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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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之前规定的考核内容。”林桥转眼看向站在中央的纪厘,玩味道,“我要的,就是那土包子演不出来。”
赵劲风收了他的钱,故意要在考核的时候为难纪厘。前后三次考核都不通过,按照以往训练生的规矩,对方就得从公司滚蛋了。
聚在周边的几名训练生对了对眼色,立刻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紧跟着幸灾乐祸,“原来是桥哥的笔?看来是有好戏看了。”
播放的片段取自电影觉醒者,虽然上映已有十年,但直到现在,它依旧是某评分站上排名前三名的国产优质电影。
电影主角郑毅接受了组织上的任务,隐姓埋名充当流浪汉。作为地下卧底的他,长期‘装疯卖傻’地游荡在镇上,传递情报。
在这期间,他意外认识了身为舞者的女主,对方从来没嫌弃过他‘痴傻’的模样,一次次对他温柔相助。
但好景不长,组织的重要联络点被发觉,地下成员们死伤惨重。就在关键时刻,郑毅突然发现——开展这次歼灭行动的领头人,正是他心生好感的的女主。
对方的善意是伪装的,以往的接近都是试探。
现在屏幕上播放的,正是电影中的经典片段——
郑毅为了保护组织最后的线索,不得不亲了结来自敌党的女主。就在这时,往日欺凌他的混混再次不长眼地撞了上来。
内心麻木的郑毅被对方戏弄般地踹了两脚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进行了反击。长期以来的压抑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心里的癫狂、痛苦、不解,在冲动的暴力中达到的巅峰。
当年,身为新人主演的秦栎,凭借这部电影一举拿下了百像奖、华语奖的双项最佳男主。而电影中这一段的出彩演技,更是被直接封神。
这几年的演员选拔真人秀里,都出现过这个片段。不少科班演员争相模仿,可从未有一人的表演能够超越秦栎。
由此可见,这个片段的难度性。
王嶂看完这个片段,眼里总算涌回几分兴致。他和秦栎有过合作,对方一直是他十分欣赏且看重的演员好友。
“纪厘?”王嶂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惊奇发现,“你这一身还挺符合角色需求的。”
戏中主角遇到了雨天,浑身衣服也是这般的脏乱潮湿。
还没等纪厘答话,门口的宋蓝就走了进来,“王导,不好意思,应该是工作人员弄错了考核片段,要不我们”
“什么弄错?身为一个演员,最不能缺少的就是临场表演的能力!”王嶂摆打断了宋蓝的话,“你们孟总大费周章地请我过来,敢情我就只能当个打分的工具人?”
眼尖如他,哪里能不知道这个考核片段是个‘意外’?可他偏就喜欢这个‘意外’,总比让他看那些提早排练过的片段要强。
宋蓝看穿王嶂的情绪,默默压了一口气。
要是别的训练生抽到,也就算了,可偏偏撞上这出戏的人是纪厘。对方的演技有几斤几两,她作为总负责人还能不知道?
的好听些是‘还没开窍’,的难听些根本就是‘一滩烂泥’。
宋蓝又试着解释了一句,“王导,纪厘毕竟只是位训练生,又哪里能比得上秦老师?”
“什么比不比的?当年秦栎出演这电影,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王嶂拍了拍纪厘的个人资料,直接将话题丢了过去,“你自己吧,还演不演?考不考核了?”
“王导,宋蓝姐,我要考核。”纪厘淡声回答,他看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眼底划过一丝微光,“我就演这一段。”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虽然素未谋面,但纪厘十分欣赏这位电影主演,情绪拿捏得松弛有度,将人物内心的矛盾感演绎得十分精彩。
演员嘛,自然要挑战自己感兴趣的角色。
训练生们听见纪厘的应答,纷纷端起看好戏的心态,有人低笑道,“纪厘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啊?”
“王导都发话了,他敢自己不演吗?”
“就他那烂泥演技,现在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迟点就得闹笑话了。”
“我们不就等着看他闹笑话嘛哈哈哈”
宋蓝瞥去不悦的视线,训练生们顷刻安静了下来,不敢再议论了。
“导演。”人群中的林桥突然举,“这片段里不是还有个混混角色嘛?我来给纪厘搭戏吧?”
林桥两侧的训练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给纪厘点了根蜡烛——
桥哥这招够狠的!
谁不知道纪厘平常看见他,都要心翼翼躲着走啊?即便被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现在搁一块搭戏,就算纪厘饰演的角色最后会反击,恐怕他本人没这个胆子敢打桥哥吧?
“我可是越来越期待接下来的这一出戏了。”
“谁不是呢?土包子回回演戏,回回是个笑话。”
旁人窃窃私语时,林桥就已经得到了导演的允许,他明晃晃地走到了纪厘的身侧,装模作样,“好好表现,可别有压力啊。”
演混混,拳打脚踢肯定要动真格啊。刚刚在洗间吃的亏,他一定要讨回来。
纪厘早就洞悉了林桥的意图,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要求道,“导演,我想要联系前后内容,回顾一下电影片段。”
“可以,给你五分钟的准备时间。”王嶂欣然答应。
宋蓝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退回原位。事已至此,她只求纪厘能够顶住压力,不求能演好,但求别太给公司丢脸。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一晃而过。
“导演,我真踹没关系吧?”林桥活络了一下筋骨,强压下心里的激动。
王嶂颔首,嘱咐,“控制着点力道就行。”
纪厘低头没有吭声,毫不犹豫地就跪倒在了地上。很显然,他已经把自己代入情景中了。
孤零零的身影,刻意‘塌’下的腰板,顷刻就给人一种不出的绝望感。
王嶂眼睛一亮,“开始吧。”
林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路过纪厘时忽地顿住了身影。他弯腰对上后者那张麻木的脸,张口就是一句嘲讽,“狗东西,是你啊?”
狗东西,是他们街头混混对这流浪汉的称呼。对方是个傻子,被打了也不知道还,每回撞上了,他们就可以拿来撒撒气。
“挡着大爷的道了,滚开。”林桥命令,用鞋尖踹向纪厘的膝盖。
纪厘依旧垂头不语。
要是有人细看,就会发现,他原本摊在地面的双隐隐有青筋暴起,仿佛正压抑着一股极强的力量。
沉浸在自己‘欺凌’戏码中的林桥完全没发觉这点,刚刚用‘鞋尖踹膝盖’的动作他还控制着力气,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多分寸了。
林桥迫不及待着接下来的台词,“耳聋了吗?我叫你滚开,没听见吗?”
话间,他狠狠伸脚踢了出去。
令人没想到的是,原本跪在地上的纪厘就像是一只突然觉醒的野豹,他用肘反勾住林桥的腿,身矫健地反扑了过去。
林桥被他带倒了重心,以腾空般的姿势狠狠砸在了地上。
摔倒的巨响让整个训练室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他们就看见了纪厘出乎意料的动作。
对方还沉浸在戏里,只见他压制在林桥的身上,右直接掐住了后者的脖子。
纪厘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桥,脸侧下方的两块咬肌紧绷着鼓起,就连牙齿都在用力。
林桥终于从莫大的痛苦中反应过来,开始用力挣扎。几乎是同一瞬间,纪厘双并发着加重了力道,“我让你动了吗?”
“忍了这么久,我们是该算算总账了。”
气音从紧闭的牙缝中泄了出来,纪厘背上的青筋随着一点一点浮起,仿佛下一秒就能徒拧断对方的脖子。
林桥脸色涨红,只觉得体内的空气都快被耗尽了。挣扎间,他对上了纪厘掩在碎发间的那一双眼眸——红得疯狂可怖。
妈的!他在玩真的!
林桥意识到这点,开始了更为剧烈的挣扎。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平日看着瘦弱的纪厘,此刻的力气却大的可怕。
林桥的双胡乱挥舞着,而双腿踢蹬的力道一次比一次瘫软。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身上的人忽地松开了他。
渴望的空气涌进口鼻,林桥蜷缩起身子猛烈咳嗽,脑海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纪厘没再理他,只是直直地站了起来。他望向镜头,又像是看向镜头之外的地方,眼底的犀利就像是一枚无形之中的铁钩,仿佛能将别人的心脏活生生地从胸膛里勾出去。
无声沉默了几秒,纪厘这才慢慢整理起皱乱的衣服。伴随着平常的动作,他眼里的疯狂终于一点、一点地散去。
围观的训练生们全部惊呆了,完全忘记去搀扶还趴在地上的林桥。
要知道,纪厘以往的考核他们都是看过的,那简直都能登顶年度最佳演技笑料。可刚刚那一番情形,已经不足以用‘演得不错’来形容了。
简直是神了!
如果是电影中秦栎的‘暴力’反击,给人以外放的、畅快的观感。那么刚刚的纪厘演出的那种无声的疯狂,就能让人不自觉的毛骨竦然。
仿佛只要部一个用力,就能活生生要了林桥的命。
刚刚还在笑话纪厘的训练生,此刻都自惭形秽地没了声。他们作为旁观者,显然感受到了这一角色的魅力。
对方刚刚的表演宛如一道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了他们的脸上!
宋蓝压住心底的惊讶,不自觉地替纪厘松了口气——
老实,对方的颜值只要好好包装,绝对能在圈内站得上一席之地。只可惜,以往的演技太拖后腿,别出道,就连在公司训练毕业都困难。
可没想到,这块‘烂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摇身一变,都能成艺术品了。
王嶂让工作人员调出视频,回看了一次纪厘的考核片段,这才意犹未尽地站了起来。
不错。
非但不是照猫画虎,反而还演出了另外的魅力。
还没等他开口话,趴在地上老半天的林桥就狼狈地冒了上来,“王导!赵指导!宋蓝姐!我要投诉!”
“纪厘根本就是在公报私仇!”林桥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肿,咬牙切齿,“他刚刚分明想要我的命!这就是铁证!”
纪厘早已从演戏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他瞥向林桥的脖子,眼里晃过一抹得逞后的畅快。他对上后者怒不可遏的双眼,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
“我刚刚入戏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元已非笑着走近,目光往秦栎身上划去,,“本王在酒店闲着无事,所以来探探宋将军的班。”
秦栎要笑不笑的样子,,“这两天剧组没排你的戏份,看样子过得很惬意。”
元已非挑了一下眉头,“承让承让,过得是比你轻松。”
纪厘坐在位置上默默观察来人,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书中的内容——元已非是为数不多兼具实力和流量的演员,也拿过影帝。后期和主角季云启合作了电影,促成了两人亦师亦友的关系。
元已非察觉了这道视线,视线往纪厘身上一移。
郑安行和他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宋昭的扮演者,纪厘。已非,这孩子很有演戏的天赋,和秦栎搭戏就没怵过,只可惜这回没你们俩的对戏。”
经过这几场戏的拍摄,郑安行打从心底喜欢纪厘,这会儿见到熟悉的演员,就直接吹开了。
纪厘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元老师好。”
按照原主现在的资历,逢人就得喊‘老师’。
“你好,我知道你。”元已非朝他点头。
“知道我?”纪厘不明白。
“早上听见工作人员来了个新人演员,昨晚和秦栎搭戏一次性过。”
元已非看了一眼同行的编剧,“我和芳姐都很好奇,看今早的通告单上还有你的戏份,就商量着一起过来看看。”
秦栎喝了一口助理递来的水,笑,“敢情你不是来探我的班,而是来看纪厘了?”
“怎么,你吃醋了?”元已非问。
在这部电影之前,他和秦栎就合作两次,两人已经是老朋友了,什么玩笑都能开。
秦栎徐徐开口,“那你可以走了。”
剧组人员瞧见两人的玩笑互动,笑成一团,纪厘也跟着勾唇。
郑安行,“已非,你和陈芳老师算是来对时间了,我们下场就是宋氏兄弟的重头戏。”
也是宋昭这个角色的最后一场戏。
纪厘想起下一场的复杂程度,想要留足时间酝酿情绪,“导演,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一边休息了。”
“嗯,你去吧,离下场戏还有时间。”郑安行。
纪厘对秦栎和元已非礼貌示意,这才拿起自己的背包走了。
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秦栎才看向元已非,“去我房车里坐一会儿?”
“行。”
四十分钟后,拍摄场地移到了酒楼外的街道上。
填饱肚子的宋昭记挂着城门口乞丐同伴们,于是宋翼特意又吩咐酒楼做了些简单的面粮,和弟弟一起给那些乞丐难民送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群乞丐里混进了几个暗杀刺客。危时刻,宋昭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宋翼的身前,锋利的短刀硬生生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剧情简单,但实在不好演。
相认不到一天,又要面对生死分离,兄弟两人在最后诀别时爆发出的情绪是很感人的。纪厘和秦栎间,只要有一人情绪跟不上,就会费了这段剧情。
郑安行怕过度消耗演员的情绪,在正式开拍前,只让他们试了一遍戏。纪厘闭着眼,不得不在脑海中反复构想每一个情绪点的契。
“很紧张?”身侧传来秦栎的问话。
纪厘看了过去,答非所问,“秦栎老师,你相信我吗?”
一场好的对戏,从来就不会是单方面努力的结果。演员除了要演好自己的角色,更要把合适的情感传递、影响给对方演员。
纪厘从不怀疑影帝秦栎的优秀演技,但他怕对方不相信他一个新人演员。
还没等秦栎回答,道具师就拿着一个调制好的血包走了上来,“纪厘,给。”
“好了,大家都准备。”郑安行喊。
纪厘转移视线,迅速将血包含在了舌底。
不远处,元已非和编剧陈芳已经坐在了监视器前,打算好好看看接下来的这幕重头戏。
很快地,拍摄开始了——
宋翼提着一布袋的食物走在后面,走在前面宋昭时不时就要转身,将袋子里的馒头分给了沿街的乞丐。
“二爷爷,这位是我兄长!”
“阿桥哥,我找到亲人了。”
纪厘扮演的宋昭每见到一个乞丐熟人,就要兴高采烈地介绍一番。秦栎站在他的身后,唇侧的笑容从始至终就没松下来过。
秦栎收起空荡荡的布袋,语气轻缓,“昭儿,时间不早了,得回去了。”
他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街头久留。如果对方喜欢,等他辞官后就可以天天陪,花多少时间都没关系。
“好。”纪厘应话,将里揣着的馒头一分为二,乖巧递了过去,“兄长,我们边吃边走。”
秦栎含笑的视线微垂,还没等他伸去接,纪厘的表情就从欢喜变为了惊恐,他猛地推开身前的男人。
利刃破风,带着狠厉的杀意直冲他的心脏。
早已藏在衣服里的血包被道具刀刺破,当场四溅,也落在了他的脸上。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秦栎就狠狠踹开了为首的刺客。潜伏在周围的下属一涌而出,周围立刻成了一片混战。
秦栎无心去理会周围的嘈杂,向来沉稳的眸色狠狠一颤。
纪厘胡乱地擦去了脸上的温热,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兄长,我”
他咬破舌底的血包,整个身子颤抖着向后倒去。
秦栎眼疾快地拦住他,青筋绷起的掌死死按着弟弟胸口的血窟窿,“昭儿,你别怕,兄长带你去找军医,你撑着,我马上带你去!”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秦栎的眼眶就已经红到发狂了,恐惧和杀意被他死死压在瞳孔深处。
监视器前的一行人都被男人情绪变化给震到惊呆,大气不敢出地盯着纪厘接下来的反应。
因为彻骨的疼痛,宋昭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蓄积的眼泪沾湿了他的睫毛,衬得他整个人都脆弱无比,他带着血污的紧紧拽住了对方的衣服,眷恋开口,“兄长”
他很害怕,他不想死,他不要留兄长一个人在这世上。
“你,你有没有受伤?”破碎的气音和鲜血从齿缝中一点点泄出,轻微得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消散。
“我没事。”秦栎咬牙挤出答案。
怀中人眸光渐渐涣散,他知道,他的昭儿要留不住了。
握惯了刀剑的止不住地颤抖着,他极尽温柔地抚着弟弟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我知道你累了,想睡就睡吧,兄长陪着你。”
纪厘幅度地往秦栎的怀里侧过脑袋,含糊的气音微不可闻,“兄长,我还想还想吃你摘的、柚子。”
“好,我一定给你摘。”
“兄长,昭儿”舍不得你。
最后几字,永远都不可能出口了。
宋昭强撑着的眼皮骤然塌了下来,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死在了至亲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 #诶嘿嘿,今天也是被栎哥欺负惨了的叽哩!今天也是被当成工具人的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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