姻耳朵竖了起来。

    “怎么回事?他们弃船了?”璎珞盯着前方那只空了的船。

    古之莹歪着脖子:“给我去岸上找!霍临中毒了,能跑得了多远?我就不信他插翅膀飞了!”

    “是!”

    沈平姻看见对方来了三条船,一条停去对面,一条停到这边,一条继续往前游。

    这边的船下来两个黑裙女人,四处寻找他们。

    沈平姻屏住呼吸,抓紧霍临的袖子。

    “你舵主这是何必呢,为了一个女人,惹上官府。”

    “那女人你没看见吗,美成那样,你觉得舵主能不动心思?”

    “不然这样,等我们找着她,划花她的脸!”

    “你疯了你?!”

    “你不知道吗,那女人其实是皇帝的宠妃,舵主能藏人一时,藏得了一世吗,这不,人刚带进洞里,就来了个王爷。”

    “你,你确定?那个女人是皇上的妃子?”

    “不信你问九去。”

    “我们舵主她不也是皇上的妃子吗?皇上,皇上的妃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个呆瓜,懒得与你争论!”

    两个人的谈话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平姻急出了一脸的汗,她感觉抱在她腰间的越来越重,抬头去看,霍临眼窝也黑了,曾经俊美的面庞此时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

    他看起来,中毒已深。

    “谁在那?别跑!”

    忽然,湖对岸听见人喊,两个黑裙女人对望一眼,折回湖边跳上船,游向对岸增援。

    沈平姻松下一口气,摇摇霍临的胳膊,“王爷,她们走了。”

    霍临撑开眼皮,对她“嗯”了声。

    “王爷,我们快离开这。”沈平姻站起来,将霍临的一只胳膊拽起来挂住自己,想扶着他往前走。

    霍临想自己站起来,却趔趄了一下,差点栽在女孩身上。

    “王爷,你别晕过去啊,求求你了,站起来。”沈平姻掐他胳膊。

    女孩着急又担忧的声音如钟敲在他的心头,给了他无比厚重的力量,霍临找回神志,站了起来,他看看身前的女孩,一把将她举起,扛到肩头。

    沈平姻一吓,但霍临没有晕过去又让她惊喜。

    霍临扛着她离开了那处危险之地。

    行到一个树林中,树林里停着一辆马车。

    那马车是他叫人备在那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霍临将沈平姻放进马车里,跳上车驭。

    *

    皇宫,西成门。

    护送军队已经准备就绪,霍朝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骑着白马行至太后的车前,太后从马车里钻出来,蹙起眉:“皇帝,你真不跟我们一块走?”

    霍朝渊道:“弄完瑞妃的葬礼,朕自会去洛阳。”

    太后叹了口气,不想什么了,谁叫那个瑞妃死的不是时候,他儿子这张脸阴沉得吓人,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无可奈何。

    “好罢。”太后放下帘子。

    霍朝渊道:“母后,保重。”

    目光投到太皇太后那一车,霍朝渊发现霍临还未来,骑马上前,霍临的侍卫陈峇见状,从马上跳下来行礼,“陛下万岁!”

    霍朝渊道:“萧南王呢?”

    陈峇道:“陛下,我家王爷他今天身体不适,命我代他护送太皇太后,待他身子恢复,会速速赶上我们。”

    霍朝渊道:“怎么会突然身体不适?”

    陈峇道:“可能因为昨天那场火灾?王爷他,他对尸体过敏。”

    提起昨天的事情,霍朝渊脸色就变了,他没有心情再管霍临的事,也未对陈峇给出的理由生出狐疑,骑马离开。

    等人影远了,陈峇才卸下心头的重担。

    主子命令过他,那件事,不能禀报皇上。

    面对霍朝渊时,他沉着冷静,等人走了,后怕的劲才在心头腾升。

    对于那件事,他没得选,王爷和皇上,他自然选择衷心王爷。

    陈峇抹抹头上的汗。

    *

    霍朝渊不由自主地,再次骑马行至景福宫门口。

    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已经被宫人们收拾干净,变得更加空寂冷清,此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没让李瞿跟着,独自来到这里。

    霍朝渊下马,在景福宫里走走望望。

    人就这么死了,他怎会甘心。

    后院,水井,断墙,他一处都没有放过,誓要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哎哟皇上,奴才就知道,您一定是跑到这来了。”传来焦福海的声音,他也不想吵霍朝渊,实在是霍朝渊昨晚上一宿没睡,白日还跟没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忙迁宫的事,到现在忙完了,又跑景福宫来。

    皇上似乎不相信瑞妃娘娘的死是个意外,而是阴谋。

    “滚。”被他吵到了,霍朝渊冷声。

    焦福海道:“皇上,这里大理寺的人已经差了好几遍了,没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您看您,眼睛都红成这样了,去睡一会儿罢。”

    霍朝渊没理他,蹲下去看地上。

    分明地上什么也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还在看。

    焦福海扶住额头。

    “焦福海。”皇上忽然喊他。

    “诶,奴才在!”焦福海忙不迭应。

    “你过来。”霍朝渊道。

    焦福海跑过去,霍朝渊对他指地上,“你看这里,是不是画了两个人。”

    焦福海嘴角抽抽,以为皇上是疯魔了,可他低头一瞅,那地上果真有两个人,似乎是石头刮出来的痕迹。

    仔细看了看,似乎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人。

    卧槽,这景福宫里的人不简单啊,竟然有宫人敢在地上刻春宫图!

    不对,这两个人怎么眼睫毛都这么长,而且胸前那两坨都这么大?

    “皇,皇上,这”这真是污眼睛。

    忽听见脚步声,焦福海神经一紧,“谁?!”

    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这景福宫就在昨晚的确死了两个人,现在又挂满白布条,冷风吹来,白布飘荡。

    “皇上,是奴婢!”跑进来的是许枝枝。

    “枝枝?”焦福海一愣,语气瞬间柔了下来,“枝枝啊,你不在太青宫给瑞妃娘娘守灵,怎么跑这来了?”

    许枝枝在霍朝渊面前跪了下来,道:“皇上,奴婢觉得有些话,还是想对您。”

    对沈平姻的奴仆,霍朝渊数来比旁人都多些耐心,他道:“你。”

    许枝枝道:“皇上,奴婢觉得古妃娘娘可疑!”

    焦福海道:“何出此言?”不会真觉得是古妃因为嫉妒,拉着瑞妃共赴黄泉的吧?

    女人可以疯成这样吗?

    许枝枝直重点:“有次鹂儿在赏风亭擦桌子的时候,看见,看见景福宫里,古妃娘娘和她的贴身婢女璎珞抱在窗前,起初鹂儿没有当回事,昨晚上鹂儿才把这个事情给我们听的”

    许枝枝也回想起来,她好几次瞥见古妃娘娘在偷偷地看她们娘娘,但她从来都没有当回事过,以为那是古妃羡慕嫉妒她们娘娘,可昨晚她冥思苦想,愈想愈不对劲,古妃看她们娘娘的眼神,分明没有什么嫉妒,也没有什么憎恨,而是爱意。

    听罢许枝枝陈述的所有,霍朝渊心拧成了一团,沉声:“焦福海,去传光禄大人,立刻马上!”

    他之所以愿意把古之莹放到宫里来,是因为前世她从未在后宫找过事,不争不抢,也不蠢,温柔聪慧,但如何也没想到,她非是不争不抢,而是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

    *

    冷风从车窗里漏进来,沈平姻裹紧身上的斗篷,她忽发现马车不动了,外面没了动静。

    “王爷?”

    没人应她。

    心里顿时有个不好的猜想,沈平姻掀开帘子。

    霍临就坐在车前,身材挺拔,背影宽阔,可是他一动不动。

    沈平姻伸出指头戳了戳他,“王爷?”

    她又戳了一下,对方还是没反应。

    她再次戳过去时,霍临栽了下去。

    地上铺着厚厚的雪,后面是一串车轮压出的印记,少倾,雪地凹陷下去一块,天空飘下鹅毛大的雪,像是要覆盖住黄昏与落日。

    作者有话要:  为啥你们觉得剧情很乱哇,其实古妃这条线,我前面都埋了伏笔的,肯定是因为你们跳着看或者木有认真看,大家放心,走完剧情又会甜的!有波折才能更甜鸭(举爪保证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