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串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南意划了接听，握着放在耳边：“喂，你好。”

    韩理适时静了话音，桌上蛋糕只吃了一半，他给南意挑出来喜欢吃的樱桃放在她盘子里。

    他倾身过去，清晰听见听筒里传来低哑的男声：“南意，生日快乐。”

    这声音似曾相识，韩理却又一时没有辨别出来。

    他想不起在哪听过

    南意却立刻听了出来。

    嘴角的笑愉悦了几分：“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电话那头是长达六七秒的沉默。

    或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又或许根本无法开口，语气比刚才沉重数倍，男生模糊喑哑的嗓音携着室外的风声慢慢入耳：“替他祝你。”

    韩理坐回到原位，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只能透过南意的表情和言语来判断他们谈话内容。他无意窥探，只是姑娘笑得太过愉悦，比今晚任何时刻都要高兴。

    少年懒懒靠在椅背上，单支着额头，饶有趣味地忍不住多听了一会。

    他听见南意回：“他还什么了？”

    姑娘笑弯了眼，琥珀色的水眸里流转着波光。

    电话那头的男生站在医院病房窗前，透过巨大玻璃看到城市上空燃放的灿烂烟花，不觉得漂亮，只觉得烟花散去刹那才是它的最终归宿。

    眼底带着一抹沉重和深思，多情的桃花眼也不复往日身材，十点整，烟花表演结束，在最后一朵烟花逝去之时，他按灭了快要烧到尽头的烟蒂，回答南意的问题：“就这一句。”

    那个少年的确只托他带一句话：南意，生日快乐。

    多一句。

    他都怕给公主造成负担。

    “好的，知道了，谢谢。”

    姑娘掩盖不住的笑声透过听筒传入耳膜。

    是刻意还是真心的笑一听便知，公主的确不该和他们这些人搅在一起，男生开口，语气比以往都要认真：“南意，生日快乐，这句是我的。”

    不等姑娘一句谢谢，他自顾地挂了电话。

    医院楼下有个人工湖，男生打开窗户，夜里凉风袭来，吹散了窗台上最后一点烟灰。

    扬用力把丢进人工湖内，对着夜色了句‘操蛋’，早已换下病号服的男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他没关窗。

    烟味散去同时，风也吹动了床头柜上的薄信封。

    信封上的南意二字在灯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清晰，却也孤寂。

    钱不多。

    不够付医药费，也不够还台球厅房租。

    却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

    *

    南意这通电话结束的很快。

    韩理眼睁睁看对面的姑娘笑弯的水眸间渐渐蓄了泪水的。

    她眨眨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砸。

    韩理瞬间坐直，慌了神：“南意”

    南意还在笑，还在哭。

    把韩理给她挑出来的甜樱桃一颗颗往嘴里塞。

    甜味混着咸味，一边吃一边朝着韩理笑，像是力证她有多快乐。

    被她的眼泪刺激的头脑清醒，电石火花之间，男生忽然想起来电话里的声音是来自谁的。

    宁知许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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