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扬眉吐气（上）

    公司为了提高整体技术水平，特别从德国公司请了个专家过来给销售培训三天。杨守德一早放出风来德国专家今天中午就会到，要大家把时间安排好。

    吃饭的时候，莫呦呦她们听见行政部的同事们在议论什么。

    大家都有些愤愤不平，所以声音也比平常大。

    莫呦呦她们交换了个眼神，不动声色坐下，竖起耳朵。

    “那个专家也太傲慢了吧。竟然拒绝行政部派去接的人，点名要薛总亲自去接他。”

    “有什么了不起？是专家，其实他在德国公司的技术部也就是个普通员工而已。”

    “薛总最后去接他了？”

    “嗯，没办法，谁要别人是德国来的呢？在他眼里中国就是个落后的蛮荒之地。他可是发达国家来的。”

    “哎呦，真是好气人。一想到薛总要受那种气，我就好难受。”

    莫呦呦心里忽然也十分不舒服，就好像是她被人羞辱了。

    “他们怎么会这样？不是合作公司吗？大家应该是平起平坐的。”l李皱眉问。

    岑染冰淡淡地：“没什么好惊讶的。在国外就是这样。中国人不论职位多么高，还是被德国人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如果是德国的独资企业，薛总最多就能到现在这个职位，不可能往上走了。”

    这难道就是薛渊梃放弃国外优厚待遇，要回来做开荒牛的原因？莫呦呦暗想。

    要知道虽然两个公司在中国都有好久的历史，可是业绩却很难看。而且要把两个截然不同的公司融合，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一点从薛渊梃的工作量就能看出来。而且现在莫呦呦她们看到的还是薛渊梃已经努力了好几年后的成果。

    斯冉若有所思地出声：“过去中国公司就是简单的卖气给客户，没有任何技术含量，所以成立合资公司后也没有自己的技术研发部门，设备和专利都要从德国公司获取。”

    “嗯，所以薛总不想也不能得罪德国技术人员。”l李点头。

    “那薛总过去在德国的时候岂不是更受气”顾清影叹息着。

    “他们表面上会对中国人很有礼貌，其实却从来没有平等看中国人。”岑染冰依旧是那样淡然的语气。

    那岑染冰也一样吗？莫呦呦心看了她一眼，没敢问。

    “嘿嘿，大概就跟前台看我时候心情一样吧。”莫呦呦干笑了一声。

    “噗”“哈哈”旁边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难为你还这么有自知之明。”岑染冰嘴角抽了抽回答。

    下午开始培训的时候，那个德国专家在薛渊梃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室。

    这个德国人一头金发，蓝色的眼睛，身材高瘦像个竹竿。他进来的时候昂着头，莫呦呦只看得到他的大鼻孔和尖得能戳死人的下巴。

    薛渊梃面色如常。大家心里却都很不舒服。

    薛渊梃发表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翻译讲给了德国专家听。德国专家却像是没听见，只管看着薛渊梃。

    薛渊梃只能用德语跟他又讲了一遍。

    德国专家这才点点头：“我叫约瑟夫冯施耐德。大家以后可以叫我施耐德先生。”

    然后他花了足足五分钟讲‘冯’是德国贵族冠在姓氏前表明尊贵身份的标志。

    莫呦呦越发讨厌这个德国人。

    “今天我把培训资料发下来，大家好好看看，明天再正式讲课。”施耐德先生完就去出去了，留下了错愕的满屋子人。

    “我去，你这个德国人太可恶了。”莫呦呦暗暗在心里骂，“不让你出丑，我不叫莫呦呦！”

    薛渊梃明显也有些生气。他努力控制着自己，语气平静地：“大家领了资料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样明天听起来就不会那么吃力。现在各忙各的去吧。”

    莫呦呦回去后，把培训资料反复研究了一整夜。

    第二天培训时，她顶着两个黑眼圈。

    施耐德先生怕翻译词不达意，所以要求薛渊梃全程在一旁旁听。薛渊梃只能放下头工作，坐在会议室里。

    施耐德先生开始讲课。每个人都非常认真地听着，整个培训室里鸦雀无声。

    中间休息之前。施耐德问了几个问题，只有岑染冰起来回答。

    其实不是大家没听懂，只是中国人的习惯就是安静听不做任何表情也不参与互动，能不发言就不发言。

    施耐德却很不满意，一脸鄙视低声骂了一句：“idten。”

    岑染冰跟薛渊梃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虽然翻译也没有解释，莫呦呦却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快要结束的时候，施耐德先生问大家有什么问题和意见。

    莫呦呦忽然举。

    薛渊梃皱眉朝她使了个眼色。他有些担忧她问蠢问题被施耐德羞辱，或者什么过激的话把关系闹僵。

    莫呦呦装作没看见，站起来：“施耐德先生，关于你今天讲的设备，我对运行理论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施耐德昂头：“你尽管问。”

    “你这个设备的原理描述和参数设定时关于水中溶解氧的解释前后矛盾。”

    莫呦呦从施耐德脸上明显看见了惊慌，暗自冷笑：“呵呵，我工科生的特长终于发挥出来了。”

    大家忽然都明白莫呦呦在干什么，越发安静齐刷刷望着施耐德先生不让他有躲避的会。

    薛渊梃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这两个单位表达的含义一样，只是用在不同地方略有变化。”施耐德先生强自镇定。

    “您在开玩笑吧，这明明就是表示不同参数时用的截然不同的两种单位，怎么可能是一样的意思呢？”莫呦呦不依不饶。

    施耐德先生自然知道样本里的漏洞，只是他没想到中国人竟然这么快就看出了端倪，斯冉也站了起来：“而且你的溶解氧也没有考虑温度气压和水中杂质情况，一点也不严谨。”

    施耐德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能：“这个问题，我下来后再跟二位讨论。”

    莫呦呦和斯冉撇撇嘴坐下了。

    施耐德对莫呦呦的鄙视无比尴尬，给薛渊梃使眼色，示意他宣布今天培训结束。

    薛渊梃像是没注意到这些，只管垂眼坐着安静记录。

    施耐德先生只能硬着头皮问：“还有别的问题吗？”

    其他人见薛渊梃对莫呦呦的行径没有任何表示，立刻心领神会，一个接一个站起来提问。

    岑染冰指出了明书中德语语法的错误。

    l李质疑价格在中国不现实，可能很多客户都会考虑效率不如德国原装的价格却便宜一半的山寨。

    王沪丽，不知道德国的设备除了质量好，配件贵，维修麻烦，相比中国产的相似设备还有什么优势。

    顾清影德国的设备在中国目前没有任何实例，跟客户推广时难以取得客户的信任。

    施耐德先生应接不暇，被问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销售部其他人也七嘴八舌了很多问题。

    莫呦呦进立德之后第一次看见销售部这么团结。她笑了笑感叹果然要有外敌才能不内斗。

    施耐德的先生脸红了青青了红，眼看就要恼羞成怒。

    薛渊梃终于出声：“好了，今天施耐德先生也累了，培训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

    施耐德先生如获特赦，点头：“对的，对的，今天大家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薛渊梃站起来，施耐德先生立刻灰溜溜地跟上了薛渊梃，再没有开始的傲气。

    临到出门时，薛渊梃忽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看了莫呦呦一眼。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54956（群号）