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初院的话让白亦他们都觉得亲切。

    是的，就是亲切。

    这就仿佛像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变成了真真切切的一个人，他的所有话刚好就是你想做的，或者你喜欢的。

    不过徐晔除了对喜欢的，知根知底的人外都有一种天然排斥感。所以他对王初院的话只信三四分。余下的三四分他算再考究考究。

    比如在王初院完这些话后，徐晔就会以让他提建议的法让他想想他做事是站在政府的角度还是农家乐的角度，或者是一个中庸，本着不得罪农家乐的好处尽可能的为自己谋求政绩。

    几人交谈一番后正巧也到了饭点。

    出于礼貌，应该是主人这方邀请客人吃饭。

    白亦这边也不能免俗，因此谈到最后，豆丁的肚子咕咕咕叫后白亦先给豆丁一些磨牙的饼干后便邀请王初院留下吃饭。

    王初院以为是白亦亲自下厨，十分期待的答应了。

    可是他答应过后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白亦有任何动静，便忍不住问了一句：“妞妞，你不下厨吗？”中午饭难道不是你做？

    如果不是，那难道是叫外卖？如果是叫外卖，我还不如回家吃呢！

    裴应：“不做，阿姨做。”

    王初院了然的点点头，抬起胖胖的两只前爪挡住自己的脸，一脸悲痛的吸了一口：我得吸几口续命！

    但是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初院尝到了口感虽然比白亦的厨艺差了一截，但是俨然已经超过绝大多数人厨艺的饭菜时忍不住对着桌上的阿姨一直夸，而且还向她取经，想着等回去后跟他老婆一，让她试试看能不能提高自己的厨艺。

    吃完午饭后，王初院等了大半天的食堂合作也该给个答复了。

    大家又聚在一起，边吃水果边闲聊。

    王初院想拉拢白亦他们并不是只有口头承诺。相反，他之前做足了调研，让他的同事们做了一番好几十道题的问卷调查，在调研他们口味的同时还勾起了他们对食堂的期盼，给了白亦他们足够的方向。

    G市是典型的南方城市，所以这里的人吃饭口味相比北方会比较清淡，但是又有南方人喜欢吃甜、偶尔吃咸的习惯。比如西红柿炒蛋，绝大多数人都是喜欢加糖而不是加盐；比如端午节的粽子，他们回更喜欢吃鲜肉粽、或者糯米粽自己沾糖吃……

    王初院的这份调查问卷如果换给其他人做，那么那个老板稍微用点心，食堂也能做得不错，至少不会怨声载道。

    徐晔他们今天通过和王初院的交谈，对他的诚心和诚信也有了一个了解。他们在让豆丁、胖胖和裴应陪王初院玩会的时候自己去书房里讨论了一下。

    徐晔让大家用老方法投票表决，最后全票通过。

    但是霍斌总看不透王初院这个人，所以他在同意票后也提出意见让徐晔他们悠着点。目前是同意了，但是以后如果王初院的初心变了，决定利用农家乐来获取利益，那么他们就必须做到及时止损。

    白亦原本还觉得能喜欢猫的人人品应该不会太差，但是霍斌的话也不无道理，所以她也支持霍斌的观点：我们在和王初院合作的同时，还得做好提前发现风险好提前止损或者及时止损！

    徐晔早在和王初院闲聊的时候就注意到这点了。所以在白亦他们提出质疑之后，徐晔就把自己的观点了出来：“我也觉得无论是和谁合作，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是建议我们在合作的时候，合同里写明双方的权利义务。至于比如王初院卖我们的这份人情，以及他提供的信息价值我们可以按照评估价值或者直接用分成的方法给他利益，做到两不相欠。”

    白亦：“我是觉得给分成是最好的，这样双方都互不相欠。但是他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如果我们给分成，很有可能会给别人我们在贿赂他的错觉。”

    霍斌：“但是如果采取评估价值，这个价值又不好评估啊。比如他帮我们拿下了市政厅的食堂，这个价值评估目前能看到的就是我们能获取的收益。可是如果我们做好市政厅的食堂工作了，那么以后我们借此机会拿下其他政府机关单位的食堂价值是否又要算在他头上？”

    顾凯：“我倒是觉得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就记个人情，赊账。以后王初院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了，在不违背法律道德，我们又力所能及的份上就帮。比如这次市政厅的食堂，他是出力出主意了，不过这对他来并不难。所以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根据我们的情况匹配一下对我们来不难，但是对其他人来比较难的事情。”

    霍斌听完顾凯的话忍不住吐槽道：“你这不就是废话？”

    那比如王初院找你借钱，那你是借相对别人来掏一万块很难的数额，还是掏两万块？

    这年代万元户可十分难得，所以不定在别人眼中掏几千块钱就已经是超级大额了。

    霍斌把这个情况出来，怼得顾凯无话可。

    徐晔等他们两个斗完嘴才道：“我们现在想这么多并没什么用。无论是用字数还是评估价值都不是那么好统计的。更何况人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要越欠越深才能加深合作的。”

    白亦倒是对自己的伙伴十分有自信，所以倒是没啥。

    等他们几个人出来，王初院正和豆丁给胖胖扮：豆丁拿他买的贴纸和阿姨织毛衣用的毛线给胖胖做装饰，弄得胖胖被缠得连动弹都动弹不了。

    裴应没想到豆丁不过和王初院认识多久就玩到一块了？他一见到白亦出来便精准告状：“豆丁，别欺负胖胖了！你心胖胖生气后不给你摸了。”

    快到我怀里来！别和坏蛋一起玩！

    豆丁听到开门的动静，转头一看白亦出屋了便忍不住赶紧把缠在胖胖身上的毛线撸下来。奈何胖胖像是为了留下证据似的一点都不配合，一人一猫的拉锯战让长得圆滚滚的胖胖差点被勒死。最后还是裴应解气般的拿剪刀剪短那些豆丁和王初院缠好的线才解救了胖胖。

    徐晔把他们商量的结果告诉王初院时王初院也没有多意外。毕竟双方都是对对方有所需求，而且对方做事还都是毕竟合自己胃口的人，不合作才让人意外呢。

    送走王初院后，白亦便开始拿出账本算账了。

    豆丁和裴应一看白亦开始算账，便也乖乖的一起继续做作业了。

    霍斌和顾凯为了再过几周的期中考做准备也上楼了。

    只有徐晔，这个为了和白亦多呆一会儿的心机男在一旁陪着白亦算账。一人计算一人核对，时不时的再核对一下账目，旁边还有一只猫偶尔嗲嗲的嚎叫几声，周围还有两个的十分乖的做作业……这副安静舒适的生活让徐晔甚至产生了他和白亦就是一家之主，豆丁和裴应是儿子大儿子，胖胖是他们养的宠物的感觉。

    白亦不知道徐晔的心路历程，再加上核算数字比较费脑细胞，更需要集中精力，所以她只是非常冷淡的在一旁和数字较真。

    G市某个县城的菜市场。

    这个菜市场是县城里最大的菜市场，种类丰富的同时价格还会相对超市里便宜多了。有些远在几公里外的人都会特意起个大早过来买菜。

    国庆后的天气按理应该是越来越冷的。但是今天天气特别奇怪，不仅艳阳高照，而且还热得连穿个普通的衬衫长袖都会觉得热到不行。

    前两天去G市里看望自己女儿，女婿请自己农家乐吃饭的老奶奶要出门时看到自己搁在门边鞋架上的扇子，随后一拿扇着扇着，再推个篮子便出门了。

    等她到菜市场买菜，看到其他人热得满头大汗只有她机智的拿着扇子在一旁扇风，忍不住有些得意的笑出漏风的牙齿：姜还是老的辣！让你们出门不拿个什么东西扇扇风。

    这扇子做得还挺好看的，这上面的画也不错。就是这些字，老婆子我不识字倒是有些可惜。

    老奶奶一边逛菜市场一边扇风，等她走到熟店要了半斤肉时，卖肉的老板看到她时还笑着趣道：“阿婆，您又去看您女儿了吗？”要不然怎么有钱来买肉改善伙食呢？肯定是她去看她女儿，她女儿又私下里塞钱给她了。

    起这老奶奶，整个菜市场几乎没人不知道她的：生了四五个女儿，好不容易第六胎才生了个儿子却是个先天体弱的。为了给她儿子治病，她和家老头子让她几个女儿从就开始干活，学上个一两年就让她们辍学给家里干活放牛割草挣钱。家里好不容易有一口肉都是紧着先给她儿子吃。

    可是那年代的人哪里养得了那么多人呢？于是在她大女儿才十五六岁的时候就给她了一门亲事要来了不少彩礼钱。得了甜头的两夫妻之后纪念如法炮制的又给她几个女儿了亲事。

    这老人如果是真为她女儿好，了几门好亲事那倒没什么，重点不是啊！在都是嫁人的情况下，往往是不容易娶到老婆的那些醉汉或者鳏夫给的彩礼钱高，所以两夫妻都是给自己女儿了这种亲事。这不，这老人的大女儿就是被自己的老公酒后家暴死的。

    自己大女儿被家暴致死，两夫妻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亲家，但是却是为了要钱！

    老人前两天去G市看的女儿是她最的女儿，也算是比较幸运的一个。她嫁的的是一个年级比较大的鳏夫，那男人是老师，所以人品倒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却极度好面子。

    因此这老人一去市里找他们，念叨着自己日子苦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前段时间刚巧听到自己同事市里新开的农家乐物美价廉后便带两个老人一起去吃饭。

    老人听到卖肉的“夸”她，忍不住把手头上的扇子比划给店老板看：“是啊！我女儿女婿对我可好了，还带我去大饭店吃饭。人大饭店就是不一样，吃完饭还赠送你扇子，和咱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就是不一样。”

    我呸！

    店老板心里暗自唾弃，面上却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随口应付了老人几句：“是吗？诶，可我怎么看你这扇子不像是人饭馆里赠送的，却像是大街上发的传单？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谣言，什么赔款。诶，还有这正面，还有做菜食谱。哈哈哈……”

    店老板的笑声太大，几个熟客来买东西时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对老人的扇子投去几分目光，想看看这扇子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刚巧有识字的一个中年人也过来买菜，看了这扇子后觉得有趣，还当了一回解员和大家解释起来。等他完，有不少家庭主妇对于这扇子上面的排骨粥做法觉得十分稀奇：正常人做排骨粥都是会加不少料酒酱油下去调味，但是这扇子上却写着加点花蛤就可以起到调料的作用还香！

    想想花蛤豆腐汤确实不错的人就起了心思决定回去做一做尝一尝。有好奇心重的或者不满足于就这么一道食谱的人还问老人有没有其他扇子，怎么去买一把或者拿一把。

    老人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顿时就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因为这一把扇子一道食谱还有几个老板之间的八卦，所有的事情聚在一起就起到了一个连环效应，很多人记住了这些事，回到家后就添油加醋的往外。

    原本有些家庭主妇的老公并不耐烦这些八卦，但是当这主妇回家根据食谱做了一道十分美味的排骨粥后，他老公觉得稀奇自己老婆的手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

    好奇心让他主动询问，好奇心让他更加冲动的往外挖八卦……一时之间，一把扇子引发的八卦让周边的城镇都开始聊起了这件事。如果有一天你出门时其他人和你农家乐的事情你却一无所知，那就明你已经脱离群众很久了。

    林长寿刚开始还矜持的觉得自己有二把手撑腰，而且他也让人找个没人的时候把那些通告都摘了，农家乐也并不能强迫自己道歉赔偿，所以便仍旧该干嘛干嘛。

    但是当这天司机送他出门，他去了一个常去的声乐场所听歌时，周围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气得找服务员问他怎么回事，一问才知道农家乐扇子的事情，气得！就走了。

    林长寿回到家后正巧她老婆也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是没注意到他的脸色还是故意的，当着他的面了她和几个好姐妹一起出去喝茶逛街时她们都问自己农家乐的事情。

    林长寿刚在外头被人下了面子，回来的路上还碰到几个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故意问自己农家乐的事情，拐弯抹角的讽刺自己做 有损阴德的事情也就罢了，竟然还让人留下把柄！尤其是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得知苦相脸和胖男人收了他贿赂把人的猪放跑了的事情，更是问他猪肉好吃吗？

    “哐当！”

    林长寿把手头上的烟灰缸往他老婆的方向直接砸了过去，虽然故意偏了方向，但是还是把他老婆吓了一跳：“就你有嘴一天在那叽歪的？有这功夫就管管培谦！他的补习老师前几日还他的成绩下降了，这次月考如果他考不好，你接下来也不用出门了，专门在家给我陪读！”

    而另一边，农家乐门口原本因为扇子的事情再加上市政厅的个公告来了不少脸生的熟客，他们原本正高高兴兴，满满意意的在屋里头吃饭，结果突然就听到了外头有吵闹声，还有特别大的哭声。仔细一听，还能发现这哭声中蒋若还有成年男人。

    夭寿！这年头往往只见得到女人撒泼的样子，没想到还有男人撒泼呢？

    有不少吃完饭正坐那闲聊，或者好奇心重的人便开始往窗口或者门口走，一时之间从农家乐外面看便能看到满满当当的人头。

    屋外，苦相脸和胖男人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着王荣耀给他下跪，一个劲的道歉一个劲的劝自己的难处。而在他们身边，则是两个中年妇女和一堆孩子，除了两个女人哭得凄惨的诉自己家庭的难处和贫穷，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自己的父母都在哭，也跟着哭得老惨。

    有不大明白怎么回事的人便转着脑袋问周边的人怎么回事，在一楼大厅里消息灵通的人在刚开始哭的时候就出来了，从他们这些人的哭诉中也大体知道了怎么回事。再加上之前农家乐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们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便跟其他人解释起来：“哎，还能是怎么回事？就是这两个男人好吃懒做被农家乐的竞争对手收买了，把人农家乐自己养的猪仔偷偷给放跑了。如果真是给放跑了就还好，重点是他们是故意没把猪圈的门关严实，让竞争对手自己上门去偷的。”

    吃货一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大骂：“天杀啊！农家乐自己养猪？就冲他家做的饭菜，自己养的猪肯定也比外头好吃啊！啧，我都没机会尝到！”

    “就是，如果不是他们，恐怕我们这时候不定都能吃上了！”

    也有圣母心泛滥的：“哎，他们也不容易。你看看他们穿得这么破烂，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因为穷一时误入歧途也是情有可原的。再他们都认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要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也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是啊。看着这些孩子哭成这样我都于心不忍。这农家乐人流量这么多，听还给市里几家大饭店供应蔬菜，还承包了几个食堂，这背后老板得多有钱啊！何必和他们计较呢！就当散财积德吧。”

    有三观比较正脾气火爆的人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你是脑袋里进水所以的都是尿吗？凭什么人家有钱就非得把钱花在这种人渣身上？凭什么有钱的被穷人坑了还得不计较大大方方的告诉对方你做得对！你不需要还钱？那行啊，我比你穷，我把你一顿再把你口袋里的钱拿走，你不仅不能骂我还得感谢我原谅我，因为我给了你一个积德的机会！”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粗俗蛮不讲理？像你这种人是没法理解我们的！当然，我们也不需要你的理解！你这种人啊！不理解佛家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了，竟然还诋毁佛家的理念！你等着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吧！”

    “佛家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是在逗我还是在逗佛？”

    王荣耀面前是两家人在哭哭啼啼，背后全是看热闹甚至还因为热闹的吵起来的人？他的腿被抱着还走不开，如果他暴脾气的把这些人骂一顿赶走，那农家乐就很有可能被好事者冠上“仗势欺人”的负标签。可如果他沉默以对或者同意了，岂不是让其他人觉得农家乐好欺负。

    王荣耀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正当他准备掰开苦相脸掰扯自己裤脚，差点把自己裤裤脚给撸下来的手时，许国庆和老李都出来了。

    王荣耀一句“不是让你们别出来吗？”还没出口，老李就先一步转头对看热闹的人道：“各位各位，麻烦大家安静听我一句！”

    等对面的客人全部安静下来，老李便简单的把他怎么把这两人怎么主动请缨要和自己离开村子干活，怎么骗取他的信任后又是怎么和竞争对手勾搭上把猪放跑，放跑后又是怎么砸船要置农家乐于死地的情况全了出来。

    如果之前圣母婊还觉得农家乐老板十分有钱，完全没必要跟这些人计较，那么现在这两男人的亲戚都不站他们，而且他们还涉及到人命，那他们就连找借口的理由都没了。

    之前怼了圣母婊的人顿时觉得十分解气，十分畅快的道：“您老得对！像这种人就该关去坐牢！再了，现在警方不是已经在找他们了吗？那我觉得我们就干脆把他们绑了送警局去！还是大功一件！”

    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这些圣母婊的脸了！我必须让他们知道圣母婊的三观眼光有多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