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把手的话就敲定了发方案，林高杰没再反驳。两个国企老总对视一眼，两个老狐狸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意味后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着：看来这G市的天，接下来极有可能会有所变动啊。

    原本以为会上位的二把手，极有可能被其他人替代。而这个人，也极有可能就是王初院！

    第一个上台发言的人所在市的当初想着第一个上台的人肯定不能怂，一定要一炮响他们市的名头，于是便推举了市里成绩最好，而且在省里都有名气的大老板。只是这大老板也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缺点：文化水平有限！

    为了今天的发言，他那草稿上还有不少秘书给他备注的拼音，他背了好几天才背好，哪里能应付得来这种场面呢。

    只见他支支吾吾的在台上不知道什么，主持人见状赶紧笑呵呵的圆场：“这位大老板看来还是不大适应咱们的规则，不过没关系，我想您一定对您的企业非常熟悉，您可以您企业在这一年来都经营了哪些方面的活动，营业额增长额度多少。”

    这明明白白的一句话让大老板立马跟他稿子里的第三段对上了。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苦笑一声后把稿子断断续续的念了出来。他们市一把手看到这场面，一张老脸拉得老长。

    如果不是他现在不能冲动的上台把人拉回来，他早就这么干了！

    第一炮没有响，反而还下了领导的面子，等那人完，主持人估摸着他应该也没什么好发言的了，便给在座的人三分钟时间让他们探讨一下待会问什么。

    有些和这老板同行业但是和他关系恶劣的人幸灾乐祸的在那看笑话。

    林高杰能看其他市的人出丑心里就开心，因为他变相的觉得这样子的话，对方的市领导身为自己的竞争同事，面子肯定也跟着一起往地面上掉了。

    G市一把手倒是看开很多，不悲不喜，平静的问在座的各位有什么想法。

    两个国企老总和跟自己过来的秘书商量两句，最后提了不会让对方尴尬到答不上来，又不至于太傻白甜的一个问题。

    王初院点点头，没好也没不好，只是把目光看向白亦他们等着他们窃窃私语过后给自己一个答复。

    白亦他们几人现在在陷入超级声的争论中。几人趴着头聚在一起，就像是在班上开差的学生一般，看着倒是有些稀奇。

    主持人和生领导班子转头往后看了一圈，还特意往白亦他们那个地方多扫了几眼。

    白亦他们现在有两个想法：一是觉得这大老板能白手起家把生意做这么大，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再加上他所在的行业是每个市都有的，而且必不可或缺的。可就是这样，全省经济实力非常好的G市却拿不出一家能跟他battle的。所以徐晔建议问这方面的问题。二是觉得这大老板此时在台上煎熬三分钟，哪怕平日里心态很好，此时心态极有可能早就崩了。他们这时候提一些中规中矩的问题让他好下台才是重中之重。

    白亦和徐晔站在了对立面，徐晔比较喜欢冒险，所以十分喜欢剑走偏锋。但是白亦觉得这时候稳扎稳最好，不需要也不大希望他们太出风头，必定树大招风，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人看上了你这棵树就会把你砍了。

    两人争执不休，主持人在这时候提醒了一下三分钟时间快到了。最后白亦和徐晔采取剪刀石头布，谁赢了听谁的。

    虽然儿戏，但是在紧急情况争执不休的时候，用这种纯靠运气的方式也是一种不错的方法。毕竟你输了不服气，那能怪谁？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一局定胜负，白亦以布胜了石头。

    白亦开头的抬头和王初院几人道：“我们这边的想法是问他‘贵公司采取的提高利润率方法也有人用过，但是效果远没有你们来得好。所以能请问下，贵公司在用这些方法的时候是否有一些自己因地制宜的策略。’”

    林高杰一听第一时间反驳：“他现在紧张得不行，稿子恐怕也是秘书写的，你问他这些问题，恐怕他都答不上来。”

    白亦毫不畏惧的反驳 ：“可能吧。不过这老板是白手起家的，在他一穷二白的时候能在中年做到这程度，运气虽然是有的，可是没有实力的话怎么可能做到全省知名？”

    白亦心想：虽然在以后并没有知名到让我印象深刻，但是不定是因为我对这个家居行业不大熟悉，又或者是对方转行之类的呢？

    这老板做的是木材生意，如果他是靠偷工减料而获取利润，白亦是万万不信的。你偷工减料挣钱能挣几年，难道还能挣个二十几年？

    市一把手又问了白亦几个问题，白亦觉得她的这个想法虽然冒进，但是合情合理，便把理由都了。市一把手听完后又问了问其他人的意见。

    两个国企老总呵呵的太极，白亦和林高杰两方都不得罪的觉得都得有道理。王初院看出市一把手如今因为白亦他们这匹黑马得了省里的青眼，让他的地位也跟着松动，所以此时便逐渐的拾起了年轻时的干劲，便直白的站在了白亦他们这边。

    这下子，林高杰脸色可是十分难看了。

    什么时候老子竟然沦落到没有一个人支持的地步？

    其他几个参会的人在一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担心自己突然被两个神仙拎出来回答问题：学渣表示对这种难题束手无策。

    轮到G市时，市一把手给了白亦一个眼神，白亦眼睛一亮，立马站起来温柔里面的先跟讲台上的大叔开了一个不大不，又恰到好处的玩笑：“叔叔，您家的木头是不是很结实？我弟弟前两天调皮还把他的床蹦跶塌了，如果结实那我回去就让我阿爸买你家的家具啊。”

    “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的时候，台上的人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一些：“叔叔家的家具结实程度一般。”

    这句话正好对应上了白亦的问题，她立马把问题抛出来，还多了一句“为什么您觉得结实程度一般呢？而且大部分人买家具不就喜欢买结实的吗？”

    有了！

    这话正好对上了台上人的脑回路，也正好对上了他擅长的一面，他听到白亦这问题后感激的看了这孩一眼，然后清了清嗓音，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叔叔之所以叔叔家的家具结实程度一般那是自谦，其实叔叔家的家具很结实的，至少连叔叔这个个头在床上蹦跶两下都没事。”

    “哈哈哈哈……”

    诙谐幽默的话让整个会议室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台上人所在的市领导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

    “如果你是想买用个三五年的床，叔叔这边有；你想买用个十年的床，叔叔这边也有；你想买用个一辈子的床，叔叔这边还是有。你，如果你买的是用个三五年的床，七八年后坏了回来问我我家的床质量如何，那我肯定只能一般，因为它比不上你用一辈子的那种床，但是远比你弟弟蹦跶两下就塌的床要好得多。”

    “我家的家具之所以卖得好，一来是因为回头客多，二来是因为口碑好，口口宣传，很多人都喜欢来我们这买；三来是我家的床品种多，能适应不同人的要求。”

    也就是台上人不会包装，要不然如果让白亦来的话，这简直就是顾客第一、多元化经营、口碑齐下的典范，无论哪一个，只要做得好，单独拎出来一个都能让一家企业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是三个同时都拥有？

    台上的人侃侃而谈，回答问题的时间超过了规定，主持人也没出声断。

    笑话，有这么一个回答比得上刚才所有人提的问题了好吧？哪怕是这行业里的人，不定都没人都得比他更有意义！傻子才会出声断他。

    等他完，白亦道歉后坐下。市一把手笑呵呵的鼓掌，林高杰脸色难看的露出微笑脸，看着都有些狰狞。

    王初院平日里在G市得了什么好吃的，都不忘孝顺一下唐老，随着吃食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一些信件。这些信件既有闲聊似的，也有工作上的汇报，更有一些他在跟白亦他们交流时产生的思想碰撞。

    唐老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的思想越来越宽阔，处事手段也越来越圆滑，对和王初院关系不错的白亦几人自然也是高看好几眼。如今他听到了白亦的问题和表现，总算是和信里那个有时候鬼灵精怪的像个三岁孩子，但是有时候又成熟得让他这个青年人觉得自己震惊。

    刚刚白亦一站起来开的玩笑就是童言无忌的三岁表现，后面提的问题就是十分恰到好处的表现了她的聪明机智。

    果然是个好苗子！

    等台上的人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他那边市里的领导早已对他没有怨言，反而还笑着夸了他几句，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经营经佩服的意思。

    那人委婉的这是市里的环境好，政策好，狠狠的拍了领导的一通马屁，把他心里剩余的那点阴郁都拍没了。

    现在的孩子，可真不得了啊！

    这人听过白亦他们的名头，毕竟G市是省里的经济大户，而农家乐这么一匹黑马更是让其他市的领导眼红，让自己周围的人眼热，所以经常听到念叨。原本他还以为是借着家里的庇荫而做大的，如今一看，恐怕更多的还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否则怎么问的问题比其他人都要来得有难度有高度呢？

    原先对白亦他们无感，甚至隐隐有些瞧不起的人越想越变得偏了，隐隐的有白亦他们脑残粉的倾向。

    上台的第一个人虽开场不利，但是结尾十分成功，好歹也算是成功的响了第一炮，所以第二个上台的人在觉得有压力的同时，还不忘在陈述完自己公司现状，等待底下人 讨论问题的时候频繁把目光放在白亦他们几个孩子身上。

    周围人因为白亦他们刚刚的问题也对他们十分感兴趣，不管这兴趣是好是坏，总之大家都十分期待他们待会提的问题。

    G市一把手对这个现状可是十分满意的：你们这么关心我们，这明啥？这明我们市人才济济啊，一个大人都没出动，只出动一个孩子就能把你们这些人趴下！

    如果其他人知道G市一把手的想法，恐怕都得朝他吐一口唾沫：我呸！臭不要脸的，你们G市也就只出了这么几个孩子，而且还不是你培养，是人家自己成长起来太显眼让你注意到，你就摘了个现成的果实罢了！

    省会城市一把手现在有点急啊，在接下来几个人的发言中，白亦他们提的问题都十分刁钻，但是又都恰到好处的从发言人短短几百字的发言中挖掘到了对方的长处，让他们都能把自己擅长的生意经表达出来，而不是干巴巴的一些大空话来博取领导的开心。

    “再这样下去，咱们这个省会市的人也不用上台发言了，我看直接把这机会拱手相让给其他人就好了！”省会市一把手气得看着自己底下的人干着急：“你们平日里不挺能到吗啊？这汇报都写了好几页，怎么一点都派不上用场呢？”

    大话空话嘛。

    那是因为那是秘书写的，不是我们写的啊。我们哪里知道问其他人问题要怎么问？

    我们只会回答不会提问啊！

    秘书把省会市一把手面前的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喝口水消消气。

    省会市一把手端过杯子喝了一口，转头余光看到G市一把手笑呵呵的样子，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瞬间上不去下不来，一急眼嘴里的水就卡喉咙里了，最后毫无形象的一口喷出来，咳嗽个不停。

    真是人在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

    而另一边，春风得意的G市一把手看到自己平日里最看重脸面的老对手咳嗽成那样，忍不住哈哈哈大笑。

    王初院知道两人的渊源，凑过去超声的了一句“低调。”

    哦，对，我现在可是要走接地气人设，怎么可以幸灾乐祸呢？

    我应该是在心里头幸灾乐祸，哇哈哈哈……

    G市一把手收了笑容，转头和大家伙儿商量，心里头却差点没笑岔气：该！让你平日里总跟我作对！

    因为上去做汇报的人太多，所以一个上午过去，汇报工作也只做了不到四分之一。所幸这次汇报安排的时间是两天，看起来倒是来得及。

    早上开完会，大家根据工作人员的安排三三两两的往门外走。

    白亦徐晔他们此时可还在长身体，所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会议一结束，工作人员在门口指示的时候，他们几个人可是头几名往餐厅跑的。

    是的，真的是跑。

    原本还想过来和白亦他们闲聊几句的老板们看到这几个孩子那跑的脚步，忍不住哈哈大笑的摸摸自己肚皮：看他们这副饿肚子的样子，我这胃口怎么也跟着上来了？

    白亦他们到餐厅后，发现这餐厅很大，几乎占了这会所大半层楼。餐厅中间是一个盖着餐补的特长条桌子，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虽然闻着就没农家乐的香，更没有白亦做的好，但是在饿肚子的时候徐晔他们也顾不得挑了。

    餐厅中间是桌子，两边是几十张大圆桌子和椅子，看着倒有些气派。

    白亦几人分工合作去拿盘子去拿吃的，等他们再次凑到一起，刚吃了两口就有人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

    不认识。

    哪怕白亦他们还没上台发言，但是如今参加汇报的所有人对这几个出尽风头的孩子可谓是印象深刻啊，所以稍作听后便走过来想试探试探下。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张大圆桌子可以做十几个人，慢慢的，他们那张桌子就坐满了人。

    白亦他们边吃边和这些年纪大得可以做自己父亲爷爷的人聊天也算是痛并快乐着：痛是在他们吃完盘子里的东西想再去拿点吃的的时候，他们就揪着自己聊个不停；快乐是虽然整个桌子上的人并没法全部和自己经营观念、时局观念等观念一致，但是也有那么几个看着倒是挺有趣的。

    过了大半个时，其他人这顿午餐吃得差不多逐渐散开后，有人喊了一声“哎，光顾着聊天忘记吃饭了”，大家才纷纷起身去拿吃的。

    好在这次吃饭是自助餐，大家吃完后会所里的后厨会继续补充食物。

    这次白亦他们学乖了，在拿吃的时候会自己用叉子先夹两块尝尝，看着像是在试味道，其实是在填饱肚子。等他们盘子里的食物放了个半分满，他们这次没回到原来那个大圆桌子，而是换了个地方站着吃！

    如果有人突然走过来，那他们就赶紧起身借口要再拿点吃的，赶紧逃。

    领导们自己坐了几桌，他们在闲谈的时候还会观察一下四周，有人注意到白亦他们几个人的反应后还笑着指给周围的人看，如果不是白亦他们再次跑回长条桌子拿吃的时候还在跟找他们的人话，恐怕他们还真以为白亦他们这是在拿乔呢。

    “哈哈哈哈……这是把这几个孩子逼得得有多惨？”

    “他们还在长身体呢，也难怪。”

    “要我，应该是老王他们几个不厚道。没看见人饿着呢嘛，什么时候不能聊天非得在吃饭的时候拉着人聊天！”

    “哎，商机可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啊。我看他们很多都是酒店餐饮行业的，恐怕是想找他们合作吧。不定就是你这吃一口饭的功夫，你的机会就被其他人抢走了。”

    “去你的！你能不能这话的时候别一直盯着我碗里的肉看？想吃自己去拿啊，非得看着别人碗里的。”

    “这不自己的吃着不香，别人的比较香吗？”

    ……

    午餐过后，还有人想拉着白亦他们继续聊。最后还是王初院出面，让大家都回去休息休息，省得下午开会时间太长精神不济。

    这可是大会，大家总不会为了一个还没谈妥的合作而影响自己在这次汇报中的表现，所以一思索便也都散了。白亦他们得到解脱后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门，准备赶紧先洗个澡睡一觉，洗一洗他们今天跟其他人闲聊时被喷的口水。

    下午的会议结束，晚上可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

    在大家想一起聚个餐，在这次会议中寻找商机的时候，白亦他们几人凭借着坐在最后面的优势，赶紧猫着腰从后面走了。王初院早已代替白亦他们和G市一把手了缘由，所以他看到后也没什么，反而在其他人问的时候还笑呵呵的替他们掩护。

    其他市的人有的和林高杰关系还不错，从一把手那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把目光放在林高杰身上，希望他能一在大家都忙着联络感情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怎么就溜走了。

    林高杰笑呵呵的太极，心里却气到快生烟了：老子怎么知道？但是即使不知道，我也不能装作我不知道的样子，否则其他人要是知道我和那几个孩子关系一般，甚至不好，恐怕有什么事情也不会从我这过，那我这人脉地位可就得再被一把手削去一截了。

    好气！还要保持交往礼貌！

    与之相反的是问林高杰的人看他也跟着太极，心里在不爽林高杰不厚道，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不告诉自己的时候，也在暗自揣测这几个孩子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溜走，那肯定是去干什么大事的！所以我一定得去听听，一定要和他们多联系联系，否则我这要是信息稍微延后一些，不定啥好处都捞不到了啊！

    与这人心思一样的还有不少，大家都可是看了白亦他们提问了一整天，中午和他们吃饭的时候还探究了一下，确认那些问题是他们自己想的而不是其他人给他们的提醒或者答案后，对他们就更加感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