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A+A-

    半个月后。

    萧州。

    沈平姻看完弟弟练习的字帖,将它们折叠好放回木匣子里。

    这个字帖是霍临给她弄来的,他以为,多带些家人的东西给她看,就可以填补她对家人的想念,他还,她回到皇上的身边,也是待在宫里,也没有那么多会与家人见面。

    她以前是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萧南王的歪理是这么多的,他疯起来,也不比古妃差多少。

    如今在沈平姻心里,萧南王已经战胜古妃,成为了她心中的疯子第一人。

    推开窗,外面的雪还未停,这萧州虽然没有京城冷,可特别爱下雪,从早上到晚上下个不停。

    萧南王骗了她,那天出了勺阴山后,他没有送她回宫,而是带她在京城一家客栈落脚,他跟她,皇上和宫里的人在两日前已经出发去洛阳了,现在皇宫是空的,她的家人也去了洛阳,他们在客栈睡一晚上,第二天他就送她去洛阳与皇上相聚。

    那晚上她还在想,皇上就真的以为她死了吗,皇上就这样离开京城了吗?

    心里空落落的。

    但一想到还能在洛阳与皇上相聚,她又是满怀期待的。

    可是同霍临赶了几日的路,她以为终于到洛阳了,终于要见到皇上和家人了,可下了马车,在路边一个面摊吃面的时候,听见摊主:“姑娘,这里哪里是洛阳哟,洛阳离这里远着呢,这里是萧州。”

    那一刻她才知道她被骗了。

    怪不得,一路上萧南王都不让她跟路人多接触交流,他跟她城外鱼龙混杂,江湖凶险,有可能还会碰上古妃的人,能低调最好低调。

    这个骗子,大骗子。

    这半个月发生了很多事,除夕夜那晚,长安真发生了地震,因为钦天监神妙算,百姓们半信半疑地做了防备,当晚震感很大,但没有多少人伤亡,皇上事先下令每家每户都要给房屋装荆条,以是全程百姓的房屋有损毁,但不至于家破人亡。

    沈平姻伸出接了两片雪花到心上,看着它们慢慢融化成一滩水,雪变成水后似乎更凉了些,她打了个喷嚏。

    碧月端着一碗牛乳鸡蛋羹走进来,“王妃,还是把窗户关上罢,外面凉。”

    沈平姻没理她。

    这个碧月是霍临安排给她的婢女之一,负责伺候她,也负责监督她,还有守在门外那两个侍卫。

    除了守在门外的,整个王府里里外外,都守有人,她没有一点逃跑的会,彻底成了霍临的笼中雀。

    他偶尔也会让碧月陪她出去逛逛,在这个过程中她想办法溜过,也想办法收买人给她带信去洛阳,可萧州是霍临的封地,她没溜多久就被逮回来了,收买的人也被霍临扣押。

    令人窒息。

    可她偏要活得好好的,她就不信霍临能困她一辈子。

    碧月端来的热羹沈平姻没有拒绝,将它吃完了。

    这几天霍临都不在王府,他去洛阳去了,是要去看太皇太后。

    就算他不在这,也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

    “我想画画。”沈平姻吃完热羹后,道。

    碧月道:“好的王妃,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笔墨。”

    对于碧月和其他丫鬟一口一声“王妃”地叫她,起初她表示过抗拒,可她们还是这样叫,渐渐地,她已经懒得管了。

    沈平姻画了一只蝶和一颗松。

    蝶绕着松飞。

    可能觉得一只蝶太孤单,她又画了其他的蝶。

    画到第六只蝶的时候,笔尖顿了下。

    挺拔苍劲的松柏前,彩蝶环绕,这是一幅美好生动的画面,可沈平姻忽在想,这世界上彩蝶也不只有一只。

    就像古妃的,宫里没有了沈平姻,还会有李平姻,张平姻,生得美貌的女子多的是。

    就算现在她想办法逃了出去,回到皇上身边,皇上还会像以前那么喜欢她吗,现在皇上是不是已经纳了新妃?

    对于皇上而言,一个失踪半月再跑回去的瑞妃,跟早就死在了火海里的瑞妃,或许死了的瑞妃才是更值得想念的。

    她失踪半月,谁知道她在这半月里经历过什么,如果皇上知道她被萧南王囚禁过,肯定会怀疑萧南王对她做过什么——虽然到现在,萧南王真的还没怎么样她,就算她主动过。

    是某个晚上,他来给她掖被角,她拉住他,脱光衣裳躺下去,让他做他想做的事,做完放她走。

    可萧南王不是皇上,他仿佛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他还很生气,背过了身去拉被子丢到她身上。

    与其“不干不净”地回去,不如“清清白白”地死去。

    这个念头逐渐在沈平姻脑海里成形,也因此,她佛了起来,回不去便回不去了,只要家人都还好好的。

    只是梦里时常会出现皇上的影子。

    以前天天在他身边时,做梦总诡异地梦见萧南王,现在不在他身边了,反倒梦里都变成了他。

    *

    正月初八,成国向宣国宣战。

    霍朝渊决定御驾亲征,镇北大将军卫烨和萧南王为左右副帅。

    “皇帝,你何必如此,用得着你亲自去吗?”太后听见这个消息,眉头就没消去过,来到诩华宫找霍朝渊。

    这个成国真是阴险,他们刚到洛阳,屁股还没坐稳,就带兵来挑衅,听成帝老奸巨猾,太后怕霍朝渊年轻气盛,玩不过他。

    霍朝渊道:“母后不必担心,儿子会心的。”

    前世长安突逢地震,死伤无数,屋宇破坏,皇宫的宫城都倒了三面,是以成国乘虚而入,发兵攻打宣国。

    首先是卫家军冲在前面抵抗,但成国兵力充足,卫家军重创,后来他亲自挂帅,萧南王增援,才将成国打退。

    这一世,虽然他做了防震准备,国力受创不大,但也有损伤,又因为迁都耗了不少财力,在成国看来,也是一个极好的会,且云州收复一事,成国耿耿于怀。

    两国交战,这一世也重演了。

    前世他没能在此战取下成帝的头颅,才有了后头被他算计,万箭穿心,跌死于邵山悬崖,这一世,他必早早断了成帝老贼首级。

    霍朝渊决定要做的事,还没有人能改变过,太后深知这一点,来诩华宫之前她也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她忽在想,如果瑞妃还活着,皇帝还舍得上前线打仗吗,香呼呼的美人一天不抱,他不难受才怪。

    以前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个禁欲之人,可有了瑞妃之后可完全不相同。

    太后道:“好罢,好罢,哀家不劝你了,哀家也早看成国不顺眼了,云州本就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理应夺回来的,成国却摆出一副我们占了他们便宜的嘴脸,待他们的兵休憩好了,又来挑衅咱们,咱们能怕了他们?不过皇帝,哀家让你去打仗,可你能不能也遂哀家一次意?”

    太后把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宫女拉上前,“英英,见过皇上。”

    宫女满脸通红,对霍朝渊福身,声音柔柔地:“皇上万岁。”

    太后道:“皇帝,她叫英英,把她留在你宫里吧。”

    霍朝渊道:“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道:“哀家什么意思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你作甚还明知故问,人你今晚须得留下,难不成瑞妃没了,皇帝要为了她戒欲?你是皇帝,不能没有龙嗣。”

    不提还好,提到瑞妃,就见皇帝脸色阴沉了下来,太后心生后悔,忙缓下语气,道:“皇帝,你就当给哀家一个面子行不行,你瞧瞧英英,美貌乖巧,哀家是很喜欢她的,希望你也能喜欢她。”

    这个英英,其实是太后一个远亲的女儿,自沈平姻死后,没见霍朝渊踏去过卫贵妃的泉阳宫一步,也没见他碰别的女人,又回到了他做太子时清心寡欲的模样,还听霍朝渊每夜要看罢沈平姻的画像才睡,太后着急啊,便叫人到处物色样貌身段好,哪怕家境差一点都没关系的女子。

    英英其实不叫英英,这是她入宫后太后给她取的名儿,她相貌与沈平姻比起来差是差了点,但跟沈平姻一样有股子柔弱的媚劲。

    本来想再训练她一些时日,让她在气质和作态上更像沈平姻,但今日听见霍朝渊要带兵打仗,太后便等不及把人带了过来。

    霍朝渊看也没看宫女一眼,冷淡道:“母后,人朕不会要,你带回去。”

    太后脸色铁青,“皇帝!”

    霍朝渊道:“对了,母后记得给她改个名字,姻姻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

    太后道:“她不是那个姻!她是英气的英。”

    霍朝渊道:“不管是哪个英,都得改。”

    皇帝数来孝顺,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顶撞自己,脸色如此地臭,太后也生气了,气得胸痛,皇帝竟然为了一个死去的妃子给她这个母后脸色?这孩子白生了!太后沉默下去,眸中浸出湿意。

    他突然想到淳王,这孩子也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王妃死后,也是一直不见再娶,现在另外一个儿子也如此,太后怀疑她是造了什么孽。

    见太后捂住了胸口,眉拧做一团,霍朝渊头疼地捏捏额心,走到太后面前,语气放温:“母后,如今局势紧张,儿子实在无心私欲,希望你能体谅。”

    霍朝渊宽掌落到老人家肩头,拍了拍。

    被他这么一哄,太后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叹了口气,“好罢,哀家不逼你了,英这个宫女,哀家带回去。”

    母子母子,最终心软的还不是她这个母亲?她千辛万苦整出一个英英,还不是为了皇帝好?不领情便算了,她以后真的懒得操心了,气一回就要多长两条皱纹呢。

    太后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太后,您莫要跟皇上动气,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出息,没能讨皇上喜欢。”出了诩华宫,宫女道。

    太后道:“不干你的事,是皇帝还想着那个瑞妃呢!”

    对于这个瑞妃,宫女更好奇起来,到底是如何地出众,才能惹得皇上对她恋恋不忘,可惜啊,美人已逝,宫女脑海中忍不住刻画出一个隐隐绰绰的曼妙身影,却如何也勾勒不出她清晰的轮廓来。

    待太后的轿子在莘盛宫落下,宫女扶太后下轿时,听见她:“你还是改回原来的名儿罢。”

    宫女愣了下,听话道:“好。”

    *

    太后离开不久,卫贵妃也来了诩华宫。

    “皇上,臣妾请求同您和卫家军一同出战。”

    今日卫连秋褪下了那一身繁重的妃装,穿得英姿飒爽,她非是施福礼,而是像一个男子一样抱拳对霍朝渊道。

    前世这个时候,卫连秋也来找过霍朝渊,也是想同他一起出征,但霍朝渊没同意。

    “如果到了女人也要出站的地步,百姓会怎么想?成国会怎么想?别闹了,回去罢。”他记得,当时他是这样回绝她的。

    但是后来,他打成国时遇伏,卫连秋跟着卫家大郎一路杀到邵山,他死前见过她铠甲加身,风姿不输男子。

    这一世,他不会再拒绝。

    “可以。”霍朝渊道。

    卫连秋一惊,她本只是试一试,没想到皇上真的同意了。

    再次抱拳,单膝跪下,卫连秋声音铿锵有力:“谢陛下!”

    *

    卫连秋走后,霍朝渊泡去了御书房里,很快至了深夜,焦福海领着一个御膳房的太监走进来。

    “皇上,吃点夜宵罢,御膳房给您煲了豆芽牛骨汤。”

    霍朝渊道:“朕不饿。”

    焦福海道:“哎哟,要是瑞妃娘娘找回来了,却发现皇上您瘦了,娘娘她肯定会不开心的!”

    霍朝渊抬起眼来,宫里包括太后和太皇太后在内,怕也只有焦福海敢在他面前提瑞妃了。

    他的话偏生还很受用,霍朝渊默了会儿,放下里的折子,道:“端过来。”

    焦福海把食盒提过去。

    这豆芽牛骨汤沈平姻给霍朝渊做过,他现在上这碗有几分像她做的味道,包括这几天的食夜宵,都是学着她给他做的样式和口味做的,这是焦福海出的主意,他让鹅儿去御膳房当了差去。

    霍朝渊便将一碗汤都喝完了。

    焦福海给他端来擦嘴的帕,那帕子都是沈平姻绣的,帕子展开,上面是一大一的两只蝴蝶。

    别人都怕他想到瑞妃,怕他龙颜不悦,只有焦福海能懂,只有处处都有瑞妃的影子,他心里才舒坦,霍朝渊瞧焦福海一眼,拿过盘中的帕子。

    古氏行迹诡诈,那天去岩岭并未抓到她,让她给逃了,临近除夕才将她抓着。

    可是沈平姻并不在她里,歹毒的是,她明明知道怎么把人弄丢了,却到死也不告诉她,她那一群下都吃了她制的毒,一回想起沈平姻如何不见的,她们就都毒发身亡了。

    “皇帝啊皇帝,原来您还没找着美人呢,我就,人都不在我这了,您怎么还成天追着我不放呢。”古之莹大笑。

    他脸色阴沉。

    “我就不告诉,就不告诉你,”古之莹哼起歌来,“打我啊,鞭打我啊,你一个男人跟女人动,你下得去吗?来啊来啊来啊。”

    古之莹跟个疯子一样,对他毫不畏惧,与之前的温柔淑秀判若两人,似乎他愈急迫,她愈得意。

    这个疯女人死的时候,嘴角流血,却笑得面部扭曲,“我们,都是得不到美人的,可怜人,哈,哈哈,哈哈哈”

    一想到这个画面,霍朝渊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

    御书房的门被敲响,站在门口的是李瞿,霍朝渊道:“进来。”

    李瞿进来后,焦福海退了出去。

    霍朝渊道:“。”

    李瞿道:“皇上,属下派的人从萧州回来了,并无可疑之处。”

    就算如此,霍朝渊也不完全放心,他冷声:“派个人跟着他,朕要知道这几日他去了哪,做了什么事。”

    李瞿:“是。”

    翌日,霍临在玉锦宫看罢太后,便准备回萧州,他好想好想萧州王府里的人,可是回洛阳王府的路上,他察觉到后面又有人跟踪。

    霍临不动声色,第二日再次进宫看望太皇太后,之后出宫回府,下午出门,骑马西行,但半路进了一家茶楼。

    再出来时,换了一身装束,头戴斗笠。

    当晚,李瞿对霍朝渊禀报了霍临一日的行程,“萧南王喝完茶后,便回了王府,回王府后没再出来过。”

    三日后,李瞿对霍朝渊禀报:“这几日萧南王多待在王府,中间去过两次兵营。”

    霍朝渊看着中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银簪,心想,或许是他多想了。

    这一世,有他横插一道,霍临哪有会对沈平姻用情至深。

    “以后不用跟了。”霍朝渊冷淡道。

    李瞿:“是。”

    李瞿走后不久,煅军司部统领叶盛走进来对他禀报:“皇上,娘娘的下落还未找到。”

    霍朝渊额角瞬间青筋爆跳,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找不到给朕继续找!”

    今夜无月,大雪飞扬,天如一个深色的大窟窿似要把什么都吞噬掉,每到夜深人静时,霍朝渊总觉得过去那几月的耳鬓厮磨、情意浓浓,只是他的幻觉。

    还是,前世她不属于他,今世,她也不可能属于他?

    *

    快马加鞭,霍临只用三日便赶回萧州,他却没有急着回王府,先去了一趟花鸟集市,见了个训鸟的师傅。

    训鸟师道:“王爷,的给您挑的这只是最伶俐的!”

    沈平姻窝在炭盆边烤火,正盯着炭盆里的火星子发呆,霍临回来了,他里还提着一只鸟。

    好像是只鹦鹉。

    尖嘴,红头,黄身,绿翅膀,蓝尾,紫足,红红绿绿青青紫紫,像极了画了浓妆的麻雀。

    沈平姻看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埋回头去。

    霍临提着鹦鹉走到她面前,拍了一下鹦鹉的头,道:“叫王妃。”

    “叫王妃!叫王妃!”鹦鹉昂起脖子,学得有模有样,唯一的缺点的就是没有省略王妃前面的那个“叫”字。

    沈平姻:“”

    “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沈平姻腾地站起来,戳了一下霍临下的鹦鹉,道:“王爷是个神经病疯子,混蛋!”

    鹦鹉立马跟着学:“王爷是个神经病疯子,混蛋!王爷是个神经病疯子,混蛋!”声音清脆响亮,发音标准。

    碧月:“”

    这已经不是王妃第一次骂王爷了,王爷对王妃不好吗,什么好的都买给她,除了放她离开,什么都依她,为什么王妃这样不喜欢王爷?

    霍临摸摸鹦鹉的脑袋,道:“骂得好。”

    鹦鹉张嘴:“骂得好!骂得好!”

    沈平姻:“”

    她服了。

    好吧,她选择沉默,沈平姻坐回去,继续烤自己的火。

    霍临将鸟架子放到桌上,在沈平姻对面坐下,沈平姻烤火,他看书,两个人谁也没再话,就这么呆在一起。

    霍临“陪了”沈平姻两日,临走前最后一顿午饭,他对沈平姻道:“这次回洛阳,我会去边关打仗,如果无聊,就让碧月陪你出府买首饰,也可以跟那只鹦鹉多话。”

    沈平姻顿了一下,嘴里咬着面饼,腮帮子鼓鼓地道:“我跟一只鹦鹉什么啊,你要去打仗,最好带着它一块去。”

    其实沈平姻挺喜欢那只长得鲜艳明亮的鹦鹉,也喜欢它学舌的傻样,但她不想承认。

    霍临道:“待着它一块,我还怎么打仗?”

    虽然知道女孩只是,但霍临似乎享受这样跟她拌嘴。

    沈平姻咬了一下筷子,问:“皇上也会去打仗吗?”

    空气静默,霍临脸色瞬间冷了,半晌没有回答沈平姻这个问题。

    沈平姻就猜到他不会回答,用力用筷子将碗里的煎鸡蛋戳成两半,继续吃饭,之后两人沉默,再无交谈。

    霍临不话,她从来不会主动话。

    用完中饭,霍临破天荒伸捏住女孩的脸。

    沈平姻推开他,“你别碰我。”

    霍临忽攥住她的腕,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抱住,无论她怎么挣扎,力道越来越紧。

    女孩渐渐懒得挣扎了,认命地闭上眼睛。

    他若强来,她早就不会保留清白。

    霍临下颚抵在沈平姻的肩头,深呼吸了一口她身上的气味,沉声道:“如果本王死在了战场上,会放你回皇帝身边。”

    “”

    意思是,如果他胜仗而归,他会继续困着她?

    沈平姻张开嘴,一口咬到霍临肩膀上,以此发泄自己的愤怒。

    霍临毫无反应,一声不吭,甚至享受其中,等她咬完了,他道:“一点都不疼,你牙齿是糖粒镶的?”

    沈平姻:“”

    她好想,一拳把萧南王锤上天去。

    这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  关于结局,我纠结了好几个本,这些本男女主肯定都是e的,不同的是临哥的结局,最后才决定要写哪个,这就是昨天卡头的原因(泪眼汪汪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