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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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霍朝渊也没从女孩脸上看到惊喜和激动,他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脸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被他盯了一会儿,粉红的两片唇张开,似抱怨,又似撒娇:“皇上,凤冠好沉。”

    霍朝渊揉她的耳朵,“沉也得给朕戴着。”

    “哼,皇上都不心疼臣妾。”沈平姻噘嘴。

    霍朝渊喉咙滚了下,对身后的一堆宫人道:“将凤袍端去紫宸殿。”

    “是。”宫人们应。

    鸽儿最有眼力见,她道:“你们都跟我来罢。”

    尚衣局的太监们便端着盘子跟着她走了。

    “将凤袍端去紫宸殿!”鹦鹉昂着头叫:“将凤袍端去紫宸殿!!”

    “”

    霍朝渊道:“将它也提走。”

    焦福海把笑意往肚子里憋,道:“得嘞。”

    他走上前将艳艳提下来。

    艳艳被焦福海提下水榭的时候还在叽叽喳喳地叫:“姻姻,朕的皇后只能你来当!姻姻,朕的皇后只能你来当!把凤袍端去紫宸殿!!”

    沈平姻:“”

    哦,天呐,皇上会不会忍无可忍割了艳艳的舌头。

    等水榭上只剩下两个人了,霍朝渊一把将沈平姻拉进怀里,掰起她的下巴,咬到她唇上。

    沈平姻忙扶住头上的凤冠,生怕它掉下来,可霍朝渊将她抱到了石桌上,脖子要被他亲歪了。

    “皇上,你,你停一停,凤冠要掉了。”沈平姻用脚尖踢了下他的腿。

    霍朝渊咬她耳朵,“刚才不是还嫌沉吗?现在关心它会不会掉下来?”

    沈平姻打他肩膀,“臣妾哪里有‘嫌’了?臣妾只是实话实啊,这个凤冠确实沉,臣妾哪敢嫌弃它。”

    霍朝渊亲一口她嫩嫩的脸蛋,将她头上的凤冠拿了下来,放到一边,“也没让你一直戴着,沉就不戴了。”

    沈平姻把凤冠抱回来,摸上面漂亮的珠翠,“皇上,做皇后很累吧?要管东管西的。”

    霍朝渊道:“你不想管也可以。”

    “那谁来管呀,”沈平姻将凤冠落回自己头上,抱住霍朝渊的脖子,“臣妾管就管呗,要是管不好,皇上可不要嫌弃臣妾,可是您让臣妾当这个皇后的。”

    霍朝渊道了一声好,吻住她的唇。

    半柱香后,水榭传来哭声。

    玉锦宫里,太皇太后听了皇上要册封瑞妃为皇后的事,捻着里的佛珠,眼尾笑出细细的皱纹:“想不到啊,那丫头能走到这一步。”

    申嬷嬷道:“是啊,对于瑞妃来,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本来死在了火海里的人,又突然出现,而且还好生生的,美貌亦如从前,对于宫中的人而言,传奇大过了离奇。

    候在一旁的喜鹊和如意无不比太皇太后和申嬷嬷更加感叹。

    沈平姻曾经可是比她们还低一等的,也是同她们睡过一张同铺的,却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跟她们拉开了如此大的差距。

    如意心想,要是知道沈平姻有朝一日会成为皇后,她当初就该在她睡着了后多看看她,多挨着她一些蹭她身上的福气,如今她们云泥之别,再也没有这样的会了。

    而喜鹊则后悔起当初自己的肚鸡肠和对沈平姻的幼稚嫉妒,沈平姻那样的美貌和气运,不是一般人能相较的。

    莘盛宫里,骆姑姑对太后道:“娘娘,您要不要劝一劝皇上?”

    前阵子与卫贵妃和离,后又撮合卫贵妃和卫琛将军,已经够离谱的了,现在皇上竟然要将瑞妃立为皇后,瑞妃可不是太后母族这边的人,连右相的位置皇上也让瑞妃的父亲占了,看来皇上铁了心地是不想让倪大人从益州回来了?

    太后闻闻盆中的木芙蓉花香,道:“哀家去劝什么?瑞妃没找回来的时候,皇帝每天都死沉沉的,别对着别人了,对着哀家这个母后也都不知道笑一下,人都瘦了一大圈,自瑞妃找回来后,就像重新活过来一样,他虽然是个皇帝,可哀家更希望他活得快活,这皇后,他想让谁当就让谁当去罢,合不合适,到后面皇帝自己会知晓。”

    如果不合适,换人还不容易?对此太后并不着急。

    骆姑姑道:“是老奴多嘴了。”

    册封大典上,沈平姻凤袍加身,面色红润,神采奕奕,头顶华丽的凤冠,一步一步朝最上方的霍朝渊走去,等人走到跟前,霍朝渊朝她伸出,沈平姻伸出宽袖的细嫩白皙,落到霍朝渊的掌上,宽大的掌将之握住,牵着她一起到龙椅坐下,殿中大臣们跪下一片,朝帝后叩拜。

    其中,不久前刚被皇上提拔为右丞相的前翰林院资政沈斌沈大人握紧中的笏板,心中万千感慨。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跪下来请求他和孙氏收留的大眼睛女娃娃,她曾陷在泥沼里,是她救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收养她,也只是为了报恩,没曾想,这个女娃有一天会成为皇后,而他沈斌沾了她的光,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坐上这右相之位。

    站在第一排一个身着紫色官服的俊美男子抬眼看了看新晋的皇后,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分。

    这一世,她安好,顺遂,幸福,胜过一切。

    *

    两个月后,宁帝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到宣国赴宴。

    翌日,宫里传出当今皇后娘娘并非是沈右相的亲生女儿,她其实是宁国公主,十四年前,流落到宣国,被沈右相收留。

    “啧啧啧,就皇上怎么放过宁国了呢,原来宁帝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

    “比起宁帝,我更羡慕右相大人,当初捡到皇后娘娘的怎么不是我们家呢?不然现在我们也成皇亲国戚了!”

    刘府中,倪千思绣着里娃儿的衣服,突然想起前世。

    前世萧南王称帝后立马就带兵攻打了成国,花了半月的时间取了成帝的首级,这时候魏、赵、燕、齐和周国已经被霍朝渊所灭,萧南王打下了成国,只要再灭掉和成国一样负隅顽抗的盟友宁国,就能实现大一统,可萧南王打完成国之后就不打了,将俘虏的宁帝放了,与宁国签下止战条约,简直与这一世的霍朝渊如出一辙。

    只不过时间点提前了,这时候魏、赵、燕、齐和周国这些国家都还在,再则,做这件事的人从萧南王变成了霍朝渊。

    她本来想不明白的,现在都想明白了。

    两个人都不动宁帝,原来是因为沈平姻。

    不过倪千思却对沈平姻生不起什么嫉妒和羡慕的心思来了,前世的回忆也仿佛如一场梦,眼前胖嘟嘟的儿子和宠爱自己的丈夫才是真实的。

    后位,权力,比不过温馨生活的一点一滴。

    *

    诩华宫,霍朝渊正在御书房中批奏折,焦福海端着一块盘子走进去,盘中躺了五颜六色的几块牌子。

    焦福海笑眯眯地道:“皇上,时辰到了,您该翻牌子了。”

    虽然霍朝渊的后宫就一朵娇花,可这道程序不仅没有省略,还每天都要上演一遍,这是他的皇后要求的。

    霍朝渊认真状地扫了眼那堆牌子,选了块粉红色的。

    白日她穿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好看,可是晚上,她越粉嫩他越喜欢。

    亥初,御书房的灯熄灭,一身深蓝色龙袍的霍朝渊回到紫宸殿。

    女人正坐在梳妆柜前对镜梳她的一头乌发,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他发现她与往日不同,并非他选了什么颜色的牌子就穿什么颜色的裙子,今晚他选的粉色,她却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眉心还点了漂亮的红色花钿。

    霍朝渊走过去,将人从柜前捞起来抵到柱子上就一通亲,用力一撕,她傲人的某处全部破了出来。

    他舔到她额头的花钿上,发现那是一朵海棠花。

    如果是以往,沈平姻肯定会欲迎还拒一下,这样霍朝渊兴会更高,虽然到后面会猛得吓人,但今晚她乖得很,任他亲她。

    直到他动作大了起来,她用力抵住他的肩膀,笑容洋溢在脸上,“皇上,臣妾也有一个惊喜要给您。”

    自从与宁帝相认,到现在沈平姻偶尔还会在梦里笑出声来。

    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亲生父母是谁,可是这么多年,没有人告诉她,她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最后是皇上告诉了她,并且让她的亲哥哥来到她面前。

    那天宁帝在她面前脱了靴,她看见他足底也有一朵海棠花的胎记。

    “嗯?”霍朝渊揉她软软的耳朵。

    沈平姻不话,抓住霍朝渊的,将他的大落到自己的肚子上。

    霍朝渊没反应过来,他道:“这里藏了东西?”

    她以为他这是明白了,嘴角弯弯地点点头。

    霍朝渊喉咙一滚,想将她的衣裳都剥开,可紧接着他听见女孩:“大夫有两个月大了。”

    霍朝渊滞住,“什么?”

    沈平姻道:“宝宝呀。”

    她看见他呆了一下,发出来的声音却很镇定,“怀上了?”

    沈平姻点点头。

    霍朝渊轻轻摸她的肚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几天臣妾不是一直觉得胸闷想吐吗,早上您宣的太医来瞧,太医的。”沈平姻拉拉霍朝渊的长指。

    霍朝渊刮她鼻子,“太医不是你没什么大问题?”

    今天太医跟皇后诊脉的时候,他去上朝了。

    沈平姻道:“臣妾让他不要告诉皇上的,这个好消息臣妾想自己告诉皇上。”

    霍朝渊盯着女孩平坦的腹失了会儿神,将她衣衫不整的衣裳给整了回去,将她打横抱起,送到龙榻上。

    他捏捏她的脸颊,“所以今晚穿这么喜庆不是为了招朕,而是为了庆祝?”

    沈平姻笑了一下,捂住脸点点头。

    霍朝渊忍不住亲她的脸颊和嘴唇,眸色很深,沈平姻抵了下他的肩,“皇上以后要轻一些哦,不然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霍朝渊顿了下,停了下来,抱着她摸她的肚子,似乎怎么摸也摸不够,沈平姻拍拍他的背,“皇上,痒。”

    霍朝渊停了下来,可是不久后却是趴了下去隔着衣裳亲到沈平姻的肚子上。

    沈平姻又被他痒得不行,推他脑袋,“皇上,您这样会把孩子吓着的。”

    霍朝渊道:“朕好高兴。”

    沈平姻听见霍朝渊傻气地笑了声。

    头一次,见到这个威严神武的男人变得这么傻气。

    “姻姻,朕爱你。”要睡着时,霍朝渊好像在她耳边喃呢。

    八个月后,一道婴儿的啼哭砸破黄昏,天隆帝宠爱的皇后给他诞下一个七斤重的公主。

    两年后,公主多了个弟弟。

    四年后,公主多了个妹妹。

    夏季炎热,霍朝渊命人在洛心池中心修了个凉亭,皇后时常带着三个孩子到亭上乘凉,这天老大和老二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打起来。

    睡在摇篮里的老三都被他们吓醒了。

    “怎么了灵灵?你怎么打弟弟啊?东东,不要抓姐姐的头发,姐姐会疼的。”

    老大名叫灵灵,老二名叫东东。

    霍嘉灵气的不行,蹬蹬蹬把桌上的兔子捧到母后面前,“母后,东东他老爱抓雪团的耳朵,雪团会痛!”

    雪团就是姑娘怀里那只毛茸茸的兔子,兔子是萧南王送给她的五岁生辰礼物。

    “东东他老爱抓雪团的耳朵,雪团会痛!!”挂在花格上的鹦鹉扑腾了下翅膀,叽叽喳喳地学舌。

    霍嘉灵皱眉,觉得它好吵。

    太子霍延灿眨巴了下眼睛,脸皱巴巴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记得方才姐姐打他了,他生气。

    沈平姻将胖团子抱过来,揪了下他的耳朵,问他:“东东疼不疼?”

    东东立马就委屈了,但是他没有像摇篮里的妹妹一样动不动就哇地哭出来,他只是点了点头,奶音道:“痛!”

    沈平姻道:“灵灵,你把兔子抱过来。”

    “做什么呀?”霍嘉灵虽然疑惑,可还是抱着兔子挤到了自己娘亲怀里,不过怕东东再抓兔子的耳朵,她把兔子捂得好好的。

    沈平姻越过她的细胳膊,当着东东的面也揪了下兔子的耳朵。

    霍嘉灵大叫起来:“母后,你干什么呀?!”

    沈平姻道:“灵灵不急。”

    她摸摸霍嘉灵的头,对胖团子问:“你看,兔子和你一样,抓它的耳朵它也会疼,所以姐姐才会这么生气,以后不要抓兔子的耳朵了可以吗?东东明白母后的话吗?”

    胖团子瞪大了一下眼睛,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

    霍嘉灵也旋即明白了娘亲不是想帮着弟弟欺负她的兔子,而是在教弟弟道理,乐了起来。

    霍朝渊批完奏折从御书房里出来,第一时间便是想去看美貌的妻子和三个可爱的孩子,他方踩到石子路上,大女儿抱着一只兔子跑到亭边,清脆地喊:“父皇!”

    “父皇!!”不过花格上的鹦鹉叫得比她更大声一些。

    见人就要冲下来,怕她摔进池里,霍朝渊加快脚步,半路女儿就跳到了他身上,软软的一团。

    三个孩子里,属大女儿最像沈平姻,每天看着大女儿美萌的模样,霍朝渊总觉得弥补了错过沈平姻时候那段时光的遗憾。

    霍朝渊抱着霍嘉灵和她怀里的兔子走上凉亭。

    走上来第一件事便是去亲了两口妻子紧致白皙的脸颊。

    沈平姻怀里的胖团子瞅着霍朝渊,等了一会儿,才等到他亲完娘亲和姐姐,然后亲到自己脸颊上,高兴地笑起来,挥舞胖。

    摇篮里那坨霍朝渊也想念得紧,每天超过半个时辰不见他就想,焦福海将二公主抱出来,送到霍朝渊面前,让他也亲了两口。

    “皇上,等会臣妾得带孩子们去莘盛宫陪母后用膳。”沈平姻道。

    太后特别喜欢这三个孩子,每隔两天就会派人来喊,有时候会把霍嘉灵留下,晚上才让人把她送回来。

    好在霍嘉灵这孩子活泼,不是很黏她,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跟谁都能处得来,尤其喜欢她九叔公萧南王。

    霍朝渊道:“朕跟你们一块去。”

    沈平姻道:“皇上忙完了?”

    霍朝渊道:“嗯,今天没什么事了。”

    路上,遇见刚进宫,准备去玉锦宫看望太皇太后的萧南王。

    霍临停下来给帝后行礼,霍嘉灵抱着兔子跳下去,跑到男人面前,仰着脑袋问:“九叔公,你要去哪里?”

    霍临蹲下身摸摸霍嘉灵的脑袋,俊美的面庞尽是宠溺:“九叔公要去看你曾祖母。”

    霍嘉灵道:“糖葫芦呢?九叔公没有给灵灵买糖葫芦吗??”

    每次霍临进宫都会给霍嘉灵带宫外的糖葫芦,但最近听霍嘉灵长蛀牙了,这次他就没买,不过带了别的玩意,准备等看完太皇太后再去找家伙的。

    沈平姻道:“灵灵,你牙齿都坏了还吃什么糖葫芦,就算九叔公给你买了,你父皇也不会让你吃的。”

    霍朝渊也道:“灵灵乖,等你牙齿好了,九叔公不给你买,父皇也会给你买。”

    霍嘉灵却不高兴了,跺跺脚,“我就要吃糖葫芦!!”

    怀里的兔子被她吓得探出一颗脑袋。

    霍朝渊下了轿子,走过去将霍嘉灵抱起,“灵灵听话。”

    眼见着霍嘉灵就要难过得哭出来,霍临从袖中摸出一个泥人。

    这个泥人是个女孩的模样,双丫髻,胖脸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

    泥人惟妙惟肖,生动有趣,主要是跟某个人长得很像。

    霍嘉灵呆在那,扁起的嘴都不扁了。

    “喜欢吗?”霍临笑:“这是九叔公照着你的模样捏的。”

    霍嘉灵高兴得不行,把自己从父皇怀里扭下来,把里的兔子也落给父皇,踮起脚接下霍临送给她的泥人,声音比黄鹂鸟还脆:“喜欢!”

    红墙下结了一排枣树,热风吹来,掉落两颗红枣,树上有蝉儿在鸣叫,落日正往西边爬,慢吞吞地,余晖洒在两个男人和他们中间生得跟沈平姻如一个摸子刻出来的女娃身上。

    龙袍男人里抱着只兔子,女娃里攥着个泥人,他们对面的墨袍男人逆光而站。

    看着这一幕,沈平姻不由失了神,觉得时光是那么地美好。

    这几年她时常做梦,梦恍如前世。

    可是今世,她很幸福,也很满足。

    她不后悔。

    萧南王,对不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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