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上晚自习的时候白亦他们自然请了假。王佳人晚上一来上晚自习看他们不在还以为他们是考不好没脸面来自习。她在教室里呆了会后忍不住到老师办公室去找班主任询问成绩。

    班主任从高二就开始带王佳人了，自然知道她在成绩方面的攀比。但是下午偌大的办公室里回荡的尽是老师们对白亦他们几个人成绩的赞叹声。相比之下，王佳人的成绩也只是让老师们觉得照常发挥，毫无惊喜。

    王佳人问完后以为老师会像以往一样把自己的成绩出来，然后再夸自己几句鼓励几句，哪想这次她听到自己的问话后第一次觉得为难。

    王佳人对自己答题有信心，因此一看到班主任这副为难的样子立马想到了白亦他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难道我考砸了？还是有人语文成绩比我好？”

    王佳人并不偏科，相反的，她的每科成绩都很突出，所以才能稳定的排在年级前三。

    班主任看王佳人的脸色和眼里的不可置信、嫉妒、疯狂，赶紧伸手握住她的肩膀鼓励道：“不是，不是，都不是。你考得怎样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只是因为之前我会在考试结束之前就给你们透露成绩，主任有些不满意，所以这次特意强调我们所有老师都不准提前给你们透露成绩，因此我刚刚才会为难。”

    王佳人对这个法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不过班主任不成绩她也毫无办法，最后只得回教室了。

    王佳人回到教室后，原本应该安安静静上晚自习的同学们顿时叽叽喳喳的。等王佳人一脸凝重的回到座位上坐下，有看不惯她的同学忍不住大声跟她道：“诶，王佳人，你知道你这次语文成绩多少嘛？”

    王佳人心头一跳，面上仍旧保持着她好学生的骄傲不作回应。

    那同学看她不吱声也无所谓，反正她就是看不惯王佳人那副自以为成绩好就看不起其他人的态度，于是自顾自接着往下道：“你这次语文成绩135。”

    王佳人听到后心想：还行，在我预料之中。

    那同学接着往下道：“你知道咋们班语文成绩最高的多少分吗？你知道你135的分数排第几吗？”

    王佳人：……

    “咋们班语文成绩最高的148，你这个135虽然排第五，但是和前四名差得可有点多啊。怎么，王大学霸，这次考试发挥失常了？”

    话这个同学知道王佳人语文成绩135是正常操作，但是架不住白亦他们语文成绩太高，因此一下子就把差距拉开，显得王佳人的成绩简直就是渣渣。

    王佳人被这同学气得顿时有些语无伦次的：“得好像你多高似的。我就算语文考不好，我总成绩也比你高。”

    “呦呵。是比我高啊，但是你永远也不可能超过前四名吧。哈哈哈……”

    王佳人被气得想反驳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语文成绩竟然一下子和第一名差那么多！

    当天晚上王佳人失眠了，第二天她顶着厚重的黑眼圈上考场的时候，看着卷子上大量需要计算的题目和数字脑袋晕乎转向的。

    两天的考试很快就结束了，周五的考试一结束王佳人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屋子哭个不停。一想到之后的几场考试但凡成绩一出来，就有同学特意过来告诉自己成绩和排名，王佳人第二天的发挥就越来越不好。

    周一一大早，王佳人有史以来磨磨蹭蹭的到学校，有史以来这么不想面对成绩。但是再不想面对，随之而来的成绩红榜和卷子，以及班主任周一一大早对班级考试成绩的唠叨都不会延迟。

    班主任在周四晚上王佳人找她的时候就有所预料她这次考试成绩可能会受到影响，但是她没想到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从来没出过年段前三的王佳人竟然连年段前二十都上不去！

    相反，徐晔、白亦、霍斌和顾凯四人则分别霸占了年段前四名，也是一班前四名。早在最后一科英语成绩还没出来之前，所有老师都特别羡慕一班的班主任：这四个天才少年少女的高分能一下子把班级平均分拉高多少啊！不用想他们都知道这次高三各科平均分如果没什么意外肯定是一班得第一。

    只要有徐晔他们四人在，班主任这高三一整年的优秀班主任评选是跑不掉的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念叨了一下班级这次各科考试情况，然后重点强调了一下一些退步的同学要如何调整状态，向徐晔几人学习，同时多向他们讨教一下学习经验。

    长达将近半个时的唠叨结束后，王佳人一气之下大脑短路似的转头宠着白亦他们大喊：“不定有的人是作弊呢？怎么可能有人每科成绩都考那么好？去年几年的省状元都考不了这分数吧！如果他们真的能考这么好，明年的高考他们岂不是省状元、榜眼、探花都能预定了！”

    班主任：还真就是你的啊！我们所有老师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即使真是这么认为的，班主任也不能顺着她的话往下，只能委婉的替白亦他们正名，让王佳人不要没证据就乱：“这次摸底考试又不会给奖金，也不会影响到什么，他们作弊有什么好处？退一万步讲，谁作弊会在这时候作弊？谁能有本事一直作弊到高考？！”

    王佳人一气之下才不管这逻辑呢，自顾自的囔囔：“不定他们是为了加分呢！”

    学校对每年高三成绩稳定排在年段前几的同学会有几个加分的名额，王佳人对这件事很清楚，也一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白亦看老师越描可能会导致越黑，直接站起来走到王佳人面前。

    身高一米六五，气场两米八的白亦走到王佳人面前时她忍不住都有些害怕，害怕白亦突然就动手揍她。虽然白亦特别有气质还好看，看着也不像是暴力分子，但是她就是有一种这样的直觉。

    “你……你想干嘛？”

    白亦懒得搭理王佳人，班主任看这架势以为她们是真想架，赶紧下讲台拉架。

    白亦把王佳人的桌子往外挪，从她抽屉里把书拿出来，语数英物理化学各抽了一本，冷冷的对她道：“不是觉得全世界你最聪明，只要有人成绩比你高就是作弊吗？你从这里面每本书各抽几道题出来，我跟你比下看看谁得第一时间作对。”

    白亦看王佳人想反驳，回头对徐晔几人招手：“我们四个人，你想跟谁比随你挑，或者哪一科想跟谁比，也可以。”

    班主任顿住脚步，想了想就没上前阻扰了：这确实不失为一个法子！

    王佳人心念一动：如果不是真作弊，那比徐晔低了二十来分，排第四的顾凯肯定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了。如果是真作弊，那有答案抄都能抄得排第四，就更明他废柴了。

    于是被当成软柿子的顾凯就被王佳人指着上前，准备来个一对一PK。

    恰好这时候下课铃响了。

    同学们一看纷纷离开座位，把顾凯和王佳人围住。

    王佳人的这些习题册都还只做了前面几页，后面的知识点几乎都没动。这些书都是王佳人自己挑的，而且还是在高考后新印刷，她前几天才拿到手的，所以她能保证白亦他们即使想作弊也没办法作弊。

    为了尽可能的刁难顾凯，王佳人特意从书本后面往前翻，最后在末尾几页中挑了几道题。

    第一次比赛是语文的一道阅读理解。王佳人把题目圈出来后直接把书放她和顾凯中间。王佳人看完题目后便开始动笔答题，等王佳人答完第一道选择题和第二道简述题时，顾凯还没动笔。

    两人都坐在讲台上，面对着班主任，其他同学都在讲台对面站着。王佳人一答完题目就用粉笔盒盖住纸张。等她答完第二道刚优哉游哉的要搭第三道题目时，顾凯才动笔。

    第三道题是论述题。王佳人写到最后一句时，顾凯举手向班主任示意：“老师，我答完了。”

    王佳人心头一震，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的模样瞪着顾凯：“怎么可能？！我答完第二道题的时候你才开始答题。”

    顾凯平日里懒得和女人计较太多，但是自从他来G市后见过太多的奇葩，男女老少都有，早已练就了无论性别年龄如何只看人品，人品不行就一概不给面子：“有谁规定我必须看完内容后就开始一道题一道题的答？有谁看个阅读理解的内容要花那么长时间？你以为你自己会花那么长时间就以为别人也会啊？”

    “噗嗤……哈哈哈哈……”

    周围的同学看顾凯怼了王佳人，她还白着脸无法反驳，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连徐晔都忍不住嘴角一弯。

    王佳人在心里头默念“答得早又不代表你对！”只要我得分比你高，稍微比你晚几秒钟又有什么差别？

    王佳人低头把最后一段话写完，然后把纸张交给班主任让她评分。

    班主任匆匆扫完两张纸，看看顾凯飘逸的字体和王佳人最后搭得匆忙以至于最后一段话甚至都有些看不清字体的纸张，都忍不住在心里头暗叹王佳人可真是输了里子面子。

    班主任先批阅了王佳人的回答，一道十五分的阅读理解，她得了十二分。就第二道题扣了一分，第三道题扣了两份。

    王佳人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是比较满意，没吱声等着老师批改顾凯的卷子。

    十四分。

    王佳人不信邪，翻开习题册背后的答案和答案得分点看起来，看完后抢过顾凯的卷子，按照得分点一一比对起来。结果发现她自己确实是技不如人。

    王佳人憋着一口气：“下一科目。”

    “嘘……”

    “哈哈哈……”

    有觉得王佳人这副样子输掉的样子十分难看，甚至觉得她这副落败的模样十分解气，吹气口哨或者哈哈哈大笑。

    有平日里和王佳人走得比较近的妹子看到王佳人这幅样子就忍不住用一种其他人能听到，但是声音不大的音量嘀咕道：“大家都是同学，何必这么咄咄逼人？整得好像自己学习能力好成绩好就什么事情都能做好一样。连得饶人处且饶人都不会，最几本的班级团结都不做不到有什么好得意的？像这样的以后高中毕业混社会也不见得能混得比成绩不好的同学好。”

    哈？你在逗我吗？

    白亦一听到这话忍不住转头根据声音来源看了一眼，得，王佳人同桌。

    白亦看班主任想开口话，伸手制止了她：“这同学，你是逻辑有问题还是智商有问题？这件事情是谁挑起来的？是王佳人空口无凭指责我们作弊，我们才想来一场比赛自证清白，连题目，和谁比都是她自己的挑的。结果现在因为她自己能力不行，你就反过来指责我们没给她留面子？那她空口指责污蔑我们作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帮我们话团结一下呢？在王佳人输了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跳出来用你那张只会马后炮的嘴来制止他们接着往下比，给王佳人留些脸面呢？”

    徐晔难得在一天里看到白亦气场全开，咄咄逼人的模样，倒是觉得稀奇又喜欢得紧。尤其是白亦一生气就忍不住瘪嘴，导致脸上的婴儿肥变得更肥，看起来就像是气鼓鼓的金鱼一样可爱得紧。

    想捏一捏脸颊。

    王佳人的同桌被白亦那么一怼，瞬间不出话来。一来是因为白亦得在理，其他同学在她完后后也纷纷附和；二来是白亦不脏话但是气场太强，让她瞬间秒怂。

    “行了，如果让你们来考不定还赶不上别人呢。别在一旁看笑话。”班主任回头对班上的同学制止一声后便接着往下掐时间让王佳人和顾凯接着比。但是，也不知道王佳人是因为语文比赛结果受到影响，或者是同学们的态度让她愤愤不平，又或者是她实力本来就不如人。在接下来的几个科目比赛中，王佳人和顾凯的分数越拉越大，越拉越大……

    比赛结束后，王佳人就像是主动挑衅结果却因为技不如人被揍得落花流水的丧家犬一般，无力无神的摊在讲台桌上的椅子上。

    班主任看到王佳人这样子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幸灾乐祸的同学忍不住生起气来：“很好笑是吗？你们是觉得自己和王佳人比，还是跟顾凯比就能考得更好？这次考试有不少同学成绩退步了不少，一看就是暑期皮没崩严实，浪过头后导致摸底考试退出六十名开外，连前两个考场都上不去。”

    “如果你们是因为发挥失常而导致考不好，接下来摆正心态努力学习也就罢了。结果你们竟然看其他同学肯努力而哄笑？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表现吗？你们这才叫不团结！真正的团结是在王佳人污蔑白亦他们抄袭的时候你们能公平公正公开的看待这件事，而不是窃窃私语的讨论得起劲；真正的团结是王佳人和顾凯比赛，无论结果如何你们都能给他们加油气……”

    班主任的话还没完，就有平日里和王佳人不对付，提前告诉她她语文成绩导致她后面发挥不好的那位同学就嘀咕道：“整得好像是我们在欺负她一样。分明是丑人多作怪，考不过别人就无端指责别人作弊。这样的人才是祸源吧，让她吃点苦头怎么了？如果在她完后我们指责她，她肯定会背地里告状我们孤立她，我们校园暴力她。”

    这同学的话让其他同学纷纷想起了他们之前被王佳人背地里告状的日子，忍不住出声附和：

    “对啊！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之前她考不过别人的时候背地里也会对方走狗屎运，或者辱骂对方。反正就是不会承认人家学习成绩比她好。”

    ＂她学习成绩好理论上跟我们自己学得怎样并不冲突，但是就因为我们两家家离得近，我妈有时候问她我在学校的表现时，她竟然颠倒黑白的我上课不认真？哇靠！老子平日里上课从来不开差，学习成绩好歹也是稳步上升的，哪里不认真了？＂

    “活该！”

    “该！”

    班主任之前隐隐约约能看出王佳人和班级同学的关系很一般，甚至有些不大好，但是没想到会不好到这个程度啊！

    这下子她也不好意思再拿王佳人的事情来指责教训这些同学了。

    恰好这时候下课铃响了，班主任摆摆手让大家散开，也让王佳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顾凯双手插兜里大摇大摆的从讲台上下来，回到座位上和霍斌击了掌，平日里总和顾凯唱反调的霍斌此时也忍不住夸了 他一句：“不错不错，下回继续努力。”

    顾凯十分得意冲霍斌比了个剪刀手，然后转头跟白亦邀功：“妞妞，我可是替咱们四个人洗刷了冤屈。再怎么，你也得犒劳犒劳我这个功臣吧。我觉得，三顿你亲手下厨的大餐就够了！”

    白亦刚要开口，徐晔就冷冷的道：“那是因为你成绩是垫底的学渣，所以才会被对方挑中。”隐含意就是嫌弃顾凯的表现太差。

    霍斌看徐晔怼顾凯，忍不住哈哈大笑：该！让你子还跟我嘚瑟！那么土的剪刀手你也好意思比划出来。

    白亦：“行了，都别贫了。我们去办公室赵老师要假条吧。我估计高三咱们也不会和这些同学见几次面，没必要太纠结于这件事。”

    一班身为高三年段的实验班，里面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市里的尖子生，已经很少有出现过作弊这个字眼。因此王佳人无缘无故指责白亦他们作弊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高三年段，不少老师都得知了这件事。

    他们回到教职工办公室看到一班班主任在位置上坐着，忍不住凑过去和她“话”，主要是听为什么有人会这么蠢，觉得自己考不出来的成绩就没人能考出来？

    嗯，其实白亦他们的成绩刚出来时就有不少老师质疑他们的成绩。没办法，因为实在是太高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以他们对知识的掌握程度，高考加分肯定会有他们的名额。再加上他们的裸分成绩，简直就是预定了理科省状元、榜眼、探花的名额。

    当时他们有些人看到这成绩还有些惋惜：你，你！他们四个人争前三有什么意义？应该至少有一个人去文科班啊！这样子好歹也能再培养出一个文科状元出来。到时候，他们市一高还愁明年的招生吗？还愁他们这些老师的奖金吗？

    作为所有老师一致重点关注的对象，作为关乎到老师们腰包的重点对象，班主任被几个同事团团围住，灌输了一堆白亦他们四个人可是好学生，低调还谦虚，王佳人这样无端指责污蔑必定会寒了他们的心，一定不能姑息王佳人，也一定要安抚这四个同学！

    当白亦他们过来的时候，班主任正被大家围住。他们看了一圈没看到人。

    最后还是有不凑热闹的人看到白亦他们咳咳两声，问他们什么事情后得知是来找他们班主任，其他人才一哄而散把被他们团团围住，被念叨得有些头昏脑涨的班主任解放出来。

    班主任揉揉太阳穴，对这四个人感官有些复杂：“你们是有什么找我吗？是因为刚刚王佳人的事情？”

    顾凯：“不是，我们是来申请假条的。麻烦老师先给我们批个一个月假条吧。”

    听听！听听！这都生气到要请一个月的假了！

    哎，到底还是王佳人这同学平日里孤高惯了，爱得罪人，心眼还！是该让她吃吃苦头她才会改变！

    班主任和自己的同事也是一样的想法，忍不住劝道：“还不是因为王佳人的事情。老师知道你们很生气，老师也能理解。王佳人那边我稍后会对她多出批评教育，同时也会让她跟你们道歉，你们看这样行吗？”

    顾凯：“……这跟我们要假条有什么关系？她道歉是应该的，我们要假条也是合理的。”

    听听！听听！还是生气着呢！

    班主任再接再厉的道：“老师明白！老师理解！要不这样，等老师跟王佳人同学清楚，让她跟你们道歉后，这假条的事情我们再讨论行不行？”

    白亦四人这时候忍不住汗颜了。他们一看就知道班主任肯定自己脑补了很多，估计他们这时候是申请不下来假条的了。

    “什么情况？徐晔他们几个学生要假条你为什么不批复？”

    高三年段主任听闻王佳人污蔑同学抄袭的事情后就立马来办公室了，他在房间外听到班主任死活要等王佳人道歉后才给他们批复假条，忍不住觉得这班主任道德绑架心思也太重了：“那个王佳人同学的思想工作你可以继续做，等下次徐晔他们几个人什么时候过来上课，你就让她什么时候道歉。现在你就给他们批复假条，这又不冲突。”

    完了完了，主任竟然站这几个孩子。

    不过……细想之下确实主任的做法更容易获得这几个孩子的好感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